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池鱼

热门小说推荐

谁不是池鱼笼鸟呢

-----正文-----

这时候有些寒气,唐安信再乾清宫出了一身冷汗,风一吹,就觉出了冷意。

他默默喝完了手中残茶,又添了新的。

就那么放在手里,像是借茶水的温度暖手似的。

宋承平偏头,有些踌躇的样子。

车外月色皎皎,地面上借了一层银辉,马车稳稳的向前方走,像是走在一条不可捉摸的不归路上。

“老师先披上吧。”宋承平解了外袍。

他今日穿了件襕衫 ,外面是氅衣,这会把氅衣脱了下来,就显得腰直背挺、风神俊朗。

唐安信:“……”

宋承平见唐安信不接衣服,有些疑惑。

“宋大人难道不曾告诉你,你有些行为不太合适吗?”

“都什么时候了,老师还在意这个。”宋承平摇头:“夜间风凉,老师披上吧,莫要受了风寒。”

宋承平近日苦读圣贤,门都不怎么出了,脑子被熏得有些木。

这会看着唐安信披着他的外衫,那点木气被腾空而起的欣喜冲迭了个干净。

情缘乍起就好像春花秋月,了无痕迹却又振聋发聩,只觉有如冰封的雪片浇上浓汤,一片白雾过后,浓烟散开、冰封不在。

宋承平带着难以言喻的掌控感端详唐安信。

他眉眼间是不加掩饰的疲惫,合着外间的风和车内的热茶,显出了一点云烟匆匆、风物变迁的怠懒。随意披着外衫,就好像在着带着温度的衫衣找到了慰藉。

这是心怀情愫的烟火四季,却不是高台三尺的敬畏问津。

谁不是池鱼笼鸟呢?

可是宋承平在池笼之中自得其乐。

***

福如本来入了慎刑司,可是刘策温说皇上习惯了他的伺候,就又被带了出来。

他首当其冲,受了鞭刑,倒是不重,但是手腕上有几道交错的痕迹。

药过了三遭,李靖琪刚刚转危为安。

他最开始牙关紧咬,是唐安信掰着下颔灌下去的。后来略略有了点意识,福安带着泪一点一点地喂,一碗药被他吐出来一半。还是请院使来看了,才用的巧法喂进去。

生死关头走一遭,直到后半夜才算安定下来。

福安看着呼吸平稳的李靖琪,不由得老泪纵横。

刘策温抱剑守在门外,见福如出来,往旁边站了站。

福如压低声音:“是太后?”

刘策温点点头。

乾清宫陷入平静的时候,寿康宫还是略有些混乱。

傅君生被玉儿搀着,在福安面前站定:“你确定下的是牵机?”

“娘娘明鉴。”福安不住的磕头,哭声凄厉:“娘娘明鉴啊——”

地上血肉模糊,可福安不敢停。

“奴婢亲手放的牵机啊!”

牵机是宫外来的,下在梨汤里,试毒的小太监早就被顶替了。傅君生对宫里的隐私门儿清,桩桩件件,都是她盘算过的,不可能出错。

只有福安。

福安和刘清一样,是冯凭的人。冯凭做秉笔这么多年,宫中左右都浸淫多时,皇帝那里却只有这一步暗棋。

“那你说,他怎么就活下来了呢?”

牵机不难得,太医署制药也研究过此物,只是杂粕繁多,稍有不慎就会出事,自然不敢给贵人们用。

话虽如此,死于牵机的人不在少数。

但是为什么偏偏李靖琪活下来了呢?

傅家和傅家女儿从不是一损俱损的关系,傅家女儿何其多,有才有能者泛泛。

可是这次不一样。

科举本来就是为打破“世家无寒门,寒门无贵子”的怪圈的,它本是就代表了一种公正——所有人平等为官的公正。

纵观大雍一百三十余年,绝无一起舞弊之案。

这是因为世家都在粉饰着面上的光鲜,或者说,他们甚至不需要舞弊。

只需要黄泉路上看准了,投个好胎,哪怕碌碌无为几十载,也可以依靠祖荫混得风生水起。

李姓在某种程度上是个类似傀儡的存在。世家可以在朝堂任意一个职位放自己的人,这就意味着,有时候的事情不是皇帝决定的。

这对皇帝来说是一种耻辱。

但是同时,李姓朝堂给了世家评三六九等的棋盘——律法就是棋盘上的楚河汉界。

这对世家来说是一种约束。

耻辱不可磨灭,约束无法跳过。

傅家根深蒂固,经历过乱世开国,也经历过太平盛世。如果此次李靖琪真的薨了,自然是权力的另一场更迭。

但是偏偏李靖琪活下来了。

傅君生长叹一声:难道傅家就要毁在今日吗?

-----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