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我就还没怕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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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还是有人继续坐在这里的,只是后来大家好像都有事,一个一个都出去了。
秦烟坐在我斜对面,她走的时候跟我讲:“别乱跑,坐在这等你哥回来吧。”
我点头,看着她也大步离开,这一桌竟然只剩我一个人。
服务生将酒摆好,我看着面前杯子里的红色气泡“饮料”,有些迟疑。
拿起来闻了闻,不像酒。
喝一口,很甜还微微带着酸,气泡在嘴里炸开,酥麻了舌头,口感很好。
我愣了,因为这就是酒,而且还是果酒,度数低不低我就不知道了。
我之前蹲在路边喝老啤酒,因为喝得太猛进医院的事情历历在目。我不敢再大口吞下去,小口小口往下咽。
脸颊有点发烫了……
我喝酒一向上脸。
只要摄入酒精,脸就会发红。
我摸了摸脸,有点发慌,我抓了个服务生问路,想去洗手间。
但是我哥还没回来,我怕他回来又找不到我,拿着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
洗手间不在场内,要走一段路,我还废了好大力气找到。
我拿冷水泼了脸,才觉得精神一点,撑着大理石的洗手台呼吸。
果酒后劲儿大,易上头。我只是喝了一口,就有微醺感,还好打住了。
抽了两张面巾纸擦脸,我好不容易收拾干净,再出门的时候看着转弯过道有点晕头转向。
我是……从哪边走的来着?
是左边,还是右边?
身边儿不断有人路过,我都不太熟悉,他们多数都是明星,不是回去,是去补妆和换衣服。
我想跟回去都没有目标。
直到我肩膀被拍了拍,我回头看过去,带着胡茬的男人眉目平淡,背头,西装,板板正正一丝不苟。
但裤子有些褶皱。
他看起来不年轻,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眼尾有点下垂,带着痞气。
“你也是来参加晚会的吗?”
男人问我。
我怔了怔,随后点点头:“是,先生要回宴会厅吗?”
“嗯。”男人打量着我,正当我以为我可以顺利回去的时候,却听他又问:“你真的是来参加晚会的吗?我之前可从来没见过你。”
我心里猛地一跳。
虽然我光明正大进来了,可邀请函不在我这,这里也确实没几个人认识我。
华世的那条视频虽然引起了很多注意,可上镜和本人的区别还是有的,未必会一眼被认出来。
“长得倒是像圈儿里人。”他朝我走过来,玩世不恭,我吓得往后退。
“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摇摇头。
真的不认识他。
他看我“怯场”,伸手想碰我,我一下就僵了,冷着脸抬手截断他的动作。
“先生,好好说话就不要动手动脚。”
他一怔,盯着我半晌,然后笑了:“没想到不仅长得和他像,脾气也像,有意思。”
我吐了。
要不是怕给我哥惹麻烦,我多想现在直接把他放倒。
什么猥琐男,穿的人模狗样儿。
“你好嫩啊,成年了吗?跟谁一起来的?连我都不认识,你还没出道?”
被我打了手,他还不生气,反倒顺势摸到我手腕子上,把我恶心的反胃了。
这身衣服限制了我的发挥。
反正掰上他小手指的时候我就没考虑太多。
玻璃上倒映出我的脸,脸色很不好看,但是现在半跪在我身前疼得龇牙咧嘴的男人脸色更差。
“好烈的性子。”
“……”
呕——
我看了一圈。这儿离洗手间很近,又是个拐角墙垛旁边,正好避过摄像头,所以是监控死角。
这就好办了。
我看周围没人,一把薅着这老流氓的头发问:“你他妈喜欢玩儿烈的是吧?”
他疼到说不出话,但我收着力呢,不会让他真受什么伤或者骨折,但一定会很疼。
气氛到这了,我也顺势说:“好巧,我也喜欢。我喜欢把玩儿烈的玩裂。”
“道歉!”我薅着他头发让他抬头,一手发胶说实话手感很不友好。
他瞪着我,满眼愤怒,一脸不敢置信,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还是不甘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算我有眼不识泰山。”
“但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不然你试试——疼疼疼……”
东北人会怕威胁?
“来,你告诉我你能怎么着?你说吧,我酌情看这手指头给你留不留。”
口嗨啊,谁怕谁。
本来我还想说话的,可我就那么随便一抬头,就看到前头站了个人。
“……”
大眼瞪小眼。
他慢慢走过来,从我手上把人救出来,笑着说:“小江导这是,又和新人玩上了?这回是什么戏码,我怎么看不懂啊。”
我定定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男人,有印象,在我哥朋友圈里见过。
他是国内龙头企业之一的代表人物,新一代年轻企业家,财经频道时常会出现他的身影。
他很年轻,似乎与杨风清同岁,家族背景很大。
姓顾,单名就是一个辙字。
他刚才管流氓叫小江导,我顿时就回忆起在华世我哥跟杨风清吵的那一架。
原来他就是江峭。
这么巧。
江峭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笑着说:“顾董开玩笑了,我老胳膊老腿,可不敢再和新人玩什么游戏了。”
顾辙笑了笑,也替他拍拍衣服:“小秦刚刚还在找你,江导还是先收拾一下再去找小美人吧。”
他根本不等谁的应允,也不看谁的脸色,拉过我的手臂直接带我离开:“这孩子我就先带走了,江导注意安全。”
我人是懵的,脚步是错乱的,差一点就要摔下去。
可我旁边的男人很有力气,他一直扶着我,带我走远,往宴会厅走。
“未成年还是不要碰酒了,尤其在这种地方。”
我这才发现自己其实早就出了一手心冷汗,现在战战兢兢的,面对他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道谢。
他却说:“谢我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
我愣了愣,还想说什么却听他问:“你和谁一起来的?”
我说:“我跟老板一起……”
顾辙停下脚步,黝黑的眸子里蕴藏着太多我看不懂也不敢看的东西,他唇角有小痣,笑起来的时候很特殊。
“小朋友,你身上这一套衣服都是我家旗下的,只卖不租,什么价位我很清楚。”
如果只是老板,不一定舍得。
完了,我这不直接撞枪口上了吗?
“漂亮小孩儿别撒谎,这可不是好习惯。”
我只能说:“我,我是跟我哥一起来的。”
“你哥是薛愈?”
我顿住,沉沉点了点头:“是,您知道?”
“你们长得很像,江峭认不出来是他瞎。”
我笑了一下,对他的畏惧一下减少了很多。
“我送你回去吧。”他提议。
我点点头,这回再道谢的时候顾辙没再说什么。
我打算去找杨风清,我怕我哥看到我跟陌生人待一块会多想,到了会场门口恳求他不要跟我哥说刚才的事情。
他笑着看我,不点头也不摇头。
我再三感谢,才转身没入人潮走向杨风清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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