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头：9.吻是比智慧更好的命运。by爱野 美奈子(马甲)

-----正文-----

灵感来源：

《裴加纳的诸神》邓撒尼勋爵《死灵之书》洛夫克罗夫特

正文

时间:2020年10月10日9时03分至2020年10月10日9时20分

询问地点:密****大学一间空教室

询问人: ???

受询人：蕊茜·杨

记录:阿尔文·罗瑞斯(人类不可觉态)

???:你好，蕊茜小姐。

蕊茜:(抽泣)你好，警官……呜呜呜……

（人类不可觉交流中:

???:这时候，是不是应该站起来，拍拍她，递纸巾?

阿尔文:……如果您愿意的话。)

(???起身递纸巾)

蕊茜:谢谢您。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那么，蕊茜，你认识阿尔文·罗瑞斯吗？

瑞茜:我爱他。

(人类不可觉交流中:

???: 嗯?

阿尔文:……

阿尔文:您别看我了，我不知道这件事。(转头)蕊茜，我很抱歉……

???: 她听不见的。另外，我没有你想的那种意思。我看你，是因为我不知道，当人类答非所问的时候，问话方该怎么应对?

阿尔文:……您……继续递纸巾吧。

???: 好。

(???再次起身递纸巾，蕊茜接过)

蕊茜:对，没错，我爱他。

他活着的时候，我还可以自欺欺人，说我只是仰慕他，欣赏他，但是……现在都无所谓了。他死了，我的心也跟着去了。

???: 阿尔文·罗瑞斯只是失踪了，小姐。

蕊茜:不，先生，如果你是我们系的学生，你就会作出和我们一样的判断。那是“黑苇地”，无论是谁，只要去了……

——

在黑色苇地之中，

虚空游荡，无极长存，

死亡的微笑

为幽魂推开永恒之门

蕊茜:这是每个学生都会背的叙事诗。诗里古人们歌颂的，是死亡之神，或者说，'死亡'本身……

蕊茜:人类文明走到如今，我们丢掉了很多传统:习俗，纲纪，宗教……远古的神明们被遗忘，我们为自己塑造了新神。人们都说，是梅缇尔罗(记录者注:科学与物质之神)的严厉和无情让真理降临，是堪西尔斯(记录者注:精神与梦境之神)的温柔和仁慈让真情不灭，可是，他们都忘了，忘了，忘了!那些最初和最终的神明，那些潜藏在世界最深处的恐怖!哈哈哈哈——

(阿尔文:抱歉，您看……，蕊茜她，情绪有些失控了。

???: 我让她平静下来吧

阿尔文:我代她感谢您的仁慈。

???: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对蕊茜·杨的询问到此结束

时间:2020年10月10日10时10分至2020年10月10日10时27分

询问地点:密****大学教授办公室

询问人: ???

受询人：娜丽丝·加尔

记录:阿尔文(人类不可觉态)

???: 您好，加尔教授。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娜丽丝·加尔:可以了。

???: 您是阿尔文·罗瑞斯的导师?

娜丽丝·加尔:对。自从他进入考古系，我就一直关注着他。

???:这样说，他很特别?

娜丽丝·加尔:可以这么说。他是我同事留给人间最后的礼物，一位考古学界的天才。

???: 他的父亲，还是母亲?

娜丽丝·加尔:父母都是。两人都是天生的考古专家，他们的逝世是人类文明的损失。

???: 可以冒昧问一下吗？他父母遭遇了什么事?

娜丽丝·加尔:警官，您怎么会这么问?

(人类不可觉交流中:

阿尔文:您的身份是调查失踪案的警察，这类询问是必须的，态度要强硬一点才不会让人怀疑。

???: 行，知道了。那我重来吧。)

娜丽丝·加尔:不好意思，警官先生，我走神了。您问什么?

娜丽丝:阿尔文的双亲?他们是追逐着“时间”而死的。

娜丽丝:您觉得，这个世界上什么职业是最危险的?是防暴警察，消防员 ，建筑工人，瘟疫下的医生，还是在逃的恐怖分子?

娜丽丝:我来告诉您，是“我们”。我是说，研究远古秘教的人。

来自太古深渊的低语从未停止过对我们精神的侵蚀，一旦埋头于书堆里太久，人类就会发狂；仅仅试探了一个不知名的遗迹，就会不明不白地失踪。

当年的一群人里，罗瑞斯教授是学识最渊博，经验最丰富的人，他和妻子在针对时间的研究中贡献非凡。他们找到了猎犬“泰姆”，——那只时间的宠物——存在的证据，探测出了历史进程中几个被回溯过的时间节点，还在几个志愿者身上做过消除“时间”影响的实验……尽管实验最终没有成功，当局依然很重视他们的研究……最后，实验出现瓶颈，无法再深入的时候，他们决定再一次探索“时间”的神殿，却再也没能回来。

您看，对神明的研究成就了他们，也葬送了他们。而今，他们的孩子也……

唉唉!世上最不堪忍受的悲剧，是最亲近的人无法记住由血泪凝结的教训!阿尔文……那么好的孩子就这么去了!

???:很抱歉，这一切我无法感同身受。

娜丽丝·加尔:没关系，警官。我知道，案卷上写的是失踪。那是因为外行人不了解黒苇地。阿尔文去的地方由死亡主宰。他离开的第八天，一支黑色的芦苇，就出现在了他的书桌上。来自伟大亡神的邀约……无人能够拒绝……阿尔文……抱歉，警官，我说不下去了……

(人类不可觉交流中:

阿尔文:黑芦苇，黒苇地……我记起来了!

阿尔文:您让教授回去吧，她原本不该承受这些。

???: 可以，你想起来了就行。

阿尔文:那个，那支黑色芦苇——

???:是我放的。我原本以为这样可以给关心你的人留下线索，但是没想到他们是这么看待黒苇地的。

阿尔文:所以黒苇地的由来……唔，我好像又有点忘了……

???:是“夜”送给我的恶作剧啊。

阿尔文:我记起来了，有一首已经失传的歌是这么唱的，

夜色向着苇田

轻轻呼气

给死亡的花园

送来了一片

广袤的黒苇地

漆黑的芦花

凝结出灵魂的情意

冻结的爱情

从此如一

东方之国称它为“蒹葭”，把它尊为爱情的象征，如今除了我，已经无人知道黒苇地的真相了……

???: 不对，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阿尔文:您是说?

???: 生命的层次只能跃升，不可跌落。你即将成长为与我同等的存在，不会留驻人间。

阿尔文:但是，我依旧想把作为人的记忆，他人对我的看法记下来……

???: 所以你我才在这里。放心，你完全可以这样做。

阿尔文:谢谢您，亡神阁下。

对娜丽丝·加尔的询问到此结束

时间:人类不可觉

询问地点:人类不可觉

询问人: ???

受询人：阿尔文·罗瑞斯(人类不可觉态)

记录:???

???: 好了，我们检验一下，你记起来了多少。

阿尔文:嗯。

???: 名字?

阿尔文:阿尔文·罗瑞斯。

???: 曾经的性别?

阿尔文:男。

???:作为人类的年龄?

阿尔文:22岁。

???:教育经历?

阿尔文:密****大学考古系学生。

???: 作为人类时的兴趣爱好?

阿尔文:读古书，外出考古，研究与亡神有关的事情

???:为什么选择前往黒苇地?

阿尔文:因为我爱上了“死亡”。我想见祂，告诉祂我的心意。

???: 你如何会爱上“死亡”?

阿尔文:我阅读了所有有关祂的密籍，走过了所有属于祂的遗迹，我看见了祂化身为人的模样，了解了祂行走人间的作为，祂的外表，风度，性情……通通令我无法自拔。

???:我很高兴。

阿尔文:这是您应得的。

???: 还有什么想在人界实现的愿望吗?

阿尔文:没有了。记忆被“跃升”过程打散后，通过几次问询，该记起来的，我全记起来了，该告别的也已经告别过了。

???: 那就走吧。亲——爱——的——人类是这么称呼伴侣的吧？

阿尔文:……是。

阿尔文:等等，我还想问您一个问题。

???:可以。

阿尔文:您……为何会选择接受一个人类的告白?

???:你来找我之后，我去问过了父亲。

阿尔文:您的父亲?!那位被称为'终极的终极，万物归一点'的◆×%ぅ……

???:是的。我问祂，作为宇宙间至高至上的存在，该怎么回应人类的爱情。

祂回答我:'随你，孩子。不过记住，吻是比智慧更好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