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的疤半点不影响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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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从我哥去了B市后，我就很无聊。

我交了些朋友，偶尔和他们喝酒聊天，在学习上也投入了很多精力。但我还是觉得，我的生活空了一块。

像一片平整的土地猛地塌陷下去一块，往上面填再多的砖、石甚至垃圾，它都不似原来平整了。它会从细小的缝隙里渗出一些情绪。

那应该是，我想我哥了。

我时常给我哥发消息。都是些无聊的问候或段子。他偶尔回复，更多的就是让我发过去的笑话孤零零地躺在对话框里，真成了笑话。

我一度怀疑是不是我哥知道了我对他变态的爱，所以想疏远我。但他又会时不时发来一句关心，比如会看林城的天气，提醒我降温穿厚点。

所以是不知道的吧。

-03.

天色渐明，在沙发上昏睡的男生们慢慢转醒，我也从回忆里拉回思绪。我们去卫生间简单洗漱过后便散了。

一群男生吵吵嚷嚷相约着吃早点，我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稀薄的天色透着掩在云层后太阳的光，灰扑扑的一片，将整个世界都压沉了几分。

回到家，我刚要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声音，门开了。

我错愕地对上我哥的眼。

-04.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我哥给我热的牛奶，眼睛却盯着我哥结痂的唇。

“昨晚。”我哥说完还舔了下唇，舌尖扫过那块疤。

我问我哥：“哥，你爱我吗？”

我哥说：“我爱你。”

我又问了一遍：“哥，你爱我吗？”

我哥毫不犹豫答出的我爱你是哥哥对弟弟的爱，我想听他说些别的，我想奢求其他的情感。

我太贪心了。

我哥没吭声。

我张了张嘴，想说出一两件事来证明他爱我，但好像不能。我脑中又浮现出高二那年我高烧不退时，我哥发红的眼。

-05.

“陆西南，站起来清醒会儿，别睡了。”

我听见有人喊我，下意识地站起来，脑中一片混沌。我像是失了力般，站也站不稳。

我听见我前桌说：“老师，陆西南好像发烧了。”

发烧了吗？

我不知道。

我只感觉我很冷，但手触到的皮肤又是一片滚烫。有个男生过来扶着我向外走。是我室友。

我上高中后就申请了住宿，我哥不在，我不想自己在空荡的房子里住着。每个黑夜都会幻化为吞噬人的魔兽，名为陆西北。

学校宿舍是八人间，同寝的男生都爱闹腾，但我依旧独来独往，同他们的关系也并不亲近，固执的想守着自己世界的边界。

寝室长把我带到校医室，看着我吃了片退烧药后他就走了。我留在这儿休息。

校医是个50多岁的老头，听说他媳妇儿是高三的生物老师。

餐厅二楼三号窗口打饭的阿姨和后门的门卫大爷结婚快30年了。

学校前一阵儿跑进来只白色小猫，晚上会溜进教室里找东西吃。

宣传栏优秀毕业生的照片刚撤下来换新的了。

但我哥的照片还安稳的在那儿贴着，毕竟状元不容易出。

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闪过许多但最终都会回到我哥身上。我在胡思乱想间又沉沉睡去。

醒来仍是一片昏糊，我盯着天花板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儿不是校医室，更像是医院病房。

我看见一个人趴在床侧睡觉，像是我哥。

我果然烧迷糊了。

我拽拽“我哥”的头发丝儿，又捏捏他的手指。“我哥”醒来了。他眼里是遮不住的疲累和红血丝，“我哥”抚上了我的额头，又叫来医生给我测体温。

“退烧了，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才意识过来那就是我哥。我问他：“哥，真是你啊。”我随即露出一个笑来。我哥在我头上揉了一把，我看见他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挤出了点儿生理性泪水。

我往里侧靠了靠，留出一片空间，对我哥说：“哥，上来睡会儿吧。我不吵你。”

“嗯。”

我听着我哥渐渐缓下来的呼吸，感到一阵心安。我往我哥那边凑了凑，困意也涌上来。

我跟我哥依偎在一起，我在他怀里，做了一场美梦。

我哥是爱我的，他翘了课从B市赶回来，一直照顾我。但我又分不清了，我哥应该是爱他的弟弟吧。

我就像阴沟里的蛆虫，心里藏着最不可为人知的肮脏想法。

-06.

面对我的紧紧逼问，我哥沉默着。像是有冷水将我心里的烟花浇透，它再也炸开不出一片盛大。

我从回忆里也再窥不出一丝马脚，连我哥要求的“不许早恋”都像是带上了一份正义家长的色彩。

我看见我哥开口，我听见我哥说：“陆西南，把不该有的心思收一收。”

他坦荡又严厉，唇角的疤半点不影响他说话。

我哥递给我一个盒子，里面放着条黑色的领带，和昨晚蒙在我眼睛上的那条一样。

我迎上他的眼，他对我说：“说晚了，生日快乐，十八岁就是大人了。”

十八岁就是大人了，所以别再闹了。这是我听出的潜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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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觉得有些快？如果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出来的哈。蠢哇喜欢听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