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有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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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贡泉寺坐落在延京山的半腰，求签的香客们需自己爬上去，也没有缆车一类的代步工具，只能沿着石阶奋力而上。

我跟我哥两个年轻的大小伙子脚程极快，越过了一波又一波同去寺里的大妈。

我拽了拽我哥，故做深沉地对他说：“最美的不一定是终点，而是沿途的风景。做事不必执着于结果，而要学会享受过程。”

他一脸“你有病？”的表情看我。

“咱歇歇吧。”我是怕我们雷厉风行风驰电掣风风火火地上去再下来，用的时间太少，而后又重新干瞪眼，思索去哪儿玩。

我在小凉亭里坐着，葱郁的叶片低垂，我抬手就能够到，拽了片深绿的叶子在手中撕扯着玩。

我看着站在那儿的我哥，突然问他：“为什么你叫‘陆西北’，我叫‘陆西南’啊？”

他回头看我：“你想叫‘陆西北’？”

“不，哥你叫‘陆西北’就好了。”他挑眉看我。

“因为‘西北有高楼’，所有高楼都是你的。”所有前程万里似海也是你的。

“西北有小南就够了。”

心像是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

几个大姨也爬到了凉亭这儿，她们一上来就叽叽喳喳地说着“爬山费劲儿”“台阶累人”“加强锻炼”什么的。

一个穿紫上衣白裤子，短头发打着细卷儿的姨朝我哥招手：“小帅哥来帮姨妈们拍张照。”

哎呦不行了，我真憋不住脸上的笑意。我哥僵着一张脸举着手机，那几个姨姨前面半蹲俩后面站仨，手都捧成花瓣式样搁在下巴那儿，笑的见牙不见眼。

“三二一。”

“茄子ー”

“谢谢你呦小帅哥。”

“不客气。”我哥敷衍地扯扯嘴角。

“歇够没？”我哥冷着眼朝我走来。

“够了小帅哥。”我打趣他。

他没理我，只是转身就走。

啊，小帅哥不经逗。

-32.

我跟小帅哥，啊，不是，跟我哥终于看到了隐于密林翠绿中的佛寺。白墙青瓦，透着一股禅意。

香客数量不算多，在寺前都自觉静下来，浮浮飘飘的心也沉落回胸腔里安放着。

我双手合十，脸色肃穆地对我哥说：“阿弥陀佛，贫僧观施主烦心事颇多，想来不堪世俗纷扰，不如入我法门，出家为僧，削去三千烦恼丝一同登寻极乐世界可好？”

我哥也配合着我：“方丈，我烦忧的正是我的烦恼丝连三千都没有。”

我一下就破了功，攀着我哥的肩膀踮起脚，装模作样地看了看他发顶：“别怕别怕，还多着呢。”

我哥一巴掌呼到我头上：“走吧。”

穿了灰色僧袍的僧人在寺门两侧站着，人群散着进去，寺中有一名老僧拿这用细长‍‌黄‍‌‎‎色‌‌竹节编成的扫帚打扫原本就干净的地面。

我轻拽了我哥衣袖，小声对他说：“哥，这寺庙是不是旅游化过头了？”我看见我哥唇角明显勾起，但他还是说：“别瞎说。”

最近来寺里的人大多是来还愿的，是啊，高考结束那么久成绩也该出来了，考前求的签，考后是应还个愿。

我和我哥进了大殿，金身的佛祖纯垂眉慈目，殿内被檀香充斥。敲击木鱼的声音，低声诵唱佛经的乐声在殿侧响起。

我跟我哥跪在蒲垫上，有僧人递过签筒，黑色的木质圆筒握在手中，我心里什么也不想，但潜意识应是向佛祖许了愿的。

摇晃签筒，木签碰撞发出啷啷清脆的击声。

两根签同时掉落。我哥拾起他的：“下下签。”

我赶紧翻开看我的，上上签。我哥微微笑着说：“小南有福气。”我夺过他手中的签放回筒中站起来，俯视看他：“小南有福气，西北有小南。”

我问的是感情，是上上签。那我哥呢？问什么？事业的话，我爸那么看重他，他自会是一帆风顺。感情吗？因为我是上上签，所以对他来说可能就是最坏的情况了吧。

我哥看我哭丧着脸，他拍拍我的背，握过我的手腕就牵着我走出了佛殿。“昨晚你不还说这是迷信活动吗？掷签到底是个概率问题，跟现实没什么关系。”我哥还在安慰我。

概率问题，那你能不能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来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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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去过什么寺庙，连白马寺都没去过，所以有啥不对的敬请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