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多指教
-----正文-----
「1」代号“黎明”
“……这件事是我的失职,为此我感到深深的抱歉。”卢卡站在原位,手里捏着三页的检讨书,念得毫无感情。
“我愿意接受相应的处罚。”
他已经被迫开了整整三个小时的会议了。
会议的内容从上级领导评价事件严重性,再到参会成员每人点评一句卢卡的表现,再到他“深情”地念检讨书。
整个过程总结来说就是四个字:
公开处刑。
“我会用实际行动改正错误,请大家在以后的时间里监督我的言行。以上就是我的检讨内容,谢谢大家。”卢卡念完检讨书,坐回椅子上松了口气。
流程走也走完了,终于该放过他了吧。卢卡又瞥了眼没营养的检讨书。这不是他写的,是秘书办的人临时给他凑出来的一份。
三个小时的讨伐大会,任谁也不能心平气和地保持脸色。卢卡只想快点结束回去睡一觉,他被这破事搅得快两天没睡了。
要说这事儿严重吧,其实也就那样。卢卡掀了掀眼皮,瞄一眼上座的领导。他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整他。
但他真的太累,没心思搞什么阴谋论。
雪城军区的最边界是雪皑皑的冰原,这里常年伫立着一座灯塔。灯塔由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高耸入云,最上方永远闪耀着荧绿色的光。
环境恶劣的雪城边界没有居民,生活在这里的只有工作人员。
这不是一座普通的灯塔,它下方的空间约等于一座小型城市。这里存储着全星际的种子,还有单独的培育室。这是防止世界末日而建立的种子库。
一天前,卢卡负责的种子区丢失了三种S级珍惜种子。偷盗人把所有的种源、人工培育植株和相关资料全部盗走。在工作人员调取监控录像时,发现监控探头一个月前就全部坏掉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
这件事最后全部归结为卢卡的失职。
开完批斗大会的卢卡反倒不困了。他伸了个懒腰,七拐八拐走到灯塔出口。红外线扫描仪刷脸后,灯塔大门自动打开。
出门的那一刻,风雪席卷而来,掀起他白色的风衣。他双手插兜,一个人散步。
夜晚的灯塔一直是这幅样子,它是白雪之间唯一的色彩。今天天气应该不错,风不算大,雪花很温柔。
卢卡向来没有扣紧衣服的习惯,敞着的工作服穿得像休闲装。他们的工作服都是特制的,能根据周围的环境自动调节温度,尽管如此卢卡还是能感觉到胸前有点凉。
他抬头向上望去,绿光中飞舞的雪花很漂亮。
这座灯塔的代号是“黎明”,储存着未来的希望。
正当卢卡发呆时,他的手环发出滴滴的响声。这是星际的通讯设备。卢卡看见来电人姓名后,立刻点击接通,手环上方自动展示一片蓝光屏。
一位身穿军服的男人出现在屏幕里。
“萨贝达少将,您好。很抱歉我目前的环境没有充足的光线。”卢卡露出标准的微笑。
奈布显然没料到对方在灯塔外,他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巴尔萨上尉,请你来一趟总部。”
卢卡靠在灯塔的石壁上,说一个小小的请求:“我可以睡一觉再去吗?”
“可以。”
“谢谢你啦。”卢卡的语气很放松,他微眯着眼睛,等待上司挂断电话。
「2」花卉管理员与你的甜心
卢卡坐上飞行舱,头有点晕。他昨晚没睡好,今儿又起个大早。
这是特定的单人飞行舱,卢卡有使用权。他把座椅调了个舒舒服服的角度,又从右手边的小冰箱取了盒冰牛奶。
牛奶很甜,卢卡喜欢甜食。
他敲击手环,眼前立刻展现一块屏幕。
温文尔雅的女人出现在屏幕上。那是卢卡的妈妈。
“妈,我正坐在回璐城的飞行舱里。大概要两个小时吧。”他心情很好。
“回来了啊,要呆多久?”母亲平和地说道。
卢卡笑笑:“不知道啊,我有任务。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家住。”
母亲明显有些失落,但瞬间又展开笑颜:“没事,回来看看就好。平时你太忙了。”
璐城位于联盟星系最中央的行星——艾薇尔星,因此很多重要的中枢部门都建造在这里。而雪城却位于最边界的行星上。
卢卡乘坐的单人飞行舱速度快安全性极其高。一般离得近的行星十来分钟就能跨星旅行。但雪城到璐城实在是远,要飞整整两个小时。
他喝完一盒牛奶又了拿一盒。
母亲高兴地说道:“卢卡,我给你安排了一场相亲,你来看看吧。”
卢卡嘴里的牛奶差点喷出来,他不可置疑地看着母亲,从对方的眼睛里没有看出一丁点开玩笑的意思。
“妈,你认真的?”
“你都24岁了,也该找对象了。没事,我是按照你喜欢的颜值表示找的!”
“……”
卢卡生怕自己喝不下去,把牛奶放在一边。其实他也不是不想找对象,主要是他平时生活在雪城,那个鸟不拉屎龟不下蛋的地方都没多少人,再之没有遇上合适的。
“那个男生很帅气的。”母亲又强调了一遍。卢卡突然有些感兴趣,他嘴角上扬。
“妈,我任务做完还要回雪城。”
“没事,不妨碍你相亲。”
卢卡:“……”
他给你打了多少钱。
卢卡觉得自己妈妈这么满意,想必对方确实有过人之处,反正……刚回家就顺着母亲的心意呗。相个亲又不掉块肉。成不成还另说,但卢卡过几天还要回雪城,所以这相亲八成要凉。
想到这,卢卡愉悦地继续喝牛奶,他咬着吸管口齿不清地问道:“对方什么职业啊?”
“璐城的交警。”
卢卡忽得笑了,他托着腮无奈地说:“妈,您儿子好歹是联安的军官,你就给我找个交警?”
“你不能歧视别人的职业。交警也挺好的。”母亲继续说道:“我怕你的身份吓到人家,再加上你这算机密吧?所以我跟别人说你的职业是——”
“花卉管理员。”母亲觉得这样说还不够,非要再补一刀:“跟交警多配。”
卢卡:“……”
他心一惊,牛奶都忘了喝。
*
卢卡从飞行舱出来就马不停蹄往总部赶,他心想:再没有比我更敬业的人了。
大踏步走进高楼大厦,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关。卢卡连忙摆摆手,示意电梯里面的人等他一下。
待卢卡跨进电梯,他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向萨贝达少将请求睡一觉,但还是尽早见到他比较好。
电梯人很多,卢卡挤在最前面甚至不能动。他伸长胳膊正准备摁按钮时,站在他侧后方的人问了句:“几楼?”
卢卡愣住,对方又问了一遍,他才反应过来是问自己。但是他看不到身后的人。
“23楼,谢谢。”
安德鲁替他摁下了23层的按钮。
整个电梯的人只有卢卡穿着一身时髦的白色风衣,其余的全部是黑色西装。20楼以上才是联盟安全部的办公区。20楼以下是璐城军区的人。
电梯升至十来层时,就只有卢卡一人了。
卢卡走进少将的办公室时,奈布正在看资料。
“辛苦了。”奈布请他坐下,“让你过来是指挥部那边给你分了一个任务。”
卢卡挑眉,意外地问道:“不派行动部的,派我一个养老的?”
奈布对他的话不可置否,他把手里的一份资料递给卢卡。
“上级要求你追回那三种珍惜种子。”奈布十指交叉,异常冷静,“并且派了璐城军区的人协助你。”
卢卡翻翻资料,笑了。他的笑极具讽刺性,“我没记错的话。丢的那三样,一种可以培育毒品原料,一种可以研制火药,还有一种只是野玫瑰的种子。我并不认为这三样东西有追回的价值,哪怕它们被评定为S级稀有度。‘黎明’的存在只是一个备份库。又没绝种,何必呢?”
“而且,我早就不是行动部的人了。”
“没错。”奈布点点头,“但这是命令。”
卢卡将资料放回桌上,将自己快溢出来的讽刺收了收。“萨贝达少将,这是‘黎明’还是联安的命令?”
“联安。”
卢卡摸索着纸张,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奈布的神色很平静,他说道:“我大致知道四年前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
卢卡警觉地抬头,他想判断少将的想法。萨贝达少将说道:“我对你的过往没有兴趣,因为当年联安判定你是无辜的。”
奈布又提醒他:“上级认定的行动小队队长是璐城军区的人。记得给璐城行动部发一份传真,不要透露你真实的个人信息。”
“好。”
半个小时后,秘书递给安德鲁一份传真。
“这是联安那边接头人的个人信息。”不知为何一向冷漠的秘书似乎憋着笑。
安德鲁怪异地接过纸张。
一张A4纸上就两行字。
姓名:你的甜心
联盟安全部养老协会致电
「3」相亲
让卢卡没想到的是,璐城那边并不着急展开行动,甚至还给卢卡发了份传真,告诉他这两天放假,第三天开会。
卢卡把那张纸叠成扇子,悠哒悠哒地扇风。他心里稍稍有些愤懑:不是吧,璐城军区这么闲的吗,我能从联安跳槽吗……
由于没有行动指令,卢卡这两天住家里。母亲大喜过望,郑重通知他今晚去相亲。
“话说……”卢卡倒了杯椰子奶,坐到沙发上,问出困惑很久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男生的?”
母亲微笑道:“我和他妈妈是打麻将认识的。我们俩都经常提起自己的儿子。”
卢卡咕嘟喝了一口奶,心想麻将害人不浅……
他本来就没打算好好参加相亲,差点就披着他的工作服出门了。母亲生生给他拽回头,从衣柜里挑了件最时髦的衣服让他套上。
“至于么……”卢卡撇撇嘴,老老实实换上“亲妈认定相亲成功率高达99%”的时髦衣服。其实也就是一套白色的休闲装而已。
卢卡忍不住说了句:“这不跟我工作服差不多吗?”
“你不要狡辩。”母亲审视着“焕然一新”的卢卡,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去吧。”
傍晚六点多竟下起了蒙蒙细雨,卢卡撑着透明伞来到餐馆。这是亲妈定的地点。
卢卡走到门口,收伞时身侧来了一个人。那人推门时稍稍停了下,示意卢卡进来。卢卡道谢后直奔包间。
他走到包间门口时手里拎着的雨伞还在滴水。他看了眼门牌,身侧又出现一个人。
正是刚刚替他开门的那个。
白发粉瞳还比他高。
卢卡下意识扬起嘴角,亲妈眼光还不错。他这样想着,瞄了一眼手环上的时间。刚刚好六点半。
踏着点来的。和我一样。
有点意思。
安德鲁仅有一瞬间的惊讶,他礼貌地开口道:“你好。”
卢卡推门走进去。
安德鲁也是强行来相亲的,他不好违背家人的意愿。
刚刚看清卢卡时,安德鲁总感觉眼前的人有点眼熟。他的记性很好,一般点头之交都能记住。但他确实不认识关于花卉方面的人。
这个年轻人好像很喜欢笑。这是安德鲁最初的印象。
“卢卡 · 巴尔萨,花卉……管理员。”卢卡本来想正经演戏,奈何这职业太出戏了,他憋着笑说话都快变调。
安德鲁自始至终表情淡淡的。“安德鲁 · 克雷斯,交警。”安德鲁也很想吐槽这什么鬼职业啊。
卢卡正大光明地看着对方。因为职业习惯,他喜欢观察别人,特别是长得不错的人,这样的观察让他很愉悦。他能从细枝末节判断对方的性格和行为方式。
安德鲁出于礼貌示意卢卡先点餐。他们两个人身边有一个显示屏,可以直接点。
卢卡点点头,一边装模作样点餐,一边想着:
安德鲁。西装革履,很正式。踏着点过来,说明对方不想提前来,也可能是不情不愿。坐得很直,看来工作习惯非常好,当然也可能他很紧张。白色的头发倒是很别致……
他点了一份牛排和椰子奶。
安德鲁同样有着职业习惯,他摩挲着玻璃杯,一条一条地罗列想法。
卢卡。看起来很小,爱笑性格应该还不错。他总是下意识扯衣领,说明他平日喜欢穿敞口的衣服。唔,扎起来的头发倒是很时髦。安德鲁默不作声地看着,想知道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卢卡点完餐抬头,示意安德鲁继续。
安德鲁发现对方居然点了一杯椰子奶。他有些惊奇:“椰子奶?”
卢卡笑笑,“嗯对,我很喜欢奶制品的。”
安德鲁默默点了一杯果汁。
两个被迫来相亲的人没什么话好说,卢卡跟安德鲁都是出于礼貌强行找话题,往往连两三句都聊不到。
这间包厢风景不错,卢卡刚好对着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天色黯淡,蒙蒙的雨落在玻璃上,折射出外界的五光十色。
安德鲁敏锐地觉得这人很喜欢看窗外。为什么呢,他很想顺着年轻人的目光看过去,不得不承认安德鲁对他稍稍有些好感。
“实话跟你说吧。”卢卡晃晃手里的椰奶,“我并不生活在这里。”他没有提及雪城。
“我以前在璐城长大的,后来去了别的行星,每次回来一趟都觉得家乡很陌生。这座城市——繁华大气且美丽,但是我不属于这里。”他暗示了安德鲁这场相亲闹剧的结局。
安德鲁本想问对方在哪颗小行星上,奈何手环突然震动。安德鲁轻声说了句:“失陪。”他便走出去了。
卢卡轻哼了一声。来相亲还这么在乎电话……不过他也不生气。
突然,卢卡的手环也震动了,是璐城军区那边发来的短信:紧急通知,行动时间提前,明早七点在16楼大会议室开会。
卢卡看到这短信,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好好的一天假期也没了。
所以安德鲁一推门进来就看见卢卡拉个大长脸,脸上恨不得写上“郁闷”两个字,但对方发觉自己进来又赶紧灿烂微笑。
跟变脸似的。
是不满自己的突然离开吗?安德鲁有些抱歉。
安德鲁就是来跟卢卡说一声,他现在需要回去工作,不能陪着聊天了。
卢卡知晓后点了点头,乖得跟猫似的。
安德鲁表示抱歉并提出买单。卢卡摆摆手认为他不需要的这样,但是安德鲁执意如此。
安德鲁站在衣帽架边,将西装外衣套上。他扭头就对上卢卡晓有兴致的眼神,摇摇晃晃的玻璃杯折射着光,暖色调的光线照得他整个人很不真实。
卢卡缓缓开口道:“很高兴见到你。”
安德鲁走后,卢卡一个人坐在屋里。他晃着牛奶,抑扬顿挫地说道:“可——惜——啊——”
「5」分开行动
卢卡母亲问相亲的进展时,卢卡抱怨了句:“现在交警都这么忙吗?”
母亲一愣,突然展开笑颜:“有兴趣?”
“没有。”卢卡摆摆手,“我过几天还回雪城,想啥呢。”
母亲没有回话,赶紧暗戳戳给别人发私信。
第二天,卢卡六点多来到总部,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大会议室在哪。
但是他遇到了老熟人,伍兹少校。她隶属于璐城军区管理部。两个人以前都是在军校被选拔出来的,刚见面甚是高兴。
“卢卡,你回来了!”艾玛抱着一沓资料,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卢卡。
卢卡双手插兜,点点头:“执行一个任务。”
“你们的工作服真帅。”艾玛毫不吝啬地夸赞。
卢卡又披着他的白色工作服来了,他的前胸口袋处别着自己的工作牌,上面只有联盟安全部五个大字。
艾玛热心地要给卢卡带路。
安德鲁刚从电梯出来就看见不远处有两个人在闲聊。主要是其中一人的衣服太特别了,很像某个科研机构的工作服。
他再往前走,越来越感觉这个人好像有那么一点眼熟。
从头发到身材再到衣着。
“克雷斯上校!”艾玛眼尖的发现了他,兴奋地挥挥手,连带着卢卡也扭过头。
两个人隔空对视的一刹那,空气突然凝结,无声中透露着尴尬。
艾玛拍拍卢卡的肩膀,十分好心地说道:“克雷斯上校就是行动部的,也去会议室,刚好你们顺利,我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
卢卡:“……”
在安德鲁的眼里,卢卡表情非常丰富,最后定格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友好微笑。
安德鲁默不作声地勾唇。
他点头示意卢卡跟上。与此同时他也想起来昨天相亲的时候为什么看他眼熟了,他曾经为这位年轻人按过电梯。
卢卡觉得以安德鲁这么沉稳的程度肯定不会轻易地拿他开涮。刚这样想,他就听见头顶炸过来一句话:
“花卉管理员?你的甜心?”
卢卡讪讪地笑了下,拐弯抹角地回怼:“克雷斯上校竟然还有交警职业。”
安德鲁淡淡地笑,没有再追究。
他推开门之前突然问了句:“卢卡 · 巴尔萨是你瞎编的名字吗?”
“真名。”卢卡耸耸肩。当时他说真名,只是觉得他母亲可能告诉过对方这个信息。
看起来像个研究员的卢卡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卢卡歪在椅子上,看着大屏幕上闪烁的信号点。
“黎明”的所有玻璃容器都放置内部芯片。想找回其实很容易。
丢的种源分别是致幻玫瑰、火焰树和野玫瑰。
芯片从失踪开始就被运到璐城,目前它们集中出现在璐城海滩,还有一部分在海域。
海域。
卢卡死死盯着屏幕,大海中央的那几个光点。
安德鲁本来想请卢卡说明一下“黎明”那边的情况,但对方太过凝神,就先自己讲下去了。
“作战队总共十人,包括联安的工作人员。下午组织一起去海边探查。”
卢卡突然举手,示意发言。
“我们怎么过去?”
安德鲁解答道:“集体坐飞梭。”
“我提议:我们分开抵达那边。”卢卡的表情不太对劲,他还是尽可能保持理智,“不要集体。”
“理由?”
“没有理由。”卢卡笑笑,整个会议室回荡着他的声音:“以联安的经验。”
会议解散后,卢卡被单独留下来。偌大的会议室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需要一个理由。”安德鲁将幻灯片切回信号图,他不清楚卢卡为何突然提议分开行动。但他在刚刚的作战部署中答应了。
卢卡依然歪在椅子上,如果有人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身体绷得很直。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
“克雷斯上校。”卢卡倚着办公桌,侧头,“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尽管你是队长。”
安德鲁安静地看着他。他们才认识两天,从昨天的相亲对象到今天的战友,安德鲁不了解他,但下意识信任他。
他双手插兜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跟昨天摇晃着椰子奶满脸微笑的样子没什么差别。如果不是他的工作牌,安德鲁很难想象卢卡是联安的人。
卢卡问道:“你分组可以把我安排成一个人吗?”
安德鲁否决道:“你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我会跟你一组。”
“那这次任务你们申请枪支了吗?”
“没有。上级认定是普通任务。”
卢卡点点头,觉得对方不信任他,但是没关系。
“克雷斯上校,郑重地介绍一下,我是联盟安全部上尉,卢卡 · 巴尔萨,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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