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常濮熬了养生肉粥,端着饭盘走进他房里。抬头往床上一瞧,就见乐疏寒无精打采的一张脸扭成一团,手捂在小腹上。
“乐公子,你没事吧?”
“伤口疼。”
乐疏寒捂着肚子探头向门外张望,看了好半天也不见有人进来,才悻悻缩回身子对常濮道:“乔展去哪儿了,怎么没与你一道过来?”
常濮笑道:“小少爷一大早就上青峰崖山洞里去了。”
“去那儿做什么?”
“炼药呐。”
乐疏寒挣扎着坐起身来。腹部包扎好的伤口处又开始向外渗血,他敛了外衣,将伤口藏好下了地。几天脚不沾地腿都是软的,好不容易挪到了桌子边坐下,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忍着疼舀了几口粥喝,漆黑的眼瞳已恢复了神采:“他有没有说什么时辰回来?”
常濮在床边为他整理床铺,扔掉了些带血的绷带棉布,又给窗前那盆水仙换了水,边忙活边道:“乐公子你来蝴蝶谷时间不长,还不晓得谷里的规矩。青峰崖山洞可不是谁都能进的,那是上一代谷主清修之地,里面珍藏了许多医书和机关暗器的典籍,小少爷每次跑去那边必然是有十分重要的事,容不得旁人打扰的,我们自然是等他自己回来,没有去问的道理。”
“不能问,我能不能上去找他?”
等乔展出来看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每日早中晚有人来送饭送水,可乐疏寒想见的人是他,乔展本人不来,他躺在床上像个废人一样等人照顾有甚意思?
见常濮又要劝,乐疏寒截了他半句话又退让了一步:“您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我自己上去。”
常濮扶着乐疏寒踏出房门,将一根拐杖塞进他手里给他借力支撑身体,手向不远处的草坡一指,道:“从这条路上去,走到尽头就到了。”
风停雨住的清晨,阳光正好。
乐疏寒拄着拐杖从小院门口出发了。
山路上了一半,他已经气喘吁吁。松开捂在腹部的手掌,只见大片鲜红色透过衣衫渗了出来,伤口隐隐作痛。山风吹得他想咳嗽,却又不能咳出声,怕牵动腹部的肌肉撕裂伤口,他紧紧闭住嘴巴硬生生忍住了。
短短一段路乐疏寒走了很久。
待到眼前日光渐暗时,他终于踏进了青峰崖山洞。洞内有些阴冷,因有烛火的亮光尚可视物。他的拐杖拄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向里蜿蜒了几个弯,乐疏寒终于见到了乔展的背影。长发如瀑布般垂下,身上穿得依旧是昨日那件枣红色长袍,手里握了支朱砂笔,对着石台上摊开的医书勾勾画画,脚下是散落的大片草药。
乐疏寒一只手扶在墙壁上,假装咳嗽了两声。
乔展摔了书页:“要说几次你们才懂,不要来这里打扰我,一个个都不想活命了是不是?!”
乐疏寒出了声:“阿展,是我。”
乔展的背影一霎那僵在原地。
他缓慢转过头来,望见乐疏寒因失血过多惨白的脸,又望见他手掌处遮盖着的还在一点点往外渗血的伤口,冲天的怒气从胸口翻到了嗓子眼儿:“谁让你随便下床的?”
乐疏寒又觉委屈,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像受伤的小豹子,没了气焰,只剩几分楚楚可怜。
“我想你了,我想见你。”
乔展闭上眼揉了会儿眉心,才缓缓又睁开眼睛看他,乐疏寒壮着胆子往前迈了一小步,又迈了一小步,然后又迈了一小步,人已经站到了他跟前。
乐疏寒傻乎乎地冲他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乔展:“……”
他是真的不怕挨揍。
“滚回去躺着,我不想看见你。”
乔展丢下手里的书站起身,远离了他灼热的目光,靠着另一边墙壁站了会儿,乐疏寒又拄着拐杖凑过来。走到他跟前,丢掉拐杖,只用双手撑住墙虚空地搂着,炽热的眼神落在他唇上。
“你到底想怎样?”乔展问。
“我就想看看你。”
“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乐疏寒一动不动。
乔展对上他固执无措的眼睛,只觉得心烦意乱。早上刚刚收拾好的心情如今又是一团乱:“乐疏寒,你不要以为我会一次次容忍你的得寸进尺。”
乔展气急,厉声骂道:“把手放下,否则我对你不客……”
乐疏寒放下了手,却不是彻底离他远远的,而且直接将人搂进了怀里。他站不住,身体抖得不成样子。整个人的力量都靠乔展背靠墙壁撑着,感受着怀中人的体温,却似比刚才更有力了些。
脑海里只剩这么一个豁出去了的想法,乐疏寒闭着眼睛搂了他很久,浑身肌肉都紧绷着,等待着可能降临的“后果”。
什么都可以不要。
只怀里这一个人,不行。
乔展听到耳畔传来乐疏寒隐忍的呜咽,很不甘心,又很委屈似的。垂在身侧的手轻轻向上伸出去,想要回搂他的冲动在半空中僵持了一会儿,又无力地垂落下去。
乐疏寒道:“你跟我说实话,你究竟喜不喜欢我?我们两个在平遥明明那么开心,我不相信你那天说的话都是真的。”
乔展轻轻启唇,出口却又是淡淡的:“我说的话你不信,你到底想听我说什么?”
“我要听真心话。”
乐疏寒直视他的目光,正色道:“你若是真的不喜欢我,就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他不可能背叛乔家枉死的冤魂。
他也不可能大逆不道杀了亲生父亲。
这就是解不开的死局。
乔展转身要走。身后那缠人的狗皮膏药粘上来,想要抱他脚下却站不稳,直挺挺摔在乔展身上,连带着他一起向石台倒了下去。
倒下的瞬间,乔展回过身来接住他下坠的身体,用自己的后背触底,倒在了那厚厚的狼绒垫上。
乐疏寒欺身压了上来,双唇直接吻住了他。明明自己疼得直哼哼,上半身抖得不成样子,却依旧不松口。待起身时,才见两人上半身衣衫上到处都是血。
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撩拨他。乔展扯开他的衣襟一看,伤口处的血又渗出大片,却依旧不影响下半身昂扬挺立的硬物。
乐疏寒拉住乔展的手直接握住了那根滚烫,他呲牙咧嘴的哼哼,不知是疼还是难受。
“乐疏寒,你是不是疯了?”手掌隔着衣物上下套弄,乔展脸上有些绷不住,耳朵红得像滴血一样。
“阿展,我不舒服。”这么弄下去谁又能舒服多少。
乔展让人平躺在狼绒垫上,无奈乐疏寒不老实,刚躺下去又坐起来去拽他,扯掉了枣红色长袍,双手并用去解雪白中衣的扣子。
粗糙的指尖擦过软嫩的乳粒,给乔展带来一阵战栗。
“我去给你拿药。”
“不必了,”乐疏寒的手握紧他身下也已经硬挺了的凶器,来回快速揉搓着:“你就是我最好的药,看到你我死也值了。”
乔展闷哼一声,寂静的山洞里回荡着两人急促的喘息声,声音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反复刺激着他的鼓膜。
衣物褪到膝盖弯处,原本在乔展阳物上套弄的那只手忽然松开了。乔展满脸潮红,眼里已散发着情欲的光。
迎着他失望渴望的眼神,乐疏寒指了指自己的身体,“你坐上来。”
他痛呼一声,冷汗簌簌滑落脸庞。有力的手臂扶着乔展的胯将人扶正坐在自己身上,然后伸出手往伤口上轻轻一按,血涌了满手。
乐疏寒故意举起那只手在他眼前一晃,挑衅道:“你不是要报仇吗,用我的血来做,不委屈你吧?”
他一副破罐破摔的架势,倒让乔展后怕了。
“……你不要命了?!”
乐疏寒用血涂满了自己的性器,手指又探去乔展后面那个紧窒的小洞里,淫荡的搅拌声响起,两人下半身皆是一片血色。
血液的腥味飘散在山洞里。
“横竖都是死,这么死在你手里,我还挺开心的。”乐疏寒的手指从一根增加到三根,缓慢扩张着那个无比紧窒的小穴。
乔展不想伤到他,两个膝盖跪在狼绒垫上,撑起身体下方一点点距离,刚好方便乐疏寒滚烫的肉刃进入。
凶器顶在穴口,乐疏寒躺在地上望着洞顶,又垂眸看了眼身上的人,笑了:“剩下的就劳烦谷主自己动一动了,可别真的弄死我,我知道你也舍不得,对不对?”
“你无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乔展不敢去扶他的腰,双手撑在狼绒垫上,利用腰腹的力量缓缓往下坐,他倒抽着气,冷汗跌落在乐疏寒胸膛上。
“对,再往下一点。”
“闭嘴,不用你指挥!”
乔展的内心此刻正在油锅里煎熬,他无法解释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蔺柏风留下医药书籍散落在一边,仿佛在斥责他的不忠。
大仇未报,他不顾肩上的重担,只因乐疏寒的撩拨就丢盔卸甲,与仇人的儿子纠缠在一起。
他们的身体连在一处,那根紫红色的狰狞硬物正一寸一寸开拓着他的身体。
乔展闭上眼睛,回避着可怕的现实,却挡不住甜腻的呻吟从唇齿间溢出。
乐疏寒进入了一个温暖紧窒的地方,腹部的伤口都不怎么疼了,肠壁与阳物摩擦了几十下,内壁分泌出肠液来。
他看着身上忘情动作的男人,眼眶有些微微发烫。现在只剩下这件事才能把两颗无比遥远的心重新牵到一处去了。
“好想永远就这么抱你。”乐疏寒说。
乔展睁开眼睛,眼底的惊痛一闪而过,他没有说话,身下动得更加卖力,将硕大的阳物全部含进身体里。
滚烫喷薄的精水射了很久,他身体一抖,也随之攀上了欲望巅峰。
泄欲后的乐疏寒脸色更加苍白,腹部的伤应该是撕裂了。他用尽全身力气想去摸摸乔展的脸,手刚提起一半,就摔了下去。
“疏寒,乐疏寒——!!”
乔展出洞叫了人,硬是将洞里“半身不遂”的男人抬下了山坡,恨自己的一时心软,又气乐疏寒不管不顾跑上来撩拨他。
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汤药恨不得直接泼他脸上。
临出房门时,见婢女丢出大片大片沾血的棉布,一时心头火起,回过头去冲着床上的人恶狠狠瞪了一眼,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你不想好就赶紧滚下山去,别躺在这儿浪费我的草药!”
“砰——”
乔展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