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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章,共2473字,大概很快就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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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上班了(作者语)

-----正文-----

受到当聪明人这一美德的规训,阿望为人向来小心谨慎。然而谨慎不意味着胆怯,待到出了问题,他也不见得慌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是一种重要的智慧。

某日阿望一如既往自己做饭,切了个番茄,不慎让过快的刀划破了虎口。血珠似乎在创口里观望了数秒,才慢慢地渗出,沿着皮肤纹理扩散成细密的网,他看了眼,没有理会,只是默默地将番茄处理完,摆好盘,才拆了块酒精棉片,擦净渗出的血,顺带着消毒,随即静候那小小的创口自行止血。

他没法贴创可贴,因为过敏,只得戴个一次性手套,扎好腕口,再来洗碗洗澡。第二天起来,创口好了一些,但明显稍稍一动便会撕开,再度出血。总不能又戴着手套去上班,他只好尽量注意着不碰到它。

或许是护着创口的手动作受限,看上去不甚自然,又或许是他频频望向伤口,让人忍不住好奇。坐在阿望边上的同事突然开口:“你手怎么了?”

“没事,切番茄的时候划破了。”

“噢。”

阿望以为话题应该就这么结束了。不料对方又问:“你自己做饭?”

“自己住,可不就自己做饭。”为了让回话不那么僵硬,适当地透露一些个人信息会好些。阿望是这么想的。

“也是。”同事笑笑,声音低下去,“你看起来也不像有女朋友……”

没兴趣去想他后面那句话像这般藏着掖着说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阿望也只是笑笑。

“我有创可贴,你要吗?”

同事又问。阿望温和拒绝:“不用不用,你留着吧。我过敏,没办法贴创可贴,不然早贴了。”

“哈哈……也是。”同事似乎有些尴尬,阿望假装没发现。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番对话之后,阿望便时不时能感受到同事的目光。自己的动作有这么奇怪么?还是自己拒绝了他的好意,让他耿耿于怀?……不至于吧。疑虑和工作内容一并收在心里发酵,阿望突然想不动声色地使点儿坏,干脆等同事下一次偷偷看过来,他就故意迎上去。

“……”

安静的办公室里,此刻只有键盘敲打声和鼠标点击声。似乎人人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没人从阿望垂着的眼睛里看出他的想法。

——可是他的眼睛真漂亮。

自从工位被调到阿望边上,阿驻就这么想了。他自然不是那种会去主动注意男性眼睛好看不好看的人,只是刚好人坐在边上,他极其偶然地一瞥,就让他极其偶然地注意到了。此后那双眼睛就像烙在心底里一样,拭不去擦不掉,似乎还有些痒痒的……要是被那双起落的睫毛拂过手指,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可阿望不是个热情的人,很难想象他会让人靠得那么近。其他人说他有些不太机灵,同事也就罢了,连领导叫他,他也不太会摆出个积极的态度。有人还觉得他故作清高,明明大伙儿都一样在这里干活,他能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些猜测都情有可原,虽然阿驻觉得不太对,他更觉得阿望应该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大家在他眼里都是别人罢了。他恐怕……只是小心谨慎地过活,像某种聪明的小动物一样。小动物?唔……这个比喻是不是有点太可爱了……

过了一会儿,阿驻才发现自己手上的活儿停了下来。他回顾自己的心路历程,难免有些心虚。而那被记挂的当事人偏偏在这个时候也停下了键盘敲击声,阿驻不自觉地看了过去,发现他正在看自己的手,虎口上有一道血口子。

他受伤了,而且伤口看起来挺新的。于是阿驻想也没想,便开口问他怎么了。 阿望的回应还是很冷淡,虽然他有笑。不管怎样,他透露了自己独居,会自己做饭这件事,还会因为切番茄划伤手……

……好可爱。

阿驻开始想象阿望被划伤手之后,将伤口放到嘴边的情形。血会染上他的嘴唇,而他会把血舔去。他还说自己创可贴过敏,所以不贴,那这个伤口,岂不是很容易重新撕裂?会不会很难才好?这口子确实不算大,可它刚好在虎口上,哪怕裂开不很疼,应该也还是很麻烦……

“有没有男同事过来搭把手?”

突然有人在办公室喊了一声。阿驻本能地站起身,应道:“我来。”

“可以再来一个吗?东西有点多。”

感觉对方在暗示让自己过去。阿望也缓缓站起身,走了过去:“我来吧。”

“不好意思啊!”女同事给自己扇了扇风,将头发别到脑后,卷起的袖子下露出纤细的胳膊,“我自己一个人真拿不动。”

“没事!”阿驻抱起其中一个箱子,“搬到哪里?”

“就仓库,这些都暂时用不着了,之后我们再和库管一起点。”

“好嘞。”

跟着女同事走了一段,阿驻想起阿望手上的创口。他回过头看了阿望一眼,竟恰好迎上他的目光。不知是否错觉,他仿佛有备而来。

阿驻忍不住愣了一秒。自己一直坐在他侧边,很少这样看他的正脸,感觉他的眼睛比自己想的要更亮一些。

“怎么了?”阿望问。

“噢,没事,我就是想到你不是被割伤了嘛。”

“割伤?”女同事的问话在前头传来,“不会吧?刚割的?”

“不是不是……”

阿望如此应着,三人走入电梯轿厢。女同事刚好站在阿望左手边:“严不严重?我看看。”

“没事,很小的伤口,不碍事。”

真希望自己也能这么自然地凑过去。为了驱散这个想法,阿驻插了话:“刚好在虎口呢,搬东西得注意着点儿。”

“我会的。”阿望点点头,掂了掂手上的箱子,“我这箱没你的重。”

“那就好。”

地下仓库很快就到了。三人将箱子放进角落,女同事对他们道了谢,让他们先上去,说自己还要留下来看看,于是两人依言离开。走入来时乘搭的电梯,阿望感觉手上传来细微刺痛,他低头看了眼,果不其然,创口裂开了,而血已经干涸,按照渗出血珠的模样,薄薄地糊了一条细缝。

“嘶……”

反倒是阿驻先有了反应。阿望抬头看向低头凑过来的他,面无表情地打量起来。

“果然还是得……处理一下吧?呃……”

在他的注视下,阿驻不禁目光游移。他一定觉得自己很怪异,不如说,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怪异。为什么会对男同事手上的创口这么挂心,简直就像——

“……”

阿望淡淡地叹了口气。

“这种伤口,第三天就能好了。”

“嗯,对……”

嘴上这么应着,阿驻内心一片消极至狠戾的失落。等他的创口好了,自己就没有搭话的理由了,他恨不得就这样抓过阿望的手,舔掉他创口上干涸的血,舔到舌苔能够再度把创口划开为止。这种冲动来得相当突然,像浪潮一样拍到喉头上,却又迅速地退却了。他咽了口唾沫,冷静下来,电梯清脆的提示音响起,告知他们已经回到办公楼层。

电梯门打开,不同于轿厢内惨白灯光的自然光线射入,阿驻沉默着先出了电梯门。

跟着阿驻的背影走出去,此时阿望才将握紧的拳头松开。

第二天,阿望收到了阿驻递过来的液体创可贴。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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