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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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弋洗完澡出来，陆知屿已经没在客厅了。游弋关了客厅的灯，进到自己以前的卧室，看到床上只剩个床垫。游弋走的时候当然不可能连被子都收走，所以只能是陆知屿给他收起来了。游弋现在才有了自己只算个客人的感觉。

游弋去敲陆知屿的卧室门：“陆知屿，你睡了吗？”

门里没反应，游弋打开门进去，走到床边，陆知屿没盖被子就侧躺着睡着了。

游弋蹲在床边，打开了一盏床头灯，明明是来问话的，却又像怕把陆知屿吵醒一般的轻声开口：“陆知屿，醒醒。我的被子收在哪里了。”

没人回应，房间里安静的只听得到陆知屿醉酒后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陆知屿的脸被暖‍‌黄‍‎‌‎‌色‌‌‎‍的夜灯笼罩着，五官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分外柔软，不复平日的冷硬。

游弋拿出手机，想偷偷拍一张照片。陆知屿不喜欢拍照，两个人连合照都很少，每次都是在游弋的强烈要求下才不情不愿地拍的。

然后游弋站起来，把另一边的被子扯过来给陆知屿盖上，想着自己去柜子里找找有没有多余的被子，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刚转身，手就被拉住了。陆知屿用力一拉，游弋没反应过来，直接倒在床上。

陆知屿手拉着游弋，游弋想站起来，被子又被两个人一拉一推地踢开。

游弋争不过陆知屿，只好放弃。

“你醒了，家里被子在哪。”

陆知屿坐起来把床上的被子展开给两个人盖上，又重新躺下把游弋搂在怀里，用动作表示被子不就在这吗。

“你刚才偷拍我。”陆知屿喝了酒喉咙不舒服，声音很低。

游弋没想到被抓了个现行，有些脸红。

“放开我。”太近了，陆知屿的气息带着酒气吐在游弋的耳边，“酒气太重了你。”

陆知屿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好像也感受到了，他松开游弋：“我去洗澡。”

陆知屿说完就起身走了，游弋趁机在柜子里找到被子拿到沙发上。

浴室里传来水流的声音，游弋叹了口气，还是去敲了门。

“陆知屿，你喝了酒不要洗澡。”

游弋听到陆知屿关水了，然后浴室门就被打开。陆知屿已经脱了衣服，只穿了‎‌内‍‎‎裤‌‍‍‌站在游弋面前。

游弋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他眼神躲闪不知道该看哪。陆知屿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倒是笑了。

“你低血糖喝酒了不要洗澡。我去睡了。”

游弋气极败坏地转身就走，赌气般地缩在沙发上。

陆知屿也跟着过来想躺在游弋旁边，陆知屿没穿衣服，游弋触电般地弹起来，想离他远点。

游弋做的发型早塌了下来，到处蹭的乱七八糟，现在一脸委屈憋着气的样子陆知屿无端觉得像一朵蘑菇，很可爱。陆知屿伸手揉了揉游弋的头发，却被游弋反手打了一下。

“乐乐，好冷。”

“你自己回床上。”

“不。”

冻死你。游弋心里想。

“你到底想干什么。陆知屿。”

“想睡觉。”

“不是问你这个。我以为我上次说的很明白了。我们分手了，你不要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今天是意外，我不想来你家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就想当然地做你想做的事情。”

“没有说明白。”

“哪没明白。”

“我没答应分手。你说不喜欢我了，所以你要去喜欢别人吗。”

游弋感觉自己和陆知屿的交流出现了很大的偏差，陆知屿自始至终都没明白两个人的问题在哪，或者说他根本就不觉得游弋想的那些是问题。陆知屿对游弋对他的喜欢有一种莫名的自信，好像没想过游弋会先离开。

“陆知屿，你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

“因为你说喜欢我。”

“只是因为这样吗？”

陆知屿想了想，不知道游弋要的正确答案是什么。

“你喜欢我吗，陆知屿。你喜欢过我吗。”

明明两个人已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游弋却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游弋其实有一些矛盾，他会很率真地追求陆知屿，但是又有些奇怪的心理在作祟，他不会直接问陆知屿喜不喜欢他，他会从侧面来求证。

“如果我没考上南大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我考研没考上的话我们是不是就要异地恋了？”

“好多人异地恋都分手了，你会和我分手吗？”

“如果我有一天突然出车祸了你怎么办？”

陆知屿对这些问题很难给出回答，因为他从来不做这些假设。这些问题在他看来不亚于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游弋通过提问寻求这段感情里的安全感，陆知屿却很少给他。

陆知屿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突然打断了。

“算了，你不要说。等你清醒的时候再和我说。”

“喜欢。”

游弋猛地抬头看着陆知屿：“什么？”

“乐乐，我喜欢你。”

游弋听到了自己六年都没听到的喜欢，但却没觉得高兴。他感觉自己在逼着陆知屿在分手和说喜欢之间做出选择，这样的喜欢好像来得有些廉价。

“你的喜欢是什么。陆知屿，我喜欢你，所以我太久不见你就会想你，想给你发消息跟你打电话，想让你知道我每天干了什么。”

“我一直追着你从高中到现在，自从知道我喜欢你之后，我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期待和你见面。我看着你越来越优秀，我想我也要变得更好一些。可是到了掖城之后，我越来越没自信了。”

“我有时候不知道你会喜欢我什么，我会想你是不是应该和更好的人在一起，所以我都对会和你在一起都没抱多少期待。我知道我会问你很幼稚的问题，但是我就是想知道我对你到底有没有很重要。”

“你太好了，陆知屿。我给你的所有你都全盘接受，你很少会拒绝，我怕有人会像我一样喜欢你，我怕你会像接受我一样接受别人。”

“我根本就没有表面上装得那么洒脱。”

“我对你的喜欢把我变得好像有些面目全非了，我以前都不会这样的。”

“那你的喜欢是什么呢，你会像我想你一样想我吗。”

“我太喜欢你了，所以不想让你随随便便地和我在一起。你不喜欢我的话要告诉我，我会走的。你不要一直不拒绝我。”

游弋捂住自己的眼睛，他有点不敢看陆知屿的表情。他像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破罐子破摔地对陆知屿倾泻自己所有的情感。他觉得自己说到最后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他想自己现在肯定又狼狈又丑陋。

他本来不想让陆知屿看到这样的自己的。

陆知屿感觉自己要是再不做些什么的话好像真的要失去他了。他想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游弋，我从来没有要拒绝你。”

“我……”

“乐乐，我们再试试。好不好。”

陆知屿几乎是手足无措了。他从来不觉得他和游弋的感情是随随便便的，他没想过游弋会有这些想法。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错得有些彻底。

“算了，睡觉吧。我有点太激动了，对不起。”

“好。”

陆知屿拉着游弋回了床上，游弋没再拒绝。或者说是疲于再和陆知屿拉扯。

陆知屿在床上非要搂着游弋，两个人相拥而眠，看起来还和世界上每一对相爱的情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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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本来发了，觉得写得不好又删掉改了一下T.T最终还是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