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下了牢狱，自然也没有药丸可以给他续命。然而他喜爱这等待死亡的平静，更甚于大仇得报的狂喜。黑暗比光亮更使他感到亲切，好像魂魄已经飘在奈何桥上，正要步入下一世轮回。

他不分日夜地想着牢外的人，来英如何，晋王又如何。他们仍死死拽着那未竟的野心放不下吗？还是在那之后就立刻决裂，或是恨上自己？他没有顺应他们的意图，不难料想来英会气急败坏，可是怎么也想不出晋王的模样，这未知在他周身在无边的平静中击打出许多微小的波澜。

他感到死亡日渐逼近，他欣然接受。脱离‎‌‍兽‎‌欲‌‎‍控制的身体，自然无可避免要走向衰败。

原来还是牵挂晋王。谢兰遗憾，自己再无机会表明心迹，擅自断了他们的后路。他向来怀疑来英是头中山狼，不愿叫他留在晋王身边，出师未捷总比身先死要少那么些许悲哀，他还是希望晋王活着。亦或是将背叛的恶因揽在自己身上，也好过见他日后骑虎难下，更甚，遗臭万年。

至于自己么，就当做了一场漫长绮丽的噩梦，现在终于要走到梦的尽头去了。

谢兰靠在墙角，忽然觉得浑身发冷，黑暗中一无所有，只漂着些自己残存的欲念。

他闭上眼睛，在准备死亡之后，又勉强地醒了过来，睁开眼却见自己好端端躺在床上，猛地坐直起身，有两位小童守在他的床前。他嗅到熟悉的香，夹杂着苦涩药味。

见他醒了，其中有位小童便走出去叫人，他忽然很安心地继续睡去，直到自然醒了，却是晋王在床边握着他的手。

晋王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然而几乎可以看出是悬着很久的一颗心，忽然放了下来。

谢兰也不说话，早在心里演过多次的剖白，忽然就堵在喉口。

“你欠我的，所以得活着。”晋王作出愠怒模样，将他的双手叠起来反复揉搓。

“我不欠你的，我谁也不欠。”谢兰比他更怒，竖起眉毛，两片唇瓣毫无血色，吐着冷硬的言辞，却不合时宜地哽咽，“我只是……不想你死。”

晋王走神了，不知在想什么，他轻车熟路地将手伸进谢兰的身下，摸着，只觉得他很凉。

他无声地发问，起事就一定会死吗？这就是谢兰预想自己必然的下场？

“那么，我也只是不想你死。”晋王心中矛盾愈演愈烈，他将谢兰禁锢在自己掌中，死死摁住，“你别怪我不能叫你如愿。当初既然敢做背后捅刀的勾当，就要想好会有哪些后果。”

“你……”谢兰忽然感到恐惧，他最害怕的，无非是从一只笼子，飞到另一只笼子。死是最不难的，然而世上有人能叫他求死不能。他曾经以为晋王和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心意相通，可他从来不敢断定自己看透晋王，他不确定晋王究竟是野心更甚，还是求生更甚，究竟是忍耐更甚，还是快意更甚，究竟是懦弱更甚，还是愤恨更甚，究竟是遗憾更甚，还是……爱意更甚。

或许自己真的做错了，他不该高看自己。自以为凭借一副残破的身体就可以拿捏住一位忍辱多年的贵胄。

他咬着嘴唇，颤抖起来。

“我顶多算是，断了你的前路，你只要肯回头，仍有富贵闲散的大半生等着，往回走就是好好活着。可是来英，他才是早晚会捅你一刀的人。假如你还能活到那个时候。”谢兰几乎像一片风中的落叶，一会升起一会落下，飘去哪里，也全看他人的仁慈。

“我知道，你个傻子。”晋王亲了亲他的鼻头，“可如今我们也不过是同一个笼中的两只雀儿罢了。”

他真的怕他，如此一想，简直心疼起来。

“说两句狠话，真给你吓成这样？”晋王脱了外衣，钻进被子里面，将谢兰抱在怀里，“我舍不得你死，你死了，留下我一个人，即使是富贵闲散的几十年，又和死去又什么分别？”

“我很气你，可是我大约也没本事气你。只是你自己要求死，却偏叫我求生，这样傲慢的行径，怎么说也实在无礼了。”

“我们能一样么？”谢兰抽着鼻子，搂住晋王的腰，“你是皇亲，我是贱民，活着的时候要任你玩弄，现在连想死都要求你准许了？你好大的脸。”

晋王搭上他的屁股：“不是你求我，是我求你，我求你不要丢下我，你要是死了，那我也只好随你一起。”

谢兰不言语了。他觉得晋王开始有点图谋不轨，一只手试试探探地在身下乱摸。

“说什么求你求我，不过就是想‍‍肏‎‌‍‌‍罢了。”谢兰轻轻咬在他的肩头。

晋王便脱了他的衣服，眼尖捕捉到锁骨上一处骇人的新疤，还没有完全愈合，他伸手轻轻地摸：“你说得没错，回回见你都想‍‍肏‎‌‍‌‍，又不只是想‍‍肏‎‌‍‌‍这一回，而是能‍‍肏‎‌‍‌‍一辈子才好。”

“那我可消受不起。”谢兰被他分开了双腿，两根手指伸进去做着扩张。他已经连着许久没被人碰过了，身体却依旧十分敏感，前面很快硬起来，贴在晋王的小腹上。晋王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性器，慢慢地撩拨，谢兰紧绷着身体，倚靠在他怀里，脑袋蹭着他的前胸。

“进来吧，我想你了。”谢兰也握住他的性器，抬起一只腿环在他的腰上，却听得晋王几声轻笑，他被托着屁股仰面放在床上，双腿依旧大开，低头却见晋王俯身含住他的性器，正在吞吐着舔弄。

谢兰惊呼一声，带着局促的迷乱：“你不用……”

晋王却摸着他的前胸，将他安抚下来，谢兰涨红了脸，正欲说话，张嘴却只有‎‍‍‌‎情‎‌‌色‎‌的呻吟。

晋王竟伺候他，含着他的性器，直到他‌‎‍射‎‌‍‍‌了‎‎‌‍‍出来。

“我想……要你。”谢兰抱着他的脑袋，双腿架在他的肩上，露出‌‎‍‎‌后‍‌‌穴‌‎，那里已经有些湿了。

晋王便将他顶在床头，齐根插入，觉得有些紧，慢慢动了两下，又轻声问他：“舒服么？”

“嗯……”

“疼么？”

“不疼。”

“瞎说，你下面明明好紧，弄得我都有些疼了。”

“唔，你不用管我。”谢兰紧紧搂住他的后背。

“说什么傻话。”晋王将他换着姿势摆弄，直弄到一处他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便知道他舒服了，直往那一处狠弄，谢兰喘着讨饶，然而晋王真故意停下了，他又要求他进来。

“呜呜，别停，别停下来好不好……”

晋王便也不跟他客气，掰着屁股抽送几百来下，又将谢兰弄得‌‎‍射‎‌‍‍‌了‎‎‌‍‍一回。

谢兰已经脱力，趴在床上，张着嘴只能狗无声喘息。这时晋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他：“你最近吃药了么？”

谢兰犹豫过后，方才慢吞吞答道：“几个月没吃了。”

晋王忽然面露急色，套上外衣，话也没说便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