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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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旃陀罗，不……”

考底利耶蜷曲双腿，羞愤地挣脱，却不想旃陀罗的力量对他全然压制，让他毫无反抗之力。旃陀罗忘情地吸吮和舔吻，宽厚的手掌顺着考底利耶的小腿滑落，直至深处。考底利耶的身体如弓般弹起，挣扎得犹如濒死的鱼。

“旃陀罗，旃陀罗……”

少年已然沉醉其中，手指滑过细腻的象牙般温润皮肤，意识出游，飘荡于水塘之上，穿行在茂密的莲叶从中，他在寻找一朵世界上最美最鲜艳的睡莲，那是一朵娇俏的粉色，一朵含苞待放、隐含渴求的莲花。他知道在哪里，他想把它摘下。

掩映在丛中，他嗅到花香，金色的花蕊依稀可见，露珠晶莹，仿佛诱人的蜜糖。少年轻抚花径，那初见光的花径在手中生长。而他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那羞涩的花朵，他想要啜取那甜蜜，于是他低头，破开滑腻腻的莲叶遮挡，轻吻了上去。

花朵震颤不已，瑟缩着，倒退着，惊惶地躲避，可少年如此有力量。他一手便可钳制那盈盈可握的腰肢，一手则探入花中，抚摸那涌动着的，与拒还迎的，滚烫而柔软的，花的中央。

一次次爬走，一次次拉回，咽喉自后被扼住，他被迫跪坐。仰着头，身体因痛楚而不住颤抖，亲吻落在后颈的莲花处，而另一朵莲花则在遭受前所未有的侵犯。少年的手指破开一切阻挡后退出，蛰伏的蟒蛇便吐出猩红的的信子，庞大可怖的身躯钻入花中，似有将一切捣烂之势。

湿婆化身为探索者，他醉意朦胧，迫不及待品尝花内的甜蜜，滚烫纠缠他，在唉哼中吞噬他。初尝这滋味的少年如入仙境，张大嘴巴，发出灼热粗气。而那扭曲在他怀里的婆罗门，软韧的身子向前挺，犹如箭在弦上的弯弓。

瑜伽能够让他精确地控制身体的每一块肌肉，他在往常可以随心所欲地任其伸展和收缩，却在此刻失去了效用。阿特曼移交出身体的控制权，让他受制于人手，只能凭借强大的意志来保持清醒。剧痛之后，他又感受到水流般的‎‌‍‍酥‎‎痒‌‌‍‎‍，这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更加惊惧，他几乎是仓皇失措地发出尖叫。

他挣脱后朝前爬，却被翻过来折叠，他韧性的筋骨为学生提供了便利，旃陀罗只觉得自己在玩弄一团水，水生万物，可以扭曲成任何形状。

自前自后，自上自下，《爱经》所传授的知识被实践了个遍。考底利耶从惊叫变为呜咽，随即沉寂无声。在旃陀罗被苏摩酒所惑而不知停歇的动作下，他停止挣扎，挂满泪水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不合时宜的泫然欲泣的笑容。

他越笑越欢，直至畅然，若银铃般清脆，旃陀罗抬起被爱欲所蒙的通红面庞，疑惑不已地凝视身下发出欢笑声的老师。

“若这是天意，若这是三大相神的旨意……旃陀罗，你要许我什么好？”

“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当真如此？”

“旃陀罗何时骗过老师？”

考底利耶抬起无力的双手，捧住上方旃陀罗通红的面庞，道：“为师要的不多，为师要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天下！”他伸腿勾住旃陀罗的腰，愤恨道：“你既将我身夺取，则要以天下还我！”

“天下？好，旃陀罗便许你天下，而你——”旃陀罗亲吻考底利耶湿淋淋的眼眸，“你只能做我的阇那迦。”

双手滑落，考底利耶闭上眼眸，将自己献祭给注定的命运。少年再度酣战，不知疲倦，多年来的积攒仿佛要悉数倾泻。婆罗门的肢体在强制的温柔下融为春水，在失去理智的猛兽侵袭下发出无声的哀鸣。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已是天色清明。少年在满足与倦意当中睡去，而他身下的那人却失去了骨头，疲软地从他身下钻出，裹上不整的衣衫，蹒跚地走出城外，来到赫尔曼德河边，独自梳洗他凌乱的黑发。

他凝视水中的自己，沉静如往昔的面容，看不见情绪，只是双眼发红，吻痕如花绽放在身上，这副躯体已经入过超凡之境。

“若这是旨意，献身的何尝又只是我自己？六障蒙眼，需得亲历，才晓摒弃。”

考底利耶长吁一口气，合衣坐如水中。冰凉的河水镇定他身心的痛楚，叫他重归清净。远处云蒸霞蔚，青青草原上牛铃作响，吆喝声四起。他翕动薄唇，吐出诗句：

“彼按本真相，变现种种相；

正是此真相，借以显其身。

摩耶变多相，接引其信众；

犹如马千匹，套在其车上。”

他睁开眼，发出神圣的“唵”。阳光倾洒遍地，一瓢清水从他的肩头淋下，粼粼水面上，恍惚倒映出旃陀罗的身影。

旃陀罗无声地为老师沐浴，他不久前昏昏沉沉醒来，为那凌乱的软榻感到惊惧。慌张四顾，他切切寻找，终得以在河畔寻得老师。那朵盛开在后颈上的蓝紫色莲花，在他昨夜的吸吮下泛起嫣红。他心疼不已地触摸，而当他扶考底利耶从水中站起时，他诧异地发现老师身上遍布伤痕。他流下眼泪，跪在考底利耶脚下，亲吻他的脚背祈求原谅。

“在这条河的下游，有一座城，那座城很美，你为为师夺来。”

考底利耶收回目光，落在旃陀罗的身上。

“既已如此，你又何必下跪？你若如昨日夜里那般强硬，为师要的不过只在瞬息之间。”

“旃陀罗定当舍生忘死，为老师夺取天下。”

“不。”考底利耶扶起旃陀罗，叫他站起，凝视他朦胧泪眼，“那是你的天下。而为师不过在其上作画……”

初升的朝阳闪耀在考底利耶的眼里，将他浅色的瞳仁染成深沉的橙红，他的面庞充满理想之光，在对未来的憧憬中熠熠生辉。唇角泛起笑意，考底利耶迎着太阳，向前走去。

“我的画，是理念之画，我要创造一个独一无二的国度，一个真正的国度，施行真正的善政……生活的目标是幸福，达磨是幸福的基础，阿塔生出达摩，达磨的基础是政府，那些感官掌控者良好地管理政府……”

他喃喃轻念，于否认的狂喜中入恍惚之境，只是步伐疲软，身体灼痛，他踉跄几步，摔在学生的怀里。

“我给你，阇那迦，我全都给你。可否允许我吻你？”

考底利耶阖上眼睛，用沉默与学生达成交易。只是交易存于他心，在天真的旃陀罗眼里，这是爱的回应。

他将为爱而战，却全乎忘记，为自己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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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幸福”（sukham）有不仅是字面意思，更指心灵平静的一种状态。“达摩”（Dharma）大多翻译为“宗教”，但其实更指维持个人和社会的规则。“阿塔”（artha），意味着“意图、目的或人生目标”，可以理解为“意义”；“政府”（rajyam）则可以理解为“管理”，并非我们所理解的“国家或民族”。此处出于《政事论》，为考底利耶王政学的总结。会在weibo上详细解答。

文中诗句出自《梨俱吠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