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礼貌,我只能赔笑着点点头,确实正宗,就是有点熏人。
文:张海咩
预警:
1.cp是邪瓶,吴邪x张起灵(前后不可逆),吴邪第一人称,架空校园paro设定;
2.禁止抄袭/借鉴/ky/抄梗/模仿文风、未经允许禁止搬运。
-----正文-----
胖子仔细回忆了一阵子,跟我说起他曾经逛古玩市场的经历。因为家在北京,他又对传统古玩感兴趣,所以有事没事就去市场上闲逛,对古董的故事也能偶尔听到那么两耳朵,但有关闻香玉这种秘宝的传闻,只有老一辈人才知道。
“我想起来了,我很小的时候听我们那个四合院里面的老人说起过,这东西可贵着呢,小哥这块是哪来的?买的吗,那他够有钱啊。”胖子一边说一边把这玉石拿在手心里嗅,估计是有了这块玉,这一段时间里还真没见蚊子在我们附近嗡嗡乱叫。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趁着这个时间换好衣服准备起床:“小哥有没有钱我不知道,但这东西要是被我们俩弄丢了,把我们卖了都赔不起。”此话一出口,胖子愣了愣,大概是觉得有道理,他捣头如蒜,连忙把这块玉放在枕头上。
等我们二人洗漱完毕,胖子用随身带着的发胶捯饬了半天他的头发,一边抹一边问我跟两个大帅哥同床共枕的感觉如何。我特别想让他有点自知之明,但那时候心里想着和闷油瓶有关的事,只能嘴上昧着良心说对对对。胖子也不介意真假,乐乐呵呵地对着镜子臭美了一阵就出门去了。
不到半刻钟,闷油瓶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晨练回来,看样子是他找了一处水龙头用凉水冲头,我随口说他这样洗头也不怕年纪大了头疼,他却用平静的声音回答我:“不会。”我笑了笑不再劝他,从包里翻出一条干毛巾丢给他让他好好擦干。
闷油瓶身形一顿,伸手接住,望了片刻手里的毛巾,缓缓按在手心里揉了一下,接着才开始擦头发。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就在闷油瓶把那毛巾盖到头顶前一瞬,他似乎轻轻地闻了一下。
动作很快,幅度很小,若不是我一直盯着他看,肯定发现不了这个小动作。我挠了挠鬓角被蚊子咬出的包,咧嘴一笑:“小哥,我这毛巾可是新的,专门带出来旅游用的,干净着呢,你放心用。”听闻此话,闷油瓶缓缓挑眼看向我,眼睛黑沉沉的,难以窥见其中的秘密。
他不动声色地点头又坐下,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沉默地擦着头发,我还捕捉到了他那一声几不可察地轻叹,几乎无声,怎么说呢,好像有点抱憾,又好像有点无奈。
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怎么的,新的不爱用,就爱用旧东西,那闷油瓶这家伙还挺怀旧,可是再怎么怀旧那也是我的毛巾,他有什么——想到这里,我脑子里如同晴天打了个炸雷,笑脸僵住,顿时醒悟过来。
我靠,这闷油瓶子铁树开花了?
那一瞬间我的心情十分复杂,有欣喜也有惶恐,欣喜是觉得我跟闷油瓶的关系没准有戏,惶恐则是发觉以前窥探闷油瓶的那点心思都被他抓了个真真切切。也许人生就是那么奇特,谁曾想半天之前我还有点杞人忧天,一觉醒来,未来的道路竟然豁然开朗起来。
我心中暗喜,正想把那块闻香玉还给他,顺便打探一下闷油瓶的态度,可屁股刚挪过去一半,胖子忽然推门而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腐竹的臭味:“你俩干吗呢,磨磨蹭蹭的,还不快出来吃饭,黄花菜都要凉了。”
王胖子端着一个蓝白花纹的大瓷碗,手上拿着一双银筷子,催促我们的同时还不忘吭哧吭哧嗦掉两口粉。我们哥仨住的这间屋子朝向不算好,但架不住空气顺畅,昨天夜里下了场雨,早上迎面而来的清风凉爽又舒适,也正是因为这个优点,顺带着把那螺蛳粉的味道直接灌进屋里,稳稳当当地扑向我跟闷油瓶的面门。
我们二人皆是脸色微妙地变了变,手上动作都迟缓起来,面面相觑一秒钟,移步前院。只见饭桌上摆着两碗没动过的螺蛳粉,一旁的阿贵叔笑得十分热心肠,说他们这里的螺蛳粉可是最正宗的,让我们随便吃。
出于礼貌,我只能赔笑着点点头,确实正宗,就是有点熏人。
听说胖子带着两个好兄弟来广西度假,云彩毛遂自荐给我们当向导,她说多亏我们过来玩,否则她都快在家里长霉了。说着便带着我们在瑶寨附近逛了一圈,并介绍瑶寨后面一处山脉叫做羊角山,山里有处湖泊的风景很美,暑假来瑶寨旅游的游客基本都是去那边避暑。
秉承着择日不如撞日的原则,我们整理好行囊,又带了两顶帐篷,准备走山路过去。云彩在前面带路,偶尔唱着曲调婉转的山歌,几乎要把胖子的三魂七魄全勾走。眼见着胖同学愈发呆傻,我止不住地发笑,连忙把他这副德行拍了下来,然后发到了小群里。
胖子回过神来,发现我拿他打趣,他也不气,反而阴阳怪气地大笑道:“有人欢喜有人愁,也不知是谁愁得大晚上睡不着觉。”说着又瞥了好几眼闷头赶路的闷油瓶,拼命暗示我那个愁得睡不着觉的人正是我。
“你才睡不着觉。”我反骂回去,眼睛却一直往闷油瓶那边瞥。估计他不怎么喜欢腐竹的味道导致食欲大减,早饭只吃了两口粉,白开水倒是灌了不少。那时候我想着今天还要进山玩,他吃那么点东西可不行,遂借了阿贵叔家的厨房给闷油瓶下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说来惭愧,我不常下厨,这是我为数不多能弄明白的菜谱,好在闷油瓶没嫌弃,趁胖子跟云彩聊天的时候,慢条斯理地把那碗面吃完了——这家伙吃面也没声音,是一丁点声响也没有,我都怀疑过他嘴里是不是装了个消声器。
隅中之时红日在天,山里的太阳光沾着露水被雾气稀释,散落在林子里十分凉爽,闷油瓶正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出神,他脊背笔直,脚上步伐很稳,他一身玄色,轮廓鲜明,在风光旖旎的山海里熠熠生辉。
看着这一幕,我又想起早上他嗅着我的那条新毛巾的小动作,意识在这片虚幻的光影里微妙地变了变。家里老一辈的人都说龙楼宝殿难求,闷油瓶这个人的音容样貌,总让我觉得他也配得上一句“可遇而不可求”。
“你们看,我们到了。”这时,云彩眼中含笑,她指着四人脚下山坡不远处的一片广袤湖泊,我们从高出俯瞰,只见羊角山双峰绵延、山巅云雾缭绕,犹如两条碧龙腾云驾雾,而那湖面万顷琉璃色,当真是水碧山青,江山如画。看得我跟胖子惊喜交加,就连闷油瓶也难得显露出一丝内敛的诧异。
但他的表情只有惊却没有喜,我隐约觉得他心里藏着事,于是等我们四人在湖泊上游扎好野营过后,便在帐篷里问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闷油瓶脱下背包摆在枕头后方,听闻此话,才回过身来望着我,眼里无波无澜:“我见过。”见过什么?见过这片湖泊?我追问,他则顿了顿才点头,缓缓地说:“老家有这里山脉的照片。”
闷油瓶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嗓音很清冽,我听着像是饮入一口山泉,思绪也随之缓缓流淌。闷油瓶的老家应该不是他叔父的家,既然是老家,没准是他十岁之前待过的地方。至于照片……或许是他老家的人觉得这里风景宜人,专门拍张照片留念罢了,不过我看闷油瓶沉默不语,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这时候他突然抬眼看向我身后,不等我出口询问,他整个人便闪身过来,从我身侧揪出一条小长虫。闷油瓶的动作快如闪电,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条小长虫已经在闷油瓶的手上卷成一团,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定睛一看,那是条黄鳝般粗细的草蛇,倒是没毒。
这两顶帐篷是从阿贵叔家里借来的,有些旧了,边角沾着干涸的白灰,有蛇藏在这种边角处也是正常,但闷油瓶的警觉性高到令人惊叹,我来不及对其表示谢意,他已经长腿一迈,跨出了帐篷,带着这条小长虫走到湖边,俯身下来把它放了,又撩了些湖水洗手。
此处是云彩替我们挑的好地方,说这里下午背阴,不会被毒辣的太阳晒到,上午湖泊上游的景色宜人,风也凉爽,到了晚上身后的林子又是天然的屏障,不会觉得夜晚寒冷,只要帐篷搭在这里,一整天都能避暑。
离我们不远的草坪面朝上还有不少前来旅游的游客,铺着野餐用的毯子正嬉笑打闹,闷油瓶身材样貌相当出挑,他站在湖边远眺,自然吸引来不少目光,但他神情淡漠,根本不关心那些闲言碎语。
胖子在我们两顶帐篷之间支起一口大铁锅,正跟云彩一起摆弄食材,他对着云彩侃侃而谈,说着那些他在北京亲历的所见所闻。具体说了什么我也没仔细听,只是云彩见我望着闷油瓶的背影出神,就问胖子我在干嘛,胖子一听就笑了,压低声音说我思春呢。
我闻言,整个人感到一阵无语,抄起帐篷外面的碎石子就往胖子脚底下扔。他冲我咧嘴笑,灵活地躲开我的投石攻击,又对我做了个鬼脸,嘚嘚瑟瑟地显摆他跟云彩关系好。我不屑一顾地冷笑一声,正想去捡脚边的碎石头进行下一波攻势,一抬头正好对上闷油瓶那双清清冷冷的眼睛。
他站在原地没动,但身体不知何时已然转了一个面向。我在心中暗叫不好,肯定是胖子那句话被他听见了,不然他看我干嘛。那时候我心里的确在想闷油瓶的事,被他这么凝神一看,难免心中打鼓,手心也无故出了一层汗,我随意地在裤子上擦了擦,干笑着随口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天气还不错。”
妈的,胖子下次不请我吃顿好的这事儿没完。
【2022.7.6、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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