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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千思万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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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终于看不下去,他神色复杂地拍拍我,低声问我是不是丢了魂。

文:张海咩

预警:(因为最近想快点把这篇男寝完结,跟原本计划完结时间拖沓太久了TAT,所以最近写男寝比较多。我他妈真是高估我了,我原本预计是加两篇过渡章,结果我踏马写了4章。撒贝宁吸氧)

1.cp是邪瓶,吴邪x张起灵(前后不可逆),吴邪第一人称,架空校园paro设定;

2.禁止抄袭/借鉴/ky/抄梗/模仿文风、未经允许禁止搬运。

-----正文-----

天气还不错。天气确实不错,天高云淡,风和日丽,只有我的心情是大起大落。

闷油瓶听了这句话,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兀自走了过来,从我身边经过,又钻进帐篷里。我有些慌张地往旁边挪了挪屁股,心想着给张大侠让个走路的位置,结果他重心极稳,长腿迈向哪里,哪里都是路——压根没碰到我分毫。

一瞬间我感到有些挫败,闷油瓶钻帐篷的时候,我特别想让闷油瓶碰到我,可天违人愿,见不得光的心思扑了个空,我的思绪放空了好几秒,直到闻香玉的那股奇香又四散开来,才唤回我的一魂一魄。这闻香玉当真是个好东西,香气袭来,刚才那点恼人心烦的颓败感竟神奇般消失了。

我回头去看闷油瓶,他从贴身衣服里面把那块好玉拿了出来,又像清晨那会儿一样,清清淡淡地朝我看过来,把那东西递给我……他是以为我需要那块玉吗?我五味杂陈地“啊”了一声,脑子里想的是他这么做的理由,左手已经不听使唤地去接。

玉料落入我的掌心,还带着温温润润的触感,眼看着他即将收回线条漂亮的右手,又联想到这块玉是闷油瓶身上的温度——心念电转间我仿佛咽了一颗熊胆,忽然鬼使神差般攥住了闷油瓶的手腕。

空气瞬间凝结成冰,我发现我根本拉不动他。而闷油瓶本人,半蹲在我面前,纹丝不动,只是相当安静地盯着我看,黑如点漆的眼睛一眨不眨,整张脸没有半分情绪。说他是座石像我也信了,但被我攥着的手腕却带着人类的体温。

触手生温,但相较我掌心的温度又要低许多,感受起来……就像玉一样。

我愣了愣,仿佛梦中惊醒一般松开手,喉结滚动,却不敢看闷油瓶的眼睛,“小哥,早上我跟胖子聊起这块玉的来历,就想问问你从哪弄来的。”我迅速整理好思路,找了个算不上多么高明的理由——跟闷油瓶做兄弟不易,我很珍惜这样的机会。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加自然一些,我往帐篷里面挪了挪,拍了两下旁边的空位,想让他坐下说话。

闷油瓶不知有没有被这个蹩脚的理由说服,但他还是坐了下来,右腿支起来,胳膊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坐姿很帅气,看得我心思涌动。他似乎并不在意我刚才略显逾越的举动,调整好坐姿之后便开口回答:“哥哥给的。”

他的声音很轻,像零碎的细雪纷纷而落。我默默地听着,忽然觉得心口涌上一股悲凉,普通人家的孩子像这种玉佩都是父母从他们小时候就给过,据说玉石有灵,能护体、防小人。有句老话说男戴观音女戴佛,玉石大多寄托了父母对孩子的祝福,我也有一枚,虽然很久不戴了,但闷油瓶的玉竟然是他哥哥给的,这是我没有料到的。

想到这里,我感触颇深,又不愿意表现得过于悲悯引人哀伤,便笑道:“看来,你哥哥……对你还挺好的。”我本来想说他叔父家对他不错,但是担心言多必失,遂选择了一个更为妥当的说法。闷油瓶闻言,垂下睫毛看向我手里的闻香玉,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宇舒缓,他点了一下头,淡淡道:“一家都很好。”

听到这个回答,我自然而然地笑起来,那是一种欣喜,也是一种庆幸。闷油瓶不知我为什么笑得像是自家有了喜事,目光里流露出少见的诧异。我说我替他感到高兴,他却微微一怔,像是极少感受这样的情绪。

我正想着要怎么接话,胖子突然端着锅铲帐篷外面露了个头,笑得像是个两百斤的孩子:“小哥,我也替你高兴,好兄弟都是这样的,是吧天真。”话是好话,就是这后面半句有点多余,让我听着怎么那么像是暗讽我到现在不敢对闷油瓶下手——而且,这混蛋怎么偷听我跟闷油瓶说话。

我刚想怒瞪回去,就瞥见闷油瓶露出一个浅淡到极致的笑意。

我靠,这趟出门太值了。

午饭由胖子亲自下厨,做出来不少好菜,他说他不光是来偷听我跟闷油瓶讲话,还是来催我们出去吃饭的。我挠了挠蚊子包,本来想诚恳地说自己没闻到香味,结果回忆了一下,刚才我的注意力全在闷油瓶身上,就连嗅觉也被这块玉石牢牢锁住,至于其他的味道,能闻得到才怪。

我拨开帐篷一瞧,草坪上摆着一张野炊用的碎花布,上面有烤肉、油焖茄子、干锅包菜等餐食,清凉的山风迎面吹来,这才闻到饭菜的香气。这些都是阿贵叔提早给我们准备好的食材和用具,说他们在山里围猎的时候经常能用到。

围着柴火的那圈石头里面大部分是石灰,石灰防火,火堆摆在这种石头里面随时都能扑灭,也不用担心火苗溅到草坪上,这是山中常年以打猎为生的家庭必备的石块。凉风习习,在水光潋滟的湖面上回旋,盛夏酷暑被抚平大半,我们坐在碎花布上吃饭,望着这锦绣山河,只觉得心境颇为舒爽。

民以食为天,我看着闷油瓶修长的手指拿着筷子,觉得他这样置身在人堆里吃饭的氛围也挺好。或许是他小时候很少得到亲人的关爱,闷油瓶没有挑食的坏习惯,当时我对他了解甚少,只能通过细枝末节来推断他以前的事情,直到后来逐渐跟张海客熟络起来,才得知闷油瓶十岁之前竟是一个人生活。

那地方是一栋老宅子,大约有几百年的历史,具体有多遥远,已经无法追溯和深究。据张海客所说,那栋老宅子是他们张氏一族内宅,闷油瓶则是从小生活在内宅的孩子,而他是外族人,这二者之间的区别很大。

我进行一个不负责任的解析,按照我的理解,闷油瓶就是本地张,张海客就是外地张,虽说身份地位也不同,但在我看来,那个什么内宅也没什么好的,吃不饱穿不暖,还不如外面自由,也怪不得闷油瓶话那么少。

我们的广西之旅只有短短四天的时间,因为接下来的一周内,山中会有百分之九十的降雨量,就连阿贵叔也劝我们早点返程,山路遇降水会打滑,到时候要是再想离开,恐怕就要等到天气转晴。

在这四天里,我们哥仨帮阿贵叔摘过花生、捞过鱼,在瑶寨里吃过许多本地特产,还玩过他们当地居民最喜爱的山涧漂流,日子过得很清闲,我们都乐在其中。闷油瓶那块闻香玉一直放在我跟胖子这里,我们不好意思一直拿着,毕竟闷油瓶的皮肤看上去比我们白许多,这要是被山里的大蚊子咬上一口,是位神仙都得破相。

可他却不以为然,淡淡说他不需要。我担心他被蚊子缠上,只能有意无意地跟他待在一起,第三天被闷油瓶察觉出我的意图,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打量我一眼,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我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结果当天下午,他借走了阿贵叔家里用来割草的小镰刀,撇下我跟胖子径自拐到山上去了,大约两个多小时以后,他带着两捆我认不出名字的草药回来,还拎了好几个小香囊。看做工和款式,应当是他在瑶寨边上的礼品店里买来的。

闷油瓶把那些草药分成两份,一份剁成药泥,一份剪碎,等他拆开香囊,就用这两份草药把原本装在里面的东西做了一个替换,他替我们解惑,说这些是防蚊虫叮咬的草药,算是老方子。扎好口袋,他给了我一个,给了胖子三个,意思是另外两个由胖子转交给云彩和阿贵叔。

我心说这闷油瓶子还怪严谨的,怕别人误会,也不单独送东西给女孩。胖子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闷油瓶终于会关心朋友,所以很高兴,接过香囊的同时还不忘夸赞闷油瓶人帅心善手也巧。一通漂亮话讲完,我深表赞同,心里也是喜滋滋,虽说这东西不是我独有,但至少是闷油瓶的心意。

后来这个香囊被我一直珍藏在身边,广西之行结束,我回到家里,取出药囊里面的草药放置室内,等到完全阴干之后才重新放进去。我曾听老人说起过这种方法可以使草药的保存时间更长,至于药性和效果是否存在,这并不在我的需求之内。我的本意只是想将它保存起来,只因为这是闷油瓶给我的香囊。

坐着阿贵叔家的三马子前往大巴车车站的途中,闷油瓶睡了一路。车程那么颠簸他也能睡着,我十分钦佩。大约是我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望着他一个多小时,胖子终于看不下去,他神色复杂地拍拍我,低声问我是不是丢了魂。

我知道胖子是在问我为什么不跟闷油瓶表明心意,对此,我却是有心而无余力。从发现自己喜欢闷油瓶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年有余,起初,我只是觉得自己混淆了“兄弟感情”和“喜欢”二者之间的概念,但时间越久,这个埋在心里的秘密却愈发强烈,每日都在胸腔中呼吸,像是多了一个令人无措的灵魂。叫嚣着独属于我内心的那些真实存在的呐喊。

我是喜欢闷油瓶的,非常喜欢。胖子看在眼里,或许闷油瓶本人也有所察觉。他浅眠又敏锐,也许在广西的第一天夜晚,他早已将我跟胖子的对话全部听了进去。即便如此,他还能神色如常视我为兄弟,也不知是他怜悯对其穷追不舍的我、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为只要我不捅破这层窗户纸,那么这种事情无伤大雅。

至于我心里其实也有难以攀越的槛,学业还没完成,前路到底是黑是白还没有定数,毕业之后,我总不能让闷油瓶解决经济上的困难。闷油瓶是真兄弟,也是真心对待我跟胖子,跟他这种人在一起,就算做不成爱人,做兄弟也值了。即便是现在十分清楚闷油瓶的想法,我也不得不反复考虑。

我想了想,在胖子同情的眼神中挤出一个看上去还算体面的笑脸:“再等等,让我再好好想想。”

【2022.7.7、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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