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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他纠结了无数遍卓扬到底爱不爱他这件事，倘若说爱，每当云青主动进攻时他就会一脸严肃地跟他说些什么他早就听腻了的道理；要说不爱，在他找遍理由和卓扬亲昵时，他的态度又不是那么坚决。云青终于亲口听到了哥哥说爱他——那些暧昧的瞬间并非他一厢情愿的错觉。

云青只想在此刻抱着哥哥吻到天荒地老，卓扬突然看向他，“你先松开。”

他才不高兴，继续搂着卓扬不撒手，对方的下一句话又猛地把他拉回现实，“你是准备把灯留在这等老师查监控找人是吧？”

云青惊讶地回过神，立马开始收拾东西，卓扬看着他忙乱的样子，笑着摇摇头，从另一边开始帮忙。

光是拆灯就花了二十分钟，云青还要把从空教室搬来的椅子放回去，卓扬帮他背着吉他，在云青背后随口问：“你布置这些布置了多久？”

云青还天真地以为哥哥是要夸奖他，得意地说：“也就半节课吧。”

总算让他逮到云青逃课的证据了，云青刚把椅子放好，教室的灯就被卓扬全部按灭，他走到云青身边用力一拧他的耳朵，压着声音骂道：“你现在厉害了，敢直接逃课了是吧。”

哥哥都答应跟他在一起了，挨几句骂又算什么。卓扬不敢大声说话，压低的声音反而更加好听，云青听得只想和他接吻，趁卓扬不注意就翻了个身把他压在身下，两个人挤在桌椅的空隙里，卓扬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云青抱了个满怀。确认关系后的云青肆无忌惮起来，湿热的吻从他的嘴唇落到胸口，卓扬校服的下摆都被云青掀了起来，露出月光下白皙的肌肤。

云青上辈子一定是条狗，否则怎么会这么爱舔人？云青顺着他的小腹一路又亲又舔，卓扬身上又热又黏，在云青就要亲上胸口时迅速按住他，“云青，你信不信我现在反悔。”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云青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帮他拉好衣服的同时还要再亲亲他的脸颊。卓扬发现他们好像忘了最重要的事情——他低头一看手表，已经十一点了，大门早就关了。卓扬毫无力道地锤了下云青的背，抱怨道：“你看看几点了，你准备怎么出去？”

云青一脸无辜，“要不……我们在这待一晚——”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卓扬捂住嘴巴，只好边挣扎边改口，“哥，我开玩笑的，你跟我走就好了。”

卓扬怕再跟他在这耗下去就彻底出不去了，拉起他的胳膊就要走。云青乐呵呵地跟在他身边，一口一个哥哥别生气，还故意拉长声音，卓扬听得鸡皮疙瘩快要起来，暗自加快了脚步，云青跟他较劲似的，拉着他就小跑起来。夜风吹过他们耳畔，卓扬眯起眼看前方少年的身影，一下子就生不起气了。

因为云青，他也开始变得幼稚了。

云青带着他在一道矮墙边上停下，“担心什么，翻过去不就得了。”

卓扬压根没有翻墙经验，脚踩了半天用不上力，云青看得心急，让他踩着自己的肩膀上去。等卓扬慢吞吞下去了，他拎着一大袋东西没几秒就翻了过来，凑到卓扬身边问：“哥，我刚才帅不帅？”

“帅帅帅，”卓扬捧着他的脸应和他，忽然问，“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翻墙呢？”

大街上空无一人，见证他们狼狈翻墙的只有街边老旧的路灯，云青握住卓扬的手，不容对方拒绝便掰开手指紧紧相扣，他牵着哥哥的手在路灯下幼稚地转了个圈，“我小时候喜欢到处乱跑，有次差点迷路，老头后来就动不动把我锁在家里，还不让保洁阿姨给我开门，我就只好翻窗翻墙了。”

“结果我翻一次他就骂我一次，唉，他越骂我我就越想跟他对着干，后来他就懒得管我了，”云青粘人地靠在他肩上，“不过现在看来，我也没白挨骂，至少还能在哥哥面前耍个帅。”

他说着就又想偷亲卓扬，卓扬哪能让他得逞，往边上一躲，抽出云青牵着他的那只手，不紧不慢地说：“耍帅好了我们就聊聊你逃课的事情？”

“哥，上次你耍赖，这次该轮到我了，我们比谁更快跑到家啊。”话音刚落，云青就迅速往前跑去，中途故意放慢速度频频回头，等到卓扬赶上他了，他又抓住他的手，牵着他往远方跑。

回家放好东西，卓扬一出房间就看见云青还靠着门框一动不动，问他又要发什么神经，云青便神神秘秘地让他过去。

“哥，你睡得着吗？”

“怎么了？”

“反正明天放假，我们去海边吧，去看日出，你愿意吗？”

卓扬不可置信地问：“现在？”

“就现在。”

今晚被云青这么一闹，卓扬确实也该失眠了，就算他不想去，云青一撒娇总有办法让他妥协。卓扬不想让他过得太舒坦，被云青拉着出门发疯之前不忘回房间拿上mp3和耳机。云青专门挑了条偏僻的路开，一路上仗着没人特别大声地给他唱情歌，卓扬抱着他的腰，小声地跟他一起唱起来。

云青又在唱《爱情的模样》，歌声被风吹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卓扬凑近他的耳朵问他：“要是你有一天后悔了怎么办？”

“后悔没有早点遇见你，还是后悔没有早点喜欢你？”云青故意绕开这个问题。

“你别装傻，我说的是后悔喜欢我。”

“哥，你爱我的时候我会爱你，你不爱我了，我也一样爱你，记住了吗？”

卓扬在云青看不见的地方笑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一天笑过了。

母亲，如果云青就是我的幸福，你会支持我吗？卓扬望向星空，在心里问。

这片海卓扬跟云青来了很多次，却怎么都看不腻。他们在一块大礁石背后铺好垫子坐下，云青刚想跟哥哥搂搂抱抱，手里就被对方塞了个东西——他低头一看，是卓扬平时用来听听力的mp3。云青认命地戴好耳机，另外一只分给卓扬，“哥，这样好浪漫哦，别人听同一首歌，而我们听同一篇听力。”

卓扬才不会中他的招，“你给我认真听，下次考英语听力再错……以后就跟我保持一米距离。”

闹了这么久，睡意还是渐渐涌上来，卓扬迷迷糊糊闭上了眼，云青调整好姿势让哥哥靠在他肩上，好让他睡得舒服些，又把带来的外套给他披上。耳机里放着声音含糊的听力，他掏出包里的纸笔，打开一盏小夜灯，借微弱的光画下眼前这一刻：

远处是海天一色，他心爱的哥哥靠在他身边睡得正熟。

云青后半夜也有些撑不住，断断续续睡了一会儿，睁开眼发现他俩的姿势不知什么时候对调了，卓扬醒着，而他靠在哥哥的肩膀上，那条衣服横在他们两个人中间。

卓扬把保温杯递给他，继续低下头画着什么。云青刚要凑过去，对方就把本子盖住，催他转过去，“画完了才能给你看。”

没过多久，卓扬把本子塞回他手里，他低头一看——哥哥在他那幅画边上又画了一幅，是他为哥哥唱歌时的样子。

“哥，这个我要收藏起来。”

“想得美，我自己要留着的，”卓扬直接抢回来，“你想看自己照照镜子得了。”

“那你想看我的时候，不是一转头就能看到吗？”

耍嘴皮子没人能比得过云青，他半哄半骗地从卓扬手里把画夺了回来，理由是他本人会吃醋。卓扬对这个理由嗤笑一声，决定不跟这种幼稚鬼争下去。

来海边等待日出的人越来越多，好在他们占的位置好，周围没什么人打扰。凌晨五点，红日一点点从海面上升起，顷刻间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海面，他们一同注视着天空，卓扬主动寻到云青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在漫天的红光里，他们在这偏僻的角落尽情相恋，不用在意生活里的烦恼和琐事，暂时忘却了是非对错。

云青扣住他的下巴，迎着日光亲吻他的哥哥，他的爱人。

“哥，你就是我的日出。”他告诉卓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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