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一辈子该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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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晤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但很快，他的身边飞来许多光点，光点绕着齐晤，带着齐晤往前走。不断有光点从齐晤身边飞走，但也不断有新的光点飞来。

齐晤走到尽头停住，他的身边只剩下三个光点，其中一个光芒最微弱的，它停在齐晤的指尖，齐晤低头看它，光点像是有生命一般感觉到齐晤的视线，温顺地蹭了蹭齐晤的指尖后慢慢消散。齐晤伸手去抓，却发现掌心停着那剩下的两个光点。

依旧是黑暗，唯一的两点光亮从掌心传来。

齐晤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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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场车祸已经过去一个月，齐毅的人来得很快，他们被送往最近的医院抢救，接着又转到现在齐家名下的私人医院。受伤最重的是齐毅，事故发生时他把齐晤护在身下，替齐晤挡下绝大部分伤害。齐晤只断了两根肋骨，唯一棘手的是齐晤确实怀孕了，本就不稳的胎儿自然是没有保住。

齐晤被医生宣布可以出院那天，齐毅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观察。齐晤试过联系江小同，向他解释自己的突然失踪，可齐毅似乎早就吩咐过不许让他与外界联系。

齐晤看着还躺在病床的齐毅，觉得他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他看着齐毅消瘦的面颊，恨不得把齐毅从床上拽起来，握住他的肩膀摇晃大喊：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这一切发生。

回答他的只有病房仪器运行的声音和齐毅微弱的呼吸声，很快，齐晤已经不再去想为什么不能让一切回到从前，因为这没用。那天他在齐毅的病床前坐了很久，直到医生进来为齐毅做例行检查，他才在一众人的护送下浑浑噩噩地回了他和齐毅的家。

明明是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地方，齐晤进门时看着屋内的一切，却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上了楼，推开自己的房门，很快发现书桌上放着的信。

卧室的灯亮了一夜。

第二天，齐晤去了医院，齐毅在当天早晨便醒来了，齐晤到的时候齐毅正在和下属说着什么，他识趣地站在门外。齐晤没有等太久，下属很快从病房出来。齐晤走进病房，沉默地坐在病床边。

最先开口的是齐毅，“对不起，小晤……”

齐毅醒来的时候，医生第一时间向他报告齐晤的情况。

“双性的身体本就不适合怀孕，更何况病人还是偏男性的一方，其实本来我们也不建议保这个孩子……”医生一边说一边偷偷看齐毅的脸色，医生深吸口气，继续说道：“小少爷年轻，身体各项机能发育的都很好，身体恢复也快，只要后面不继续尝试要孩子就……”

“哥对不起你。”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齐晤偏过头避开齐毅的视线，“兄弟间就算打断了骨头也是连着筋的，你说过的。”

碾碎了血肉混在一起，早就分不清谁是谁的。齐晤要飞，不管飞多远，齐毅都能顺着这条线把他给拉回来。

他们之间再一次陷入沉默。

齐晤试着照顾齐毅，他帮着给齐毅擦身，扶齐晤上厕所，无微不至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兄友弟恭。可是只有他们知道其中的暗流涌动，就像一枚定时炸弹埋在两人中间。

齐毅不愧是齐毅，常年的锻炼给了他一副好身体，仅仅三天后他就能在齐晤的搀扶下自己一个人上厕所了。

生活看似正在逐渐回到从前的模样，但齐晤知道，他一直在等某一刻的到来，一个和齐毅谈判的机会，他必须结束或者改变这一切，否则这对齐毅，对江小同都不公平。

齐晤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和齐毅交谈过。之前他们是兄弟，齐毅宠着他，为他准备好一切，他们在同一栋房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却从来不知道对方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哥，齐毅，你说的对，我是个胆小鬼。但是我知道自己的心，我不能没有你，也不能没有江小同。”

又是沉默，许久，齐毅才开口：“你想要说什么。”

“我会和江小同分手……我和你，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学院有一个交换生项目，去德国呆三年，这三年我们都不要联系了……”

“从前我一直活在你的保护下……”

“小晤，你把我想的太仁慈了。”齐毅突然打断齐晤，他半靠在病床上，手背还插着针，但整个人气势不减，“这是亏本的买卖，我凭什么答应你，我完全可以让江小同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然后我会和你永远在一起。”

“不，我是在和你赌。”齐晤正视齐毅的眼睛，“赌你对我的感情，赌你想要一个怎样的齐晤，用三年的时间赌我们以后的一辈子会怎么活。”

“那天，你是故意放走我的吧。其实我也是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如果你真的只是想让我的身体留在你身边，你那天为什么要解开我的锁链，为什么那天没有抓住我，为什么前十八年把我保护得这么好，你完全可以从小对我洗脑而不是把我教育成一个正常的人。”

“其实你清楚，如果一直纠缠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我们都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不如给我一个机会，”

齐毅笑了，先是一声轻笑，接着变成大笑，胸腔被带着震动，让他本就受伤的胸口更疼，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

齐毅终于笑够了，他身体坐直，仔细地看齐晤，一遍又一遍用视线描摹齐晤的五官，像是第一次见到齐晤，又像是最后一次看，一定要把齐晤此刻的样子刻进骨子里才肯罢休。

“小晤，你想要长大，我答应你。”

齐晤转身离开时，齐毅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也许你想要一切都结束，但这根本不可能。”

齐晤脚步不停，离开病房。

“我会等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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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感觉弟弟还是太单纯，但是还是能稳稳拿捏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