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最近因为工作的原因,可能两天更一章。
想看be的朋友就看到这一章。此时,没有剑拔弩张的戾气,没有满目苍凉的琐事,没有一心求死的绝望,更没有无法挽回的关系。
连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憧憬着未来的生活,感恩现下过着的每一天。只有失去了,才更加珍惜这样平淡且枯燥的生活。
这段往事,就让它随风去吧。
-----正文-----
“首先,是您委托调查的沈余女士照片一事。我们调取了A大的所有区域监控,发现是本校的学生所做,您看屏幕上的照片。”
楼思德扫眼过去,忽然瞳孔一震。
屏幕上只截取了一张学生的监控照片,他正从教学楼里出来,东张西望,神情有些紧张。
这分明就是连墨的脸!
楼思德冷冷地道:“这张照片能说明什么。”
“您先别急,除了这一张外,我们还有其他的证据证明这一系列事都是该学生所为。”
他滑动鼠标,页面进入到一段视频当中。
“这是出事的当天清晨,该学生正鬼鬼祟祟地来到事发地点,把照片全都贴了上去。”
楼思德仔细望去,发现视频里的人穿着连墨往常穿的那件灰绿色大衣,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刘海长到眼睛下,整张脸瑟缩在衣领里,瞧不清任何表情。
他提着一只装满胶水的小桶,一张张把照片贴满在公告栏上。
楼思德对这段视频持怀疑态度。如此表面的东西,令人相信也确实难以信服。于是他双手环抱着胸,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是有人指控你的生日宴上,纵容和提供场地给其他人犯罪。网络上帖子并没有删掉,当时警察并没有查到发帖地址,但我们查到了,地址是在xx小区x栋x号。而发快递的经手人使用的是假身份证号和电话,我们工作人员前去询问了,口述说的是一名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年轻男子所寄的,戴着口罩和帽子,我们给他出示了照片事件那名男子的照片,才确定两个事件是同一个人所为。”
“你说地址在哪?”
又重复了一遍后,楼思德微怔。那是他家的地址。
“您看发快递的当天我们调取到的监控。”
他把视频截了出来,给楼思德看。
视频上的人身形纤瘦,外形倒是与贴照片的那人极度相似。但他和连墨朝夕相处那么久,不说能时时刻刻知道连墨的内心想法,但他的外表倒是了解得透彻。所以两个事件的外形再相似,楼思德也能看出不同来。
他确定贴照片的不是连墨,但是另一件事,就肯定是他干的了。
他回想了一遍当时的点点滴滴,连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去了半天局子就回来了,可以说连墨的目的并没有达到,但是也没有下招,制造令他更不利的事情出来,那连墨做这些事就没有任何意义。
这整件事情下来,连他都没有发现丝毫异常,可见连墨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脑中琢磨良久。他无法不承认,那每天睡在自己旁边的人,正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害自己。
当时他从局子回到家时,楼家已经想着大事化小,施压让这件案子草草结案,所以并没有再继续追查下去。他看着连墨依然波澜不惊的脸时,也并没有多想。此时看来,连墨定是知道自己即将要回来。
可自己这不在的半天,他能干什么呢?
这半天,就是关键。
“对了,我们已经把调查结果发给了杜先生和楼先生。”
“......?”
看着楼思德即将要爆发的架势,对面的人有些慌了:“杜先生和楼先生知道您委托我们调查整件事之后,便要求我们把结果都各发他们一份。他们都是大客户,我们得罪不起......”
“你说的楼先生是指?”
楼思德的声音已经用阴沉来形容了,对面人擦了擦汗:“是您的父亲。”
楼思德冷笑着指了指他,但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他飞身闪进电梯里,狂按着楼层键,争分夺秒地赶到地下停车场,飞奔回去。
他对这件事不置可否,是谁干的都不关他事,但他万万没想到,连墨也参与了进来。那么就要回到方才的思维里,他踏入这座大楼的同时,他们就把结果发了出去,而楼父要比他先一步做出动作。
他现在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和他爸抢人。
对他爸的手段心知肚明,连墨要是落在他爸手上,就不是像他这样小打小闹,而是真刀真枪。
楼思德开始怀疑,今日叫他过来也是他爸安排的,为的就是支开他,好对连墨下手。
他闯了五六个红灯,一路开到连墨家楼下。
车钥匙也不拔,车门也不关上,飞速爬上楼梯,在连墨家门口气喘吁吁。
他急促地拍着门,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
连墨正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脸上平淡如水,正静静看着他。
他倒是忘了有连墨家门钥匙,刚才情况紧急,一时没想起来。
他上前一步,把连墨紧紧搂在怀里。
幸好连墨没有发生什么事......
幸好是方才自己想错了......
幸好自己来得快......
连墨在楼思德怀里,突然奋力挣扎,他挣开楼思德的钳制,满脸通红和尴尬,朝里望了望。
楼思德也顺着望过去,只见他爸正屹然坐在客厅里,略带些许惊讶。后面站着的是秘书小许叔。
......
楼思德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下好了,他什么事情都暴露了,简直是上赶着送人头,别人只好含泪把他ko掉。
于是在这略显狭窄逼仄的客厅里,四人面面相觑。
楼清台身着正装,正襟危坐,气场逼人。好像他所在的地方并不是连墨家的客厅,而是辉煌亮丽的会议厅。
楼清台率先开了口:“我今天来,是有两件事。第一件,是为我儿名誉受损一案,第二件,是为我家族名誉受损一案。此两案,皆是你的手笔。只要你交出东西,我可以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不让你进监狱。”
楼思德在一边急了:“你别吓他,什么监狱不监狱的,他哪都不去,就在我身边。”
楼清台一个凌冽地眼神扫过去,楼思德就老实了。但没过了几秒钟,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爸,你有什么冲我来,咱们回去再说。”
楼清台一动不动,他背后的小许叔就开口了:“少爷,您先别急。等把话说开了,您再说孰对孰错也不迟。”
“我为什么不急。我倒是看出来了,你们今天就是来针对我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事情全都是我干的,连墨只是受我的挑唆,他什么也没干。”
楼清台看着他打算耍赖撒泼到底了,正欲拿出电话叫几名保镖过来,楼思德看样子在他爸这里吃过不少亏,立即换了一副面孔。
“你们继续说。”
楼清台收回电话,沉稳道:“之前就有听说过你,没想到今日终于得以见上一面,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是个聪明人,你提条件吧。”
连墨也淡淡开口:“我把东西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愿闻其详。”
连墨顿了几秒钟的时间,似乎在斟酌怎么表达。
“今天在这里的人都做个见证。我可以把U盘交给你,但你得保证从此以后不能以这件事来要挟我,起诉我。楼思德不能再纠缠我,胁迫我。咱们一别两宽。”
楼思德安静如鸡,他好像有点听不太懂两人聊天时所说的中国话,为什么每个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就不认识了呢。
他浑身发冷,眼前发黑,他想阻止两人继续对话,可就连小拇指动一动都做不到。
就犹如掉入了冰窟里,意识还是清醒的,可身体却根本听不到自己的指挥。
他抬眼去看和自己近在咫尺的连墨,忽然发现自从他急匆匆跑来到现在,连墨都没有看过他一眼。要么是看似纯良的低眉善目,要么是目光炬炬的看着楼清台,哪怕是一个可怜的视线掠过都没有。可楼思德总是在像只哈巴狗一样死死盯着连墨,连墨就是自己的全部。
他似乎真的没有了解过连墨。天天晚上那紧致的菊穴里总是含着他的巨根,每一片淫肉都被他的精液浇灌着,滋润着。为什么明明都这么亲密了,此刻再看向他,就好像中间隔了一条银河般遥远又陌生。
他听着他爸和他所爱的人你来我往的对话,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好像事情已经谈成了。没有人问过他的意愿,没有人问过他的想法。似乎他在不在场,都不影响事情最终的结局。
他看着连墨走到祭奠他爸的案台边,在那满是烟灰的香炉中扒了个底朝天,才找到一个小小的东西。
楼思德揉了揉眼睛,他觉得自己近视了或者瞎了,为什么他死活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哦,连墨刚刚提到过一嘴,应该是个U盘。
可这东西有什么重要的?为什么要把U盘给他爸。
他觉得自己不光眼睛要瞎了,脑子也快要生锈了。
连墨把东西交给楼清台,楼清台又把东西交给小许叔,小许叔拿出随身带的笔记本,打开盖子,插入U盘,快速读取里面的内容。
时间一分一秒划走,楼思德的世界里一片寂静,他耳朵开始有回音,一直不断地嗡嗡响。
“你没有备份吧?”
“你看我因为害怕被人发现,藏在了这种地方,如果我还备份,我能自己把自己逼疯。”
想说什么话,可张大了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许叔对楼清台点了点头,后者又对连墨点了点头,拿出正儿八经的合同,双方签字。
楼思德瞬间恢复了神智,他一把夺过那张合同,看也不看就撕了个粉碎,丢在半空中,散落了一地。
“我同意了?!今天谁也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楼清台扶着太阳穴,嫌恶地瞪了一眼楼思德。小许叔心领神会,暗中发短信让楼下的保镖上来。
保镖到达后,楼清台做出一个手势,保镖就一边手一个,把楼思德牢牢抵在地上,再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视线对上楼清台正从容不迫地再次拿出一张合同,两人顺利完成签字。
楼思德破口大骂,保镖脱下自己的领带,拿下领带夹,卷成一团,全部塞进楼思德嘴里。
连墨终于淡淡地瞥了一眼正被迫跪在地上的楼思德,又快速转回视线。
直到楼思德被押着和楼清台一同回去后,连墨在原地一动不动,呆坐了足足一个钟头,才顿时醒悟。
他自由了!
他能睡个好觉了!
他翻身了!!
他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终于苦尽甘来!
他对未来又充满了期待!
可他还没高兴多久,担忧就接踵而来。
楼家人最是狡猾,他和楼清台签了合同又能怎么样,有楼思德签协议的珠玉在前,他不敢保证楼清台临时反水,倒打他一耙。
所以他收拾收拾好一些日常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搬了出去,顺便买了两个便宜的二手摄像头,一个装在门外,一个装在客厅里。
他找了一间很窄小的出租屋,四面墙折射出来的全是昏暗的光线,带着行李住了进去。只因为这里租金便宜,还不收取押金。
他就在这里进行一遍又一遍的论文修改,饿了就吃方便面,渴了就喝厕所里的自来水,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如果有人跟踪他或者是打听他,都不会有任何消息。
他开始睡上完整觉了,并且睡眠质量很好。
手指快速敲打着键盘,他把最终修改过的论文提交上去,这段时间以来终于能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他往后一倒,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的一角,安稳沉沉睡去。
他眷恋着这种得来不易的日子。
就像一个离去很久的老朋友一般,再次见面时,会平静地打招呼:“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