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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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我最后还是住回了宿舍。

洗个热水澡后，我裹着被子窝在床上打喷嚏，萧南在旁边笨手笨脚地给我削梨。

因为脸被打得太疼，所以我对他这个目击证人也难免有些迁怒，但这不能全怪我小肚鸡肠，是他高兴得太过分了，满眼得意洋洋的味道藏都藏不住。

我忍不住踢了他一下：“笑什么笑，我和宣宴分手又不等于跟你和好了。”

萧南说：“我知道，我可以等，没关系，反正现在他们都不能跟我抢了，我开心得要死。”

他开心的把一个果肉饱满的雪梨削成火柴棍，然后喜滋滋地送到我嘴边。

我不饿，就勉为其难地啃了两口，剩下的他自己吃了。

吃完，他给我一个甜丝丝的吻，然后说：“我先走了。”

“干嘛去？”

“我现在要自己赚钱了，”萧南说，“我爸说以后不会再给我钱，无所谓咯，我又不是没手没脚，不用靠他。”

他脸上的表情又傲又倔，我在心里承认，这样的他看起来更帅了一点。

我问他：“拿到工资后你会请我喝果汁吗？”

他说会，然后我也亲了他一下，说：“我记住了。”

我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原谅了他，但他宁愿假装成另一个人也要跳回我这个火坑，这让我还怎么矜持得起来。

毕竟他也是我第一眼就看中的人，长了一副我很喜欢的样子。

萧南走后，我觉得时间有点难熬了，但不想睡觉。

我怕我会再遇见一个很美的梦，又匆匆忙忙地失去它。

我发呆，发呆，直到感觉有人在碰我，还动作很轻地摸我的脸，我睁开眼睛，看了很久才叫了他一声：“萧北。”

他笑了笑，说：“是我，我回来了。”

他没有说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更不像萧南假装他时那样诉苦扮可怜，但他瘦了一圈，眼睛累出血丝血丝，裤子沾满泥水，脸上还有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我说：“你真不适合这种狼狈的样子，我看不习惯。”

萧北说：“对不起，我应该洗完澡再来看你的。”

“那你先去洗吧。”

我揉了揉眼睛，趴在床上听卫生间里传出的哗哗水声，心想，他到底欠了我多少才需要这样不停道歉呢？明明我才是应该给他分手费的那个人。

萧北洗好了，擦干水出来，低声问能不能和我一起睡，我往墙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了位置。

他躺下来抱着我，呼吸都钻进我的耳朵：“这几天在家里都没睡好，睁着眼睛想你，现在困了，我又舍不得睡。”

“你是跟你弟串供了，还是你们双胞胎都这么心有灵犀？”我笑了笑，“你知道他昨天假扮你的事吗，我都被他骗了，他也说他晚上睡不着。”

“现在知道了，”萧北说，“他小时候也爱扮我，但爸妈总是不耐烦猜，而且，只要问他几道题目他就会板下脸，他们就知道他不是我了。”

“所以你会乖乖答题？”

“会，”他抿了抿唇，又说，“但我也想板着脸。”

我翻了个身，撑着脑袋看他：“你以前对我就天天板着脸，现在倒是会笑了，还笑得那么好看。”

“我那时候……”他想说什么，目光却定在我胸前，嘴角慢慢落了下去。

我低头去看，才发现睡衣的第一颗扣子松开了，露出了萧南留下的吻痕。

萧北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来似乎要帮我把它扣好，却在捏住衣领时顿住，手指下滑几公分，解开了第二颗扣子。

然后他掀起被子把我们完全盖住，在一片黑暗中贴上来，亲吻我胸口的皮肤。

这是很沉、很闷、很快就让人身体发热的夜晚，我攀着萧北的身体，好像是在问他，又根本无所谓他怎么回答：“你那时候其实不喜欢我，对吗，你只是太羡慕萧南了。”

所以想像他那样放纵一把，哪怕根本没有目标，只要能肆无忌惮就好。

萧北说：“或许是吧，但原本是我先注意到你的，我看着你拖着行李箱来宿舍报道，可你一回头，就把目光都给他了。”

“我当时觉得你好看，又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稀里糊涂地慢了他一步，我早就后悔了。”

我说：“你爸妈要是知道你这么想，肯定要叫你好好反省一下。”

“嗯，反省了，”他拉起我的手放在他刚挨过打的半张脸上，说，“我爱你。”

“这不是反省，是告白。”

“一样的。”

他含着我的唇瓣，小心舔弄一会儿，分开，再含住，力道比刚才重了一些，然后慢慢辗转到下巴、脖子和锁骨。

“我爱你，但我和我弟不一样。”他喃喃地说着，吻得越发动情。我能分辨出这些亲吻里每一点细微的区别，他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着迷，有时候把我咬疼了，还要抬起我的腰逼我迎合他，好让他留下更深的齿痕。

不过，他的坦诚比告白更吸引我，我摸着他薄薄的嘴唇，问他：“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萧北看着我，轻声说：“是啊，以前白白浪费了两年。”

我忽然觉得很好奇。

一个曾经自愿放弃温度的人，突然说他迷恋上了火山爆发，我是该期待他把岩浆带得更远呢，还是该告诉他，他的脚印只是雪地里快要湿透的灰。

他几乎舔遍了我的全身，还低头给我口了一次，然后攥着我的脚踝，把我的双腿折叠成更容易打开的姿势，迎接他滚烫的喘息：“小未，你记好了，以后不要再把我们两个搞混了。”

一场情事结束，他细致又不容抗拒地让我背坐在他怀里，又进入了第二次。

这样不断重复着，我一次都没主动，也一次都没拒绝，任由他幻想我的身体，又在我身上幻想成真。

最后我终于困了，趴在他身上入睡前，我说：“明天有空吗？只能点头。”

于是他点头，我把他抱紧一点，说:“那我们去玩吧，去以前没去过的，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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