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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无论世界如何变换,沈知晗都是必死无疑的。”

-----正文-----

炽烈的日光洒在眼皮上,祁越睁开眼,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方才撕裂的剧痛仍在他身上继续着,祁越知道,自己又失败了。

他再一次看着沈知晗收下自己当弟子,二人顺理成章情投意合,又在自己一意孤行间分道扬镳。

一切都如从前一般,没有任何改变。

他早已崩溃过无数次,却还是无能为力,被顶着逼着重新这段走上绝望的路程。

他和沈知晗的时光实在太短,只是这回的师尊却比每一次都更主动和饥渴得多,从瞿塘峡离开后,几乎是寸步不离跟着他,闲来无事便缠着要做。祁越本就精力茂盛,自是不会拒绝,二人便这般荒淫无度,浑浑噩噩过了近一年时间。

也多亏另一个自己,他才能多拥抱几回沈知晗,感受属于师尊身体间的暖热。

后来逐渐觉察,沈知晗是在借着与他交合增长修为,从前不是没有,只是唯有这次,似乎格外急切——他不想去在意自己师尊目的为何,甚至期盼沈知晗能因此短暂开心一些,也是好的。

再后来,又步上与每一次都相同的老路,只是这次,在他行刺途中多出了一个人。

程蔓菁。

不出意料,二人都被轻松拿下。成泓风以为他们是约好一道前来,便给祁越下了激怒血性之药,将他二人丢入一幽暗深坑中逼迫自相残杀。

祁越也毫不留情,将程蔓菁斩杀于此,他看见对方临死时前的眼神,瞳中满是怨忿,恼怒,与十足的切齿拊心。

也是,他杀了程蔓菁这么多次,自然该被长久记恨。

上方之人观赏过这一场表演,又将他带回他待过无数次的牢狱间,祁越清楚知道,他又要在此度过孤单的八年。

后来他收复魔域,正要去寻沈知晗报这八年折辱仇恨时,传来了一个他万万意想不到的消息。

——周秉常死于魔物侵袭,沈知晗成了南华宗宗主,而周清弦,心甘情愿屈居他后。

……怎么可能?

他经历数千次来回,由他当上新任魔尊始,事情总会朝着无法挽回的方向行去,沈知晗逃不出惨烈结局,总抱憾而去,可从未有一次,他能当上南华宗宗主。

虽怪异丛生,祁越却觉得再好不过——至少他能保护自己,不再随意受制于自己,能有一战之力,也不用再被迫经历那些屈辱恶心之事。

祁越选在了南华宗宗试之时上山,他因沈知晗的背叛耿耿于怀,此次便是要来了解此事。

沈知晗自然不知发生何事,可他也如从前一般不再信任沈知晗一言一语,只当做被戳破的狡辩与死不悔改。在见到周清弦与他并肩时更是赫然而怒,咬牙提刀而上,要将这对他怨恨之人彻底斩灭世间,以解自己多年的苦难煎熬。

不知觉被引导南华山最高一处峰中,祁越毫无知觉,直至被困在赤霄与雪名并筑牢中,月华镜引月相决,澄亮到刺眼的月光覆满他身上每一处。

他浑身针刺般疼痛,压制之感再度传来,身体中祁越借自己目光望着沈知晗,期盼月华镜真能达成他想要的结果,无论是引出相柳,亦或将他葬身于此。

体内之力对峙近一个时辰,祁越数次感觉已到极限,却又被一股说不上的重击压回身体之中。最终,依旧不敌相柳千万年间的执念,外来之力稍逊一筹,挣扎也消逝平静。

祁越的心一点一点沉入绝望。

周清弦见他已无动静,正要上前查看,却被骤然转醒的祁越破开冰牢,刀刃穿过胸膛,退出时已是一片暗红。

沈知晗接住他的身子,眼中满是泪光。

他问祁越为什么会变成如今模样,可祁越无法辩解,亦无法做出任何回答,只听着从自己口中说出一句句伤人之语,看沈知晗在自己刀刀逼近下败退重伤。

赤霄从背后贯穿二人身体,许是月华镜真的起了些效果,他不再同之前般恼怒愤慨,只是与内心不断抗争煎熬,最终流下眼泪,在沈知晗辩解中缓缓放下了手。

可始终无法挽救碎裂内丹濒临死亡的沈知晗,祁越心中一阵绞痛,也是在此时,沈知晗勉力抬起头,如一个爱护弟子的师尊般,轻轻吻上他眼皮——

祁越同样流着泪,甚至忽略了那再熟悉不过的感觉回归,伸手接住沈知晗身体时才恍然意识到什么,他猛地睁大眼睛,恰好对上沈知晗无力阖上的双眼。

他大喊道:“师尊!”

祁越胸膛剧烈起伏,不是因为沈知晗的死亡,而是他惊讶地发现,这是他第一次,在沈知晗尚未完全离世前获得了这具身体的掌控权。

这是从前数千次里,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祁越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便毫不犹豫用刀深深捅入自己胸膛。

他第一次看到了奇迹,一瞬也好,至少是新的希望。

可再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身处的不再是那间阳光洒满的窄小屋舍,身下不再是柔软被褥,也不会再有沈知晗端着汤药进门,将他收作弟子。

结束了……?

祁越不敢置信地望向自己巍巍抬起的双手掌心,急不可耐确信自己不是在梦中,而是真实的存在着,也能控制身体,不再受制于躯壳之间。

四周一片白茫,这地方离他意识太遥远,似乎上一次见,已在十几万年之前了。

太久太久,久到还以为如今的一切不过也是一场层层嵌入之梦。

身上剧痛传来,他却控制不住地狂笑出声,直到眼泪一滴滴顺着眼角淌下,祁越缓缓跪倒在地,头颅低到不能再低。

“我都快记不得这里了,”嗓中发沉,他哽咽道:“那些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

朝闻道没有一丝情感的声音传来,“每一个世界都是因你而生,但随着你摧毁离开,也便不存在了,他们只会随着你而重新再一次行进。”

祁越心中仍止不住地泛着层层叠叠的痛,闷得他喘不过气来,“为什么要让我看到师尊一次次死在我面前……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哭道:“我不想,不想当这个主角了……”

朝闻道:“抱歉,我无能为力。”

祁越肩膀不住发抖,他忽地抬起头,急切吼道:“让我离开,我已经回来了,也能自己掌控身体,我要去找师尊……”

朝闻道:“若我说,沈知晗还会如你见到的一般结局呢?”

祁越身体一滞,随后道:“不可能。”他说,“我会保护他,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何况……我不会如,那些世界里的自己一般对待他。”

朝闻道:“你还是不明白——无论是你与否,沈知晗都会落得这个结局。”

“凭什么?”

“你应该也发觉了,程蔓菁在这些世界中也保有记忆,而其实也正是她,在一次次选择中造成了结局。”

“是她害我与师尊落到这样地步?”

“不,其实没有她,一样会如此……只是她一直都在失败而已。”

“……八千次都失败,太废物了,换只狗来都能蒙对。”

朝闻道稍有沉默:“是我未说清楚——她从一开始,做的都是无用功,因为无论如何做微小的改变,都无法影响必然的大进程,一个又一个的选择,不过是让故事发展得更为丰富而已。”

“若将我们所在的世界看作一条线,则若不发生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变动,其余的,也只能称作小打小闹罢了。”

“你指的‘足以改变世界的变动’是说张扬?”

朝闻道:“是,他的阵法会将整个修真大陆的灵气吸收,若没了灵气,无人得以修炼,那,这便是使世界线改变的动作。”

祁越很快反应过来:“程蔓菁的存在是为了将世界线扭转回正途?”

“书本为了修复世界线,所以将她带来,可她并不知道究竟是何处的改变使得世界线扭转,只能不停尝试一遍又一遍,才导致了从前被你毁去的八千七百九十三个世界。”

祁越:“可你不是说她是做改变的人吗,为什么反而是我摧毁世界?”

朝闻道:“你要搞清楚一件事——这本书,只有你一个人是真正的主角,一切成功失败的前提,都是由你心意所致。就算这世界本身的意志与你冲突,他希望恢复世界线,而你若是希望待在被张扬改变的世界,那便无人能改变你的决定。”

“既如此,我为何不能救下我师尊?”

“因为,这是世界进展的必然——在经由张扬改变的世界里,故事走向最后收束,沈知晗只剩下死路一条。”

“所以这八千遍里,我无论如何也救不下师尊,”祁越齿关打颤,问道:“那现在呢?我们没让他形成阵法,也将世界走回正途,是不是我师尊便不用……不用再如之前那样……”

“张扬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在他的书本原作里,沈知晗便是那个在皇宫内被折磨至死,永无复生可能的主角引路灯。”

“——所以无论世界如何变换,沈知晗都是必死无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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