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祈,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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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8天,雨势逐渐减弱,只剩雾蒙蒙的零星小雨。
这天上午,江景弦有点事要出门,临走前他告诉江祈,明天下午启程回M国。说完,又捏了捏仰视着自己的白皙脸蛋。这几天江祈休息得很好,不像之前那样瘦得厉害,两腮处微微鼓了起来,是个还没长熟的嫩桃子。
江祈答应了一声,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舅舅,回去之后我可以继续上学吗?”
那种满怀期待的眼神让人很难拒绝,更何况是出现在那样一张脸上。江景弦虽然有自己的打算,却不想现在就让江祈不开心,于是他含笑点了点头,笼统地说:“那小祈可得好好准备了。”
江祈认为这是答应的意思,兴奋之下一把抱住江景弦:“谢谢舅舅!”
在下属和仆人的目光中,江景弦抬起他的下巴,轻轻地在柔软的唇上印了个吻。
如果换做之前的江祈,那肯定是要像被踩了尾巴似的难受,但他知道M国的民风更加开放热情,所以只觉得是日常表达的一种方式。
当然,这也是舅舅第一次亲吻他时告诉他的。
他冲江景弦挥手告别,并没有注意到四周惊诧的目光,更没有发觉,他像一颗枝桠环绕的小花,被一把无形中的剪刀逐渐修剪成了令人满意的形状。
江祈转身回房间,身后多个了高大的尾巴,是江景弦临时为他安排的贴身保镖。尾巴很敬业,直接尾随他进了屋子,大大咧咧地倚墙而立,脸上挂着一丝恶劣的微笑,目光追着江祈来来回回。
这正是那天肩抗火箭筒把洛骁的人轰得一干二净的那位,名字叫做陈然,是雇佣兵的一个小头目。江祈看得出他是舅舅的得力部下,却隐隐约约觉得这个人很讨厌,因此他假装没察觉到那道目光。
“小少爷,”讨厌的人开了口,“您长得真好看。”
江祈最烦别人拿漂亮、好看之类的词形容自己,更何况是个陌生男人。他最近被江景弦宠得有了点小脾气,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说:“你闭嘴。”
阿然非但没有闭嘴,反而继续说道:“我看您长得有点像一个人。”
这是明摆着的事。江祈没有理他,而是眺望在窗外,绿油油的草坪被雨水浇得翠绿,是一种新鲜怡人的色泽,代表着生机和希望。
就像他的未来。
“那个人是个电影明星。说起来对您有些不敬——”陈然在他背后喋喋不休,很显然要把这种不敬贯彻到底,“是拍那种电影的。”他在“那种”两个字上下了重音,其中意义不言自明。
“是调教类的哦。”他舔了舔嘴唇,“是一只可爱的小蝴蝶。”
江祈转过身,盯视着陈然。这种表情如果是江景弦来做,那一定颇有威慑力,可在陈然看来,愤怒的江祈不比一只露出利爪的小猫威胁更大,因此他迎着那种目光,堪称放肆地开始打量他。
“出去。”江祈说。
陈然耸耸肩,开门走了出去。
江祈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打开门,同那张放肆的脸对了个正着。
“你在哪里看到的?”他微微仰头,冷声问。
陈然眯起眼,面上的表情水波似的明明暗暗:“不记得了,好像是……网上?就前两天的新片子。”
江祈朝他伸出手:“手机借我。”
陈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砖块,递给江祈。
江祈一看,是个非常原始的通讯器,他抬起头,却发现陈然正贱兮兮地朝他笑:“在这里,我们都用这个。”
江祈知道他是故意调侃自己,面无表情地把通讯器扔回给他。陈然轻轻松松地接住:“小少爷要查东西?江总书房里有电脑啊。”
江祈也想到了,可未经允许总归是不太好,尤其是那样机密的地方。
他折回房间,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不可否认的是,陈然的话勾起了那些不好的回忆。虽然程逸是始作俑者,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江祈恨程逸恨得有些麻木,此时竟然可以心平气和地慢慢思考。
他不认为程逸缺钱到需要倒卖淫秽视频,但陈然既然点到了“蝴蝶”,就说明也许确有其事。
该怎么办呢?江祈左思右想,最后决定征求一下舅舅的意见。
江祈等到了深夜也不见人影,迷迷糊糊地要睡着时,忽然感觉身上覆了一个沉重的东西。
他立刻就清醒了,在五脏六腑被挤压出胸腔之前艰难出声:“舅舅……”同时伸出双手,去推对方的肩膀。
江景弦撑起双臂,借着昏暗的夜灯,在极近处看他,表情认真极了:“小祈还没睡?”
江祈心说舅舅真是明知故问,很显然我都要睡着了。但他忽然闻到四周弥漫着一丝酒气。
“舅舅,你喝醉了?”他双手捧住江景弦的脸,感觉烫烫的,便抻着脖子,细细地嗅对方的皮肤,发觉酒味浓重。
“没有。”江景弦平静地说,紧接着囫囵脱掉衣服,翻身上床,把江祈压进怀里,一下一下地摩挲他的后颈。
江祈被酒味熏得头晕脑胀。那味道太浓太烈,他本就心中有事,此刻更是被激得愁肠百结。他郁闷地抱怨:“舅舅,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久。”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决定隐去陈然,只说自己无意间知道被偷拍了一些视频。
江景弦似乎在走神,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江祈正叽叽喳喳像小鸟一样在说什么,疑惑地出声:“嗯?”
江祈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于是仰起头,对着江景弦的下颌又说了一遍,末了问:“舅舅,我该怎么办呢?”
江景弦这回听清了,也沉默了。他知道江祈此刻非常信任自己,但又不认为小侄子说的是实情。毕竟江祈已经同外界失去联系很久了,不可能莫名其妙突然想到这些。
他口中慢慢地说:“这件事我来处理。” 心中却认定家里有问题,打算来一轮彻底的排查,同时也意识到了一点危险。
就在这时,江祈又问:“舅舅,你认识程逸吗?”
程逸和他的差距太过明显。江景弦刚想回答不认识,临到头思路一转,说:“略有耳闻。”
江祈若有所思地伏回去,又迟疑地问:“那……”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大力掐住后颈。
雪白的脖颈扬起,被迫弯曲成柔软的弧度。
没等他吃痛出声,一张唇便堵住了他所有的声音!
江祈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感受到舅舅的舌头灵活地撬开了他的唇齿,小蛇似的在柔软的口腔内舔舐刮擦,伴着浓烈的酒气。
那绝对不是来自于长辈的亲吻。可江祈太震惊了,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紧接着,他猛地挣扎起来,口中发出呜呜咽咽的呻吟。
江景弦停止了入侵。他抱着江祈翻了个身,将那具柔软的躯体压在身下。这种姿势像极了每次被侵犯的时刻,江祈慌乱到了极点,双手拼命地捶打他的双肩,却无济于事。
紧接着,江景弦俯下身,却是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里。
“小祈,”他疲惫地说,“如果你是我儿子该有多好。”
江祈怔住了。
江景弦把双臂插入他的腋下,半搂半抱地让江祈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与他对视。那目光中有无限的温柔和怜惜。
江祈抿紧了唇,而后嘴角慢慢向下,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是个要哭的表情,几滴泪珠就挂在长睫上,将落未落。
江景弦吻住他的眼角,先是舔尽了那些委屈的眼泪,又慢慢地亲吻他的眼睛。
“小祈,舅舅喝醉了。”他一边吻,一边小声地说,“舅舅不是故意的。”
他是真的有点醉了,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会突然对这个卑劣的小野种涌上眷恋。或许是因为温软白皙的肌肤、包含信任的依赖,以及那张与妹妹漂亮得如出一辙的小脸。
又或许只是因为他是他。
江祈的胸腔急促地起伏了几下,他张开口,像是要说话,又哽咽着闭上嘴,只喘息着看着自己无比信任的舅舅,表情仿若被狠狠伤害过的可怜小动物。
江景弦抱着他重新躺下。手中不停地抚慰着他的后颈和腰背。江祈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地任他抚摸。
他把江祈往上抱了抱,两个人成了耳鬓厮磨的姿势。
“小祈,舅舅当你爸爸好不好?”
他迫切地需要江祈有一个新的身份,一个脱离过往、让他能忘记不快的新身份。
江祈再次怔住了。他第一次发现,或许舅舅并没有他想象得那样完美无缺,他回想起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想到那些亲吻、抚摸和同床共枕,胸腔中忽然出现了个漏着寒风的大洞,夹杂着让人恶心的腥臭味向他迎面打来。
这已经超越了他内心的承受阈值,因此他显得特别平静,一双黑汪汪的眼睛直视着这个男人。
“舅舅,你已经有两个儿子了。”他轻声说。
“那两个小子。”江景弦毫无感情地停顿了一下,“不用管他们,现在只说我们。”
“可我妈妈是你的妹妹呀。”江祈虚弱地说。
江景弦扣住他的后颈,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几乎要唇角相贴。
“小祈,叫爸爸。”
江祈闭上眼:“舅舅,别闹了,我好困。”
“小祈乖,”江景弦开始亲吻他的唇角,又用舌尖挑弄软软的红唇,“快叫。”
江祈很害怕,只能装作睡着了。但或许是他精力消耗太过,不一会儿,真的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江景弦看着眼前这个不识抬举的人,觉得自己醉得更厉害了。
醉意熏然下,他先是掐着江祈的脸颊,迫使他张开唇,露出雪白的牙齿和红润润的小舌头,贴上去长时间地搅弄。
玩够了之后,他又仰躺着,把人放在自己身上,摆出个俯卧的姿势,像哄睡小孩子似的来回抚摸,江祈双手微微蜷着,在结实的胸膛上睡得很乖。
就当做最后一次任性吧。江景弦想。他双手搭上小腹上方的纤腰,跟着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祈轱辘一下翻过身,顺势躺到了一侧的软枕上,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确认身侧的呼吸还很绵长后,悄悄地下了床。
这时是凌晨四点。
他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当然不是那套睡衣,而是一侧架子上的白衣黑裤,看似简单,却是仆人今天送到他房间试穿的高定样品。
江祈打开门,又看了一眼床上一动不动的黑影,转头走了出去。
多年的狼狈已经让他成了惊弓之鸟,他无法再忍受任何变故,尤其是来自于自己的亲舅舅。
也许江景弦只是酒后失控,可他却无法泰然处之,他要离开这里,哪怕只是出去冷静冷静。
这条出逃路线顺利地出奇,宅子内空无一人。
江祈小心翼翼地关了大门,刚要转身,却被一只手搭住了肩膀。
“小少爷这是要去哪儿啊?”
陈然的声音小而轻,和着冷风钻入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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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天动地,剧情终于有了实质性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