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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已远(be结局,可选择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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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声响起,灵泽又哆哆嗦嗦地往门口看了一眼,确认周易鸢已经出了门,又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

他拖着酸软的身体来到洗手间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不免悲从心来。

周易鸢给他准备的是一件T恤和一条沙滩裤,衣领开得很低,把他满脖子的痕迹都暴露了出来,甚至在他转过身去看背后的时候,也能看到他的后脖子也有许多青紫的痕迹。

他低头去看自己的小腿,上面也依然布满了周易鸢掐出来的青色疤痕。沙滩裤很短,那些痕迹一路上升到大腿上,随着走路的动作,还能看到大腿内侧那些令人遐想万千的‌‎‌‎‍性‌‎‍爱‌‍痕迹。

周易鸢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他出这个门。

灵泽心里肯定下来,不禁又开始哭哭啼啼。

他余光一撇,发现自己的脸庞还是有些红肿,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这几天里周易鸢也没有再打他,巴掌印消下去不少,但在原本白皙的脸蛋上还是能看出不自然的蛛丝马迹。

他低下头,重重喘了几口气。

周易鸢说得好听,假惺惺带他出来度假,也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满足他的‍‍‌兽‌‌欲‌‎‎而已。他现在和在家里又有什么区别?

还说让他反省,他又做错什么了?他什么都没有做,却被那个猥琐男人强行猥亵,还要被周易鸢摁在床上做了那么多天,直到‍‍‎后‌‎‌‎穴‎‌再也关不上,里面的‍‍‌‎精‍‎液‍‍一股一股的流出来。

他走出洗手间,来到迷你小厨房中,目光又落在那把菜刀上。

这是他想把菜刀划在脸上的第208次冲动。

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长相的问题的话,那他就把自己的脸划破了,他就不信周易鸢对着他这一张满是恐怖伤痕的脸,还能强迫自己留在他的身边。

但是冲动也只是冲动而已,他没有那个胆子去承受尖利的刀锋划破他脸上的那种感觉,他可以皮开肉绽,可他却接受不了皮开肉绽的这个过程。

说白了,他就是怕痛。

他浑浑噩噩的走回房间里,爬到床上,将被子一整个盖住身体,他缩在被子里,呜呜呜地哭起来。

等到假期结束,灵泽被周易鸢横抱起来放在副驾驶上的时候,灵泽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周易鸢为他绑好安全带,坐在主驾驶上道:“你要是觉得坐着不舒服,就去后面躺着睡一觉。”

灵泽一脸都是被周易鸢可怕的欲望折磨出来的困顿,却还是摇了摇头。

车子缓缓开动,灵泽也只能在这个时候透过车窗多看一眼这缤纷绚烂的世界。他多么想一身轻松的在沙滩上奔跑,和宝妮一起在山上看日出日落,他想坐上热气球里,从高空上看一看他脚下的世界。

这些本来是非常容易就能获得的东西,在灵泽看来,他连在周易鸢面前消失一秒都做不到。周易鸢把他看得死死的,平常起身去上个厕所都要问去哪儿,他又怎么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享受着这个美好的世界。

周易鸢去坐了三年的牢,他又何尝不是在周易鸢身边坐了十几年的牢。

他想,要是有一天他死了,下了地狱,第一件事就是把骨头里的周易鸢三个字给去掉。他就是他,不是周易鸢的附属品,他要一身干干净净的去转世投胎,下辈子不要再遇上周易鸢了。

车子在高速路上飞速而过,突然前面的道路上冲出来一头麋鹿,周易鸢迅速打转方向盘,不料后面有一辆车跟得非常紧,周易鸢改变方向,后面的车躲闪不及,狠狠地撞了上来。

周易鸢改变方向,车子已经实线越线,一旁过道上的车同样也撞了上来,灵泽还来不及呼救,脑袋就重重撞上车窗。千钧一发之间,车上的所有玻璃通通被震碎,一个车头甚至从破碎的玻璃缝中撞了上来。周易鸢浑身都是血,却还在车头撞上来的同时迅速解开安全带,用他的身体挡住了灵泽。

灵泽反应过来的时候,周易鸢就趴在他的身上昏迷了过去。周易鸢头上都插满了玻璃的碎片,鲜血从头上喷涌而出,染红了两人的衣服和身体。

灵泽愣了好几分钟,直到车外的人在拼命的呼救,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响彻云霄,才慢慢的缓过神来。

他浑身僵硬无比,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受伤,他动了动宛如僵尸一般的手关节,想要推开趴在他身上的周易鸢。可尝试了一会儿,周易鸢趴在他身上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就好像死了一般,他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继续动了。

在迷迷糊糊间,他看到交警敲碎了剩下的车窗玻璃,一把将周易鸢从他身上抬出车外。他动了动眼皮,最终坚持不下去,昏了过去。

......

阳光透过纱窗折射进来,一旁的柜桌上摆着一只纯白色的康乃馨,把整个病房的环境都衬托得温馨又温暖。

灵泽缓缓睁开眼,他看了一圈房内的摆设,似乎还在回忆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信宏推门进来,看到灵泽醒了,又大呼小叫让医生进来。很快病房里就充满了医生和护士,一番检查下来,灵泽的意识也渐渐回了笼。

他出了车祸.......

准确的说,是他和周易鸢出了车祸.......

医生走后,警察又紧接着进来,询问事发时的细节,最后认定是意外事故,便也离开了。

最后病房里只剩下灵泽和陈信宏两人。

灵泽盯着陈信宏使劲地瞧。

陈信宏是周易鸢最好的兄弟与朋友,当年他误打误撞和周易鸢认识,也有陈信宏的一份“功劳”。

早些年他和陈信宏见面的次数很多,随着周易鸢越来越疯,他被禁止出门后,很多年都没有再和陈信宏见面了。如今突然见到,心中更是复杂万千,感叹世事无常。

周易鸢很少在灵泽面前说陈信宏的事,不,应该说,周易鸢很少在灵泽面前说除了他以外的事情。周易鸢要保证灵泽的简单单纯,肯定要在日常生活中给他灌输简单的思想,于是这么多年来,灵泽也仅仅是知道陈信宏如今已经是一个大老板,但是具体在做哪一方面的工作,他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现在再看陈信宏,突然觉得他变老了。陈信宏走过来,坐在床头上给他削了一个苹果,无不疲惫地道:“你是醒了,易鸢还在昏迷当中。医生说他的情况不怎么好,他为你挡的那一下子,玻璃把他全身都划破了,车门被撞歪,把手从他的大腿上生生插到骨头里,他可能会被截肢,或者以后都要坐在轮椅上。”

灵泽静静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陈信宏又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灵泽依然呆呆地望着天花板。陈信宏啧了一声,把苹果削好后,也不给灵泽了,直接拿在手里啃了起来。

“易鸢遇上你,就是他的一个劫。我知道这些年来他对你做的那些事,如今他也受到报应了,下半辈子都还不知道怎么过,你想离开还是留下,我也不强迫你。”

这时候灵泽那呆滞的样子才有了一些反应,他直直地转过漆黑的眼珠子,望向陈信宏,艰难开口道:“什......什么意思?”

说出来的话沙哑难听,好像被无数辆车子碾压而过,陈信宏将他的背拖起来,让他靠在床头上,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灵泽堪堪接过,小口地喝了一口。

“其实这么多年来,易鸢的家人非常不赞同你们在一起,在他们的思想里,娶妻生子就是这辈子圆满的标志。但易鸢偏偏喜欢上了你,力排众议与你在一起,他也背负着许多的压力。易鸢性格极端偏激,确实也因为家里的关系才会这样,不过一码归一码,如今易鸢前途未卜,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你想留下,这就是你的选择,你想离开,我也不会强迫你,我还会给你一笔钱,就当做是易鸢补偿你的。”

“所以,你想留下还是离开?”

灵泽眼中疯狂尽显,泪水狂飙。

......

两个月后,灵泽与陈信宏站在国外的机场里,看着纷纷攘攘的人们。

灵泽在那场车祸中只是受了很轻微的伤,很快就全部恢复过来。陈信宏站在他的旁边,对他轻声道:“易鸢做事干净利落,我也是查了许久才知道孩子在这边。找到孩子后,你要去哪里?”

“我还不知道。”灵泽怅然说道。这两个月以来,没有了周易鸢时刻在他身边给他施加压迫,他要适应很长时间才能从以前当中走出来。他看了很久的心理医生,一个人生活时也尽量不去想着周易鸢,他的身体已经被周易鸢改变得非常敏感,他不得不在每一个夜晚拼命地压制那股欲望。

两个月过去,已经颇见成效。

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他仍然不清楚他未来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他现在正在异国他乡寻找宝妮,宝妮找到了之后呢?他们要该怎么去生活?他要做什么工作?他要怎么和宝妮一起生存下去?

他通通都不知道。

陈信宏做事靠谱,带着他来到了一栋偏僻的别墅里,看到正在写作业的宝妮,灵泽不禁泪如雨下。

宝妮已经八岁了,常年在国外生活的她已经变得与国外小孩无异。周易鸢出手大方,从来没有短过宝妮的衣食住行,只有在那时候灵泽逃跑出去后,彻底惹怒了周易鸢,才下令把宝妮赶了出去,宝妮找回来后,灵泽就不敢轻易作妖了,老老实实待在周易鸢的身边,十年如一日。

他对宝妮的感情,就算有十个周勋都比不上。周勋的出生他根本就意料不到,也不期盼他的出生,比起从小养在身边的宝妮来说,他更愿意把感情倾斜于宝妮。所以在陈信宏问起周勋怎么办时,他也只是犹豫了一下,才决定把周勋留在周易鸢的身边。

现实其实很残酷,以他的能力,没法去养活两个孩子。而周勋自出生起就对外宣称是周易鸢的亲生孩子,这么多年来谁也没有去戳破这个谎言,不如就让这个谎言一直存在下去。

他这辈子谁都对得起,偏偏对不起他自己的亲生孩子。

灵泽擦干眼泪,牵着许久不见的宝妮,和陈信宏一起,回到了国内。

几天后,灵泽收拾好东西,带着宝妮一同搬了出来。陈信宏开车送他到机场,忍不住问道:“真决定了,以后都不回来?”

灵泽轻轻嗯了一声。

陈信宏一边开着车,思想又飘忽到了别处。

他想起在很多年前,他在一间破旧的旅馆里找到了正睡得浑浑噩噩的灵泽,带着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吃了一顿美味的食物。那时候的灵泽脸上尚且还有几份天真,可在不久后再次看到他,他面上的天真竟然消散无踪,他就知道,灵泽终于长大了。

如今再看到灵泽,灵泽的脸上已经尽是麻木僵硬的表情。

他不知道周易鸢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有深刻的意识到周易鸢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到底有多恐怖,他只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再见到灵泽了。

他曾经当了很久的搅屎棍和和事佬,在周易鸢杀人之后,他确实做了灵泽很多的思想工作,但兜兜转转,灵泽再次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离开周易鸢,他心里竟然会觉得,这是他最后一次和灵泽接触了。

希望灵泽往后的时间里,能彻底和他们说再见。

灵泽与宝妮坐在机舱里,看着飞机一点一点起飞,他紧紧握着宝妮的小手,心里又激动又怅然。

他就要和周易鸢彻底的说再见了,可这一天,他得的太久了......

离开之前,他带着宝妮去祭拜了他父母的坟墓。又赶去乡下,在一众乱坟岗中找到了温明的墓,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拔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杂草树根,才将温明的坟头整理干净,他让宝妮下跪磕头,自己在一旁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宝妮养大‍‎成‌‎‍人‌‎‎‍。

思绪回到眼前,他看着层层云朵,不禁又悲从心来。

他都已经快记不得温明长什么样子了......

天边的晚霞一瞬而过,黑暗终将来临。

转眼已是曲终人散,才知回首梦已远。

周易鸢,周已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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