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平雨,你的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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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面人的身体关节十分僵硬,那脑袋几乎是瞬间拧了个大角度,饶是纪平雨已有准备,也被吓得一激灵。
它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随后纪平雨立刻意识到不对——坏了,还没来得及挡脸!
纪平雨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抱着纪平鹤的手臂缩紧,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好几种无面人下一步的攻击方式或异变方式。
它会加快速度冲过来?还是会异变成其他怪物的样子?它会怕巨大的声音、火、还是击打头部?
然而那无面人并没有顺着他的猜测行动,那脑袋直勾勾看过来以后,就维持在了这个角度,不住地发出“咯吱咯吱”声响,像是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一般。
纪平雨抽出心神侧耳倾听,发现身边那些无面人的脚步声、谈话声也都在这一刻全部消失,只有四面八方的“咯吱”声源源不断,听着更加渗人。
“春江,起来。”
方才在他急躁动作下昏昏沉沉的纪平鹤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看上去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说话时声音也带着嘶哑,正试图把紧锢着他的纪平雨推开。
“嘘,别动,这梦有古怪。”纪平雨又把胳膊紧了紧。
“我知道,但你至少让我把衣服穿上。”纪平鹤被勒得咳嗽两声,语气里带着无奈。
纪平雨这才发现,他们两人都还是浑身赤裸的。
尽管知道无面人没有眼睛,看着离自己仅有几步的无面人,纪平雨还是觉得脸上一热。
他都会觉得不好意思,更何况向来面皮薄的纪平鹤?这么想着,纪平雨忙将地上的长袍披在纪平鹤的身上。
湖蓝色长袍裹紧纪平鹤的身子,纪平雨转身开始寻找自己的衣服。
纪平鹤慢条斯理将长袍套好,稍稍闭目,努力把自己从刚才那场激烈的情事里剖离。
他的手指都还带着颤,呼吸也还未完全平复,大脑更还是一片混沌,不知滚到哪里去的理智、思考能力与控制能力正被他疯狂搜寻找回,却还是进展缓慢。
数一数,视野内的无面人已经有六个。
还好,自己恢复的正是时候。若是晚上几秒醒来……
下次可不能这么放肆了,纪平鹤简直心有余悸。
在纪平雨套好衣服,就要转头的同时,纪平鹤终于让自己的大脑清醒到了不影响自己行动的程度。
随后,刚直起腰的纪平鹤就感觉到地面似乎颤动了一下。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他就头上一疼,竟是银杏树上的平安锁直接掉了下来。
“嘶——我记得这树以前只有同心结与红笺啊,什么时候还多了平安锁?”
纪平雨揉着脑袋,蹲下仔细查看,就见那平安锁上端端正正刻了“纪平雨”三个大字。
“真怪,还写得是我的名字。哥,你要不要找找,这树上有没有你的?”
“来不及了,”纪平鹤揉揉纪平雨方才砸到的地方,“这个梦就要结束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整个长歌所都开始疯狂震动。银杏树上数不清的平安锁、同心结与红笺纷纷落下,纪平雨蹲不稳,跌坐在地,看着梦境开始慢慢崩塌。
这还是他第一次经历梦境崩塌的过程。
趁这世界还没全崩,纪平雨朝前一扑,把纪平鹤也带着倒下:“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我怎么知道,”纪平鹤失笑,“不过,或许我们本就不用等做梦时候才相见了。”
纪平雨挑挑眉毛:“我现在正在车上呢。”
“我大概还要些日子……你先去那里等等我?”
“当然,”纪平鹤笑着扣住他的手,“都等这么多年了,我还差这一会儿吗?”
四周的一切都在慢慢破碎,纪平鹤最后轻轻吻一下纪平雨的唇角,闭上眼,等待梦醒的时刻来临。
而纪平雨还舍不得闭眼,他直勾勾盯着纪平鹤,连最后几秒的时间都不肯放过。
也就是在这时候,纪平雨的目光捕捉到了落下他身侧的几张红笺。
巧合的是,那几张红笺全都是正面朝上,让他把上面的笔画都看个分明。
所有红笺式样都一模一样,一个同心结,尾端连着相同的两个字——
“雨”与“鹤”。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纪平雨脑海乍现,却又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无法捕捉。
纪平雨慢慢睁开眼,眼神放空,茫然地对上老黑的眼珠。
老黑的眼睛贼溜溜转了一圈:“我这次可没吵你,怎么样?看你这样子,不会又是个春梦吧?”
纪平雨尴尬的笑了两声。
“嘿,果然是,”老黑笑得更贼,“还有什么收获没有?”
能有什么收获?见识了一下离奇古怪的无面生物吗?
对了,老黑对这些玄玄乎乎的东西了解颇多。若是与它讲讲,不知道能不能从中再得到什么额外信息?
纪平雨正想与老黑分享一下那差点给他吓出毛病的无面人,便感觉整个魂都一颤,随后就是剧烈的头疼。
“你怎么啦?”老黑意识到情况不妙。
纪平雨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只发得出微弱的哼哼,大脑好像要被撕裂一般的传来一阵阵剧痛,让他意识都开始恍惚。
“头好疼……”
“不应该啊,鬼魂怎么还会头疼呢?”
老黑急得上火却又无可奈何。忽地,它灵机一动,运起灵力,又凝神向纪平雨瞧去。
不看不要紧,这么一看,老黑直接倒抽一口凉气。
原本相持的金黑两种颜色被打破了平衡,纪平雨四周黑气缭绕,还有源源不断的怨气不知从何而来,纷纷包围在他身侧面。
那怨气浓重的要化出实体一般,压在已经因为疼痛而蜷成一团的纪平雨身上。更为可怕的是,这怨气似乎还在不断分化出细微的触手,疯狂地想要钻到纪平雨的脑子里去。
老黑连退两步,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颤颤巍巍的问道:
“纪春江,你的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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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怕我写得太模糊太拉跨,所以我自己出来哔哔一下:
前文纪平雨的回忆里,银杏上是没有平安锁的,红笺上当然也不会都是他们的名字。说明这个梦的场景并不是在复刻回忆,而是与人有关。场景与人有关,梦境里的其他东西也同理。
前两个梦:
1号梦(1,2章):看不清一切东西;地点位于密闭房间的床帐里;做了一些可以在床上做的快乐的事情
2号梦(8章):隐约能见到一点东西;快速行驶的列车上,但不知道列车外有什么,也不知道对面有什么
(顺带再预警一下纪平雨的怨气……他死得很惨,不过已经过去式了,绝对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