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顾南述是不是因为跟他一样时间还没有到所以还换不了昵称。乔矾暗自唾弃了自己一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会觉得顾南述还会愿意留着两人还在一起时的东西，他现在还在妄图找寻什么蛛丝马迹，一想到这，乔矾就觉得自己千万不能再这么停留在过去。

他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再到十五天就可以换了，要是顾南述真的对自己已经没有感情的话，那他应该就不会像自己这么纠结了。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他啊，在他以为近在咫尺，脱手可得的幸福在向他招手的时候，偏偏又重新收了回去。

下学期就可以开始准备搞毕业论文了，忙起来之后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心思会花在这种事情上面。

还差两个星期就要结课了，到时候再考完最后一场试就可以全铺盖走人了。

慢吞吞的爬回床上的时候，乔矾将手机顾南述的昵称页面又切换了回去，都分手这么久了，还在窥探前男友的信息也就只有他这么不争气了吧。但是，顾南述却真的很好啊，要是自己真的给得了顾南述幸福的话，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让顾南述伤心生气的事情。

乔矾懊悔的摸了一下手机冰凉的金属背板，又开始了深深的纠结当中。

其实顾南述这么做，也只是一时的气愤吧，只该怪自己当时没能及时跟他讲清楚，让他对自己的误解这么深，到现在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是现在怎么说也没有用了，顾南述在也不会原谅自己了，乔矾又想起上次跟他遇见的时候，他说的那一句，“你以前只会带给我一个人。”其实他给他很多人都带过饭，但是想顾南述这种精挑细选，赶着时间生怕他饿着的情况还真的没有过。

就算他再怎么珍惜他们两个之前的缘分又能怎么样，到现在还不是分道扬镳了。

伤春悲秋的情绪还是敌不过学业的小组测评。学委在班群里转发过来了任课老师的要求，小组之间的评分占比占期中作业的百分之四十。

本来算是小组成员之间一个拉分的好机会，但是乔矾知道自己当的这个组长还有人不服气，肯定会给他打低分，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人居然会给他打零分。

等到打分快要结束，乔矾作为组长再去催促一遍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分数居然跟别人相差了将近十五分，换算成满分的话，就是少了将近一百分，证明还有一个人没有给他评分。之前他们的小组评分，大家都是互相之间给一百分就完事了，这次他也是给了每个成员都是一百分，偏偏就只有这一次，他少了将近一百分，是谁故意给他打了零分乔矾一清二楚。

他最生气的是，明明他都已经尽他自己所能做到最好了，但是还是有人不服气，给他使辫子。要是换成平时，乔矾可能就忍下来了，但是今天，他肚子里面突然烧起了一团火，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样，乔矾直接找了那个同学私聊。

“是你给我打的零分吗？”

对面迟迟没有回他，乔矾等了很久，眼看评分的截止时间就要到了，他跟他发了最后一句话。

“我会去找欧老师说清楚。”

发完这最后一句，乔矾就赶紧跟学委要了老师的联系方式，在向老师发送好友申请的时候，也顺便说明了原委。

没有想到老师加他的时间，比马赫回复他的时间快多了。

“老师，我是乔矾。我们小组成员给我打了零分，我想找您了解一下是软件故障的问题还是什么其他的情况。”

“还有半小时才截止，你赶紧先跟你的成员问清楚情况。我上电脑上再看看。”

乔矾直接将跟老师的截图发给马赫。

“我现在在外面，没有电脑我也打不了分。”

“我也不是故意的，当时确实是给你打了一百的，应该是软件出了问题，大不了你再叫老师帮你改一下分数得了。”

乔矾马上回复他，“那你把你的账号给我，我登录上去改分数。”

对面又没有回答他，等了好久，还是老师回复了他，“软件没有什么问题，也就只有你一人被打了零分，你再跟你的小组成员说一下吧，老师这边也改不了分数。”

乔矾在打字的手都是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被马赫的无耻行为气得半死，他破罐子破摔，既然马赫给他打了零分，那他也给他打零分算了。等他上去给马赫打零分的时候，提交的时间已经到了，乔矾改不了他的分数，自己也还是零分。

马赫那边好像也是刚刚回复了信号一下，给他发来一句，“信号不好，账号和密码很多都是通用的，不能给你。”

乔矾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自己要骂他的冲动，将聊天页面切换到了老师那边。“老师，时间已经截止了，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抱歉，这边没有办法改，只能重新发布打分。而且也只是你一个人出现了问题，这样期末的时候，我多给你一点平时分作为补偿吧。”

乔矾落寞的回了一下欧老师，“好的，谢谢老师。”

乔矾尽管心里面很不好受，但是对于老师已经说完的事情，他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不然还只会惹得老师也开始厌烦自己，得不偿失罢了。

只是现在的这种糟糕情绪该怎么去修复，如果是在以前，乔矾只会闷头大睡一觉，醒来就当做无事发生，但是现在，闷头大睡一觉对他来说好像也是无济于事。心情的这种郁闷情绪只会越堆积越多，他现在恨不得找到马赫，将他暴打一顿已解心头之恨，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到最后却还是来报复自己，他倒是一个人过的逍遥自在，自己就得承受这一切。

乔矾看着暗下的手机屏幕，然而这种时候又有谁愿意听自己发牢骚，愿意听自己悲惨的境遇呢？

乔矾将手机一扣，不行，现在怎么还越变越矫情去了，之前一个人的时候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倒是一定非得找个人倾诉不可？

心里面的被铁钉扎的孔越变越大，慢慢地变成了冬天破烂漏风的纸皮窗户，乔矾觉得自己现在简直窝囊得不行，就被别人整成这样了，却还是都不敢去找人家一点麻烦，明明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带着马赫到老师面前，让他当场承认错误之后，再向自己道歉，最好是将他的成绩也跟自己一样平白的降低个十几分最解恨。

虽然心里面是这么想的，但是事实上，他去找了老师了，老师给他的处理结果就是只有他一个人出现这样的问题，除了平时分给自己多加一点之外，就不要再有任何的怨言了。对于老师来说可能他的处理结果已经可以保证大多数人的公平，但是对于乔矾来说却还是如同荒凉沙漠中那一捧清水，一直捧在手上总有流尽的一天，但是现在喝完之后，也是无济于事，光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最后还是走不出这无边无际的沙漠。

手机那一声响亮的消息提示音现在就像是神祇回荡的梵音似的，乔矾如同救命稻草一般的将手机拿起来，看看会是谁给他发的消息，一看，居然是褚行拓。

但是现在不管褚行拓，还是什么魔鬼野兽也好过在这种无边的孤单被慢慢的侵蚀理智的痛苦。乔矾马上点开聊天记录，是褚行拓要他一起出去聊聊。

乔矾马上回复了一个好字，穿了个外套就准备出发，等要出门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两人约着的地方是哪里他都还不知道呢！

“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里。”

乔矾想到那天晚上差点被失去理智的褚行拓扑倒的样子，还是觉得有些后怕，况且在那里就会有跟顾南述再碰上面的可能，他实在难以忽视顾南述那种难过凄怨的语气和眼神。他试图商量着让褚行拓出来得了，至少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的安全也多了一份保障。

“那位置你定吧。”

乔矾思来想去，学校附近，他步行就能到的地方实在不多，最后他想到了顾南述之前公寓下面的大排档，人多还近。

他把地址发给了褚行拓之后，褚行拓也秒回了他一个好。

乔矾被刚才的那些琐事折腾得身心俱疲，现在心情也因为褚行拓秒回的一个好字美妙了不少。

乔矾刚到了大排档附近的时候，就看见了褚行拓已经停好车，正在自己的车旁边等着他，看见了自己赶到之后，就迈开步子往自己这边走。

乔矾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褚行拓，心脏居然漏了一拍，随后就像是因为愧疚一样赶紧低下了头。褚行拓走过来之后，举止熟稔地拉过他的手，坐在了大排档门口的圆桌边，乔矾被他这种超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的亲密举动也感到有些不适，但是毕竟是千辛万苦等自己出来的人，他就不跟他计较了。

褚行拓刚坐下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对于你的信息素已经不再上瘾了。”

乔矾错愕的抬头，看着褚行拓五官立体的脸，冷硬的脸部线条锋利，说出的话确实也不会让他太多意外。缓了好一会儿之后，乔矾才避开了他的脸，假装不在意的问道，“你这么着急出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挺好的，这样的话，褚行拓也就再没有理由一直缠着自己了，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吗？恢复成以往一样只有他一人的平静生活。

“不止这些，我喜欢上你了，我想跟你试着交往。”褚行拓目不转视地看着他，希望从他明显逃避的脸上能窥探出一丝明朗的情绪，就算是厌烦也罢，至少也让他看见。

乔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原本只是因为想找个人聊聊天才出来跟褚行拓见面，没有想到一出来就听见褚行拓说要跟他试试看，打算交往，这比彗星即将袭击脚下这个星球还要更加的骇人听闻。

他将桌子上的水壶端起来，倒了半杯水在纸杯里面，侧着脸喝了一口半温的凉水，他甚至觉得自己有可能还没有睡醒，其实现在还是梦境，这么荒唐的情况也只有天马行空的梦里面会出现吧。

对面僵硬但是却很直白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会用怀疑自己听见的，我说的是真的，我喜欢你。”

乔矾再次听见这种骇人听闻的语录，一时之间没有憋住，口中含着的凉水直接喷出来，还差点呛到。褚行拓看见自己的话居然对他产生这么大的影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了，他伸手抽出一边的餐巾纸，打算帮他擦干净嘴角剩余的水渍。

乔矾却像一直被踩住尾巴的耗子一样，一惊一乍的躲开了褚行拓进一步的接触，直接用衣袖吸尽嘴角的水痕，“我自己来就好了。”

“……”擦干净之后的乔矾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面对褚行拓，实在是他对褚行拓没有任何的感觉，就算有，他也不想跟褚行拓试试看。

他跟褚行拓会有接触，原本就是因为顾南述，但是现在他跟顾南述再无瓜葛之后，他跟褚行拓之间也只剩下那场意外留下的后遗症，也正如褚行拓刚才所说的，他的症状已经消失了。那他跟着两人之间的关联也可以就此斩断。

现在褚行拓却跑过来要跟他表白，别是这病更严重了，都开始对他产生爱情幻想了。乔矾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便开始斗胆问清楚。

“会不是会是只是错觉，你其实根本就不喜欢我。只是，只是信息素让你产生了‘你喜欢我’这样的错觉？”乔矾压低声音，服务员看他们一直没有点单，亲自把菜单递到了他们面前，乔矾只好接过之后，在菜单上面点点画画，好让服务员放心他们真的是打算在这里吃饭，不是在这里单纯聊天占用资源。

“我不会连真的喜欢一个人还是因为信息素干扰还分不清楚。我很肯定，我喜欢你。”褚行拓看见乔矾居然开始质疑他是因为受到了信息素的干扰才产生了这样错觉，心情有些烦闷，他自虐地想如果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顾南述，是顾南述准备跟他重归于好的话，乔矾会不会也像现在这么逃避、这般怀疑。

乔矾又被他的话噎了回去，他也没有问褚行拓想吃什么，逃似的将菜单送到了服务员面前，又化成缩头乌龟慢悠悠的爬了回来。他原以为褚行拓只是出来向他说明一下他目前的情况如何，没有想到人家病好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清楚了他的感情，关键他还是当事人之一，要是褚行拓现在想通的是跟别人的感情，那他还准备洗耳恭听，当做下饭的配菜。

乔矾现在逃也不是，留着也不是，只能又拿出手机，装模作样地看着根本不会有别人给他发消息的屏幕，点开聊天大群，看别人在群里面聊得热火朝天也好过看着对面脸黑的褚行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