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说过,不会让你们再见面,我也不想自从你口中听见他的名字。”褚行拓眼睛充血,拉着他手臂的手不自觉加大力气。
“跟我回房,不要再看这些晦气的东西了。”褚行拓再次重复。
“就只见这一面也不行吗?他判了二十年!我连去见他一面都不行吗?”乔矾开始在他怀中挣扎,这种反抗已经不再是为了去见顾南述一面这么简单,而是为了他今后在褚行拓鼓掌中的试探,他害怕,顾南述被关二十年,他起码还知道自己要被关多长时间,但是自己,除了褚行拓以外,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活人了。
他不想一辈子都这样,他也绝对不会一辈子都这样。
“不行!有一就有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想着暗通曲款,等着他出来之后再续前缘吗?”褚行拓已经忍到极点,平时他任他打,任他骂,他提出的要求他都去尽量的满足,唯独自己提出的不要再跟顾南述见面,不要再提顾南述的名字,乔矾却做不到。
“我就说呢,你们之前还要结婚,要不是被我截胡了,现在二胎都快有了吧!乔矾,我能忍受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就是因为他有一半的血缘来自你,为了你的这一半,我能忍受他的另一半是来自顾南述。但是我也只能忍受到这里,我绝对不能允许连你都要站在顾南述那边!你是我的,你只能跟我在一起,谁都被想在从我手中抢走你!”
“他现在也只是判了二十年,我要是想的话,四十年,六十年,我甚至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死在里面,你想试试看吗?”褚行拓到最后是吼出来的,他这段时间受的委屈是他一辈子都没有受过的,为什么他都为乔矾做到这种地步了,他还是能对自己所付出的视而不见。
“神经病!”乔矾看着眼前已经变得面目可憎的褚行拓,唯一能讲出的话也就只有骂他的。
他推开浑身僵硬的褚行拓,光脚踏在阴冷的地板上,回到房间,困住他的牢笼。
褚行拓回神之后,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跟着他一起躲进了被窝里,他在室外都感受不到的寒冷,却在见到乔矾满是厌恶不耐烦的眼神之后,如同置身寒冬。
乔矾看见他进来之后,原本正着的身体,也偏过身背着褚行拓。褚行拓只能更靠近他一点,从后背抱着他,手掌握着他冰凉的手,小腿去温暖他冰凉的脚掌。
“不要再生气了好吗?”褚行拓先软下声音,讨好性地问道。
“……”乔矾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身体暖起来的乔矾在褚行拓炽热的怀中睡着,打着轻微均匀的鼾声。
褚行拓才敢将他的身体朝自己这边扳过来,一边吻着他紧闭的双眼,一边手朝着他的睡衣内侧摸去,摸到他绵软的肚子的时候,又像触电一样收回了手。
他收回的手转而像腰侧摸去,他的吻来到嘴边之后又开始变成舔,水红的舌头细细地舔着他的唇部,描绘着他因自己而变得湿润的嘴唇,欲望越来越张狂,他恨不得直接把乔矾吞进肚子中,这样的话,乔矾就是完完整整只属于他一人的了。
睡着的乔矾简直乖到让褚行拓不能自已,只有在睡着的时候,这张他爱极的嘴巴才不说出仇恨他的话。
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完全变成了只能依靠乔矾的一举一动生活的卑贱物种,他虽然声势浩大,但是这只是他唯一能用作维护自己尊严,希望自己不要输的太难看的自我防护武器罢了,只要乔矾转过身去,不再看着他这个跳梁小丑,他就会溃不成军。
乔矾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依旧是被褚行拓紧紧地包覆住,但是是没有碰着他的肚子一点。可能是怕自己侧着身体睡得不舒服,褚行拓还专门用手垫着,抬高了枕头一点。
突然之间,乔矾好像明白了一件事,褚行拓对他好像真的很在乎,生怕让他受一点伤。乔矾皱着眉,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褚行拓马上就醒过来,两人正对面对视着,褚行拓在睁眼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同样睁着眼面对着他的乔矾,连做梦都没有让他做过这么幸福的梦,褚行拓毫无防备的对着乔矾扯开了笑容。
乔矾看着褚行拓突然向他展开的笑容,心一下子乱作一团,棉麻一般缠在一块。他放慢了呼吸,“起开!”
褚行拓慢慢收回笑容,脸上明明是很平淡的表情,但是还是让乔矾看出了一点委屈的神色,从乔矾身上离开,进到了浴室。
乔矾心头裂出一条细缝,温热的东西拼了命的要从这条细缝中挤出来,他告诉自己不能再心软,褚行拓就是仗着自己之前一直心软原谅他才会这么越来越得寸进尺,他在心里面默念,对褚行拓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是给他再次造作自己机会。
在褚行拓终于从浴室中出来之后,乔矾冷着声音说道,“放我出去,让我见顾南述。”
褚行拓穿衣服的动作停住,不敢置信的转过身,“我说了,不要再提他的名字了!我对你就只有这个要求,你难道都做不到吗?”
“你就这么舍不得他?就算他在狱中,你也要挺着个大肚子跟他见面?”褚行拓膛目欲裂,几乎嘶吼出声,仅仅不到一个小时,就让他从天堂直坠地狱,乔矾还真是能无时无刻不拿捏住他。
“既然我做不到你的要求,那你就应该放我走。”乔矾又趁机退出让褚行拓放走自己。
“你是不是只有在这个问题上才有话要跟我讲。”褚行拓心情郁闷,为什么他们两人之间永远都要为这些无所谓的琐事争吵。
“除了这些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吗?”乔矾冷冷的说道,在褚行拓眼中,自己的感受都不重要,可笑的是,自己刚才还差点被他感动,黄鼠狼在坟前哭坟,能相信就有鬼了。
“我不想跟你吵,我先走了。”褚行拓转过身,他不想因为争吵让乔矾的情绪失控,他换衣服的动作加快。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困住我一辈子吗?”乔矾铁了心地要是试探,如果褚行拓真的没有任何劣势的话,他就只能利用自己,毕竟褚行拓还算挺在乎的。
“你总有照看不到的时候,你就不怕我对自己动手……”乔矾话还没有说完,褚行拓便快步走到他面前,面色阴沉地看着他。
乔矾不由得吓得干咽唾沫,撑着床褥的手几乎不能扶住,褚行拓这个样子还真的有些吓人。
“你现在是找到了对付我的手段了?拿你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褚行拓在极度愤怒的时候声音反而格外的平静,只是质问着乔矾。
事到如今,乔矾也不能犯怵,他只能硬着头皮跟褚行拓对视,“对,我现在能对付你的只有拿我自己,我已经想不到有任何可以跟你对抗的手段了……如果你真的不在乎,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就算我能忍得了一时,不一定能忍得了一世,你能管我管到多久,就算你布置了无数的监控,你也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及时赶上,就像顾南述带我走的那一次,你不就赶不上吗?我有无数次机会,但是对于你来说,就只有一次。”乔矾经历过一次想自杀的,只是那一次,他现在想想都会无比后怕,但是也是褚行拓逼出来,要不是他,他怎么会被逼上这种地步。
要是他再这么被关着,他都觉得自己一定会再次自杀的,他快要被逼疯了!那还不如拿着本来就会发生的事情来威胁褚行拓。
褚行拓看着乔矾很久,在他眼中看不见一点爱玩笑的意思,才叹了口气点点头,“……你想去见顾南述,为什么?”
“我想出去……也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努力去见他一面是为了什么,可能就是想当面问清楚吧。”乔矾撑在床上的手慢慢收回,抓住自己的膝盖想要哭,但又因为肚子太大了,动作变得滑稽。
褚行拓不忍心的收回视线,“好,我让你再见他一面,但是时间我定,我也会陪着你一起去见他。但是只有这一面,该讲的该问的,你好好把握这唯一的机会。”
“那我以后还能出门吗?”乔矾趁着褚行拓现在终于松口了,再多问了一句。
褚行拓眉眼发紧,额角青筋暴起,“别再得寸进尺了。”
“我是在跟你商量,不是单纯需要你的否定。”乔矾谨慎的看着褚行拓,本来他的人身自由不需要别人决定,他已经算是很客气地再商量了。
觉得还不够有威慑力,乔矾又重复了一遍,“你总有照看不到的时候……”
褚行拓憋了好一会,“行……但是至少在你生下肚子里的孩子之后,我不希望在这段时间内看你出任何差错。”
这该死的孩子!明明不是他的,他还要尽心的照顾,怕的就是孩子发生意外,让乔矾也跟着遭殃,医生也说了,孩子是很健康,但是母体就不一定能够像腹中胎儿那样健壮了。他越来越觉得胎儿在生殖腔内就如同寄生生物,会竭尽全力,自私地吸收母体所有的营养来供养自己,越是高级的alpha胎儿越是这样自私自利。还不如肚子里面怀的是个普通的beta,或者是omega。
“好。”乔矾满怀欣喜的答应了,至少现在的日子是有盼头的。只要等到孩子生下来了,他就又能重新出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