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了一段时间了,褚行拓还是没有和乔矾说什么时候能去见顾南述,乔矾有些心急,要是褚行拓又是骗骗他的,那等他生完孩子之后,岂不是还是不能出去。他不禁把同顾南述见面这件事作为一个指标。
“什么时候让我跟南述见面?什么时候让我出去?”乔矾吃完饭之后,锲而不舍的问。
“快到时候了!”褚行拓只能逃避,他一点都不想让乔矾跟老情人见面,只能借故一拖再拖。
“你是不是从开始就只是为了哄住我,骗我的!褚行拓,你又骗我!”乔矾扶住大肚子,呼吸急促。
这场面看得褚行拓心惊肉跳,他赶紧按照之前医生交给他的办法给乔矾做放松,“明天,明天就去行了吧。”他只能妥协。
“嗯……”乔矾终于放松下来,“你最好别再骗我……”
“我没骗你!”褚行拓为自己辩解道,他现在在乔矾面前完全透支了信用。
“……”乔矾没有再跟他扯东扯西,扶着自己的肚子小心翼翼的从餐桌站起来,往客厅沙发那边走去,开电视,声音调到很高,是能将褚行拓的声音盖住的程度。
隔天中午,是乔矾被带过这边之后第一次出去,还是去跟顾南述见面,他不免有些紧张。褚行拓只能满脸怨念的帮他把衣服穿好,检查了好几遍,确定裹得足够严实不会受风之后才带着他坐车赶到了管理局监狱门口。
乔矾在开暖气的车子里憋的脸红,车门开了之后,他倒没有了踏出去的勇气。褚行拓一边臭着脸,不由得揣测乔矾是因为要跟顾南述见面才会这么小心翼翼。
跟人打了声招呼之后,顾南述被带出来,隔着防爆玻璃跟乔矾面对面。
当看见在管理局被折磨得不像人样的顾南述的时候,乔矾瞬间眼眶泛红,他一直知道管理局对于犯事的alpha刑法一直很严酷,但是只有在亲眼见到的时候,才会更加震撼。
顾南述身上只要是露出来的皮肤都像是被烫伤一样暗红着,整个人比在电视里面看见还要再落魄,两颊凹陷。
“别装可怜了!”在一边看着两人眉目传情的褚行拓开口,“这是他自己惹得麻烦,皮下电击只有在对不服管教的alpha才会施行的处罚,肯定是他在里面到处惹事。”
褚行拓在一边喋喋不休,试图戳穿顾南述的“阴谋诡计”。
顾南舒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惹下的麻烦,原本打算好好服刑争取早点出去见你一面,没想到你先来看我了。”
“呵,你要是好好服刑的话,怎么会对你电击?!”褚行拓实在看不惯他这幅装模做样的德行。还打算早点出来见面?褚行拓皱着眉,仿佛在看一个会说话的垃圾。
“有的人手眼通天,就算杀了人也能在外面安然无事,又何况在监狱里搞点小动作,有什么难的?”顾南述说的云淡风轻,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所指的人是谁?
乔矾看了一眼顾南述,又看了一眼褚行拓,犹豫了一会,“不然你先出去等我吧。”
“老子没干的事情,休想泼脏水在我身上,你有本事你就直接拿出证据,别在这里血口喷人!”褚行拓本来就一肚子的气,根本禁不住顾南述这样污蔑性的挑衅。
他坐在乔矾身边,顺势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好让两人显得亲密一点,“我不会让你们有单独的见面机会的。要是想用激将法让我走,是不可能的。”
“忘了跟你说了,乔矾现在已经跟我登记结婚了。”褚行拓也学着顾南述装作云淡风轻,但是语气里少不了嘚瑟的说着。
“等你出来见面的话,孩子都要上大学了,你到时候出来的话,到时能在新闻上见到面——毕竟是我们的瓷婚。”
褚行拓放肆地顾南述对视着,终于在顾南述严重捕捉到一丝阴狠的情绪变化。他嗤笑出声,装什么呢!
乔矾听着褚行拓又开始乱编乱造,又联想到他之前说的在狱中弄死顾南述的话,反倒是对顾南述讲的事情多了几分相信,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了,乔矾便觉得烦人。
“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话了,到底是我来跟顾南述见面的,还是你来,你要是想跟顾南述叙旧的话,那这次机会让给你,我另外约时间。”乔矾直接拿开褚行拓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对着他一通说教。
褚行拓能同意才有鬼,“行,我不说了。你别想着有下次了。”
见到褚行拓终于闭上嘴巴,老实的坐在身边之后,乔矾才终于开口,“你老实回答我,你当初为什么要利用我做试验,还有把钥匙交给褚行拓是不是也是为了你的实验。是不是从第一开始就打算利用我。”
顾南述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原本清澈爽朗的声音也沙哑了不少,“我的确是为了我自己能变成alpha,为了保存转化物质最佳形貌才会直接在你身上抽取血样进行提取,但是我能保证实验的安全性,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危害的。”
褚行拓嫌弃的看了一眼,谁会信啊?真是搞笑,这么会撒谎怎么不去当演员演戏,当什么科学怪人。
顾南述直接把表情怪异的褚行拓忽略,接着说,“我从来没有打算利用你,一开始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从开学第一天跟你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了。是因为我终于得到我梦寐以求的转化物质之后,我才伤害了你,我因为害怕你知道,失去你才会对你隐瞒。甚至对你做出了无法原谅的错事。原本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后悔,但是知道我中枪的那一刻,明明意识昏迷却还能清楚地看你离我越来越远,我就开始后悔了。躺在病床上那每一天,我梦到都是你,无论我们在哪一个场景,最后的一幕永远带着怨恨看着我的眼神,我真的很害怕到死都被你厌恶着。”
“我从来都是无神论者,但是在清醒之后,我却希望能赎罪,换来下辈子跟你重新开始。”
褚行拓又开始做出反胃的表情,他用手轻轻地碰了碰乔矾的胳膊,“你不会真信了他的鬼话了吧,他现在就是在博得同情,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乔矾再也忍不住,“你给我出去……”意识到不妥,又不上了个“等着我。”
褚行拓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出去,现在出去不就正好给他们机会了吗?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目不斜视的看着玻璃对面的顾南述。
“但是你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做过的事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乔矾看着玻璃前消瘦痛苦的顾南述,鼻子泛酸。
他是真的爱过顾南述的,不然之前得知真相的时候就不会这么痛苦,但是现在说什么也迟了,他来找顾南述也只是给自己之前的那份感情做一次最后的诀别。
顾南述强忍着哽咽,“我知道。我也知道你大概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所以我现在做得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安心一点,与你无关。”
在最后,顾南述在乔矾即将跟着褚行拓离开的时候问道,“以后你还会再来看我吗?”
乔矾的脚步顿住,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所以也给不了顾南述答案。
褚行拓磨动着后槽牙,转过身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不会再来,我也不会让他再来的。”
整个探监室内,明晃晃的灯光在头顶照着,顾南述看着他们越来越远的身影,最后空荡荡只剩下他一人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放在身侧的拳头越握越紧。
过了好一会,时间到了,狱警开门进来带走了顾南述。
监狱门外。
褚行拓跟上乔矾的步伐,耍贱地说道,“现在见到面了,知道我没有骗你了吧。”
一转头,却看见泪流满面的乔矾,挺着个大肚子站在监狱门口,褚行拓立刻收起自己不合时宜的表情,走进抱紧了乔矾。
“别哭了……以后我会在你身边的,我真的会对你更好的,不要再惦记别人了。”褚行拓忙着推销自己,从一段感情中快速走出来的办法不就是开始一段新感情吗?只要乔矾愿意再次对他敞开心房,他恨不得直接拎包入住。
“……谁要你对我好,你不关着我我更高兴!”乔矾推搡着,还真的把褚行拓推开了,自己回到了车上。
褚行拓关了车门,坐在他身边。
“为什么你能跟他冰释前嫌,却还是不能原谅我,明明他做错的事情更严重。”褚行拓有些嫉妒地说道。顾南述居然才说了这么几句话,就能让乔矾为他哭的死去活来的,而他扛了乔矾这么久的责骂挨打,却还是不能换来乔矾的一滴眼泪。
“你不是不想要跟我谈论顾南述吗?”乔矾反问。
“行——那就不要再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