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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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离一看眼前架势不对,甩了甩胳膊,趁耿科不注意,直接踹了耿科一脚,撒腿就往外面跑。
耿科从后面一把抓住付离的胳膊擒住,对帮手说:“抓住他,给我打。”
付离被从后面擒住,角度问题,脚上不好使力气,那几个帮手上来就往付离肚子上招呼,付离抬脚猛踹那人的肚子,使出浑身力气,头往后狠狠的撞耿科的头。
耿科只会阴招,打架没什么招式,被付离这一头撞的头晕脑花,那几个帮手此刻也被激怒,前后夹击包抄付离。
付离斜视看到旁边墙上靠着一根棍子,二话不说,闪电般跑过去拿住棍子,有棍子护体,付离底气十足,突然有点安全感了。
对面人太多,强攻不是办法,付离心生一计,嘴里铿锵有力,打算迂回劝服他们说:“我跟耿科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他给了多少钱,我两倍给你们。”
那些帮手听后犹豫竟有些心动,耿科忙说:“别听他瞎扯,我被害这么惨,你们以为自己玩的过他,他无非就是想脱身,找的借口,事成之后,我付你们3倍工资。”
那几个帮手,一听瞬间来了兴致,说道:“买定离手,我们混混也是讲诚信的。”
语毕,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抱着付离。
前面的人见势也打算冲上来,付离甩起棍子,不让前面的人靠近。
“妈的,牵制住他的手”,一人骂道。
付离背后的人闻声,抓住付离的手腕,遏制住付离手上有动作,前面的人一看付离被禁锢住上前,抽了付离手上的棍子扔掉。
没了棍子没了安全感,付离挣扎起来,一脚踢向对面的人的大腿内侧,那人疼的原地打转了几圈。
被踢的人明显被激怒,恶狠狠地说:“够狠,你再偏一寸,我恐怕就要断子绝孙了,过去一个人抱着他的腿。”
说完另一人抱住付离的腿,被踢得那人扬起拳头就往付离身上招呼,付离浑身上下被钳制,一点动的余地都没有,只能闭着眼睛乖乖等打。
意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突然听到一声剧烈的惨叫。
付离睁开眼,看到秦纠一脚踹开那人,脸色阴沉,一把揪住那人的胳膊,往外一拧,骨裂的声音,然后甩开那人,嫌弃地推到地上。
“放开他。”
付离听到秦纠气喘吁吁,声音不大平稳。
秦纠的身影,在朦胧月色中异常高大,声音在凉凉深夜中也异常冰冷。
付离又想到学校打架那次,也是秦纠冲过来帮了自己,怔愣后挤出一句:“你怎么来了?”
秦纠没有回话,转头面向耿科:“放开他,你被开是我的意思,打击报复也要找对人。”
耿科咧嘴一笑:“不是我说,秦总,你这么护着他,你和他难道真是那关系吗?”
耿科说的很暧昧,旁边的帮手也是一脸听八卦。
秦纠面无表情,低喝道:“我最后说一次,放开付离,你敢动他,后果自负,滚!”
耿科听完,身子顿了顿,很快又无所畏惧,咬牙切齿地说:“我已经动过了,你还能当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发生那样放过我,你可不是那么大方的人?”
动过了?秦纠听完脸色一沉,急步走近付离,眯着眼看到付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怒火攻心。
仅一瞬,秦纠闪电般冲向耿科,带着恨意怒吼道:“你他妈找死。”
秦纠个子高,动作敏捷,练过跆拳道,耿科来不及反应,就被抓住。
秦纠死死捏着耿科的脖子,一拳一拳往耿科脸上打:“我的人捧在手心都怕跑,你敢动他,我要你命。”
钳制付离的帮手,没想到事情这样发展成这样,秦纠此刻不收力气的打着委托人,且秦纠看起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听到刚才的一番论述,应该是耿科的前上司,不想得罪有地位的人,因此都不敢轻举妄动。
那几个人开始观战,拖着付离的手没了动作,也轻了很多。
付离感到身上的钳制松了很多,趁机挣开那些人,跑到秦纠面前,拉住秦纠。
“你冷静点,别打了,我没事,我们快点走。”
付离转头对身后那几个帮手说:“你们也走,他已经报警,不想惹事就快走。”
秦纠被付离拉起来,收起戾气,然后抱住付离沉默不语,身子有些颤抖,抓着付离的手,一声不吭的转身向往外面走。
刚走几步,身后的耿科突然挣扎起来,扑向付离:“付离,你去死!”
秦纠眼角瞄到耿科手上闪过亮光,心里一慌,连忙推开付离,挡在付离身前,抓着耿科的手阻拦,耿科动作太快,秦纠被耿科的惯性带着往后退了几步。
秦纠闷哼一声,拧着眉,重重地倒在地上,脸色煞白。
耿科抬手看着手上的血,失神般一步一步往后退,脸上露出大梦初醒不可思议的错愕。
警报声响起,很快小巷传来急促的脚步后,那几个帮手一看事情不对劲,赶紧抄小路跑了。
付离看着秦纠倒在地上按着腹部,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抱住秦纠。
他的眼前闪现车祸,哭泣,鸣笛,120,鲜血,医院,死亡,大段大段的画面冲进大脑,付离的眼泪像洪水猛兽一般往出喷涌。
“好多血,你流血了,秦纠,我错了,我不该乱跑,你为什么推开我。”
付离抱着秦纠,一手捂着秦纠的腹部,慌乱地叫着,无助地看着周围。
秦纠靠在付离身上,手指微微发抖伸上付离的脸:“你没伤到吧。”
付离抓着秦纠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抽泣惊恐地重复:“我没事,没伤到,你流血了,好多血,你不要死,你不要有事。”
秦纠面色煞白皱着眉头,额上冒着大颗冷汗,以极轻的音量说:“你不要哭,我不喜欢看你哭。”
付离完全听不进秦纠的话,一遍一遍的嘶嚎:“你不要死,你好起来,我没失忆,我一直记得你你起来,我什么都告诉你。”
秦纠闷哼一声,很轻地擦了擦付离的眼角的泪水,缓缓说:“我不会死,追着你跑那么久,怎么会半途而废。”
说完,秦纠的手缓缓从付离脸上滑落,眼睛缓缓的闭上。
“医生呢,医生呢,医生,快来医生,他不行了。”
付离抓住秦纠的手按在自己脸上,一遍遍地呐喊,死死地压住秦纠的腹部,不让鲜血往外流。
凉凉夜色,慌乱,无助,害怕,恐惧所有情绪一拥而上。
付离恼恨自己为什么要接受陌生人的求助,为什么不能乖乖等在酒吧门口。
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和秦纠多说几句话,陪秦纠过个安静的生日。
为什么不注意身后放松警惕,让耿科趁虚而入。
后面发生了什么,付离已经完全忘记。
他精神恍惚,不知道怎么被拉到救护车上,不知道怎么来到医院。
等秦纠被推进急救室,付离整个人身子一软,靠着墙,瘫坐在地上。
路过的护士,看到付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状态不 随时有晕倒的趋势,赶紧扶起付离:“我带你去处理下伤口。”
付离摇摇头掏出手机,接通后,哑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沈郁,我是付离,来下南城附属医院。”
沈郁正在家里加班整理资料,听到付离的请求诧异:“你怎么了?”
付离露出疲惫,强行镇定,让表述有逻辑且清晰:“秦纠出事了,现在在医院,我要去配合警方做下笔录,秦纠没人照顾。”
沈郁愣住反应片刻后,腾地从凳子上起来:“秦纠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他家里知道吗?”
“中刀了在抢救,他家人跟他断绝关系了,你打电话通知下。”
沈郁再次愣住,秦纠跟家里断绝关系怎么可能,前几天秦纠还和秦正,一起出席参加了秦氏新成立公司仪式。
不知道来龙去脉,沈郁也不好妄加猜测秦纠的意图,含糊说道:“我很快就来,你不要着急。”
沈郁收起电脑,穿好衣服,到车库取车,以极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找到付离说的手术室。
沈郁到了医院,远远看到付离呆坐在靠墙边的椅子上,浑身是血,本就很白的脸,挂着血迹,脸颊嘴角青一片紫一片,眼角微红还挂着泪痕。
付离周身清寂凄凉,透漏出生人勿近的距离感,像一朵骄傲被风吹拂却不愿凋零的百慕达花束。
沈郁犹豫后拍了拍付离的肩膀,付离回神看着沈郁,收起锋利的刺猬的外衣,淡淡地说了句:“你来了?”。
沈郁拿出一贯临危不乱的作风:“什么情况?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付离将秦纠遇害的来龙去脉,挑了大概给沈郁解释了一番。
沈郁重点跑偏却问:“你怎么会跟秦纠一起去喝酒?”
付离顿了下说:“我们住一起,他今天生日。”
沈郁:“......”
沈郁虽然猜到两人关系不一般,但只是八卦和调侃秦纠的心理作祟,从来没敢确定。
眼下秦纠付离住一起,让沈郁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们的关系。
沈郁欲言又止:“你们怎么住一起的?”
付离因为精神状态差,一股脑全部说出来:“之前出差发生了一些事情,秦纠说他被家里赶出来了,无家可归,并购了新公司,买了陨石资助需要帮助的人,身上没有钱,就来我这儿了。”
沈郁:“......”
付离见沈郁不说话,怕沈郁听到秦纠没钱跑路,补充道:“他只是暂时没钱,产品发布,他就有钱了,你不要辞职。”
沈郁:“......”
沈郁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这是秦纠?这是他认识的秦纠?身无分文?净身出户?无家可归?寄人篱下?
他突然觉得好像从来没认识过秦纠。
他知道的秦纠总是一脸正经,严肃禁欲,杀伐果断,但付离嘴里的秦纠,在沈郁眼里变成了一个说谎话完全不打草稿的人。
更令沈郁惊讶的是付离竟然全盘接受,相信了,到底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沈郁不知道是秦纠太腹黑,各种谎话细节天衣无缝,还是付离懒得考察真伪,太天真不谙世事。
作为朋友和下属,沈郁不清楚秦纠这么做的目的,不好下定结论,整理心情后,扶了扶眼镜说:“哦?是吗?我都不知道老板这么穷,穷到寄人篱下,那真的挺可怜的,这种时候,我怎么能抛弃老板,置老板于水深火热之中呢?”
付离一脸真诚地说:“谢谢你,等秦纠有钱了,我让秦纠给你加薪。”
沈郁客套一笑:“职责之内的事,应该的,应该的”
付离俨然公司老板娘的态度,让沈郁已经完全确定秦纠和付离的关系。
以往秦纠的种种异常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秦纠男女不近,唯独对付离特殊照顾。
为什么之前醉酒会从付离家接回秦纠。
为什么秦纠会找他谈心,询问追人资料。
为什么付离被关茶水室,秦纠失去以往冷静的作风。
为什么秦纠查到付离被关实情后,不顾人情立刻开了耿科。
为什么秦纠要带着付离去出差,而千里之外的自己苦不堪言,远程加班。
担心秦纠伤势安危是一回事,对秦纠天衣无缝的谎话刮目相看是另一回事。
感情只有他在默默无闻被塞狗粮,除此外,还像个爱情保安,毫不知情地为小情侣保驾护航。
沈郁心里默默感叹秦纠的执行力和腹黑程度,不亏是秦纠,智谋在线,脸皮够厚,活该能追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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