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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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离和沈郁交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委托沈郁照看下秦纠,他去警方处做笔录。
耿科已经提前认罪,付离口供完全一致,付离做完笔录签完字,很快回了医院。
秦纠还没从手术室出来,付离对沈郁说:“我这边忙完了,你回去休息吧,公司的事情你估计得费点心。”
沈郁回道:“我等医生出来,再回家准备工作上的事,不要太担心,相信医生。”
付离点点头,心想如果沈郁不来,也没有跟沈郁讲这么多话转移注意力,自己肯定会不可控制的想所有不好的结果。
他可能会想到秦纠惨白的脸,虚弱的声音,冰冷的身体,矜贵骄傲的秦纠可能也会死。
当时各种场景,付离没办法不想到死这个字眼,他甚至想到,只要秦纠没事,秦纠问什么他答什么,秦纠想要什么他会给什么。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
付离快速跑到门口,心提到嗓子眼,看着医生,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医生摘下口罩,松了一口气:“患者送来及时,伤口深失血过多,暂时性休克,再往过移一寸,神仙来了也救不了,现在已脱离危险,需要静养,你们可以放下心来。”
付离紧绷的身子陡然放松,眼底泛起酸涩,说完谢谢,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付离醒过来的时候,看到顾初白在病房忙前忙后。
他挣扎地想起身,顾初白看到后赶紧扶起付离,板着脸说:“先别动,你身体有些内伤,加上太过劳累受到刺激,低血糖晕过去了,先靠着躺一会儿。”
付离顾不上自己,却问:“秦纠怎么样了?”
顾初白无奈:“已经脱离危险,但还没醒。”
付离心里一慌:“什么时候醒?”
“快了,醒了医生会来通知的”,顿了片刻,顾楚白不动声色问:“我有话问你,你和秦纠怎么回事?”
付离微怔:“他替我挨了刀子。”
顾初白换了个方向,逼视付离的眼睛:“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付离沉默很久,没有回顾初白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顾初白。
顾初白见付离失神,挑明道:“你几个小时前打电话说感情有困惑的朋友是你自己吧”
付离依旧低头沉默不语,手指绕着打转。
顾初白接着说:“打完电话后,我仔细想了下觉得不对劲,根据我对你的了解,觉得有必要对你仔细说明,等再次打电话过来是沈郁接的电话,说你在医院。”
付离低下头:“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顾初白步步紧逼:“你怎么想的?”
付离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不确定地说:“我不知道,我只想让他好。”
顾初白理了理付离的碎发,付离身子一顿,偏过头。
顾初白手顿了顿,温和地说:“你看,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还是不习惯我碰你,你和秦纠做了那么多超出正常朋友的举动,你现在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如果他说要和你一直在一起,你会怎样?”
付离脱口而出:“那就在一起,他帮了我,我欠他的。”
顾初白叹口气,有些无奈:“我不知道你这么多年看了多少书,多少电影,知道多少人情世故,友情和爱情从来不同,也从来不是单纯的感激就会拥有,你是因为感激想和他在一起,还是因为喜欢和他在一起?”
付离脑子很乱,只是重复:“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秦纠不喜欢我,只是可怜我,同情我。”
顾初白皱着眉说:“等秦纠醒了,你们有什么误会还是说清楚,正视内心所想解开误会,比胡思乱想更重要。”
付离没有说话靠在床头,顾初白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付离沉默地听着,因为太困又来回奔波再次睡了过去,等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秦纠侧着身子,躺在自己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付离以为是做梦合上眼,但身边源源不断的热源,让付离确定这不是梦境。
付离立刻睁开眼睛,不可置信:“你是真的秦纠?”
秦纠笑了笑,点了点付离鼻尖:“怎么?睡了一觉不认识我了?”
付离想起身,秦纠却扣住付离的腰皱着眉说:“我腰疼,不要动,让我抱抱你。”
付离赶忙老老实实,躺在秦纠的怀里。
两人很久没这么近的距离,秦纠的呼吸和体温近在咫尺,付离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找话题:“你什么时候醒的?”
秦纠声音带着沙哑:“醒了好久了,来看看你什么情况。”
付离疑惑问:“你怎么不睡到你的病房?”
秦纠淡淡说:“我房间冷,你这里比较暖和,过来抱着你睡会。”
“这才10月为什么会冷?”
“失血过多,皮肤感觉神经随体表温度下降,所以会冷。”
付离听罢,赶紧往秦纠的方向靠了靠,绕开秦纠受伤的部位,小心翼翼地抱住秦纠的背,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问:“这样好点吗?还冷不冷?”
秦纠身子绷紧又放松,竟被付离的举动弄的不知所措呼吸慢了半拍,强装镇定:“怎么突然这么主动听话?”
付离红着耳朵把头埋进秦纠的怀里,闷声说:“对不起,谢谢你。”
秦纠很快明白付离说的这六个字什么意思,摸着付离的头发说:“你没事就好。”
两人相拥抱了很久,付离在秦纠怀里思索很久要不要告诉秦纠他没有失忆。
迟疑了很久,付离捏着秦纠身前的衣服,瓮声瓮气说:“秦纠我没失忆,我骗了你,你想问我什么,我都知无不言。”
付离等了很久,没有听到秦纠答复,他以为秦纠生气了,从秦纠怀里抬起头,却发现秦纠又睡了过去。
秦纠平时凌厉禁欲的脸,此刻因为失血苍白,嘴唇也没了血色,呼吸声均匀缓慢,付离总有一种下一秒会失去秦纠的错觉。
付离看着秦纠苍白的睡脸,下意识微微抬头,轻轻在秦纠唇上亲了一下。
顾初白一进门,便看到这副景色,轻轻咳了声。
付离发现自己自己做什么后,又看到顾初白惊讶尴尬地站在门口。
被撞破后,付离觉得异常羞耻,蹑手蹑脚从床上起来,帮秦纠捻好被子,梗着脖子走到顾初白身前。
顾初白似笑非笑,揶揄道:“原来你这只胆小的小刺猬,也只敢偷偷摸摸做偷亲这种事。”
付离:“......”
顾初白看着付离红透的耳朵,不调侃了,一本正经又说:“秦纠刚才一醒,就不顾医生劝阻,拖着受伤的身子跑到你这里看你,他很珍惜你喜欢你,如果你想清楚了也喜欢他,勇敢地试试,不要瞻前顾后。”
付离立刻反驳:“秦纠不喜欢我,只是可怜我,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也不会有这样的情感,他有自己的父母,我有自己的父母,没有人觉得我正常,我心里很乱。”
顾初白摸了摸付离的头顶,温和道:“阿姨伯父很爱你,他们只希望你快乐,如果秦纠也喜欢你,他的家庭他会去做思想工作,也会将你保护的很好,一切困难都不是问题。”
付离心里乱糟糟的:“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了,也不懂这些,我得回家帮秦纠拿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
顾初白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付离亲口承认两人同居后还是很惊讶:“你们真的住一起?原本我只是猜想,不敢百分百确定。”
付离点点头。
“......”,顾初白面色说不出的僵硬:“你只是有点迟钝,不是不懂爱,我突然觉得秦纠有点惨。”
付离眨了眨眼,一脸迷茫。
顾初白在医院折腾很久,时间不早,明天要去赶飞机出差,临走前给付离说:“我还没跟你父母说你的事情,怕他们担心,后面你自己看情况联系你父母,我公司有些事情,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给我,我找助理过来帮你。”
送走顾初白后,付离回家帮秦纠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又回到医院,秦纠在医院恢复的很好,一周后医生通知可以回家静养。
付离不清楚秦纠当时有没有听到自己对他说没失忆的事情。
医院期间,两人客客气气,关系不再像之前的冷冰冰,剑拔弩张。
秦纠关于失忆的事情,什么也没有问起,付离疑惑忐忑交加。
秦纠因为受伤需要静养,很多工作需要在家办公,付离也请了几天假,打算在家里照顾秦纠。
出院第一天回家,付离搜了很多失血过多的人应该吃些什么,下厨大干一场,做了很多吃的。
吃饭期间,付离想了想问秦纠:“要不要通知你家里人?”
秦纠放下喝粥的勺子淡淡地说:“不用联系他们,你觉得他们会因为可怜我让我回去?”
“……”,付离突然有些不忍,安慰:“他们不会可怜你,会心疼你。”
秦纠抬眸,手里拨弄着勺子,声音低沉突然问付离:“你现在这么照顾我,是因为可怜我,心疼我,愧疚还是其他的心情,比如喜欢?”
顾初白的话付离还没理清,秦纠又问了大差不差的问题,付离慢吞吞有些回避:“怎么又问我?”
“回答我,我想知道!”
“都有吧!”
付离抬头看到秦纠深不见底,看不懂情绪的眼睛,问秦纠:“我说错话了?你又生气了?”
付离惊奇地发现秦纠深邃的眼睛带着心疼,后悔,珍爱。
秦纠平静地看着付离,拉过付离的一只手问付离:“这么多年,你过得开心吗?”
付离避开秦纠的视线,敷衍道:“就那样,你过得好吗?”
秦纠突然握紧付离的手,声音竟有些不稳:“以后不要问我开不开心,你过得开心就好,以后我会让你很好。”
秦纠的话,让付离心跳像脱轨的行星,付离一眨不眨地看着秦纠:“我在好好生活。”
晚上吃完饭,秦纠处理了下工作邮件,打算洗漱睡觉。
去卧室拿了件睡衣的时候,付离突然冲到秦纠面前问:“你要洗澡?”
秦纠拿睡衣的手顿了顿回道:“怎么了?”
付离表情很严肃拒绝:“你伤口没好,不能洗澡。”
秦纠闻了闻身上,露出嫌弃的表情:“医院没有好好洗澡,有些难受。”
付离抢过秦纠的换洗衣服,义正言辞:“不能洗,碰到水伤口会发炎。”
秦纠突然轻笑:“那怎么办?不洗澡的话,我们晚上一起睡觉,你会闻到一股嗖味。”
付离脱口而出:“我不嫌弃你的。”
“……”,秦纠忍俊不禁:“我嫌弃我自己。”
说着秦纠靠近付离,搂着付离脖子,将付离的头微微拉向自己,问:“是不是一股嗖味?”
付离小狗一样闻了闻,摇摇头很真心实意地说:“没有!”
秦纠想起之前付离偷喷自己香水的事情,有点怀疑自己身上怕不是真的有什么体香。
“我得洗,今天是我的极限了,你要是怕我见水,你帮我洗。”秦纠知道付离脸皮薄,故意打趣付离。
“好,我帮你洗,帮你擦身体。”
“……”
毫不犹豫,语出惊人的付离,让秦纠的语言系统紊乱,毫无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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