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接吻的,教教我?”
-----正文-----
初秋的夜风已然夹杂了一丝凉意,桂花的香气浅浅地飘在其中,吸一口令人觉得心痒。
陈嘉乐看着手机上发出去的消息,三秒之后如大梦初醒一般,伸出手指想要点击撤回,但对面几乎瞬间就发来了回信:
“你回我了!”
这是有一些细微的反差的,如此冷硬难看的默认头像,配上那样一只润白纤细的手。
陈嘉乐的大拇指还停在半空,oversize的外套拉链敞开,冷风灌入,一瞬间吹起了他衬衫的衣角。
“我总觉得你自慰的时候很孤单。”
看着对面的回复,陈嘉乐觉得莫名其妙:
谁他妈自慰不孤单?一个人干什么在他眼里是不是都挺孤单,难道直播的时候也要找个人被自己按着操吗?
陈嘉乐刚想按灭手机,对面就像洞悉了他的一切想法一般,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你为什么回复我?”
陈嘉乐将手机放进口袋,伸手拦了辆就要开走的的士,砰地关上了门。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陈嘉乐报出地址之后他抬起了秃了一半的头顶,面色有些为难:
“小伙子,我这是最后一单了,只想接个顺路的。”
这里是富人区,荒郊野岭的,本身车就难打,陈嘉乐想了想告诉他自己愿意加100,司机这才发动了车子。
车窗外先是黑漆漆的森林,再后来进入了城市,闪烁的霓虹灯和面色疲惫的行人构成了这个城市最常见到的画卷,司机兴许是开了一天车实在苦闷,后视镜里看到陈嘉乐俊气的侧脸,咳嗽了一下:
“跟家里闹矛盾了?”
“?”
陈嘉乐疑惑的面色在后视镜里映了出来。
“大半夜的离家出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陈嘉乐好看的眉毛拧在了一起,实在不知道这大叔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语气不善:
“什么离家出走?我现在才在回家。”
这句明显带着怒意的话令司机愣了一下,他讪讪地缩了一下头,辩解道:
“我看你从那个公寓跑出来,出手又这么阔绰,以为是什么少爷呢,不好意思啊。”
陈嘉乐气笑了,不知道这大叔要是知道他刚卖完身才有钱给他涨车费该是个什么表情。不过他向来不爱跟人废话,只是偏过头把目光再次转到窗外,语气有些讽刺意味:
“我可没有什么少爷命。”
司机自知自己刚刚多话了,接下来只管老老实实地开车,什么都不敢多说,生怕这个年轻人等下不按说好的多给自己那100块钱。
车开往了陈嘉乐住的老小区,道路越来越窄越来越破旧,司机停好车,陈嘉乐摸到外套内里的口袋那一沓厚厚的纸钞,从中扯了两张递给司机,然后长腿一迈下了车。
看门的保安早就在保安室里睡死过去,那道安检门也像迎宾一样敞开,陈嘉乐在一片黑夜里穿过了闸门,打开手机看见微博有70多条未读消息,光那个默认用户名的疯子就给他发了30条。
陈嘉乐想他确实疯了,早先和直播平台签约的时候他就被教育过,千万要和粉丝保持距离,看直播的人鱼龙混杂,真惹出什么事可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
“这破路灯什么时候修啊。”
陈嘉乐回着朋友微信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抱怨着,电光火石之间他感到一股大力将他扯向一边,紧接着他被按在了角落的墙上,眼前瞬间被蒙上了一层黑布!
这一切实在发生得太快了,陈嘉乐的手机摔在了地上,他的双手被压到身后反制住,压根动弹不得。
冷汗瞬间从后背冒了出来,陈嘉乐再怎么说也是个185的大男人,规律的运动下他身材精壮,和细狗草包那样的体格相距甚远,而此刻他却完完全全被制服,连小幅度的挣扎都做不到。
“什么人?”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回想着最近的新闻,并没有听说过什么连环抢劫杀人案,但也不排除他是第一个受害者的可能。
陈嘉乐猜测身后的男人块头应该非常大,仅用一个手就能压住他的身子,并且呼吸喷在他的头顶,身高得足足有2米高。
“听着,我外套口袋里有钱,你可以自己拿。”
寂静的巷子里,陈嘉乐等了半天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他心跳快得离谱,脑内一片空白之时,他听到后头传来一阵轻笑。
一阵银铃一样,清脆婉转的笑声,在夜晚的角落显得格外骇人。
“黑鹰,松松。”
原来不止一个人!
那人话音落下,陈嘉乐感受到身上的压迫感轻了一点,他刚想挣扎,下一秒腰腹处一凉,贴上了一把刀。
陈嘉乐不再敢轻举妄动,他甚至在想要是今晚死了,人生究竟还有哪些遗憾。
他想他对不起母亲,对不起陈羽,但是其他的遗憾好像也没有了。因为遗憾来源于机会,陈嘉乐的人生没有什么机会,他能后悔的地方太少。
就在他天马行空想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身后那人又发话了:
“把他转过来。”
淡淡的语气,却不容置喙。
“不要杀.......”
陈嘉乐的手被身后的大块头攥着,整个人被强迫转过身,他话还没说完,嘴唇上却贴上了比风更凉的东西——是另一张嘴唇。
沁人心脾的清雅香水味铺天盖地地袭来,陈嘉乐身边的男男女女都擦香水,但大都是廉价店买的四五十一瓶的,或者网上买的大牌盗版,闻起来刺鼻又头晕。
而此刻的陈嘉乐鼻息间闻到的,就像初春开的第一朵花那样,娇柔中带着些骄傲的冷意,他不知道他闻到的是晚香玉和鸢尾草的味道。
那一秒里他忘记了方才的惊慌,但紧接着,加倍的恐惧涌了上来:
这人在干什么?
陈嘉乐浑身僵硬,任由着那张冰凉的嘴唇在他的唇上覆着。
“你是怎么接吻的,教教我?”
这个男人,不,更像是少年的声音,十分清爽,但在这样的境况下实在是带着令人汗毛倒立的诡异。
陈嘉乐突然张开嘴想吐他口吐沫,下一秒一条小巧的舌头就探了进来,讨好似的勾着陈嘉乐的舌尖。
还有比这更奇怪的时刻吗?
陈嘉乐被束缚着和一个陌生人接吻,这个陌生人的嘴里有他最讨厌的绿茶的味道,对方舌尖又尖又软,把他的唇齿仔细地舔了个遍。
怒意瞬起,陈嘉乐用自己的舌头顶着那人的,想要把他推出自己的口腔,因此两条舌头的纠缠反而更显暧昧,他根本顾不上细想自己的举动,只想着明天一定要去警察局报案。
秋风习习,不远处传来了猫儿尖锐暧昧的叫声。
大约四五分钟后,那人退开了,连带着周身的香气都淡了。
陈嘉乐浑身肌肉绷,嘴角流出了透明的水滴。
他骂人的话已经低低地送了几个字出去,就听见对方说:
“不要那么气,你硬了。”
陈嘉乐愣住了,他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身下的变化:阴茎鼓起了一团,浅色运动裤没有给他任何隐藏的机会。
又是短暂的沉默,那个少年再开口时心情显得很好:
“我要走了,等三分钟后你自己拿开眼罩好吗?不然我怕你受伤。”
陈嘉乐点点头,他闻到面前的香味越来越远,过了一分钟,贴在皮肉上的刀子也被撤了回去,他几乎是瞬间就想扯下眼罩回头抓住这两个畜生,但猛然又想到了刚才那人的话。
他的声音那样温柔,陈嘉乐此刻却毫不怀疑,要是自己真的敢违背他的话,下场一定会很惨。
三分钟后,陈嘉乐拿下了黑色眼罩,巷子里早已空无一人,方才叫唤的那只黑猫正趴在地上,幽绿色的眼睛打量着他。
陈嘉乐强忍着胃里的恶心,伸手擦了擦嘴,捡起地上的手机转身走向了门栋。
另一边,纯黑色的古斯特内,黑鹰发动了车子,庞大的身躯坐在驾驶座上甚至都显得拥挤,他长得十分凶悍,但个性忠诚,是林钰晚最信任的保镖。
“少爷,我可再不会陪你做这么荒唐的事情了!”
壮汉的眉毛皱在一起,躬着肌肉喷薄的身子,显得有些滑稽。
林钰晚坐在后座,纤细的手上半截黑色手套显得禁欲又色情。他仿佛没听见前面人的话似的,一只胳膊撑在扶手上,摸了摸自己柔软的浅色唇瓣,看向窗外,目光中有些不舍。
他不知道在对着谁说话,一汪含水的眼睛纯真无邪,显得脆弱又多情:
“我做得好吗?是初吻呢。”
-----
存稿已经放完,下次更新在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