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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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响过两遍，作为值日生最后走出教室的Lyan和Anna在锁门之后一起并肩走出了教学楼。

“你周末有什么安排吗？”Anna单肩挎着背包跟随着Lyan的脚步快速走下楼梯。

“没有。”Lyan低声回到，看着脚下的台阶又改口道：“哦不，我有。在咖啡店的那份兼职，我忘了，抱歉。”

“没必要道歉。”Anna抬手捏了捏她纤瘦的肩膀，“那我猜周末布置的作业你已经都完成了？”

“你猜得对。”Lyan边说着边熟练地从肩膀上顺下书包找出作业本递给她，“我猜你需要这个。”

“谢谢。”Anna笑着接过，也放下背包把本子放了进去，抬头后看着Lyan又补了句：“下周的食堂我也请你吧？”

这次是Lyan面露松缓地叹了口气：“谢了。Anna。”

“没事儿。”Anna重新挎好书包后朝她摇了摇手，“咱们可能走到校门口就得说再见了。”

Lyan见惯不惊地问：“你又要去他那儿？”

这个“他”指的是Anna的新男朋友，学校里一个挺出名的富二代，Lyan或许见过，或许没有。

“Louis今晚策划了一个聚会，好像是他哪位朋友的生日。”Anna掏出手机看了看信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只是去吃免费晚餐。你要一起来吗？我可以和Louis说一声。”

“不了，我吃过晚饭还得去做个家教的活。”Lyan失落亲切地回答完她的话，然后就和她拥抱着道了别，“bye Anna.”

“see you.”Anna亲了亲她的面颊，然后就转身朝校门外一群守着摩托车、看起来就像不良少年的年轻男孩儿们走了过去。

Lyan没有再转头看她，握着书包带匆匆融入了拥挤的人群。

她家住的平房外停着一辆脏兮兮的轿车，这不是什么好兆头。Lyan不自觉地放慢了步子一寸寸挪到家门前，隔着一扇劣质的金属门她能听到客厅里十分响亮的争论声。

也不能算争论，男人响亮的质问和她母亲哀戚的请求。

“再宽限些吧……求你了……这么紧的时间我们实在凑不到那么多钱——”

“还要怎么宽限！老娘们——从上个月你就他妈的给我拖到了现在，今天无论如何你也得把剩下的给我补齐！”

“不行……这实在做不到，”天和她都知道她母亲说的是实话，“……下个月、下个月我一定把钱全部还上…！”

“真他娘的——”男人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老娘们你说下个月？”

她母亲胆战心惊地重复；“下个月…！下个月一定——”

“那就下个月一号，晚一天都不行！”顿了顿男人又补充，“同时你们要补的金额不是二十万了……现在是五十万。”

她在门外听得心底一沉，房里传来她母亲不可置信又绝望的嘶吼：“五十万——？！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然后客厅里什么东西碰倒了，她母亲哭泣着，男人恶狠狠地威胁道：“就你这老身板值得了五十万？嗯？臭娘们…少给自己的脸上贴金！……说实话你那漂亮女儿倒是能值这个价。要不考虑把她卖给我们？之后说不定还能给你送钱回来——”

“不行——你们不能对Lyan……！”

男人踢开了面前的玻璃杯，大步走到门口拉开了门：“下个月你要是拿不出来那五十万，到时候由不得你不愿意，你女儿都会被我们带走。”

他抬脚要走时看到了门外站着的Lyan，蛮横凶悍的刀疤脸上挤出了一个假惺惺的笑容：“hello，little Lyan。听清楚我和你妈妈讲的条件了吗？这对你来说很重要。所以……”他抬手轻轻拍了拍Lyan光滑冰冷的脸颊，“加油吧。”

男人擦过她的身体走了出去，Lyan还愣愣地待在原地无法动弹。视线内一片狼藉的客厅和瘫坐在地痛哭流涕的母亲都让她感到目眩头晕，但她还是强忍住狂跳的心脏有些颤抖地叫了一声：“妈妈？”

她母亲抬起头老泪纵横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用手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Lyan——”她母亲摇着头，语音痛苦。

“你明明才刚上高一啊……！”

“……啊！”Anna在动着腰到达‌‎高‎‎‌潮‍‎后抬起腿从男友的胯间翻下身躺在床上，说话时喘息声仍然明显，“难以想象……”

“你是个才高一的学生…”

“过几个月也就高二了。”Louis跟着翻身从床头柜上拿过自己的手机，低声沙哑地又继续说到：“不过为什么？”他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后就走下床进了自己卧室里的卫生间。

“因为你熟练、”看着他走出来后Anna才继续说到，“得不像话。认真的，在我之前你肯定都和几打女孩儿做过了吧？”

Louis握着水杯喝了口水后笑着回到：“直接说我让你爽得不行不就完了么？”

“哦你少自夸了…”Anna躺在床上看着他摇了摇头，“是我自己坐在你身上到的‌‎高‎‎‌潮‍‎。”

“对。”Louis穿着修身的运动裤抱着双臂倚着衣柜看向她，“但是之前的半个小时我已经把你操到开始叫爸爸了。”

“……”Anna脸颊一热，没有再反驳。但过了一会儿她又伸手在被单上滑动着，“说到这个，Louis……”她尽量说得讨好且小心翼翼，“我最近新看上了一款Chanel的包包——”

“Oh fuck…”听到那话他立刻转过脸不耐烦地骂了句脏话，“……又来了。”

Anna一愣：“什么又来了？”

“这些要求！”Louis刨着头发走到床另一边的电脑桌前，一屁股坐在了转椅上，“只要交往超过两天你们永远都是‘给我买这个’、‘给我买那个’……他妈的就像个要债鬼。”

Anna有些语塞，但又自辨到：“可是我们上床了啊……？”

“对！他妈的上了床——”Louis握着手边的一个装饰品“砰”地一声扔向Anna躺在的床头，Anna抱着脑袋尖叫了一声，玻璃碎渣纷纷落在她的头边，“更让我感觉自己就像个他妈的给缺钱的‌‌妓‌‎‍‌女‍‎‌‎做慈善的嫖客。”

“Louis……”Anna有些恼怒地叫他。

但被他语气凌厉地给打断了：“说实话你们有喜欢过我吗？”他眉目间隐隐绕着怒气，“多过喜欢我的钱？”

Anna一时沉默，看到他失望的神情后又下意识补充了一句：“——你绝对是富二代里长得最好看的。”和他对视着时又改了口：“好吧就是放在普通人里也不差。而且你床技一流……”

Louis听到后冷笑一声：“这得归功于你们。”

“……”Anna尽力保持平心静气，“我只是想说你很上等。”

Louis坐在电脑椅上神色淡然：“所以你们接近我都不是为了我的钱？”

Anna没法回答。

“果然。”Louis摇摇头后转身背对向她。

“可你还指望别的吗？”Anna一边有些生气地说着一边从地上拿起自己地内衣穿了起来，“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学校里最有钱的学生……你要是能找到一个不为了你的钱而喜欢你的人记得告诉我一声。”

“我会的。”Louis单手握着笔在桌上一圈一圈地转着，思考了一会儿又转过头看她。

“今天和你一块儿放学的那个女生是谁？”

“怎么？”Anna坐在床边俯身穿袜子，抬起头闷闷问了他一声，“你感兴趣？”

Louis不置可否：“我没见过她。”

是指在学校，所有他知道的漂亮姑娘里，他没见过她。连她的名字都没听说过，或许。

“她叫Lyan。”Anna吐字清楚地告诉了他，又提醒，“但相信我她是最没可能单纯喜欢上你这个人的女孩儿。”

“为什么？”Louis轻轻眯着眼睛看向她。

“因为……”Anna穿上裤子，要开口时又摇了摇头，“这样在背后谈论她我心里不太好受，她是我朋友。”

“……”Louis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抬起头后静静呼吸了一阵，“你的Chanel我会买给你。”他对上Anna的眼神又加了句，“事实上我会给你买两个。就当作分手费。”

Anna眼里欣喜闪着光，Louis又后仰着身体靠上转椅的背垫：“现在告诉我关于那个女孩儿的情况。”

“她和我同班，这你应该知道。”Anna走下床，套上衣服后就走到衣柜中央的镜子前整理衣着和头发，“但同时，她可能也是全校最穷的孩子。”顿了顿又补充，“从上个月开始。”

Louis安静地听着，在这时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她父亲借了高利贷，要到还款日时撇下她和她母亲跑了。结果半途出车祸死在了高速路上。”

“……”Louis手里的笔一顿，低声评价了句：“lucky bastard.”

“所有人都这么说。”Anna回应到，语气里有些同情，“但总之她们家现在处境很艰难，那笔高利贷应该是还没还上的，而且Lyan拒绝接受班上任何一个同学的捐款。”

“她拒绝？”Louis不可置信地笑了笑，“疯了吗？”

“如果你也是全校前十的成绩，你大概就能懂了。”Anna对着镜子开始束起她的头发。

“可她还是缺钱，不是吗？”Louis平静地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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