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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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且紧要地缺呢，少爷。”Anna穿好外套后转身看着他，“你之所以不常见她是因为一放学她是最早走出校门的几个人之一。赶着去打工挣钱。”

Louis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里的笔：“…听起来有点辛苦。”

“那是因为她确实辛苦。”Anna坐在床边，叹着气摇了摇头，“poor Lyan…这一个月大概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Louis没再回答，只是沉默地坐在电脑椅上以踩在地板上的那只脚作为支撑来回小幅度地左右转动着。Anna看着他，笑了笑后又开口问到：“所以，罗密欧，你会帮她吗？”

“帮？”Louis语气悠然地问了句，又补充：“怎么帮？”

“用你钱包里最不缺的那东西帮她。”Anna这话说得一半真心一半试探。

Louis的神情平静又严肃：“你要我帮她还债？”还好并没有真正动怒，他只是又冷漠地问了句：“对我有什么好处？”

Anna摊了摊两手，置身事外地回到：“这个就得你自己考虑了，Louis。”她看着他，“我相信你可以想得非常清楚。”

像是确定了她不是在暗示什么，Louis沉思着的眼睛里终于沉淀了一些光亮。他低声回了句：“OK.”然后就从转椅上站起身准备陪她下楼。

“我猜想你大概还需要我骑车送你回家？”Louis边面对着她穿上T恤边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摩托车钥匙。

Anna提着书包笑吟吟地看着他，轻声俏皮地回了句：“最后一次。”

把客厅收拾干净后Lyan扶着妈妈坐到了沙发上，她的嘴唇咬得有些发白，在脑海里思考很久后她才最终开了口：“我快到学期末了……妈妈。”

她的母亲抽泣着：“对…我知道…你明明该复习的——”

“不妈妈……我是想说，”她握住母亲的双肩，“我快放假了，到时候我可以做更长时间的兼职赚钱。”

“可是、那个男人说…”提到这个她母亲的哭腔更严重了，“下个月就要补齐五十万……”

“我们可以先还一半。”Lyan轻声对母亲建议到，“剩下的一半之后再还。”

“但是……”

“上个月我们不是也是这样和他说的吗？妈妈？只要我们每次都给他一些钱，他就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明明还有两岁成年，Lyan却表现得比母亲更为成熟冷静。

“可我们哪里能凑到那么多钱…”Lyan的妈妈绝望地哭诉道，“就是把这座房子卖了我们的存款也才不到十万……”

“交给我来操心，妈妈…”Lyan郑重又沉稳地对母亲说到，尽管声音都因为害怕和紧张而发着抖，“我今晚去做家教的时候会问问Robin先生能不能借些钱给我们……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Robin先生一定会愿意出手帮助我们的…！”

“但愿如此…Lyan，”她身体羸弱的母亲别无他法地低下头闭上了眼睛，双手交握地祈祷到：“但愿如此——”

Lyan的家教工作工资日结，一般在她辅导Robin先生的孩子做完所有功课后，由Ronbin先生当面清点交予给她。今天她在接过那薄薄的几张现金后又犹豫紧张地在原地踌躇了几秒才鼓起勇气开了口：“先、先生……能打扰您几分钟、询问您一件事吗？”

“当然可以。”还穿着工作西装的男人低头看着她，又问了句：“需要进我的书房谈吗？”

Lyan反而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谢谢…那样最好。”

Robin关上门后请她在书房的沙发上入座，自己则走到了书桌前拉过了椅子坐下。然后他开口询问到：“所以是什么事呢？Lyan小姐。工资不合您意吗？”

“不！不是那个…”Lyan忙否认到，“我对工资没有任何异议，十分感谢Robin先生的慷慨和信任……”

“那我就放心许多了。”男人两手相握放在膝盖上靠着椅背语气温和地问，“所以您是想和我谈什么事呢？”

要将这样不堪的家事和请求说出口Lyan还是觉得尴尬且难以启齿：“……您可能不知道，先生。”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才把话继续说了下去，“我的家里，在不久前经历了一场…很严重的变故。”

“我的父亲去世了。”在说话时Lyan能注意到Robin先生认真回望着她的眼神，“同时留给了我母亲特别沉重的债务。”

“我们全家都在拼命努力地工作挣钱，包括我在内，先生。在您家做家教是我打的多份零工之一。但即使这样恐怕我们凑钱的速度还是无法让我们的收债人满意……”她说完后停顿了片刻，Robin微微低下头看着她，帮她补充到：“所以…？”

Lyan又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提这样的问题十分鲁莽无礼，但先生请您谅解我的急迫心情……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向您借取一定数量的钱款，无论是以合同协议任何方式都行，我一定会在有效期凑够还您——！”

这些话几乎是冲出了她的心口和喉咙，直到话音落了一会儿Lyan还能感觉到胸腔里沉闷的震动。对面的Robin先生突然沉默了，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抬手扣着下巴思考了很久才慢慢问了Lyan一句：“你是想从我这里借很大一笔钱……然后先去还你的债务，是吗？”

Lyan忙解释道：“我并不是一定要借到所有的钱款——只借部分也能解燃眉之急……事实上先生只要愿意借给我、不管是任何数额我都无比感激…！”

“嗯……”Robin应着声，又捻着下巴回到了苦恼而严肃的思考当中。

在一阵几乎让Lyan感到窒息的沉默后Robin终于重新开了口：“我可以借给你你需要的数额。”

Lyan听到那话激动得都快要哭出来，然而Robin伸出食指阻挡了她：“但是——不是一次性地。”

在Lyan不解的眼神中Robin进一步做了解释：“我会隔一段时间给你一部分钱款。不是一次性给你所有的钱。”

“但是Robin先生……”Lyan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心又再次落了下去悬在半空。

他打断了她的话音：“我不可能一下子就把那么多钱借给你。要是你拿了钱就此消失，我根本无从找起。即使有那一纸合同，也没有什么用处，你说对吗？”

Lyan无话可说：“可是……”

“你需要的钱我都会给你，只不过分时、分期，并且……”Robin说到这儿时清了清嗓，又压低声音说到：“还得看你的表现。”

这时Lyan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却还怀有侥幸心理，故作镇定地回答：“…您是指我家教的工作吗？您放心，我一定会——”

“不。”Robin简洁明了地打断了她，“不是说你工作的表现，Lyan小姐。”他脸上的神情已经没了最初的正直坦荡，反而流露出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是那之外的服务。”

Lyan感觉心一下子落进了冰窟：“……服务？”

“对。”Robin毫无羞愧地点头道，“比如性服务。”

听到那个词Lyan就觉得眼前一黑，下意识地低下头闭上了眼睛。然而Robin的声音很快就朝她靠近了过来：“‍‌口‌‍交‎‍‌你会吗？Lyan？……今晚我们可以从这里先开始——”

男人有力厚实的手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Lyan睁开眼睛惊恐地大叫了一声：“不——！”随后就拼命挣脱了男人的手心，魂不守舍地夺门而逃。

回到家后母亲问她同Robin先生谈得怎么样，Lyan强忍着泪水回答了一句“不太好”，然后就匆匆跑进卧室关上了门，趴在床上呜咽着哭了出来。

母亲只以为她是因为没借到钱款而失望焦虑，未作他想，反而还站在门外安慰她：“Lyan…我的宝贝，没事的……我们可以再想办法……”

“我没事……妈妈……”Lyan哭着回应到，“别管我，您回去睡觉吧……”

母亲走后不久，她包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Anna打来的。Lyan平复了一下抽噎的哭腔，平静地接通了电话：“喂？”

“Lyan，你今晚的兼职结束了吗？”Anna似乎没有察觉，语气如常地问她到。

“结束了。”Lyan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滴低声回，“我现在在家。”

“哦是这样——”Anna听起来心情不错，“Lyan，下周一放学能请你吃顿饭吗？”

“我？”Lyan借着问话掩盖了一声抽泣，“为什么？”

“这不是期末考试马上要到了吗…？”Anna在电话里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之后需要你帮忙的事还多着呢——而且正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所以你不能拒绝我的邀请，好吗？Lyan，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想到在Robin先生那里的家教工作肯定不能再去，周一到周五的时间突然都空了出来，何况Anna都那样兴致勃勃地说了，Lyan也不好拒绝，只得答应到：“好吧，Anna……我会去的。”

“太好了——”Anna笑着说完，又云淡风轻地补了句，“哦不过我的男朋友也会在，你不介意吧？”

Lyan并没有考虑太多：“如果你想带着他的话，我没意见。”

“非常好、非常好……哦Lyan！”Anna在电话里又叫了她一声，“你喜欢Chanel的包包吗？我可以送一个给你。最近突然到了很多新货，我的衣帽间实在是装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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