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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离

*私设:蜜罐里的小少爷和他的教书先生

*OOC预警

*BE预警BE预警BE预警

*一个少年一瞬动心就永远动心的遗憾故事

-----正文-----

十五岁生辰过完的第二天,马启越就离开了。他跪在张晚意面前行了个大礼,和他的教书先生,他的救命恩人告别。军营征兵正好到这里,马启越已够了年纪,他要到军营里去,拼出个天地来,给死去的家里人挣回个墓碑,也想保护世上唯一一个全心全意对他好的人。

张晚意目送着少年人坚毅如松的身影愈来愈远,直到看也看不见了,他却还站在门口不肯回头。

时光不停留,三年时间就这么过去。

马启越的拼命程度是军营里其他人都难以望其项背的,巨大的悲痛和随之而来的贫瘠和卑微一点一点磨灭他以前的顽劣之性,却熄不掉心里的火。他要拼,要变强,要成为军中的第一人。军中其他人还在酣睡的时候,他已经早早起来开始晨功;日到中午太阳正毒的时候,其他人都在阴凉处三三两两地休息,他却仍执剑持枪将每一个动作反复练上几百次;等到晚上周围人都腰酸背痛地回营时,他却跑到无人处,点着一把火,借着火光研读兵书谋略,直到夜深如墨,才将书本小心翼翼地收好,回营帐休息。

每一天都如此,他如此拼命,自然免不了遭到军中其他人的刁难。一日他回营帐,发现自己小心收好的兵书少了两本,他翻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余光看到门口两个窃窃私语的人时,才意识到是有人要故意给他下绊子。他走到营帐中央,环顾四周的每一个人,沉声说:“谁拿了我的书,现在送回来,我就当没有这件事。要是不还,那是比枪比剑还是比拳脚功夫,我马启越奉陪到底。”

营帐左边站起来一个人,他怪笑了几声,“不久几本破书吗,爷还不稀罕,一个无名小卒还看什么兵书,怎么,你还想当将军啊,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整个营帐都爆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他说着将手中的两本书扔到马启越面前,书页已经污损得不成样子。马启越攥紧拳头,这是他的先生一字一句做好了批注给他送来的书。

他闪身而上,三两拳就将那人打得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然后他拔出佩剑,猛地刺向此人,在其他人惊慌的喊叫声中,马启越把剑插在那人脖颈旁边的空地上,此刻冰凉的剑身正贴着那人的脖子,让他从头到脚都冰凉彻骨。

“以后别动我的书,对我有意见就跟我打,打得过我我认了随你们处置,打不过我就和他的下场一样。”

随后马启越收好剑,仔细捡起地上的书在床头放好,然后出去领了私下斗殴的二十鞭子,晚上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回了营帐,从此军营里再没人敢拿见不得人的手段刁难他。

马启越在军中的职位每升一点都会回家一次,或许在他心中,只有自己变得更好一些才能去见先生一面。张晚意在家乡开了个私塾,平时就是教小孩子识字念书。这三年间,张晚意每次见到马启越都发现他又长高了一点,肩膀又宽了一点,眉眼中的稚气逐渐脱去,换上的是稳重和坚毅。

马启越每次回家都要拎着给先生买的不知道多少东西走很远的路回来,张晚意说了好几次让他把军饷多给自己添置些东西不要总是攒着不舍得用,可是马启越嘴上答应了。下一次又扛着大包小包回家来,把张晚意的小屋子装得满满当当。

有一次马启越半年多没有回家来,张晚意往军中跑了两三次也都没有他的消息,每次失魂落魄地回来都要茶饭不思很久,等啊等终于等来了马启越。

马启越瘦了好些,张晚意见到他时险些认不出来。马启越却十分高兴地说他这次打仗立了大功,已经成了军营里的副将了,然后他拉着张晚意眉飞色舞地讲自己是如何英勇神武,如何一枪制胜。只有这时候,他才一改军营里不苟言笑声色俱厉的模样,仿佛又找回了那么几分少年人的稚气。其实他这次大功险些丢了命,他领着一小队人马翻山越岭从小路逼近烧掉了敌方的粮草,才给了大军长驱直入的底气,他胸口让人捅了个窟窿,军营里的军医彻夜点灯忙了一个晚上才让他捡回来一条命。不过他已大好,这些都不必让先生知道,他不想让张晚意担心。

这次回来马启越还去了张晚意的私塾,也搬了一把椅子坐着听课读书,私塾里的小孩子们都奇怪极了,怎么突然来了个这么大的哥哥。下课后他们望着马启越不敢靠近,马启越拿出一个包裹放在桌子上打开,一桌子五颜六色的竹蜻蜓。小孩子们最喜欢这种新奇玩意,他们立刻一拥而上,把马启越围在中间吵着嚷着。张晚意稍微咳嗽两声,学生们就都安静下来,他瞪了一眼马启越,一回来就扰乱我的课堂。

马启越就笑了,他对着面前的小孩子们和颜悦色地说,“想不想要竹蜻蜓?”

小孩子们又吵起来,他们都想要竹蜻蜓。

马启越把食指放在嘴唇前“嘘”了一声,说道:“知道我是谁吗?”

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胆子大,他搭腔道:“大哥哥你是谁呀?你是卖竹蜻蜓的小商贩吗?”

马启越哈哈笑了两声,他拿起一只竹蜻蜓在小孩子面前转了一圈,一圈小孩子的头从左边转到右边,“我是你们先生的第一个学生,也是最优秀的一个学生!”

他说完抬起头朝张晚意挑了下眉,整张脸上都洋溢着朝气,在春光里熠熠生辉,张晚意忽然就晃了下心神。

马启越继续拿着竹蜻蜓在小孩子面前转来转去,“你们谁能说说你心目中的先生平日里是什么样的人,谁就能得到一只竹蜻蜓。”

小孩子叽叽喳喳地说了一下午,马启越把小孩子的每一个字都牢牢地记在心里,他不能常常待在张晚意身边,可他也想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先生的样子。原来先生还有一手好丹青,先生现在最爱吃杏仁酥,先生这一年身体不如以前好了经常风寒……

临行前的一晚,张晚意给马启越的房间点上灯,他转身要走,马启越叫住他,“先生…”张晚意停住脚步回头。

马启越终于能说出这句话,“先生,我回去之后有一场很重要的仗要打,要是我能活着回来,那我就能有机会面圣,我就能给家人求一块墓碑。”这是自三年前他离家时,他第一次又提起已故的家人,那时候他一提起家人大颗大颗的眼泪就要落下来,不知道吃了多少碗混着眼泪的粥。可如今他已经长大了,甚至张晚意都要微微抬头才能直视他的眼睛了,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险些被悲痛压垮的少年郎了。

张晚意坐到他身旁,灯光昏暗,看不清神情。良久,他说:“你可知,你的家人该是最希望你平安。”

马启越的手覆上张晚意的手,“先生我知道,可我必须要做。”

又过了良久,张晚意叹了口气,说道:“好,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刀剑无眼,你要…你要顾好你自己。”

一定得活着回来,他生命中第一个重要的人已经埋在了黄土里,他不想面前这一个人也生死相隔无法再见。

三月后,战争大获全胜。马启越受封忠远将军,是皇帝亲自加的冠。没人能想到,战功赫赫的忠远将军竟然是陈年大案的不死者,最终念及他几次三番险些丢了性命换回的战功,皇帝准了他为马家上下四十八口人下葬立碑,只是葬礼不能大操大办,这些事悄悄办完就好。

马启越给父母兄姐选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尸骨早以找不到,只能立个空冢。他在墓前跪了四个时辰,磕了四个响头。这一路他走了许久,虽然艰难但总算走到了,有些话已不必再说。

这之后马启越有了三天的休沐,随后他就要去驻守千辛万苦收回的南境,依皇帝的意思,这地方既然是他打下来的,由他来守也最合适。他想赶快回家去见先生,之前他打仗东奔西跑,如今终于安定下来,他要带张晚意和他一起走。

马启越回军中稍微交代了下事务,准备陪弟兄们喝个酒就走。席间有将士喝醉了,大着舌头喊着“我想回家娶媳妇!她…她等我好几年了…”将士们一阵起哄。马启越也笑了,他难得有这样轻松的时刻。

席间上菜的赵妈妈听到了,笑着问马启越,“将军啊,年岁也不小了,这婚姻大事也该考虑考虑了吧。”既然有第一个人问了,将士们一声接一声地喊“对啊将军!您什么时候娶媳妇啊!”“将军不娶我们能先娶吗!”……

马启越低头笑了笑,他轻声说:“已有意中人了。”

有将士大着胆子问:“那这小娘子在哪呢?”

马启越摩挲着酒杯,他抬头望向远方,有孤雁从空中飞过,“我正要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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