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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席然......席然......”

墨色的雨滴噼里啪啦地从黑的没有边际的天幕中降落,在席然的眼窝上汇成了一滩,耳畔似乎还有流水声,令人打颤的湿冷。

【“顺风车!去哪,送你一程?”】

席然抬头,面前是在暴雨中摇下的半截车窗,窗内的男人看不清五官神色,似乎只是一滩黑色的杂线积成的人形,可那声音仿佛有生命似的,如此清晰,如此靠近,连吐息都伴随着一股阴暗至极的冷气,以至于听到那声音的一瞬间,席然耳尖就起了层层疙瘩,墨雨落在满是积水的地面上泛起了恐惧的涟漪。

席然深吸一口气,企图压灭那涌出的恐惧,狠狠地拒绝道:“那也不去,去你妈的。”

那团黑影仅仅晃了一秒,席然甚至能感受到它不存在的‘嘴角’瞬间瘪了下来,向下弯成极不满极愤怒的状态,随即从车窗内冲出一双黑色的手,眨眼便掐住了席然的脖颈!

“!”席然伸手去掰,越来越多的黑线如泥沙俱下淹盖了席然,席然受不住重压倒在地上,口鼻被死死捂住,大雨一直在下,四面八方的黑水开始倒灌进身体里,席然边咳边呛,惊恐地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你凭什么替我原谅他?”

席然蓦地瞪大了眼睛,那人面颊、手臂上全是猩红的污渍,胸口被利器所伤,直下的鲜血恍若瀑布,席然看着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大脑登时一片空白。

“你凭什么替我原谅他?”

他哭得凄惨,泪眼婆娑,相同的声音又凄凉地重复了一遍,似惊雷从远处的天际炸开,席然求死的那天,便也是这么大的雷声,闪电,和永远下不完的大雨。

【“宋安,你让我死吧......”】

“你不该原谅的,你应该一直带着恨,一直带着恨啊......席然......”满身是血的‘席然’双手仿佛胶带般死绞着席然的下半张脸,‘席然’凑近了身下的人,夹杂着哭腔的声音如鬼魅低语。“你恨他,你恨他,你要杀了他,杀了他......”

“我......”席然语塞,四肢疲软无力,竟不知自己能这般重,压在身上的感觉如同无法撼动的大山。他眼睁睁地看着满身污血的‘席然’从眼里流下两道血红的泪,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杀戮的字眼。

“只有新种才能杀死新种。杀了他,杀了宋安。”

——杀了宋安!

席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上一秒被压制着无法动弹无法呼吸的感觉完全消失了,噩梦惊醒恍若隔世,席然喘了几口大气,头疼地想到:“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他刚一歪头,才发现身上的拘束感是从何而来,一个一米九大块头的男人正粘人地扒着他的腰,整个脑袋都埋在席然的胸口里,宋安呼吸平稳,给席然一瞬生出了还在襁褓里的婴孩睡觉时扒着母亲的既视感。

席然伸手拍了拍男人的头:“宋安......”

对方呼吸一滞,闷闷地回道:“嗯......”

“你他妈的给老子放手。”

“......”

宋安安静的就像两秒钟之内又进入了梦乡一样。

席然不适地转了转身体,无奈道:“你别抱的那么紧,压得我胸口很痛。”

此言一出,席然身上迅速一轻,他无语地低头,见那人的模样诧异道:“你眼睛怎么了?”

宋安眼皮有点肿,下眼睑红红的,甚至因肿还挤出了一点本不存在的卧蚕来。

纵然席然一万个不相信,眼前的一幕还是惊呆了他,见宋安不语,席然思绪千回百转,最终吐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抱有几分怀疑的真相:“哭的?”

宋安:“......”

新种人的恢复能力堪称医学奇迹,席然不信这么小的哭伤会令宋大少爷的眼睛肿起来——除非他哭得太凶了。昨晚宋安抱着席然柔弱地流了几滴泪之后,就如卸了盔甲的小羊羔,化身成大型挂件,无时不刻粘在席然身边,一边贴贴还要一边重复‘没了你我真的活不下去’‘你别不要我’‘席然我爱你’,跟寺庙里念经似的,席然一个头顶两个大,在宋安怨妇般的絮叨下感受着沉重得如折磨般得被爱的压力。

本来是要分房睡的,在临近关门的那一刻,席然看着宋安沉默地提着枕头站在门口满眼都是他的样子,想到自己这么一关门宋安可能要在房门口保持这个姿势站到天亮,于心不忍将他放了进来。

“我知道你有情感缺陷,”席然发自心底地感到无力,“但是你缺陷得也太......明显了。你这程度足够被称为变态了知道吗?”

宋安默默地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需要你。”

“嗯嗯嗯我知道。”席然点头如捣蒜,“我知道,我太知道了!这位男士现在请您放下您脆弱的示爱,不要再撒娇了,马上给我睡觉,立刻!马上!”

一觉到天亮。

此刻,席然看着宋安的眼睛也不知道他夜里又伤感了什么伤感了多久,反正他哭起来是没有声音的,宋安顺势从床上爬起,盯着席然不耐的神色思虑了半分钟,说:“做噩梦了。”

席然正想问你怎么知道,转念又明白了话语里的主语并不是自己,疑惑道:“你?”

“嗯......”宋安垂下眸子,“不过后来梦里有你,又变成美梦了。”

席然目光落在他抓着自己腿根的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上,真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一大早小手就有些不干净,心道没有变成春梦真是三生有幸。

席然不动声色地将腿抽出了半毫,“宋安你有做过跟自己对峙的梦吗?”

宋安抬起头:“怎么说?”

席然斟酌着辞藻:“就是一模一样的人,但是对方的性情比较......不稳定。”

“暴戾?”

“可以这么说。”

宋安唔了一声,“他有攻击你吗?”

席然回想起自己被黑色物质钳制得无法挪动的局面,点了点头。

“我也有过,可能是新种化下主体意识上的差异性导致的。”宋安双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席然,“每个人都有正负面,人拥有复杂的情绪,新种就像情绪的放大镜,极端的狂怒或者狂喜,稍不作控制便会吞噬主体本身。”

席然心想果然不是个正常的梦,提问道:“那你是怎么解决他的?”

宋安浅若琥珀的双瞳里洇出寒潭般的冷意,“杀掉他。”

..

林影重重,车窗外浓绿的树影如层层书页刷刷翻过。

席然百无聊赖地依着窗户,一旁宋安双手扶着方向盘,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的道路。能让宋安亲自开车的场合不多,连席然都有些惊异他当司机,这位爷打小以来衣食住行无不受人照顾,连开车的司机都分单双休,此刻居然亲自坐在驾驶座上,颇有种皇帝御驾亲征便衣探基层的感觉。

宋安开车很稳,席然没感觉到一丝颠簸,两人趁着朝暮,一路畅通来到林海生物局的门口。

专案组的人在宋安居住地派人严防死守,虽说保护,但也不妨有监控之意,此行宋安不叫司机,衣着也同以往大不相同,卸下了商业精英里三层外三层的派头,头发松散自然地垂在眉前,没了发胶发蜡的修饰,同身上的撞色针织衫一并熨出一股温顺毛茸的轻盈感来,宋安出行前还在鼻梁上旋着一副加大款的墨镜,墨镜下露出高耸的鼻和薄薄的两瓣唇,年轻,帅气,十足的贵公子派头。

事先有过招待,宋安将车开进园区,席然只在他梦中见过,此刻亲临,林海生物局形似一座座象牙白塔,每栋楼的外形构造一模一样,就像在棋盘上按阵型摆放的士兵,巨大且静默。

下了车,席然便见一鹤发庞眉、不怒自威的老头,宋安伸手介绍道:“之前跟你说过,这位是新种计划的张荣德院长。”

席然见了张荣德,第一眼便生出了高中时期在教导主任底下战战兢兢的记忆,乖道:“张院长好。”

宋安又准备介绍席然,张荣德却摆摆手:“好了,我知道他是谁。”

张荣德鼻子里窜出一声冷哼:“新种计划第二个成功的实验者,实验一成功你就把他接走,像是林海生物局会虐待他似的。”

张荣德看着宋安道:“你跟你母亲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在至爱之人的生死面前,再疯狂的事情都会去做。”

宋安不语,席然脑海中想起宋安小时变成新种人后被关进的那些人体舱和透明房里,心想宋安肯定对此有极大的抗拒,不想让自己步入他的后尘,实验成功便马上送到林海疗养院去修养了。

这么一想,宋安确实对他处处照顾。

心中一软,肢体便也跟着软了下来,席然凑近宋安,用手指扯了扯他垂在身侧的指尖,宋安收到动作,反握住席然的手,道:“不用怕,张院长只是性格严厉。”

席然被他拉着,又是被会错意的一阵温言暖语,在老人家面前,席然脸色有些红:“你瞎想什么呢,我没怕......”

张荣德看着两个男人在自己面前牵手,一副教导主任看见亲自送去高考的学生毕业回来跟老子说我两是同性恋我两谈恋爱了的样子——没眼看,直接转身进了D区大楼,用身份卡在门上扫过后,丢下一句“你们两个跟上我。”

张荣德看着年纪大,行动却十分迅速,健步如飞。

路上他同宋安搭话道:“你对林海撤资,真是雷霆手段,A区的实验室闹得沸沸扬扬,张成端还需要磨砺,他笼不住人。人不能有太多想法,这世间哪有万全之事,单做好科研一件事就叫人想破了头脑。”

他意指前段时间搬离A区之事,对于这把年纪阅历的老前辈来说,心有忿忿也是难免。“张院长说得对。”宋安附和他道:“集体的目标要是不相同,东闹一出西闹一出,企业还怎么运作下去。害群之马,一律卷铺盖走人就行了。”

除了脚踏实地做研究的,一些不安分的因子已经被宋安连根拔起,刮骨疗毒,就算签了保密协议也难免被宋安安排的视野时时刻刻监视着,无论是投奔于其他研究院,还是换项目研究,都在宋安的眼皮底下,犹如终身监禁。

“你想将新种计划提交中心研究院那边的事,我已经跟他们谈过了,负责人对这个非常感兴趣,研究院来了好几个人,我也是秘密接待的。现在将资料整合,实验器材、样本这些危险物品转移难度太大,还是选择在林海这里进行实验,研究院的小组一共二十人,现在已经在D区实验室里办公了。这几天接待的人真不少,我这把老骨头这年纪了还干你们年轻人做的事,实在是......”

他话还未落,宋安便先道:“辛苦张院长了。”

“只是林海生物局这块,你要同你舅舅抢......”

宋安安抚道:“没事,我已经解决了。”

作为特聘专家,新种计划是张荣德为数不多的研究多年却毫无进展的科研项目,若不是宋氏有烧不完的钱,像这种二十多年还只有一次成功案例且失败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私企项目,再加上罔顾人伦的逆天实验,张荣德一条老命也是被新种计划折磨得寝食难安。如今在更多的专业领域上出类拔萃的国家级精英加入下,受到国家保护,组织和安排,新种计划决定开启新一轮的活体实验。还有一个原因跟宋安有关,宋安新的新种融合度测试,适配度竟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说明他已经能完全掌控身体内的新种,新种计划已经‘成功’了。

“他上一次发作期跟我融合百分之八十的情况很像,持续时长五至六天,中间有间歇性清醒,但大部分时间……”

大部分时间我都被你小子折腾的死去活来。

席然在心底给他补上剩下的话,两人都默契地没有作声,张荣德则点点头,例照公式般道:“正常的采样流程还是要走,包括我们需要他的血清。”

宋安神情微变,欲要启语,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席然:“可能会有些疼。”

席然见他两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故作轻松地嘴硬道:“没事,不就抽个血吗,再疼还能疼到哪里去?”

泛着银寒冷光的针管破开皮肉,殷红的鲜血顺着管道直流而上。

席然抖如秋风扫落叶,被一旁的宋安用手掌遮住眼睛,温柔地扶着脑袋往自己身旁送。席然牙齿打颤,被扎入的手臂因剧痛而不住颤抖。

采血过程中,席然清晰地感觉那针管在他皮肉之下搅动,虚弱的声音从宋安的掌心里传出来:“为什么贵局的针管这么粗,看起来不像给人类使用的。”

“普通的抽血针无法刺穿新种人的皮肤,”宋安带着安抚意味揉了揉他后颈那块光洁的软肉,顺着席然的逆毛,“加上新种极强的自愈能力,类似血管破裂这种伤口,很容易抽到一半便愈合了。”

所以在整个抽血过程中,针管必须不停地破坏采样者的伤口,席然疼得一脸苦相,浑身起了虚汗。

操纵采血机器的是另外的研究员,他语调平平地道:“A-023先前取样的时候,基本上每天都抽两管。”

这不完全把宋安当成血牛,席然心情复杂:“你们这种行为,根本不人道。”

“所以A-023的血清是最稳定的,你的实验成功,是从A-023体内分析出来的新种,23号种子。”

“......”

做完一系列检查,席然神情苍白地瘫坐在座椅上,垂在椅架上的手快跟绷带成一个色了,连指尖都虚弱得近乎透明。新种人的检查比常人体检还要复杂,听宋安说还有动态视力、细胞再生等反馈,只是席然被抽血抽掉了半条命,那些听起来就充满实验色彩的测试在宋安的强力制止下一律被免掉了。

这一次抽血,似乎把席然脸上的血色全都抽尽了,宋安神色阴恻恻地看着他受伤的那截手臂,“只检查这一次,以后不会了。”

席然抬眼看着他:“心疼?”

宋安缓缓蹲在他身前,用手指将他的指尖贴在自己的面颊上,亲昵地蹭了蹭:“心疼死了。”

席然想摸摸他,却发觉他的手臂完全没有力气抬起,只得作罢。

席然说:“我也会心疼。”

宋安直直地看向他。

“虽然在梦境里看过,不过这次的感受更加直观,很多事情不亲历确实不知道......”席然轻轻地说,“很痛,真的。你怎么想的,每天给人家抽两大管子,怎么的?您把自己当移动血库是吗?”

宋安莞尔:“我不后悔。”

“A-023是治好你的关键,如果要给我选择,经历这些才能再遇到你,我愿意。”

席然在他的深情款款下不自然地撇过脸:“你是受虐狂吧。”

在两人的暧昧氛围还在逐步升温的过程中,张荣德和另外几名研究员拿着一沓文件戳灭了他们之间的粉红泡泡。一名眼镜吊在脖颈上,体型削瘦的研究员道:“分析组的结果出来了,他的身体情况很好,甚至比你那时候还要再好一些。”

席然看着一个个用英文标注的数值,跟看天书一般,唯一能看懂的几个图画还归功于高中生物教科书上有相似的图形,他指着上面的图案问道:“这是我的基因链吗?”

“是的,新种优化了你的基因链条,使你拥有同常人不同寻常的能力。”或许是反馈结果过于成功,张荣德心情大好,耐心地同席然解释了许多。“他的新种融合程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九,而且仅是一次实验。与其说他是天选之子,更像是......新种选择了他。”

宋安疑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有个异想天开的猜测,”张荣德身旁的研究员用手指抚住下颚,“是A-023的选择。”

宋安愣了一下:“我的选择?”

席然眨了眨眼,侧耳恭听。

那名研究员伸出手,在宋安和席然之间的虚空划出一道线:“你和他完全就是不同的两个人,要说你们之间的连接,无非就是......”

宋安接上话茬:“我爱他。”

这名研究员抬手道:“你的母亲是爱你的,而‘新种’它会不会爱着你的母亲呢。”

“荒谬。”

不知人群里谁说了一声,众人皆沉默了下来,是啊,如果以宿主的情感作为计划成功的连接,那新种计划注定是失败的,因为你不能让宿主爱上所有人,也不知能不能让‘新种’爱上所有人类,可谁也说不准这其中的联系,没有更好的解释,一时间众人内心都思来想去,精彩纷呈。

被人泼了冷水,提出这个想法的人也不觉尴尬,反而是笑着摆了摆手:“我也只是一个猜想而已,毕竟我认为新种是拥有情感的特殊生命体。林教授如此有魅力,新种爱上她也是说不定的。”

..

遮光窗帘将屋外最后一丝光亮都防得严严实实,整个房间昏暗阴凉,门口的绿植不知缺水了多少天,早就枯死了,焦褐色的植叶像年迈的老人,干瘪的垂着。地上散落着大张大张的复印纸,茶几上还摆着不知何时吃剩的泡面,连着塑料碗里的油汤都结成恶心的块状,里面飘着几只死虫。茶杯里的水已经凉透了,整户屋子透着一股颓然的死气。

张成端还穿着离职那天的白褂,将自己的文件成打成堆地塞在纸箱子里带回来后,也没想着整理,他将近一周没有打理自己了,头发、皮肤、身着的衣服上皆因人体自然分泌的油脂变得油腻肮脏,邋遢不堪,与在林海生物局A区当组长意气风发的模样完全不同。

“你什么时候可以整理一下自己?”男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你这房子,嘶......乱糟糟的,我可没有迈进来心情。”

他看到张成端的模样,戏谑地调笑了一下:“失个业就让你要死要活了?男人不好好打理自己,可是会被社会淘汰的喔。”

见张成端怨毒的眼神,男人自顾自地说道:“也对,现在工作不好找,听说大学生的就业率始创新低......”

张成端的眼睛埋在一缕缕凝结得像海草般油枯的刘海下,定定地望着不速之客:“新种计划是我的命,凭什么要一群外门汉插手......”

男人被他的脸皮惊异得五体投地:“外门汉?我可听说那些人都是国家级的研究员,宋安的实验成功了,新种计划一定会往无比好的方向发展,真正实现造福全人类的伟大愿景。”

“你不懂,我为新种计划付出了那么多,十几年的光阴,可转眼就把我踢了,天天派人来监视我,宋安到底是什么意思?”张成端被男人的话语刺激到,愤怒得浑身发抖,将桌上的杯子恶狠狠地砸向地面,待杯子碎成一地齑粉,张成端的情绪才抑制下来,深呼吸几口气后,他才重新看向男人:“你是怎么躲过宋安的监视,来到我这里的。”

他笑了笑:“我自有自的办法。”

张成端看着他那张一贯以来皮笑肉不笑的帅脸,讽刺道:“你还真是深藏不露。”

“要说深藏不露,还得是小张教授您啊。”男人双手环胸,懒懒散散地依靠在门框旁,镜片下的眼睛泛着凛冽的精光:“在林海任职期间,你竟然敢把自家的地下室改造成简陋的实验室,做除了A-023以外的人体实验。”

张成端一直阴郁紧绷的脸终是松弛了几秒,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很难吗?”男人扯着唇角,露出一副轻松的笑容。“你靠贩卖实验提取出来的血清,大多是标注着违禁的失败品,得到了一笔不小的收益。多用于地下赌场,拳击赛,甚至贩卖给恐怖分子,你美名其曰是一种新型兴奋剂,实际上注射这些药剂的人在一个月之内都死了。你倒是会选择顾客,多挑一些被社会淘汰的人,加之一直在林海生物局,所有研究员的信息都被宋安秘密保护着,买家找不到你,你就这样吸着宋安的血,多挣了一些丧尽天良的脏钱。”

张成端慌了,“我只是、我只是在做他们不敢做的事情罢了!新种计划迟迟没有进展,他们不敢做人体实验,我敢做!他们不敢在活人身上测试,我敢测试!我这是在为新种计划好......每一个买家,我都有记录他们的身体状况......”

男人抬高声音道:“那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是。”张成端被他说得一震,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转念又喊道:“可这是很正常的,活人实验本来就是要死人的!死几个人而已,这是为了更大的利益,全人类的利益!这种小的牺牲,在全人类面前是值得的!”

饶是与形形‍‌‎‌‎色‍‎‎‌色‍‌‌‎‎的人相处过的男人,也被张成端恬不知耻的发言恶心到。“真能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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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之前埋下的伏笔都在慢慢解,靠北,由于更新(拖更)的时间太长,大家肯定都没什么印象了(悲痛),也有可能大家只爱看宋安把席然酱酱酿酿,剧情部分还是快快写过好了。

第39章:

【......

木毅笑的镜片上还沾着没来得及擦拭干净的雨滴,快速竞走后小喘着气,分外狼狈,他压低了声音说:“你不是一直期待着,用死人做实验吗?”

张成端脸色一变。

张成端眼底露出了几分兴奋,转念他又想到了什么,嗫嚅了一下双唇,神情犹豫:“可23号是团队十年来的心血,这个种子的估值,可不是救一个人......就不能换一个吗?75号和102号都比较稳定,适合做人体实验。”

“新种计划最初,不就是用来救人的吗?”木毅笑的声音宛如叹息,幽幽传来:“除了A-023外,林海还做过其他的人体实验吗?”

张成端对上木毅笑略带审视的眼神,面露难色:“确实......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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