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的一切停止新种计划。
-----正文-----
“我去你大爷的,操你妈!木毅笑,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们!去死!去死!”
“别碰我!给老子滚!滚!!”
不过半分钟席然便刷新了张成端对于‘小男孩’的认知,他和木毅笑年龄加起来顶三个席然大,四只手却差点制裁不住这个动若脱兔的青年。一个锁链还制不住他,席然最后四肢被束缚带捆在座椅的四个角上,还能挣扎得整个座椅连带着人一并跳起来,椅子四角划拉在大理石地面上咯哒咯哒地响。
木毅笑找来毛巾团吧团吧往他嘴里一塞,那铺天盖地的优雅国粹总算消音了下来,张成端猛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心有余悸且惊魂未定道:“宋安喜欢这么泼辣的?”
木毅笑的衣冠禽兽套装已在制服席然面前毁得一干二净,白衬衣的下摆被从裤腰中扯出来一半,还崩断了两颗纽扣,脸上有席然指甲划出的几道抓痕,跟猫挠似地,他同样气喘吁吁:“对我们而已,在宋安面前乖得跟个猫似的。”
“呜呜呜!呜呜呜!”席然明显不赞同他的说法,瞳孔瞪大奋力反对着。
“行了,你不是采集他的血液吗,动作麻利点。”木毅笑从上衣口袋中抽出眼镜布,将布料抵在拇指压着镜片熟稔地一擦,随即他的面上又恢复成那种万事不惊、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被席然逼得面红面赤的人不是他一样。
听到能抽取现成的新种人的血液,张成端喜上眉梢,赶忙将随身携带的实验箱打开,从中拿取采血的设施来,寒芒乍现,众人眼中出现一根为新种人专属设计的超大采血针,席然瞪大的眼瞳中映着针尖的凌寒光芒,比起惊异更多的是愤怒。
“呜呜呜——!”
张成端还没将针管靠近他,就被奋力挣扎的席然连着椅腿狠狠地踹了一脚,席然用力摇晃着身体,那一脚刚好踹在张成端的小腿处,踹得张成端一个趔趄,随即,席然由于无法控制平衡连带着椅子向后倒去,砸在地板上发出嘭得一声,但他鼻腔仍剧烈地喘着气,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张成端疼得龇牙咧嘴,“就他这配合态度,你该怎么让他加入你的计划啊?”
木毅笑神色渐冷,“把椅子扶起来。”
张成端不明所以,但出于本能对木毅笑的命令言听计从,一边谨慎地预防席然的再次发难,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席然的座椅扶起。
木毅笑将衬衣的衣袖挽至肘间,露出同样精瘦但不乏肌肉的小臂,他一面抓着手腕转了转拳,一面对着席然冷冰冰地道:“虽然我不崇尚暴力,但不得不说......有时候暴力能解决很多问题。”
‘嘭——!’
他对准席然的脸就是一个右勾拳,打得席然偏过头去,原本摆直的椅子又因新的推力向右边倾倒,席然在张成端心惊胆战地目光中再一次倒在地上。
木毅笑神色未变,灵巧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对张成端说:“扶他起来。”
张成端依言照做,没想到木毅笑平时一副和和气气,站在宋安身边时大多数情绪都内敛,笑眯眯地看起来谁都能和他说上两句话的样子,挥起拳来的姿势极为标准,不免让人怀疑他是否练过几年。木毅笑出现的这几次,极大地颠覆了在张成端内心里对他以往的认知,藏在凶猛威严的狮子身后狡诈的狐狸,撕去伪装的皮后,也是一只饮血噬肉的凶兽。
‘嘭——!’
“扶起来。”
‘腾——!’
“起来。”
‘嘭——!’
往后已经不需要木毅笑言语,张成端便心领神会地去拽席然的椅子,椅子上的人早已没有当初活蹦乱跳的神气,被木毅笑打得整张脸肿出大片大片得淤青,皮下渗出青青红红的颜色,又是一拳,席然的目光已从愤怒变成了极度幽怨和憎恨,他的目光像淬了血的刀子,看起来此刻若是将他松绑,他便会不惜一切代价要了木毅笑的命。
等到席然口中的毛巾终于被血液浸得湿红,木毅笑总算放下挥起的拳头,从口袋中拽出丝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背,居高临下地看着席然,一副毫无怜悯和同情的姿态。那张自然上扬的唇角吐出刻薄又不留情面的话语:“现在不知道反抗了?嗯?”
席然被打得脑袋嗡嗡直响,仿佛有成百上千只蜜蜂在大脑里面飞舞,他的眼前也不甚清明,眼角好像被锤裂了,伤到了视网膜,既疼又看不清东西,只能听见木毅笑恶鬼般的声音:“怎么不继续动了?席然?”
席然胸口犹如装了一个破败的风箱,虚弱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泄出更多力气。
妈......的......
他要木毅笑死!
总有一天他要杀了他!
木毅笑的每一拳都不留情面,仿佛在朝席然泄愤,因刚才被逼得失态而给席然充分又深刻地教训。这副睚眦必报的操作同样在警告身处同一条战线的张成端,似乎在告诉他跟他作对就会有这般下场。
张成端脊背冒了一层凉汗,木毅笑对席然挥的一拳拳好像也打在了他的身上似地,席然身上散发的怨气冲天而起,如有实质地在屋内肆意蔓延,张成端甚至想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席然头上看见满屏的‘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他瞳孔地震,焦虑地转了转眼珠子,举起手弱弱地问:“你这么打他,真的能把他打服吗?”
“我没准备把他打服。”木毅笑转而用丝巾一根一根地擦拭自己的手指,连甲片边缘都不放过,他对席然的恨意视若无睹,“但是我有自己的办法。”
“什、什么办法?”
木毅笑可以算得上英俊的面庞与其说在微笑,不如说是禽兽露出了自己血腥变态的一面,那笑容看得张成端心底慎慎的,“这你就不必知道了。”
“趁周年庆还没开始前,你每天都可以来采他的血,顺便带上恢复的血清,免得他撑不下去......对了,如果你有什么短暂的药物试验的话,这里就有个现成的实验品。”木毅笑朝他一挥手,“注意别玩死了......不过应该是玩不死的,毕竟他的生命力和宋安一样强,对吧?新的A-023?”
席然垂着脑袋,唯有胸口微小起伏看得出他的生命迹象。
木毅笑收回视线,最后一抹冷色从他转过的眼底消散而去,张成端扶着针管急不可耐地上身,遮盖了席然望向木毅笑的最后一丝视野。
冰凉的针尖没入肌肤,如嗜血猛兽贪婪地汲取着席然的生命力,温热的液体顺着压强逆管而上,顷刻便灌满了血袋,席然再无力反抗,脑袋里昏昏沉沉地想起宋安在林海的病床上把他笼在怀里,真挚诚恳地说自己并不想让席然感受一分一毫关于被实验的体验,因为那实在是太糟糕了。
是啊,实在是太糟糕了。
八岁的宋安,因没日没夜的血检浑身发抖,最终被新种意识侵占身体,酿成大错。
二十八岁的宋安,每次死亡实验的最后一幕都是吸取他血液的地板,将他的生命一次次归零。
而现在的席然,在受制于人且无法反抗的境地下,被罪恶的实验家抽取远超人体极限的血液,意识在一点点涣散。
如果我过得最糟糕的这一天......如果这是你过往人生里的每一天......破碎的眼泪从席然受伤的眼眶中默默淌出来,视网膜的破损连带着哭泣都是刺痛神经的,他因疼痛想压抑住眼泪,又因疼痛眼泪汹涌而出。
好想宋安啊。
思尔顿酒店,云端餐厅。
昨夜下过雨,外圈的花园餐厅周遭的绿植都透着一股刚沐浴完的清新,娇绿的植叶脆生生地舒展着,晨间晴好,偶有身份尊贵的住客在此时此刻享受着上流社会的早茶时光,衣着整洁,身姿笔挺的年轻招待生端着餐盘流转于各个餐桌之间,由老板亲自聘请的金发碧眼的主厨说着一口性感的法语,和前来餐厅吃饭的每位来宾打招呼。
跟几个衣着鲜亮,容貌姣好的名媛们道过别后,男人透过巨大玻璃窗俯瞰着G市美景,形态各异的商业大厦互相攀高,作为G市重要的商业动脉,每月在这片中心区域区域产出的流水是个令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在高速发展的G市下有一些甚至建得比思尔顿酒店还要高,可思尔顿酒店仍占据着最佳的地理位置——从云端餐厅整屏的玻璃墙往外看,波涛粼粼的江水倒影在鳞次栉比的大楼上,将每栋大楼都染上了江与光的颜色,美不胜收。
男人静静地欣赏着他的帝国,印着繁复花纹的真丝衬衫被他解开了三两纽扣,露出足以令女人们想要将钱塞进那缝中的古铜色胸口,手腕上佩戴着异域风情十足的宝石手串,时尚的完成度靠价值百万的百达翡丽手表。
木毅笑从他身侧走来,已然褪去在席然房间里狼狈的模样,米色马甲修身长裤,看起来像从时尚杂志中走出来的纤细男模。
男人在看见他脸侧时唇角露出一股若有若无的笑意:“被猫挠了?”
木毅笑神情恹恹地端起路过的招待生餐盘上的浅金色香槟,面朝江景一饮而尽:“不听话的家养猫而已,不知道要不要打狂犬疫苗。”
“让美人破了相,确实是只不乖的小猫。”男人的手自然地搭上他的腰,将木毅笑往身侧一拉,几乎将木毅笑的半边拢在了怀里,朝他耳边吹气道:“不过没关系,我还是挺喜欢你这副身体的,脸破相的话,戴个面具也不是不能做。”
木毅笑在男人揽他的时候微微一侧身,余光注意着他们周遭的情况,好在没有人往这边看,也没有人对两个大男人的拉拉扯扯感兴趣,才放下戒备,任由男人将自己抓住。
“哈哈哈,开玩笑的,就算你毁容了我也会要你的,别板着一张脸,笑一笑,嗯?”
见木毅笑并未因他的话露出笑容,男人环着他的手逐渐加重力气,语气渐深:“离开了宋安你倒是越来越按照原本的性子走了,我还是喜欢你......对谁都笑嘻嘻的样子。”
“......那样很累。”
“是吗,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男人的眼睛往他削瘦的下巴上移,目光落在木毅笑脸颊上那点已经被消毒药水处理过的,颜色逐步变淡的伤痕上,语气伤心地说:“对我也不笑了吗?”
木毅笑偏头看他,正巧撞进一双看谁都深情的眼睛里,男人脸上哪有半点伤心的影子,更多的是他气质和五官上与生俱来的野蛮的攻击性,浓眉微翘,像狼一样盯着猎物的神情。
不同于宋安每个五官都精雕细琢,男人有种粗犷的野性美,而那种粗犷在华丽的包装下又变成了张扬的傲气,仔细注视的时候,会发现上天造他的时候给他五官上的某些细节画上了性感又迷人的几笔,那几笔让他格外生动。
木毅笑脑海里飘过种种,总计和程天启睡过的人可以携手上梁山上演一出水浒传,又或者组队参加创造X0X出道成一支情儿团,男女都有,程天启立志于收集各行各业的美人图鉴大全——在床上,长则一个月,短则一周,而自己跟程天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竟然已经持续了三年之久,虽然中途程天启偶尔找新人打打牙祭,可他两竟然能隔三差五回味一下彼此的滋味,果然不含任何情爱的XXOO,才能走得最远么。
木毅笑在脑补之中牵动唇角,露出了一个挑衅似的笑,他目光略过程天启身后,发觉所有人都背对着他俩的时候,攀着程天启的肩膀悄悄仰头,含恶似地咬了一口他的喉结,随即他立马抽开身体,在程天启将要对做作下一步动作时扬起一个禁止的手势。
可野兽哪能被驯服,程天启几乎是将他抵撞在墙上,一手钳着腰一手钳着脸,一脚蛮横地插入木毅笑的双腿中间,摘过木毅笑鼻梁上的眼镜,卡着木毅笑的脖颈交换了一个足以窒息的吻。
“楼梯间或者后厨,你选一个。”
“......我选床。”
“......也行。”
眼见程天启硬拽着自己要去寻找快乐的圣地,木毅笑赶忙打住:“等、等等。”
程天启站在原地,神情复杂地看向他:“宝贝,如果你想当场......毕竟我是这家酒店的老板,我不能因为跟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爱而身败名裂,我和酒店都需要声誉的。”
木毅笑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想在程天启的脸上用手术刀画个十字,他说:“我需要你帮我弄件东西。”
程天启在色字当头什么条件都能半推半就地答应,“什么东西?”
“电击椅。”木毅笑说,“或者电疗设备的仪器,什么都行。”
程天启眼睛微微一亮,他并不问木毅笑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在木毅笑认真的目光中心神领会,更加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笑着露出两排森白锋利的牙齿,感慨着说:“诶呀,我们的美人儿真是火辣。”
“连心眼和手段都坏得这么完美,真是......”
程天启眯起眼睛,“性感死了。”
木毅笑在他的表扬中得知自己的请求将被允诺,也不禁回他一个笑:“你爱死了是吧?”
程天启赞许地点点头:“爱得不行。”
爱字在程天启的口中就像廉价的商品,随口说说,木毅笑并不在意。
两人越过云端餐厅,程天启将木毅笑拉进电梯,就着没人啃了半天后,忽然出声道:“我说啊宝贝,你要不跟我在一起?”
木毅笑微微喘气,随意应道:“......好啊,要等。”
程天启低头看他被亲得泛肿的嘴唇,问道:“等宋安死了?”
“嗯。”
见程天启低着眉目不说话,木毅笑望向他:“怎么了?”
“没什么。”程天启收回视线,“这天来得太快了。难免会产生一些对往昔日子的不舍。”
“别、别那样看着我,我不会忘记淼淼是怎么死的。”程天启在木毅笑的注视下露出一个仓促的表情,“我早就准备好了,用我的一切停止新种计划。”
用我的一切去撞碎挚友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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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准备中期检查,忙了几天,检查完马上回来更新了!最近生活压力好大啊,毕业的事,求职的事......唉不讲了,写小说是我难得能感到休息又宁静的美好时刻了。这里给个小彩蛋,木毅笑的每件衣服都会配有藏手术刀和针的地方,但是他在面对程天启的时候从不带这些,不是因为木毅笑把程天启视作特别的人或者对程天启有什么感情,而是因为他们在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所有凶器被当过兵的程天启扒了个干净!笑笑还是打不过天启哥的,刚开始不听,每次都要跟程天启打几个来回然后被丢到床上,被程天启在床上警告几次后就没再带了。
有些彩蛋想写到关于木毅笑的番外的,感觉这个三言两语讲得清楚,再用个大篇幅去讲(好累哦,厨子偷懒jpg),于是就直接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