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承认他能打十个,但是
血腥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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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刺骨的冬风从破碎的窗面疾啸涌入室内,恍若地狱的鬼门大开,要将屋内所有人的生气都从身体里抽离,无形的恐惧伴随着粘腻的汗液从肌肤中渗出,脚底板仿佛也被那恐惧沾黏了,再也生不出行动的力气。所有人都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关节打颤的同时噤声,万籁俱寂下,那庞黑色的异形怪物收拢了翅膀,从窗外一点一点地往屋内爬进来。
很难形容那是‘爬行’还是‘滑行’,许是受了伤的缘故,两柄有半个人身长的手臂交替抵在身前,尖细的五指在地面上一点点地挖,它就这样慢慢地拖着体量巨大、身长数米的蛇尾从窗外滑进来,蛇尾所过之处,满地是红黑色的污浊液体,血混着肉糜,散发阵阵腥气,分辨不出是他自己的,还是先前交手时雇佣兵溅上的。这生物仿若从另一个时空爬出来的,从地狱降临的使者一般,无人不惊异,无人不惧恐,这一刻,新种最爱的孩子终于撕破了他仅剩的那点人类皮囊,撇去了所有光鲜的伪装,将本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宋安艰难地分开上下唇瓣,将口腔张开,看起来他正在熟悉这个身体,从嗓子眼中咕噜噜地发出了阵阵兽吟。
怪兽的口腔系统跟人类天差地别,宋安的每一个字都吐得很吃力,声音像从遥远的深渊传来,音色浑浊嘶哑:“......钥......匙......给......我......全死......”
木毅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扭曲得不像人样的鹿犬面首张开的时候,从宋安脸颊的侧面可以看见整齐锋利的一排牙齿,靠近唇侧两边的两颗牙齿异常地尖、格外地大,或许那是宋安身为人时的犬齿,在新种化的畸变下,那几颗牙变成了狼牙一般的细长尖刃,仅是一眼便让人发憷。
谁能把这样的生物跟先前那个光彩夺目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他变成这样,你怎么敢想象他曾是人类?
现在的巨山雇佣兵不再是当场最高大、最宽硕的生物了,在化身为巨兽的宋安面前,他只能拖着伤痕累累的下半张脸目光惊惧地抬头仰望那个庞然大物,像先前宋安俯瞰他们所有人一样。他们好像永远只能颔首,抬起头,看那至高无上的太阳。
灿金色的眼瞳,好像在无边寂夜中闪烁着寒芒的太阳,它无法照耀任何人,给不了任何人温暖,一反常态地让所有人心生畏惧,冷冰冰的太阳。
巨山雇佣兵生涩地将口中的血混着口水咽下,一旁的雇佣兵直愣愣地盯着宋安,从他目瞪口呆的表情和口型上,不难看出他刚刚发出的惊撼,无疑是一句FUCK。
所有人用命血拼都打的半残不残了,你怎么还能二次进化?!
有雇佣兵将目光掠向木毅笑,惊恐下俨然透着不解。
木毅笑以冷峻的面庞回应了他,似乎也在思考眼下的场面。
好悬宋安拖行着身体爬进来的时候速度不快,让人生出他因体型庞大而动作迟缓的猜想。
很快,这个猜想便被宋安无情地打破了。
那惊人的长臂,以在场谁都无法捕捉的速度抓住巨山雇佣兵,那让几个成年男子环抱都不一定能抬起的秤砣身躯就这样被轻松地抓起,如同长辈架起不满三岁的孩童一般,像碾压弱兽一样摁在地面上,巨山雇佣兵只觉视野骤黑,随即身体天翻地覆,脑袋天旋地转,后脑勺触及地面如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若不是他足够坚硬,普通人以这样的力道被摔在地面上足以砸的后脑变成一滩豆腐脑花。
这是什么变态力量?
人类单挑拖拉机?
巨山雇佣兵已经没有舌头供他爆粗了,但他的大脑仍然疯速往外蹦一些低素质的词汇,在濒临死亡的绝境下做出了刀尖舔血之人求生的本能,以最后的气力用力一搏,粗壮的腰躯极具韧性地弹起,臀大肌发力,双腿死死地卡着宋安的手臂,那是一个将全身体重都吊在对方一臂上的姿势,他在赌宋安能否一臂将他抬起。双脚如钳,巴西柔术以柔克刚,通过消耗对方体力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很难想象,一个纯靠蛮力开山阔斧的雇佣兵,竟在此刻放弃了气力的比拼,承认了宋安在武力上的压制,妄图用技巧取胜。
在身体素质和野蛮基因都如此优渥的情况下,巨山雇佣兵竟然还掌握了逆风情景下的反招,想必也是外粗中细,头脑敏捷的武者,他并没有因为自身蛮霸的格斗条件而洋洋自得,反而露出了与表象截然不同的沉稳阴辣。
宋安可没心思夸他的对手,杀意已经蚕食了他的大部分思考。
“杀了所有人,带席然走。”
化身为巨兽的他脑海里那根人类掌控的理智已经被压迫到极限,宋安知道,若自己不能在短时间内依靠进化解决眼前的杂碎,将会发生更麻烦的事情。
宋安尝试着将巨山雇佣兵举起,结实修长的肌肉下是凶悍异常的爆发力,近三百斤的秤砣新种化后直达五百斤,举得宋安骨骼到肌肉的每一寸都在打颤,没想到巨山雇佣兵螳臂当车最后的杀招起了奇效,宋安兽瞳里汹涌过一丝阴郁的杀意,五指收缩,卡住巨山雇佣兵面部的五个部位逐步拢紧了起来,象征着死亡的新种怪物指尖捏住人体如同捏着一块海绵,巨山雇佣兵像即将被捏爆的气球,肉从指缝中挤压而出,鳞片竟也抵抗不了那尖刃五指,在咯吱咯吱的声音下渗出鲜血。
死亡如影随形。
来自新种的跨阶层碾压,像在天赋上开的一道巨型天堑,是多少针血清都无法弥补的差距。
“咯咯咯咯——”
要命的骨骼挤压声,巨山雇佣兵的眼神终变成了恐惧,他断了舌,无法叫喊,头部的骨头和鳞片在慎人的破碎声中仿佛在帮他演奏生前的最后一声哀嚎。
“噗呲——”碾压后的脑浆和血从五官的孔洞中争先恐后地流出,血雾噗呲噗呲地爆开,空气中扬起令人作呕的腥味,他被宋安一掌捏成了血雾。
“......”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侵入骨髓的寒冷。
宋安却不以为意,紧接着给这以吨计量的雇佣兵开膛破肚,搜寻着他需要的钥匙。
没有。
宋安将巨山雇佣兵的尸体扔在一边,鎏金的眼睛转向他的下一个目标。
巨山雇佣兵极胖,极壮,内脏和器官也更大,血流得也更多,喉咙被宋安撕开了,就为了看他的食管里有没有钥匙的痕迹。他的尸体看起来就像屠宰场里被屠夫堆在垃圾桶旁边的一坨看不出原貌的肉泥,但他曾经也是个人。
程天启的面色青白扭曲一阵,终于抑制不住喉间翻涌,转过身去干呕。
木毅笑见惯了尸体,此刻也脸色铁青。
被锁住的那名雇佣兵如临大敌,身子骨都开始颤抖,在宋安的下一击到来之前,他已纵身跃过半场空间,格斗技最强的巨山雇佣兵面对宋安都仿若以卵击石,他不再敢肉身相对,于空中射出一凌利铁索,往宋安面庞直直刺去。
速度太慢了。宋安微微偏头,那铁索便侧过他身躯,击了个空。
铁索泠泠的声音在宋安身后响起,宋安往后望去,那锁链竟没落地,反而陷入了另一名雇佣兵的手里。
“?”
雇佣兵们以极快的速度来回相传铁索,不出数秒,宋安身上便缠住几道粗砺结实的锁链,三人三角阵式既成,将宋安牢牢控于绞阵中央,锁链的每一个关节中央都有特殊机关,在雇佣兵的操控下往外卡出一道又一道凌寒闪烁的刃片,在几人合力下,那数道刀片如同绞肉机般在宋安身上落下道道刀痕,鳞片与刀刃互相摩擦,火星四射,虽大部分被宋安坚硬的外躯抵挡住了,但凡扎进一道刃,便可在他身上划出一整道皮开肉绽的缺口。这套招式若是落在普通人身上,不出半分钟便被绞成稀烂的肉条。
宋安的身体绽开一条又一条直线喷射的血花,发出野兽吃痛的嚎叫,正当三人为此大喜时,却发觉手上的链条像是受到了何种阻力,再也拉不动了。
定睛一看,宋安竟反力将那带刃铁链握在手中,任由刀片扎进他半个身子,鲜血喷薄而出,他本是浑身漆黑,现在倒成了浑身鲜红。可就是以这样愈陷愈深的尴尬姿势陷入了僵局,看似三人架住了宋安,宋安同时也扯住了三人。
雇佣兵隔空大喊道:“用力!不要被他扯过去!”
“啊啊啊!”
对面传来另一位雇佣兵撕心裂肺的声音:“这个怪物!!他是没有痛觉吗?!!”
“疯子!”
四人角力许久,艰辛又漫长的拔河之势以铁索断裂化终,‘铛——’得一声铁索应声而断,叮铃哐啷地砸在地面上。雇佣兵们也因恐怖惯性摔至墙上,奄奄一息。
倒霉蛋雇佣兵看着那碎成渣滓的铁索,大脑有一瞬地空白。
这可是三个新种人,这到底是什么程度的——
‘噗嗤——!’眼前被血色覆盖,雇佣兵高大的身躯猝然一抖,直直地看向面前,‘怪、物’两个字刚从他口中吐出,金色的瞳孔便在他死前的最后一秒印下了难以磨灭的注视。
那张震骇他心脏的野兽面首在这一瞬间褪去,露出里面被鲜红液体覆盖的,亚裔男人的面孔。宋安在人类意识土崩瓦解的最后一刻褪去了新种化,变回了人类身躯。他激烈地喘息着,胸口火燎般得上下起伏,浑身剧痛不止,四肢仿佛下一秒就要溶解。宋安看起来微显疲态,但仍掩盖不住他神情中那又疯又癫,因拿下胜利而灼亮的目光。
他看着手上雇佣兵逐秒失去生气的眼球,难得地牵出一丝笑,连带着他的两颗虎牙都被血沾红了:“有痛觉,很痛。”
“所以,不让你感同身受一下,着实可惜。”
他笑起来很帅,可惜此情此景,没人不把他比作恶魔。
雇佣兵失去光彩的瞳孔里印着宋安的笑,从宋安身前软趴趴地倒下去。宋安从他的躯体中抽出手,指间捏着一张机械材质的灰黑色芯片。
钥匙。
宋安郑重地把它捏在手里,生怕一不小心摁碎了,鼻尖被血遮盖了,鼻腔里面也有,到处都是浓郁的化不开的铁锈味,他难受地擤擤鼻子,迈开步伐朝席然走去。他脚步虚浮,像拖着一只伤脚,每走一步身上便往下滴血,他的身体仿佛是在流血的瀑布,骇心动目,但宋安仍坚定地走到席然跟前。席然眼睫脆弱地半闭着,憔悴的面颊不带分毫血色,他缩在墙角,呼吸微弱,手指不停地挠着脖颈上的项圈,似是痒,又似疼。
宋安刚伸手便犹豫了,不知在想什么,目光在室内巡视了一圈,万幸找到一个战火残骸下幸存的半边椅子,将手在椅背上的布巾上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把手上的鲜血都撇到椅背上,露出干净白皙的肌肤。
他就用那勉强干净了的手掌,轻微发着抖地将芯片伸向席然的颈间。
席然头疼得睁不开眼,但明显感受到有人朝他摸索过来,他微微一惊,往后缩了缩,牵扯到脖子的伤口,又蹙紧了眉头,露出受伤的神色,鼻尖轻轻地耸动着,像初生的小动物嘶嘶地抽着气。
宋安看得满眼柔软,轻声哄道:“不疼了,很快就结束了。”
听见宋安的话,席然乖巧地放下手来,任由宋安将他的脖颈和脸颊托在掌心中,他紧闭着眼,柔软的面颊在宋安干涸的掌心里轻轻蹭了一下。
这一蹭,蹭得宋安一整颗心都湿漉漉的。
不知道为什么席然不睁开眼。
或许是头疼,他的眉间总是拧在一起,就好像打不开的结。
宋安心疼之余又有点庆幸。
他庆幸席然看不见他现在的样子,但凡谁看见他现在的模样,都会做噩梦的。
木毅笑的声音就在这片短暂的祥和中突兀地响起:“你真的要解开项圈吗,老板?”
失去了巨山雇佣兵这一大将,剩下的三名雇佣虽然心生惧意,但仍合力给宋安造成了重创,随后被宋安打得溃不成军——五个新种改造后的雇佣兵竟然也敌不过宋安。他们一直能占领上风的原因除了绑架席然,还有张成端对新种计划的探索程度比林海生物局那帮老家伙们多的多,这个信息差注定了宋安在这场游戏开始之前成为下家,然而他居然能靠武力值冲顶,打翻所有规则,打烂木毅笑的步步为营,让局势顷刻逆转。
木毅笑确实没料到,他竟然已经进化到了没有人相的程度。
木毅笑断了的鼻骨鲜血已经凝固了,挂在唇上,让他看起来并不得体,不过比起宋安来说得体多了,他用试探性的口吻道:“你真的不用再考虑一下?”
“你放心,不会忘了你。”宋安安慰他说,“我待会就来弄死你。”
木毅笑:“......”
木毅笑一副‘随你’的表情,摆了摆手。在此番鲜血淋漓的情景下,他竟然还能抽出闲心像喝下午茶一样跟宋安聊起天来。
“你还有什么花招?”宋安手指停顿了一瞬,五个新种人,三死两残,剩下两个人类完全不足为惧,不出意外的话,专案组不过五分钟便能到达现场,木毅笑大势所去,却从未露出败犬姿态。宋安冷冰冰地望向他:“你已经没有筹码了,木毅笑,去地狱过你的下半生吧。”
席然已经被机械圈折磨得脖颈一圈肌肤变得又青又红,好几根血管被压得凸出,呼吸虚弱至极。
芯片接触机械圈的接口,触发解锁音效,席然脖颈一松,大片大片的空气涌进他的呼吸道,他急促地汲取着不受压迫的空气,正当宋安双手持住机械圈的两侧要帮他取下来,从项圈内环弹出一根长针,眨眼间便扎入席然的动脉,血清被一注而空。
席然哑着嗓子惨叫了一声,跌进宋安遍布伤痕的怀里。
宋安眼睁睁地看着那管隐藏在机械圈内侧的血清被打了个空,席然的动脉上赫然出现一针深红的血洞,因为针孔是蛮力弹进,血洞周围的皮肤被搅得有些裂开,血清迅速进入血液循环,像一条清晰的黑线从席然的脖颈的洞上蔓延开来,开始往流淌至身体的每个角落。
“木毅笑!”宋安蓦然瞪大了眼睛,看着跌进他怀中不停抽搐的席然,肝胆俱裂地吼道:“这是什么?”
“筹码啊。”木毅笑看着宋安震怒的面庞开怀大笑起来,露出一个假惺惺的微笑:“我劝过你了,老板。”
“享受一下吧,你挚爱之人此生此世都会恨你,以杀死你作为人生的终极目标,他的心里再无其他的感觉,睡醒的第一时间就是要你的命。”宋安的神情随着木毅笑的缓缓道来变得越发震愣,兽瞳中淌着不可置信。
“什么......?”
“指令血清。”木毅笑从口袋中拿出颜色深到发黑的血清注射器,朝宋安以胜利者的姿态晃了晃,“指令血清会让新种人摒弃所有念头,只剩下被植入的那个想法。”
“放弃吧,血清是无解的,就算有解,张成端也没研究出来。你这个长年累月靠打血清维持意志的人,还不清楚它的作效么?”木毅笑语气淡然道:“感谢小席然这段时间的献血,张成端真的能研究出你们一辈子都搞不出来的东西。”
宋安勃然变色道:“你们拿他做实验?!”
木毅笑不以为意:“小实验而已,他不是还好好活着嘛——唔!”
雷霆万钧的冲力,裹挟着弥天恨意悍戾残暴地杀至眼前,木毅笑没看清他是怎么行至身前的,只能感受到鼻尖前掠起一阵凉风,腹部猝尔暴痛,宋安五指噗嗤一声没入身躯,木毅笑被暴起的宋安用鳞爪捅入了身体。
木毅笑身躯一弓,逐渐放大的瞳孔中倒映着宋安逼近的面庞,无可控的铁锈味液体从喉管中喷出,他轻轻扶住宋安刺在自己体内的手,咳出血沫星子道:“嘶啊......这么生气啊?”
“想杀我的话,直接穿心啊。”木毅笑看着喉咙中血液星星点点喷溅在宋安愤怒的脸上,感到新奇,身体被开洞,热量随着流出身体的水逐渐掏空他的气力,木毅笑汗如雨下,苍白的脸上勉强地撑起一个笑,醉如桃花的眼底却闪着雪亮的精光:“怎么......让你挖了这么久的胃,习惯性掏胃了?”
宋安的神情简直瘆人:“你早就该死,木毅笑。”
“放开他!”程天启急吼道,举起枪对准宋安,他的额间也泌着汗,持枪的手却没有丝毫颤抖。
“你该庆幸你下意识对准的是我,不是席然。”宋安阴恻恻地说,“不然你跟木毅笑一个下场。”
程天启咽了一口口水,语气更加坚定:“放开他,宋安。”
“我不想杀你,程天启。”宋安冰冷的话语响彻房间,刺刺地扎进程天启的脑海里:“这样还不够吗?我变成这样,全身是伤,恋人危在旦夕,你的复仇计划什么时候能停,你一定要我死吗?”
程天启微微张口,却说不出话,漆黑的枪口对准宋安,恍若站在裂缝两端的少年相互对峙,他们再看不清曾经的模样,眼前的人陌生得像是初见。宋安盯着他,默了几秒,如刺的手指从木毅笑的体内猛然抽离出来,木毅笑呃了一声,浑身冷汗地往后倒,程天启赶忙冲上去扶他,让他倒在自己怀中。
宋安看着他扶住木毅笑,沉沉地说:“程淼淼不是我杀的,她来到我的房间,看到我想自杀,旧病复发,跳崖身亡,仅此而已。”
程天启稳住摇摇欲坠的木毅笑,面色沉重,他犹豫半晌,像是吐露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语问道:“......那法医为什么鉴定她的......阴道破裂,生前有被侵犯的痕迹?”
宋安神色闪过一瞬间的愕然。“......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程天启的声音徒然拔高了起来,带着绝望质问:“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她那天只去过你的房间!”
“咳......咳咳......哈......哈哈......”倒在程天启怀中的木毅笑激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从他嘴角不停涌出,汗津津的脸白得发亮,他虚弱道:“她病发了啊,天启。”
“她病了。”
深冬的寒风刮得人愈发清醒,身体最后一丝暖意也被剥离了,程天启被一种巨大的、不真切的黑暗砸得浑身僵立,就好像人生在此刻停滞了,往前倒带数年,程天启记得她走之前的每一个细节,每每回想,那些画面便同旧电影一般在脑海播放,而在此刻,少女在舞宴上灵动的面容变得缥缈了起来。
“怎么——”程天启失魂落魄地开口,话还未完,就被另一声巨响打断。
宋安惊险地转过身,新种人的利刃离他不过几毫米,此人来势汹汹,险些一掌将宋安的肋骨刺穿。
熟悉的气味令宋安瞳孔急剧收缩,一脸惶然地看向来者。
席然的指尖泛着无机质的青黑,原本紧闭的双眼此刻坦然地睁开,瞳色微微偏灰,在室内灯光下泛着褪色般浅淡的质感,瞳孔中央被挤压成一道细线,纯白的鳞片像从他的经络中生长出来的树叶,一点点地,将他的肌肤吞噬干净。
新种化!
一掌刺空,席然转身以极快的速度扑上宋安周围的墙壁,像猫咪一般前行了几米,转瞬又跃到宋安头顶,双脚凌然踩上宋安肩头,宋安本就伤了一只脚,被席然这么一袭,不受控地往下跌去。
席然踩在他前胸,踩得宋安一声闷哼,胸口差点被他的宝贝恋人踩裂开!
身上的伤口被这番受力重击,又一次绽开,鲜血四涌。饶是宋安,也受不了那如血牛般放血的残景,杀木毅笑已是他强弓末弩,对付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还行,若是再来一个纯血新种人——宋安承认他能打十个,但一个席然能打十个宋安,疗愈细胞彻底告毙,宋安眼前阵阵昏黑。
宋安艰难地睁开眼,被席然接下来惊天动地掏心的一爪挠得吐血,胸前皮绽,深可见骨,喉间滚出一声惨叫。
席然漠然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没感情的死物:“杀了你。”
宋安握住他的手腕,以防他再次挖心,头一次在力量的对决下抖如筛糠,双臂打颤,咬紧牙关道:“之前你捅我算你消气,现在这下也算我没保护好你,该挠。”
“不过,再打下去我要死了,接下来你揍我,就不能平算了。”宋安急速喘气,疼痛让他再难自持镇静:“不嫁给我就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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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让新种计划停止是程淼淼的愿望,但此是不构成程天启的杀意的,程天启没有往外说是因为要保留妹妹的自尊,借用为妹妹实现遗愿来表明他的杀机,这个事只有程天启和程父程母知道(木毅笑可能知道)。肇事者不是宋安,也不是木毅笑。
昨晚发的更新,章节打错了,想改的时候网站崩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