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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坚定与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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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提示:永远不要相信渣男的“对不起”和“原谅我”。

-----正文-----

郑多多借着开车,顺带把孙同和莫默也捎回了他们近租的小家,一路上副座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只有孙家老太太在那喋喋不休,偶尔她准儿媳妇陪着说两句话。

已经很晚了,外面天气不好,可能要下大雨,郑多多劝孙母在这住一晚再走,莫默也说是啊,可二人住处实在有点小,就一间卧室,沙发都住不开人,北京想租间可心的房太难,让老太太一个人住酒店又有些不放心。

左右为难的时候,郑多多说,孙同可以回来住嘛,嗯,去他那儿,让莫默陪着阿姨再住一晚上呗。

孙同本来从始至终没说话,到这时候,他不得不开口了,“不太方便。”

他余光看着驾驶位上的男人,依旧是寸头,表情平淡,比上一次见他时成熟一些。

那时候他刚搬出去两天,还在郑多多他爸公司工作,郑多多平常吊儿郎当的几乎不上班,那天却去公司堵他,他说他看见孙同和莫默走在一块儿了,质问孙同干嘛碰他喜欢的女人。

孙同攥着脖子上挂的工牌,他在北京穷困潦倒,房子住郑多多的,工作也是郑多多安排的,他妈还求着郑多多帮忙解决北京户口的事儿,他没有一点底气回应郑多多的质问。

可他明白的很,郑多多并不多喜欢莫默,也许中学阶段真喜欢过,可现在明显不是。郑多多婚前出轨,四处留情,是一个道德感低下的人,而他孙同单身,名正言顺地拥有追求人家的权利。

可这话他没说出口,郑多多那天揍他的狠劲他记忆犹新。

这样的沉默让郑多多变得焦躁,他握着他的肩膀,质问道:“你干嘛这样?你干嘛要跟她在一块儿呢?不行,你俩必须得分手,工作我给你找了,户口的事儿也在办了,就当听我的,就这个女的不行,你给她打电话,说以后别联系了。”

孙同想,你还想左拥右抱到什么时候?有高璐还不够么?

“你马上要结婚了,多多。你还想一直对不起高璐吗?别惦记莫默了,她知道你有未婚妻,我也可以追寻自己的幸福吧?”

“我不管,我可以不睡莫默,但你也不行。除了她……哎,老孙,你把我当兄弟吗?给她打电话,就说你俩掰了。”

其实孙同和莫默那时候才刚刚开始,不,应该说才刚刚有了苗头。

他不理解郑多多,觉得他可能得了婚前恐惧症,要疯了。

可是郑多多眼里藏着的那种幽深和暴烈,让他不得不郑重地宣告:“多多,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要过。”

这个哥们儿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神经病。他抢过了孙同的手机给莫默拨电话,让孙同跟他分手,那头莫默正莫名其妙,孙同争抢时一时不查,手机丢在地上摔得粉碎。

郑多多脸上表情微妙,摔了他的手机并未愧疚,反而压低声音说:“在你心里我这个哥们儿不如刚认识几天的妞儿重要是吗?”

孙同气得要死,捡起碎了屏的手机,一解工牌丢在地上,推开挡路的郑多多转身就走,楼梯间的门拍得震天响。

他已经对郑多多妥协太多次了。明明看不惯他,却还是搬出去之后才敢告诉高璐,郑多多在外边玩女人。

俩人婚约取消当然是大快人心,可从郑多多他妈那里得知郑多多近况不好他心里还是会揪着。

人都是犯贱的生物。

两个人并肩走到熟悉的单元门前彼此都有点恍惚,郑多多觉得身旁站着这么个人真好,孙同则诡异地生出一丝怀念。

里面的布置并未有很多更改,孙同那间小屋子,衣柜、桌子、床铺都是原样。好像他从未搬离,二人身份从未改变。

但谁都心知肚明。

“老孙,坐。”郑多多觉得有些事情他蓄谋已久,可真到了实施的时候却有些手足无措。

他很欢迎这位老友的归来,这使他觉得安心。

“…谢谢你啊,多多。”

“谢什么?”

“谢谢你今天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我以为…”

“以为啥?以为我去你的婚宴上指定闹事?得了吧,我没那么幼稚。”郑多多给孙同拿了一罐冰可乐,家里空调降温慢,他嫌热,把卫衣一把脱了搭在沙发靠背上,然后在孙同旁边坐下,把饮料递给他。

孙同有些不自在地扫了他光裸的上半身一眼,像被烫到了一样快速转头,侧身往旁边挪了挪,说:“要么我还是去住酒店吧…”

“你真够磨叽的,一晚而已,我还能把你怎么样不成?你房间又没别人住过,安心待着吧。”

郑多多终于有心思打量孙同了,他换了一副黑框眼镜,仍然是乖驯的三七分头型,脸上的表情要生动些,没有从前那么阴郁了,他离开自己以后或许真的过得不错吧。

“我时常在想,咱俩住一块儿的那几年,好像真的是在过日子。”几分钟的沉默后,郑多多再次开口了。孙同搬走之后,他像死了老伴儿一样,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半死不活。他以前没觉得孙同有多重要,可人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孙同觉得他说话肉麻,更被其中隐晦的深意所慑,抿动着嘴唇,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有些后悔来了,可莫默鼓励他要跟郑多多把一切说清楚,他也觉得应当如此。有多难呢?

孙同不是个很有勇气的人,他习惯妥协,习惯忍让,郑多多时常觉得他不会为自己争取 然而不是谁都和郑大爷一样的。

“孙同,你回来吧。”郑多多的语气罕见地含有一些恳求,但还是命令式的。

如果早一点说,如果在他刚搬出去的时候说,效果可能会不一样。

但很巧合,今天,孙同刚和莫默订婚。

“郑多多,你说这话的时候,怎么跟个怨妇似的。”他说,“如今我不需要你了。”

孙同是个绝对的利益至上主义者,郑多多和莫默乃至孙同自己都很清楚这一点。就算是这样,郑多多还是愿意跟他待在一块儿,愿意罩着他,愿意听他唱歌儿,他曾经以为这是他的特权,后来他发觉,莫默也可以,不是莫默,其他的北京女孩儿也可以。

“你不是挺有魅力挺能的么?怎么我搬走了,你把自己过成这么个德行?”

对方的话充满了讥讽,句句都扎在郑多多心上。他不得不承认,孙同其实掌握住了他情感的命门。他本来并不感觉自己缺了什么,直到今晚看见孙同言笑晏晏地拥着另一个人。

他可以跟认识没几小时的姑娘说喜欢,可以没心没肺死皮赖脸地跟在刚跟他分手没多久的高璐身边求复合。但面对这个多年以来一直在他身边的同性友人,他实在迟疑,甚至始终不能确定。

哪怕当年他们打了一架郑多多出去打炮,床上那姑娘的样子在他眼前幻成了另一张满是淤青的眼眶红红的脸,郑多多还是不敢承认。

他选择了一个错得不能再错的时机向孙同剖白这一切。

已经认定了的私人所有物逃脱的感觉确实不好受,他花了两年时间给自己一个界限,但再见孙同的那一刻,一切还是分崩离析。他把面前这张斯文清秀的脸和那晚将哭未哭的脸乃至于再早之前他扛回来的人醉醺醺的脸重合,然后得出一个令自己胆战心惊的结论。

“老孙…孙同,我,我其实…”

“我累了。”孙同打断了他,“多多,我先去睡了。谢谢你收留我。”

他要站起身,郑多多抓住了他的手腕,坚定而愚蠢地说:“你听我说完。”

爱情就是坚定而愚蠢的,正如孙同当年闭紧眼睛屏住呼吸等待郑多多的吻落下来时狂乱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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