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结束，庄闲开始一个人的宿舍生活，江生的东西还放了些在这里，不过他本人又住回了家，只在周末的时候偶尔回来住一次。

庄闲渐渐淡忘了寒假在门缝瞥见的那抹衣角，他一心备考，没多余的心思想别的。而且，这学期他又去过江生家几次，江母表现得一直很温柔。

庄闲直接将那件事忘在了脑后，在高考结束的那一天，一身轻松回了家里。

前些天因着高考庄闲吃得都很清淡，现在结束了，奶奶立刻给宝贝孙子做了一顿大餐，庄闲吃到肚子饱胀，满足地在椅子上靠了会儿，起身收拾掉桌上的碗筷。

奶奶跟着他走进厨房，看着庄闲慢吞吞洗完也不催促，“小闲想好要去的大学没有，奶奶见识就这么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让你自己拿主意了。”

庄闲埋头洗碗的动作不停，奶奶拉扯他成年，努力给他最好的教育环境，他知道以后的路只能靠自己走。

他慢慢点了点头，“有大概的想法，没事的奶奶，我有主意，您不用操心。”

他洗完碗筷擦干净水，这么站了会儿顺便也消了食，擦干净手上的水，想到奶奶这些年一直照顾他都没出去玩儿过，提议道，“奶奶，我现在毕业了。上周您的小姐妹不是说要去旅游，您也一起去玩玩儿？”

“什么小姐妹，就是老家的邻居而已。”庄奶奶笑着一掌拍在他身上，现在庄闲毕业了，大学她出不了主意，只能在庄闲需要钱的时候援助他一二，庄奶奶没有犹豫，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老人家从小在农村长大，现在老了孙子也大了，又起了回农村生活的心思。

庄闲听完没有阻止，帮着收拾了行李，顺便也得知，庄奶奶早就和她的小姐妹跟了一个老年旅游团，明天就出发去玩儿了。

“奶奶明天出去玩儿，宝贝孙孙帮我把行李寄回老家吧。”

庄闲点头答应，对庄奶奶的雷厉风行已经习惯。

第二天一早，他送背着一个简易背包的庄奶奶上了大巴车，奶奶对他一个人生活不太放心，不过孙子长大了，她管得多才招人厌烦。

她简单叮嘱庄闲几句，上车离开。等玩完回来，她会和小姐妹一起回x市的农村老家，给庄闲打扫出他的屋子，等他收拾完宿舍的东西之后，带着朋友一起回来玩儿。

庄闲一一应下，等大巴车离开后，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吃过午饭，按照约定去江生家陪他做作业。

江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庄闲了，瞧见庄闲的黑眼圈，顿时心疼，有些后悔这么着急把庄闲约到家里来，应该让他多休息两天的。

庄闲知道他的想法后无所谓揉了揉眼睛，用力弹了一下江生的额头，江生想他，难道他不就想江生。

他跟着江生走进客厅，江母今天也在家，庄闲礼貌地打了招呼，和江生一起回去他的房间。

因着江母在家，两人没敢有什么小动作，真的就只是辅导作业。

庄闲无聊地靠坐在床上看江生的卷子，江生的成绩其实不错，只是粗心了些，明明平时和他在一块儿的时候一直都很细心，怎么进了考场总犯些低级错误。

庄闲看完顺着枕头缩下去躺在江生床上，早上奶奶走得早，他昨晚又睡得很晚，这会已经有了些困意。

他侧躺在江生床上，眼镜歪着挂在耳朵上，江生的背影扭曲着呈现在他的眼前，他扶了一下眼镜，金属的眼镜框戴久了容易歪，尤其是单手扶镜腿，庄闲摘掉眼镜放在一边，下次测度数的时候得换个材质的镜框。

他的度数不算高，三百来度，没有散光，江生在距离他两米远的书桌写作业，能模糊看见少年的背影。他看了一会儿，眼皮越来越重，笔尖落在纸上沙沙的声音很是催眠，江生的背影坚定地伫立在那里，他在等江生做完作业，看着看着，直接睡了过去。

庄闲再醒的时候，是被江生压醒的，江生压在他身上，脑袋埋在他衣服里舔他的肚子，从肚脐眼往上舔，手抓着他腰上的软肉揉捏，发现他醒了，舌头继续上移，舔上他的乳尖。

庄闲迷糊地把衣服撩上去，乳尖被含住吸吮，酥酥麻麻的感觉遍布全身，左边奶头被吸得发烫，少年直接离开含住另一边继续吸嘬，没了湿热口腔包裹的乳粒温度瞬间降了下来，发凉的感觉让庄闲呻吟出声，抬手包裹住左边的乳粒，手掌按在胸上搓弄，这才缓解了一点痒意。

他的裤子被缓缓脱掉，房间突然被敲响，庄闲突然惊醒，一把推开身上的少年，慌忙拉上裤子把衣服扯下去。

好容易做完作业抓着机会和庄闲亲热的江生：“……”

江生理了理床单，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起身开门。

“妈，有什么事吗，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写一下午了，休息会儿吧。你爸过来了，马上到小区，你去接一下。”江母几句话把江生安排明白，然后偏头对站在桌子旁边的庄闲说道，“小闲辅导江生作业辛苦了，正好趁着这会儿歇会儿，阿姨去切水果，一会儿小闲多吃一点。”

“谢谢阿姨。”几步走到桌边假装才站起来的庄闲说道。

江生嘟囔了一句“又不是不认路”，认命下楼去小区门口接他爸。

江父的工作在h市，离x市不远，所以隔三差五会趁着周末到这边来住。

江母等江生走远了，先去厨房切了一盘水果放在客厅桌上，招呼庄闲出来吃水果。

她解开围裙放在一边，擦干净手坐在沙发对面的小凳子上，和庄闲隔着一张桌子，开始闲聊。

庄闲捏着水果茶挑桃子吃，江母准备的水果特别丰富，为了方便吃，全部都切成了小块，桃子和梨都是白色的小块，庄闲不喜欢梨子，偏爱脆甜的桃子，不过因着差不多的块头，好几次吃到了梨块。

江母还在和他闲聊，问的都是学习的事情，他含着梨块，默默听江母说着，只在她需要回应的时候出个声表示自己在听。

嘴巴里梨子的味道慢慢蔓延在口腔，庄闲不喜欢这个味道，又一直找不到机会把它吐出来。

江母先问了他高考发挥的怎么样，接着又问江生有没有影响到他的庄闲，江母问了很多问题，庄闲尽量回答，嘴巴里梨块的甜味散得差不多了，江母开始转移话题。

“小闲，你觉得江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吗？”江母温柔笑着，抬手捏了一块葡萄拿在手里慢慢剥掉紫红色的果皮，“去年有段时间，我看他的状态很像有喜欢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庄闲松散的注意力一下紧绷起来，摇了摇头，替江生解释，“没发现他喜欢谁，可能是喜欢的球星夺冠了吧。”

他努力转移话题，江生当然有喜欢的人，就是他自己，可他不敢说，出柜的事，还是让江生亲口说出来比较好。

江母面上的笑容不变，将剥好的葡萄递给庄闲，“小闲，你觉得江生应该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才合适？他的性子跳脱，又有些死脑筋，温柔大方一点的，应该会比较适合他吧？”

江母没有放过这个问题，继续拿这个问题问庄闲。对于江生以后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她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不是特别离经叛道的，她都能接受。

庄闲接过江母递过来的葡萄捏在手里，嘴里的梨块还没吐掉，手上又多了一颗酸甜的葡萄，这两样水果，他真的不喜欢吃。

他盯着手上的葡萄，胡乱应付了几句，心里悄悄回答江母：江生不会喜欢女孩了，他喜欢的不是女生甚至不是男生，是他，一个双性人。

这些话他一句也不敢说出来，江生没在，江母和他说这些，已经能猜到江母的意思。

江母继续说道，“你们俩关系这么好，阿姨希望你们能一直是好朋友呢。”

是吗，庄闲心里一沉，确定寒假的那晚一晃而过的衣角，是江母看见了什么。

她发现了。

可她什么也不说，庄闲心里很是慌乱，梨块没了味道像一团湿掉的棉花，含在嘴里一点也不舒服。

“会是的。”他这样回答江母。

之后江母又说了些什么，庄闲没听进去，没过一会儿，门口传来说话和开门的声音，是江生和江父回来了。

江母顿时止住话题，抓着围裙系上，“看我，光顾着和你聊天了。小闲一会儿留下来吃饭吧，饭菜马上就好了。”

“不用了，谢谢阿姨。奶奶已经做好饭菜了，我和江生说一声就回家了。”他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不敢松懈半分。

庄闲走到门口和江父打了声招呼，接着告辞离开，江生刚脱下的鞋又穿了回去，紧跟着庄闲出来，送他离开。

江生牵着他的手一直送到小区门口，客厅空调的温度打得太低了，他牵了一路，可庄闲的手一点不见回暖。

江生握住他另一只手，合拢抱在手心搓了几下，看见庄闲苍白的脸色，担忧问道，“怎么这么凉，冷到了？”

他捂了很久，一直到庄闲的手暖和起来，脸也贴过去靠着庄闲的脸。

庄闲站着让他贴脸，过了会儿想起嘴巴里的梨还没有吐掉，走到旁边的垃圾桶吐掉，之前捏着的葡萄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可能离开的时候随手放在了桌上，庄闲懒得想了。

他后退一步和江生隔远一点，垫脚亲了一下他的嘴角，“行了，你回去吃饭吧，我走了。”

“好，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江生又搓了搓他的脸，确定不冷了，这才把人放开。

“嗯。”

庄闲应了一声转头离开，装出的淡然瞬间龟裂，他的脸色苍白一片，嘴唇颤抖着，在这样的烈日炎炎的夏日，江生刚才才给他暖过手，这会儿他居然冷得有些发抖。

他忍住颤抖迈着步子离开，直到拐弯走进另一条路，才发着抖环住自己的胳膊。

江生一直在小区门口看着他，每次都是这样，他不想，让江生发现什么异样。

庄闲抱着胳膊一路走回家，奶奶的很多东西都寄回家里了，家里空荡荡的。他蹲在客厅兀自出神，不过一会儿，镜片上就染上了雾气，泛着热气的眼泪滴在镜片上，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抬手抹掉眼泪，擦干净眼镜重新戴上，去卧室简单收拾了自己的衣服，确定没什么疏漏的，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他打开手机，江生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到家了吗？]

[明天多久去学校？我帮你收拾东西吧。]

[在吗？快理我，你的男朋友要生气了。]

[生气.jpg]

庄闲看着他的消息发了会儿呆，江生的表情包是系统自动推荐的，有时候很丑有时候可爱，今天这个表情包刚好就是一个很可爱的卡通人物，胖墩墩一团生气跺脚。

庄闲想着江生做出这幅姿势跺脚的样子，滑至低估的心情好了一点，他的嘴角挂上一抹笑容，开始打字。

[下午回去。]

[你早点来，你今天的作业还没做完。]

[我要睡了，明天见。]

他敲出最后一个符号，关掉手机放在一边，捏着被子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