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墨一共去了心理疏导室三次。
张越颐曾问过他:“你哭得这么伤心,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吧?”
连墨终于能断断续续的说出来:“他,他打我......”
“谁?他怎么打你?”
“扇我巴掌,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他咬我后背,我,我痛死了......”
“他还踹我肚子......”
“是谁做的呢?”
每次一到了这里连墨就不会往下说了,他哭得鼻涕眼泪横流,张越颐便耐心地替他擦干净。
“需要我帮忙么?我的意思是说,我打架也挺厉害的,我可以帮你打回去,当然,不会坐牢的。”
连墨愣了愣,好像没有想到这一茬。可他很快又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他有多厉害。曾经,曾经我有个老师,他,唉算了不说了。反正我不想害了你,他不是一般的人能对付的。”
张越颐趁热打铁:“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谁呢?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弱,社会地位也没有那么低。只不过你还不相信我罢了,这么多天我连你的基本情况都不知道,你在我这里不就是白哭了?”
连墨有些纠结。他迷茫的双眸泪眼迷蒙,显得多情又明媚。张越颐见他表情松动,又道:“你可以尝试和我说说你的事情,我来帮你分析分析。其实这世界上很多事情只要说出来就好了,不要憋在心里,不然久了会得病的。”
张越颐拿出手机,点开连墨的朋友圈,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道:“这是你儿子吧?长得太帅了,跟你一样,今年应该还在读初中吧?”
看到小石的照片,连墨脸上不见阴霾散去,反而眉头皱得更加紧,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儿子知道你被人打过么?”
连墨不说话了。这种事其实很难说。楼思德要教训他都会关起门来,或者没有其他人在场时进行,但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孩子心思最是敏感,说不定还真能察觉到一丝蛛丝马迹。而连墨又不会拉下脸去跟孩子解释什么,两个爸爸长年累月的争吵打架,多多少少会让孩子心里有阴影,可这是个死局,三个人都循环不出去,也就不能对现状做出任何改变。
“那打你的那个人一定是你们两个都认识的了?”
连墨忽然抬起头来,表情难得的严肃:“不要再说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去,今天就先这样吧。”
看连墨罄竹难书的样子,今天想必也问不出什么来,只不过连墨一共在他这里哭了三天,这三天里连墨与他交流的次数少之又少,不知道以后他还能坚持再哭几天。见着连墨脸上哭得脏兮兮的模样,张越颐抽出小方巾,亲手在他脸上把眼泪擦拭掉。
连墨心中感觉不对劲,没等他抬手制止住张越颐的动作,疏导室的门口就被一脚踢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冲了进来,再一脚将张越颐踢飞。
变故就出现在一秒钟之内,连墨看着冲进来的楼思德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浑身都冰冷僵硬了。
楼思德骑在张越颐身上,指着他鼻子大骂道:“你们刚刚在做什么?!我老婆你也敢觊觎,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才三天不看你们就搞在一起了是吧,看老子不打死你!”
眼看张越颐又要挨揍,没想到张越颐也不是个吃素的,他反手一拳打在楼思德脸上,踢掉骑在身上的楼思德,两人互换一个位置,变成楼思德在下,也狠狠回道:“你老婆?!别说你们是不是一对,就算是,你老婆在我这儿哭了三天,你知道他有多伤心?这三天你又干嘛去了?自己老婆不珍惜,别怪他总想外跑!”
楼思德比他声音更大:“我老婆不用你管!你别想借着什么由头去接近他,刚刚要是我不来,你们就搞上了吧?!”
张越颐忍无可忍,像泼妇骂街一样:“搞你妈!”
两人又互相扭打在一起,连墨冷着脸站在一旁,默默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来的时候,两人才被拉开,那警察队长跟楼思德认识,一直对他点头哈腰的,楼思德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立场都没有。只见那警察转头又对张越颐谄笑道:“哎哟,你怎么也掺和进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打架,原来这么厉害,失策失策。”
楼思德还没消气,冷笑道:“你想当和事佬?”
警察队长帮两人拍打着身上的尘灰,笑道:“不当和事佬当什么?难道要我看着你们打死对方?我说你们三个人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人了,就不能像毛头小子一样打架斗殴?这件事其实很好办,你们握手言和就好,男人之间的事嘛,哪有到了酒桌上还不能解决的事,今天我做东,把我家珍藏多年的茅台拿出来,咱们一起去东岳饭店喝一杯如何?”
张越颐看看他这位警察老友,又看看楼思德,再看看怕丢脸早就已经戴上口罩帽子一直沉默不语的连墨,心道真是不打不相识,楼思德这厮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便决定给老同学连墨一个面子,给楼思德一个台阶下,便道:“没想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楼董,真是不打不相识。我对我的老同学可没有半点觊觎之心,房间里都有录像监控,你可以随意查看,至于刚才嘛,我和你只是在玩闹而已,玩累了,自然要坐下来吃吃饭喝喝酒的,楼董,你说是不是?”
这个台阶下得舒服,楼思德脸色好看了一些,随即一群男人来到东岳饭店里,吃了好几个小时的饭。
席间楼思德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禁偷偷给了连墨一个大白眼,意思是:你他妈找到个老同学也不愿意跟我说是吧,藏着掖着就像个养小白脸一样,你回家就给老子等着。
连墨假装没看见这个表情,继续低头吃饭。
毕竟两个当事人在场,张越颐也不好对两人的生活指手画脚,评头论足的,一顿饭下来,除了神魂天外的连墨,其他几个大老爷们谈天说地,胡吃海喝,气氛一度达到了最顶峰。
自那天后,张越颐也有断断续续的问连墨。
张:那个男人就是让你反常的根源吧?
连:......不是。
张:你知道吗?你现在只要一提到他,就会下意识的否认。这叫欲盖弥彰。
连:那天的事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地址,让你受伤了。
张:你不用觉得有什么负担。不要一提到他就会想起我和他打架这件事。本来也是,那天他那么振振有词质问我和你的关系,就是只口不提你为什么要来我这里疏导心理,这样装聋作哑的男人为什么还要继续和他在一起?在他出现之前,我就对打你的那个人大概有了一个初步看法,心中早就有气了,他来了倒好,我那天打他是真的下了狠手的。
连:......谢谢你。
张:谢啥,都是老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连:我知道你们都很好奇,但我和他的事还请你不要说出去。因为我和他的关系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也没有办法用一句话来概括。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根大刺,只能一直卡在我的喉咙里,不知道哪一天就被卡死了。
张:这个我知道,但在这之前,你要不要点开同学群,看看他们都讨论了什么?
连:什么?
张: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连墨切换聊天框,来到同学群里,往上刷着未读的消息。
很多消息都是家长里短,连墨翻了许久,挑了一些重点来看。
同学甲:我有个同学也是x大的,巧了,连墨也在那座大学读的。我昨天问他,你们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
乙:说了什么?你能别卖关子了行吗/::d ⽩眼
甲:当年这件事也挺轰动的,说本来学习成绩很好的连墨是以高分考进x大的,但后来谈了个同届的男朋友,成绩就下滑了,才堪堪足够毕业的标准,却不知为什么毕业考试没去,论文也没交,读了4年毕业证都没拿到。
乙:啊??为什么啊?
丙:哇靠,连墨以前学习成绩这么好,为什么连毕业证都没拿到啊?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连墨。
甲:我同学跟我说是因为那个男朋友的缘故吧......就是连墨朋友圈里的那个合照里的男人。咦,连墨朋友圈进不去了,仅三日可见??
丁:啊?就是那个男人吗?我之前也见过照片,还挺帅的一个型男,跟连墨挺配的......
丙:什么照片什么照片?还有吗?
之后就冷场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讲过连墨。
可连墨浑身冰冷,犹如坠入了冬寒深海。
他连手机都拿不稳,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
他和楼思德的那点破事,最终还是让大家知道了。
他为什么总是怀念大学以前的日子,只是因为那时候他的人生当中,楼思德还没有出现而已。为什么他对于老同学有一种超乎滤镜的亲近感,原因也只是因为那时候他和同学们相处的时光,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段美好的日子了。
没想到,这种以“清清白白”的身子与同学们继续相处的愿望这么快就落了空,还是将他曝光在众人视线下,一道道探寻的目光都可以把他凌迟处死。
往后,在他们的心目中,他就是一个同性恋的,一个大学都没读完的笑话。对了,同性恋还能搞出来个孩子的死变态。
他骤然感到头晕目眩。
这时,群消息又开始疯狂闪动。连墨犹豫了5秒钟,最终还是选择去查看。
丙:卧槽!!!这不是我老板吗??连墨居然是我老板娘???!!!!
看起来应该是他们私下互传了照片,不料那同学竟是楼思德公司员工。
甲:???你说什么???
丙:连墨那张合照里的另一个男人就是我老板!!他可牛逼了,开了几十家公司,市面上耳熟能详的大佬集团都是他开的,业务海内外一手抓,现在身价已经挤进全国前5了。前段时间他还拍了个杂志封面,我记得这期杂志当时已经卖脱销了。
......
连墨好像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楼思德拿那本杂志过来给他看时,装模作样的问他好不好看,连墨粗略看了一眼,心中是真的没什么感觉,便朝他点了点头。楼思德得了便宜还卖乖,骂道:“这破摄影师没拍出老子脸蛋的精髓,给老子拍丑了。”
这件事他根本没放在心里,早就被他忘到爪哇国。
群里讨论继续热火朝天。
丙:要是老公这么厉害,有没有大学毕业证都没有关系吧。
甲:上次连墨说他家住哪儿来着?
丙:好像是在xx小区吧。
甲:可是xx小区是好多年的房子诶,也是个普通小区,哪里会有大佬喜欢住这里啊?那天聚会时连墨开的车似乎是五菱吧?
丙:真的诶,现在的有钱人都那么低调的吗?
甲:@连墨@连墨,快出来解答!
......
连墨无言以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鬼知道楼思德为什么买那儿的房子,为什么又住了那么多年。楼思德在全国各地都有购置房产,大的有一座山头那么大,小的高档小区里寸土寸金的商品房也有,平时招待客人从来不在家里,都是送他们到市中心的别墅里,但楼思德确确实实把他和连墨住一起的房子当做了家,除了应酬加班出差,每天都要雷打不动回来的,一住就是这么多年。
也许楼思德与他说过理由,但他忘了。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他该怎么处理这种乱局。
连墨迟迟都没有回复他们,群里越说越离谱,张越颐看不下去了,便出来制止道:“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生活了,人家不愿意说,只是想低调生活,咱们都散了吧。”
见群里渐渐都在说别的话题,连墨才有一种虚脱般的无力感。他觉得这个世界病了。
楼思德回来时就见连墨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这副样子像死了老公一样。先说好啊,老子我可没死。”
连墨看见楼思德就烦,当下也不回答他,回房里拿出换洗衣服就要去洗澡。他怀里拿着衣服,还没出门口就被楼思德堵在过道,楼思德将近一米九的身高高出连墨一大截,两人面对面的时候连墨要抬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可连墨今天连头都没抬,楼思德的阴影倾下,他依然保持着低头的动作,刘海遮住他的双眸,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说话,哑巴了?”
连墨快速回道:“没事。”
楼思德突然大声一喝:“说!”
连墨的身子肉眼可见的颤动了一下,趁楼思德还没真正发火之前,果断开口:“小石还没回家,我担心他。”
说完又不禁唾弃自己,心中对小石的愧疚上升了一层。
“老子不是给你发消息,小石回他爷爷奶奶家了,你没看?”
连墨冷汗就下来了,说多错多,他不敢再继续说谎,又明白楼思德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善罢甘休的,今天自己说真话还是假话都是在劫难逃,便先给自己找保命符:“我,我头又开始疼了。”
“那腿呢?”
这回连墨开口就有几分底气了:“也疼。特别疼。”
他曾经被楼思德生生扭断过腿,后来治好了,心里也落下毛病了。只要楼思德一对他施压,他的腿就会不可抑制地疼痛起来。有时候为了逃避楼思德旺盛的欲望,明明不痛他也要喊出几分痛来,才让楼思德的欲望收敛一点。
平常他一喊痛楼思德多少会怜香惜玉一点,但今天却不一样了,连墨只觉得头顶剧烈一痛,楼思德重重捏着他的百会穴,阴恻恻笑道:“别想蒙混过关,你应该知道我有的是办法把你的嘴撬开。”
那疼痛是常人无法忍受的,他五官都痛得挤在了一起,衣服全都散落在地,只得缴械投降,颤抖着勉强开口:“同学......”
楼思德手上的力气又加重几分:“给老子说完整。”
连墨眼泪直接喷涌而出,脑子发直的状态下,根本不会想出别的谎话:“他们,他们知道了我们的事。”
“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我们见不得光?结婚证,婚戒,大使馆证明,哪一个不能砸他们脸上叫他们闭嘴?”
巨大的痛苦下,连墨再也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双手死死抓住楼思德的手,一直低声求他放手。
楼思德放开他,从他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看了起来。第一次经受过这种痛苦的连墨大脑一片空白,后知后觉才发现以前楼思德对自己还是给足面子了,他真的有的是办法让自己生不如死。
他眼泪还是哗哗哗地掉,止也止不住。他靠在墙边,楼思德的脚旁,浑身上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
突然楼思德踢踢他,“谁在背后嚼舌根子?”
听到这句话,连墨像是回魂了一般,挣扎着起身,右手作势就要去夺回手机,嘴上却焦急道:“你别动他们!”
上次楼思德和张越颐打架,他以为张越颐事后至少要脱一层皮,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解决了。不过其他人可没有像张越颐这样都有好运气,铁打的教训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他虽然不满同学把他的事拿在明面上议论,可他也没想过要对他们如何,这件事如果换楼思德出马的话,那事态绝对不会再受他的控制了。
楼思德双眼一瞪,制止他的手,怒道:“你他妈真是让人欺负到家了还不反抗是吧,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多嘴多舌。”
他又拿着连墨手机点了半天,不知道跟谁聊着天,尽管连墨事先已经删除了聊天记录,但楼思德很快就知道了来龙去脉。
“老子公司员工怎么那么话多呢,你等着,老子把他炒了,给你消消气。”
连墨急了,慌乱之间竟然抱住楼思德的腰,头顶靠在他满是胡渣的下巴,急道:“你既然说了我们不是见不得光的,为什么就不能让别人议论?这其实是个小事,我没有因为这个生气,只是有些心情低落而已,现在已经好了,真的。你不要把他炒了好不好,求你了。”
还别说,连墨这一招还挺管用,楼思德的手环住连墨,摸索着他的后腰,等他吃够豆腐了,才老神在在的低头吻住连墨有些苍白的嘴唇,舌头伸进里面扫荡了几个来回才放开他。
“我有个办法能让所有人都闭嘴。”
连墨心都凉了,心想刚刚装孙子说的那一番话楼思德果真没有听进去,正想着对策,又听楼思德道:“我们也办个酒席呗。”
这短短几个字简直就像个炮弹,瞬间在他脑海中炸开,他不可置信看着楼思德,震惊到大脑一片宕机。
楼思德紧紧抱着他,眼神炙热又明亮:“我不知道以前有没有这种事,但很明显,以后还是会有人乱嚼舌根。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我们不够高调,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两个男人在一起生活是正常的,合法的。我们是确实领过结婚证的,在本国这本证也是合法的,受法律保护。其实在我这边,我家人和朋友都知道你的身份与存在,也明白我和你是在认真过日子的,只是你这边恐怕就没多少人明白了,为了避免这种事再次发生,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将我们的关系公布于众,办一个隆重豪华的婚礼,就让你同学都来参加,让他们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以后不该说的别说,不该觊觎的人就给我收心。”
楼思德疯了。
这是连墨昏过去的最后一个想法。
本想着连墨醒过来后一切就会恢复正常,没有楼思德说的那段惊世骇俗的话,没有婚礼,没有楼思德的步步紧逼。但没想到楼思德居然认真了,连墨睁开眼后听到的就是楼思德打着电话指挥婚礼的可怕声音。
“场地定下来没有,什么,这个月和下个月都订满了?我给你们三倍价钱,将场地给我尽快拿下。”
“现场怎么布置?反正两个大老爷们结婚,你们自己看着办,不过你们给我听好了,不能太给我寒酸了,不然掉份。”
“礼服就选两套定制西装,老子的保险柜里还有一块510克拉的钻石,拿出来做成两个戒指,工期给你半个月够了吧?”
“什么,太大了?剩下的就做项链和手表。工期再给你延长一个星期。”
......
有病。
连墨在心里狠狠骂道。
两个男人结婚,像什么话?!
楼思德要在所有人面前丢这个脸,他可不会跟着一块丢。
纵然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到底他不敢在这时候说出拒绝的话,可由着楼思德这般折腾,他心里又跟万箭穿心一样难受。
楼思德做事雷厉风行,不到一个月就布置好了一切,根本由不得连墨拒绝说不。
眼看喜帖已经广发出去,婚期也近在咫尺,连墨那蠢蠢欲动的心又开始发作了。
“我不跟你去丢这个脸!别的就不说了,我和你这么多年不也就这么过来了,为什么非得在这种年纪还学年轻人结婚?!”
“人家60岁还搞金婚呢,我们才40岁结个婚怎么了?!我看你就是不想和我结婚,我就偏要结,这辈子你生是我的人,死了还是我的人!”
“我死也不去!”
“你就算是死了那天我也给你抬到现场去!”
“你混蛋!你不是人!”
“换句话吧老婆,这么多年你喉咙还没起茧子呐。”
婚礼那天定在了8月8,是个吉祥日子。
那天宾客如云,宛如盛会,楼思德从早忙到晚,连墨只是短暂的露了一下脸走个形式就不再出现。这正合楼思德心意,笑得满面春风得意。宾至如归,人心渐定。
晚上散席时,楼思德早已喝得醉醺醺的,他让连墨驱车到酒店新房里,连墨忍着一整天的怒气,又扶着喝醉了的楼思德,一路上电梯到十八楼。
整层楼都被楼思德包了下来,走廊大量装饰着喜字与大红蝴蝶结,给连墨看得是一阵阵的恶寒,他忍着恶心,扶着楼思德来到最里面的房间里,打开房门。
楼思德嘴角怪异地一笑。
连墨并没有看到。随着房门的打开,他只看到了满屋子的诡异灯光与sm道具,不禁目眦欲裂,犹如看到了什么恐怖如斯的场景。
下一秒钟,连墨就推开附在他身上的楼思德,转身就跑。
他现在总算知道楼思德会让他一个人开车了,原来是想让他自己送上门乖乖被吃干抹净。
楼思德好歹毒的心!
尽管他跑得再快,也被楼思德牢牢抓在手里,被拖着进入到那摇身一变成情趣房间内,看到楼思德落了锁,才惊觉这次真的插翅难飞,在劫难逃了。
楼思德借着几分酒意,扑上去就对他又啃又咬,三两下扒干净两人的衣服后,楼思德又拖出来一个衣服袋子,恶狠狠对着连墨道:“给老子穿上去!”
连墨用脚想都知道袋子里的衣服绝非善类,当即态度强硬道:“不穿!”
楼思德嘿嘿淫笑着,压住他乱动的身子,将衣服拿了出来,原来是一件蕾丝做的裙子。
“老子的新婚之夜,自然是要大干一场。你看你平时被操的时候要多传统有多传统,今天咱们好不容易结婚,你就给老子开放一回,满足老子多年的夙愿呗。”
连墨慌了,挣扎了几下也没有挣脱,不由得今天第一次仔细观察楼思德,这禽兽不是喝醉了么,力气怎么还是那么大?!
“我求你了,只要你不对我用那种东西,你怎么对我都可以!”
这是连墨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可惜楼思德绝不会听他的,洞房花烛夜嘛,自然是想把以前想做的在今天都做一遍才圆满。
他压着连墨,给他套上了这件蕾丝裙子,穿在身上的效果既魅惑又纯情,裙子非常暴露,连墨简直羞愤欲死,眼圈直接就红了。
这一幕看得楼思德是热血沸腾,他拖着连墨来到那张大床上,给他套上十字扣,手铐,脚铐,口塞,固定好位置,才站起身来欣赏着眼前这幅美景。
连墨四肢被牢牢固定住,动也动不了,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似乎在求楼思德放他一马。
楼思德再拿出一个电击乳夹,两边各夹一只,按下开关,连墨的身体就好像一只上了岸的鱼儿一样,猛烈弹动起来。
连墨的乳头本来就被楼思德弄得非常敏感,平时只要一吸一咬,身子就会软下来。此时连墨正在大口大口喘气,全身瘫在床上,目光迷离。
楼思德痴迷看着,身下鸡巴梆硬,但他还是耐心地给连墨试过一个又一个道具,将连墨的每一个反应都记在心里,毕竟这种机会可能这辈子只有这一次了。
等连墨泄了不下五六次时,楼思德才提枪上阵,在床上,浴室里,阳台上,走廊上做了一次又一次。连墨嗓子哑了,眼睛也哭肿了,肉穴也被插得软烂无比,只要睁开眼睛一看见楼思德就能腿软。
他们足足五天都没有从酒店十八楼下来,吃饭都是让人送上去。连墨恍惚觉得自己已经被插穿了,后穴疼得要死,脚都是软的还要被楼思德一次次站着后入。那件蕾丝裙子早就破烂不堪,轻飘飘挂在身上就跟裸体没什么区别,偏偏楼思德喜欢得紧,差那么一点点就该报废了,愣是坚持到了现在。
楼思德特别喜欢在床上和连墨腻在一起,他喜欢抱着连墨与他接吻,再逼着他说一些骚话,这些骚话往往能让楼思德乐很久。
世间万般苦与乐,我想与你共白头。
这辈子这样过去,其实也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