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荣闷在被子里不言不语,头疼欲裂。他虽然怀疑顾文彦没安好心,却也并非蠢到毫无悔意,思来想去,只能安慰自己是被虐待出了心理疾病。
他不止一次想过回到外面继续生活,可他怎么也不晓得如何再见自己的亲生父亲。他难以想象回归以往所谓正常的生活轨道,亦或是舍得被顾文彦囚禁时那种确凿的安定感。如今他一想到外面的世界,便不由感到发怵了。
桌上遗留着一杯冷掉的咖啡,李嘉荣抓过来两三口喝了个干净。他拔了手臂上的针管,光着脚往门外走。这地方真是个七弯八绕的大密室,走廊深不见底,安静空旷,脚底敲打在地板上的每一步都走出了回音。
他路过一扇小门,这扇门上装着玻璃窗,他好奇地趴在玻璃窗上往里看,整个房间黑漆漆的,好像只在最里面放着两排笼子。李嘉荣张大眼睛看了好一会,忽然后脖颈吹起凉风,缩着头继续往前走了。他游荡没有多久,逐渐感觉腿脚沉重,便又晃荡着走回去,这回却是走过了头,路过一个开着门的小房间,竟然撞见顾文彦坐在地上拿着手柄在玩超级玛丽。
李嘉荣生得晚,没有亲自玩过超级玛丽。此时顾文彦打游戏的样子在他眼里实在显得有点滑稽,他就蹲在门外偷偷看了一会。
李嘉荣很快发现顾文彦卡在一个地方怎么也过不去,越看越替他着急,猛地起身进屋,结果眼前一黑,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顾文彦面前。
顾文彦扭头看他,放下手柄,拖李嘉荣起身,抬手撑着他的后背,往嘴里塞进一颗奶糖。李嘉荣下意识张嘴含住奶糖,咬住顾文彦的手指,闭着眼睛舔了一会。没几分钟奶糖被他吃光了,他就张开嘴等第二颗。
顾文彦这回给他塞了一颗水果硬糖。李嘉荣含在嘴里,不舍得嚼,睁开眼睛直勾勾盯着顾文彦:“你不是挺聪明的,怎么打游戏还卡关呢?”
顾文彦捏着手柄,毫无波澜:“我没卡关。”
李嘉荣蹭进顾文彦怀里,仰着头躺在他腿上,指指屏幕:“你这里死了五六回了。”
顾文彦闻言把手柄塞进他手里:“那你玩。”
李嘉荣接过手柄,坐直起身,兴致勃勃地开始读档,磕磕绊绊、小心翼翼地过了关卡大半,结果和顾文彦死在同一个地方。
“诶诶诶!”他狂拍顾文彦的大腿。
继续读档,又在同一关里面死了七八次,最后烦躁地躺回去,一揉脑袋:“不玩了!我都没玩过这个游戏!”
顾文彦拣回手柄,还有最后一条命,他两三下就打过去了,游戏进入下一个关卡,惹得李嘉荣狐疑看他:“你怎么又会过了?”
顾文彦搂住他,亲一亲侧脸,竟然颇有些温柔地笑起来:“说了没卡关。”
李嘉荣习惯性伸手探向顾文彦的下体,抚摸到整根全硬起来,外衣脱到一半,忽然想到他对自己做的事情,半个身子僵着往外缩了一缩。
顾文彦假装没有看到,一只手按住李嘉荣不叫逃脱,伸出一根手指往他大腿根处摸,撩得痒痒的,又不做什么。
“你干什么?”李嘉荣脸上浮起红晕,两条腿不自觉夹得紧了。
顾文彦又将手指逐个伸出慢慢地往里探,李嘉荣一口嚼烂了硬糖,反身将他扑倒在地上:“你怎么黏黏糊糊的?”
顾文彦抓着他的命根,若有所思,指肚在头部打着圈摩擦,弄得李嘉荣几乎颤抖起来。李嘉荣逐渐受不了了,便主动用下体去蹭他的下体,也不干什么。
两人像两只被阉过的公猫一样,互相依偎着只是黏着舔咬,直到李嘉荣先按捺不住,忽而咬住顾文彦的耳朵:“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顾文彦几不可闻地叹口气:“我也不知道。”
他仿佛长到这么大才明白事理一般,这几天一幕幕往事心头掠过,从前只困在盲目与傲慢中的自己,这几天却是越想越清楚,在傅锦兴坠落前的那几十年里,其实一直只是自己在推波助澜罢了。
他以为傅锦兴的恨不过顺口而出的气话,气出了恨就跟着没了。那人天生的软弱敏感,为不值的世俗所困扰,这样的人不管说再多的恨又有多少力道呢?实际他真的只是恨自己,恨得极了,恨到不惜以自杀来报复。
在傅锦兴十八岁高考完的那个夏天,他玩超级玛丽卡在了这关,后来他也再没有过去过,这一关,和夏天黏湿暴雨雷鸣的那个夜晚,仿佛从这个世界中独立成头尾相连的片段,将他的灵魂吸进去锁住了,私人订制的地狱,不得超脱。顾文彦自然不同,他年纪虽小,可是行云流水般自作主张地就替傅锦兴通过了游戏,还傻到跑去傅锦兴面前邀功请赏。
那天家里只有他们两个,傅锦兴忍了很久,就趁着这个没有别人的时候,同顾文彦吵了起来。他越吵脸越红,最后冲动地抬手扇了顾文彦一个巴掌。
顾文彦是个死脑筋,他最不受这种对他而言一等一的不公平,因此他立刻气血上涌,同傅锦兴扭打了起来。
顾文彦那时还没发育完全,可是厮打到最后竟略占上风。气喘吁吁地将傅锦兴压制在身下,顾文彦鬼使神差地将那两只手腕卡在腰窝反绑了起来。
他甚至从未认真道过一次歉。人究竟与野兽有何不同呢?他甚至也没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
退出游戏,李嘉荣眨眼间就将存档删了个一干二净。顾文彦来不及反应,伸手想要抢那手柄,意识到晚了,两手徒然在空气中一抓,又渐渐地放了。
“你给我建个新游戏呗。”李嘉荣小心翼翼打量顾文彦的神色。
顾文彦不答话,掰着李嘉荣的大腿根一压,将他光洁粉嫩的私处露了出来。论起年纪,此时此刻的李嘉荣正如彼时彼刻的傅锦兴。
李嘉荣忽地有些紧张,不自觉吞下口水,搂住顾文彦的腰:“可不还是得回到这上面来?”
“你愿意吗?”顾文彦问他。
李嘉荣茫然地点点头:“我不愿意能咋的?”
“不,我是说……你真的愿意吗?”
李嘉荣略有些不解:“屁话怎么这么多呢,你给我从不愿意操到愿意,是不是可骄傲了?”
顾文彦盯着他:“那就好。”
这才慢慢地推进去,将李嘉荣两腿搭在肩上,用力一压,啪啪地撞着他的屁股抽送起来。
李嘉荣是聒噪的性子,挨操的时候也爱乱叫。他勾住顾文彦的脖子,没过多久就喊着不行了,哼哼唧唧地背过身去跪坐下抬起屁股。顾文彦一只手捏住他的命根,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又从后面进去,发疯似的弄他,抓着命根的手不知何时松了开,捏住他的屁股蛋,李嘉荣却是被他操得直接射了出来。
“哈——”李嘉荣扒住顾文彦的大腿根,下身紧紧绞住他的下身,呻吟夹杂着嘶嘶的喘气声,几乎窒息。
顾文彦还在体内冲撞,李嘉荣却只能软瘫地趴着,虽然爽到极致,可双腿却撑不住开始微微地发抖。
顾文彦于是又将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身上,弄了一会,射在里面,软了也不拔出来。精液缓缓地沿着交接处渗流到大腿根,李嘉荣感觉后穴只是被撑着,失了力,却也懒得动弹,就这样趴在顾文彦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