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把你照顾得很好，本座的楚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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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屏山隐居两年后，2.0魂穿回前世宠猫猫的故事。

#有亿些私设

楚晚宁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墨燃又变成了那个他熟悉的，神色阴郁的，眼里有些邪佞的踏仙君，但又有些不一样了。

他推开红莲水榭的门扉走进来：“看来他把你照顾得很好，本座的楚妃。”

他黑到发紫的眼睛近乎贪婪地望着楚晚宁，终于还是没忍住，粗暴地将人拽进怀里，揉着他的头发：“也就几月没见，怎么这么想呢。”

“你说什么？” 楚晚宁觉得眼前这个踏仙君真的有点不一样了，有些别扭的温柔。

“本座说，本座想你了。” 踏仙君掐起他的下巴，狠狠吻上去。

楚晚宁被他吻得呼吸不畅，想要推开他，可那人抱自己的力气那么大，那么狠，到最后他只能手脚发软地任他采撷。

感觉到那人开始剥自己的衣衫，楚晚宁暗叹口气，他刚才是怎么产生这人变温柔了的错觉，还是本性难改啊。

“别......别在这里。” 他被吻得说话都断断续续。

踏仙君却突然清醒似得停了下来，他呼吸cu重，恶狠狠盯着眼前这个脸色泛红的男人，指腹用力擦过楚晚宁嘴唇。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别别扭扭道：“对不起。”

没想到这三个字会从踏仙君口中说出，楚晚宁一双凤眼惊得整圆了。

“你这样看着本座做什么？” 踏仙君有些恼，随即想起自己已下决心不可再对他发脾气，又把声音软下来：“本座是指，水牢那次......还有巫山殿，让你自己坐上来......”

眼前这个男人像个被驯服的暴躁大狗，此时被顺平了毛，耳朵都耷拉下来：“还有，当着别人的面隔着帘子弄你......把你按在琴上......”

“你别说了！” 楚晚宁头都大了，这人不懂怎么道歉可以不道的，反正他都习惯了。

“但本座不后悔娶你。” 踏仙君声音猛得拔高了：“如果说有后悔，就是后悔没让你做皇后。”

“晚宁......”见楚晚宁瞪他，那个一向嚣张跋扈的人声音里有了些小心翼翼：“能不能......别再恨我？”

知道一切真相的楚晚宁哪里还舍得怨憎他，他叹了口气，伸手抱住这人。

从来没得到过楚晚宁主动的踏仙君愣了一下，随即紧紧回抱着怀里的人，力道大得似要将人揉进自己骨血。

两人拥抱良久，踏仙君才似是下定决心般将人推开，定定看了楚晚宁一会儿，伸出手覆在他心口出。

一道红色的灵流自踏仙君掌中流入楚晚宁胸口，随着灵流涌入，他感觉自己原本虚弱的身体充盈起来。

“便宜那家伙了。” 踏仙君嘟囔着收回手，不情不愿道，“本座先走了。”

“墨燃！” 楚晚宁突然很慌：“你去哪里！？”

踏仙君脚步顿了顿，说：“南屏山，我......本座在那里等你。”

他回头深深望了楚晚宁一眼，离去。

眼前的身影消失了。

“墨燃！” 楚晚宁从梦中惊醒，他试探着运行灵力，果然感受到周身灵流涌动，仿若新生。

但他的心却一点一点凉下去，他的灵核明明早已碎裂，为何会......

墨燃为什么要在梨花白里给他下药，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墨燃究竟做了什么？他又在哪里？

巨大的恐惧淹没了他，似是心有灵犀般，他凭着直觉向后山飞掠而去。

死生之巅后山。

看着最后一名蝶骨‎‍美‌‎人‍‎‌‎席进入魔门，墨燃收回了按在门钹上沾满鲜血的手，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华碧楠：“你不走？”

华碧楠眼中有夙愿得偿的狂喜，那种近乎扭曲的光芒在最后一个蝶骨族进入魔门后才逐渐暗淡下去。

“多谢。” 他冲墨燃笑了笑，然后拔出腰间匕首，‍‌‎插‍‌‍‎‎进‌‍了自己心口。

“华宗师！” 在族人的惊呼与哭喊中，华碧楠缓缓倒下，硬撑着最后一口力气支撑着自己爬向正在缓缓关闭的魔门。

他为了这一天做了太多错事，害了太多无辜之人。也知道自己一条命并不能偿还什么，但他别无选择。他本非善类，对得起族人，也就够了。

模糊视线中，魔门缓缓合上。凌霄石门关闭的轰隆声响中，华碧楠闭上眼睛，永远睡在了自己认为的故土。

魔门关闭，靠魔息勉强支持的墨燃脱力地倒在地上，被生挖灵核再加上取心头血，他已经到极限，勉强靠想再看那人一眼的意志支撑着。

“墨燃！”

楚晚宁喉头声音破碎：“墨燃......你醒醒......”

墨燃勉强被唤回神智，他的爱人如神祇般降临，将他半抱起靠在自己膝头，神情仓皇凄楚。

楚晚宁这个神情，墨燃曾在天音阁的行刑台上见过，曾在南屏山的雪夜见过，可在此时再次看到时本来痛到麻木的心口还是会泛起隐痛。

原来经历了那么多次离别，他还是会不舍。

他咳出一口血：“别哭......晚宁，别哭。” 想替他拭泪，却抬不起手来。

鲜血从他心口处汩汩涌出。

楚晚宁颤抖着手运起灵力向墨燃胸口输入，可却如泥牛入海，不见踪影。

血还在流着。

楚晚宁从来没有这么怕过，慌乱之间，竟伸手去捂住墨燃胸口，想阻止那血流出。

墨燃眼里有温柔的笑意：“傻子，这怎么堵得住......”

“你闭嘴！” 楚晚宁眼睛通红，声音带着沙哑的哭腔。

“晚宁......” 墨燃想去拉他的手，可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是动了动手指。

这轻微的动作也被楚晚宁察觉，他们之间早已心有灵犀。楚晚宁紧紧握着他的手，掌心还有墨燃心口流出的血。

“等我好了，带你去南屏山好不好......”墨燃嗓间尽是血的腥甜：“我现在好累......师尊......我歇一会儿，好了......好了就带你去......”

“墨燃，墨燃你不要睡，我求你.......我求你墨燃......” 声音慌乱嘶哑得已不似人声。

这一世，楚晚宁求过墨燃很多次，为了普通的宫人，为了薛蒙，为了儒风门，为了天下人，可没有一次是为他自己。

楚晚宁没想到他第一次为了自己求墨燃会是这般场景。

求他别留自己一个人，求他不要在给了自己前半生从未体会过的温柔爱意后，复又留自己一个人。

他宁愿从来没有得到过。

握着他手的手指逐渐松开，楚晚宁用尽气力想抓住，可那手终究还是无力地垂下。

怀里的人呼吸逐渐趋缓，直至停止。

天地间一片静谧。

楚晚宁紧紧拥着他，脸埋在他颈侧，哽咽不成声：“墨燃，你骗我......放河灯许愿一点也不灵......”

他曾许愿良人在侧，可他终究失去了他的良人。

一切都结束了。

‎‍美‌‎人‍‎‌‎席归乡，华碧楠身死，蛊虫失效，一切都归于平静。

墨燃用性命换天下太平的事也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杂谈。有人赞他改邪归正，有人嗤之以鼻觉得这不足以赎下他的罪孽。但这些，终究都如风般散去，如同楚宗师的下落般杳无踪影。

楚晚宁带着墨燃的尸身回了红莲水榭，将他放在荷花池中央，用灵力维持着，使之如同生前。

起初几日他不饮不食，就这么守着墨燃，同他说着话，等他醒来。他们之间一向都是墨燃话很多的，他有时为了逗楚晚宁多说几句恨不得使出全身解数。而现在，终于是墨燃听楚晚宁说了。

楚晚宁握着他的手，絮絮说着他们的往事。

楚晚宁告诉墨燃，他拜师那年，通天塔前的‌‌海‎‌‍棠‍‎‎‌花开得很好，如繁锦似流霞。

楚晚宁说，墨燃不知被谁诳去红莲水榭前程门立雪那天，眼睛很亮，被晨光照成了琥珀色。那天水榭里开了十余朵新荷，可惜墨燃只顾为着自己一句“多谢”开心，而全然未曾看到。

楚晚宁还说，后来墨燃成了踏仙君，不知真相的自己虽然怨他，但一直隐秘而羞耻地渴望他的拥抱，奢望他的爱意。

......

最后，楚晚宁告诉他，那日在无常镇的河畔，他在许愿的河灯上写的是，乱世得平，良人在侧。

之前来不及说的爱意，他全一一说给他听。

刘公中间来劝过他几次，好歹吃些东西。但他仿若没有听闻一般，只是木僵地握着墨燃的手。

不知过了几日，楚晚宁混沌的神志才渐渐有些麻木的清明。他想起墨燃曾不止一次提起过另一个红尘的南屏山，想起墨燃曾对他说过，他在另一个红尘曾身死后魂灵去到了魔界。

一定有办法的。

他仿佛大梦初醒，早没了晚夜玉衡一代宗师的风度，跌跌撞撞地往藏书阁跑去。

墨燃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身在熟悉的紫红水晶筑成的宫殿内。他身体完整，并没有半分不适。

“又见面了。” 魔尊啧了一声，似是十分瞧他不起：“看来是你前世魂魄对那节木头执念太深，愧疚太重，不知如何补偿，才将你重新拉入此局。”

墨燃坐起身：“多谢魔尊，替我修复灵核。”

魔尊冷笑：“你还真是算计得清楚，这么笃定自己真的能再来一次吗？”

墨燃笑道：“赌一把而已。就算赌输了......” 他顿了顿，说：“凭晚宁的聪慧和现在的灵力，也能自己过生死门去到南屏山......找另一个我。”

总之，他不会再任前世的楚晚宁失去所爱，孤身一人拖着残躯败体面对破碎山河。这些他都做到了。

魔尊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他觉得自己成了这小魔和破木头谈情说爱的工具，很是气恼：“魔界与人界数万年来不互通，只因你是纯魔之身我才救了你修复了你的灵核，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那魔尊想如何？”

“除非有人找到方法前往魔界，引渡你的魂魄回去。”魔尊道。

墨燃笑了，他突然有一种宿命轮回般的释然：“我可以等。”

他曾去鬼界寻找楚晚宁的魂魄，渡他回人间。而现在，是楚晚宁来魔界寻他，找回自己的人间。

但很快墨燃就后悔了。

魔尊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可通人魔两界的乾坤镜，可以让墨燃看到楚晚宁在他走后都做了什么。

于是墨燃看着楚晚宁绝望徘徊，看着他用灵力维持住自己尸身不腐，看着他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守着他的尸身自顾自地说着话，看着他强自镇定下来，翻阅典籍寻求去往魔界之法，看着他试了无数种方法，一次次充满希望，又一次次崩溃。

那个曾经锋利的骄傲的人从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到近乎行尸走肉般得冷静理智，每日机械性地试着通往魔界的术法。

书简上的系带被翻到断掉，符纸被笔力穿透，笔尖被磨平。楚晚宁脸上有着自虐般的平静，仿佛心里早已不抱希望，只是手上的动作从不停歇。

好痛，被生挖灵核都没有那么痛。

墨燃好想去抱抱他，将那个悲痛到形销骨立的男人揽进怀里，想轻吻他因为绝望阖眼时颤抖的睫羽。他想告诉他，放弃吧，不要再等了，放弃吧，去另一个尘世，找另一个墨燃。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墨燃觉得自己要疯了。

“放我回去。”

魔尊看着他湿红的双目，无言片刻，道：“不是我不想放你，只是人魔两界本就互相隔绝，上次让你重回人间已是我破例。这次就只能等他来找你。”

他看着那个神色灰败的男人，又补了一刀：“这也算是给你长个记性，别总是自以为对他好得留他一个人。”

墨燃把脸埋在掌中，泪从指缝间滑落，再也不忍看那面乾坤镜。

“师尊......师尊......对不起，对不起。”

他曾说人间很好，不要楚晚宁殉他。可没了墨燃的人间，还是楚晚宁的人间吗？

他后悔了。

魔尊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蜷起身子，哭得近乎力竭。过了良久，他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般道：“魔宫门口，你自己去看吧。”

墨燃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随即明白过来，跌跌撞撞地向宫门口奔去。

那人一袭白衣，提着一盏引魂灯站在紫红色的云天里，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原本黯淡茫然的凤眸里有了比这云天更耀眼的华光。

在失而复得的惊喜中，墨燃的身子都是木僵的，他想冲过去抱住他，想说对不起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可最后，他只是站在那里，望着那个人流泪。

“愣着做什么？不想跟我走？” 楚晚宁瞪他，眼眶却红了，提着引魂灯的手微微颤抖。

“一，二......” 墨燃笑着拭去泪水，走上前，在那人欣喜又有些无措的目光中牵起他的手。

“三。”

两年后。

时空生死门另一边的南屏山正值晚春黄昏，空气中还有花草的芬芳。归巢的倦鸟成群结队掠过山林，往布满霞晖的天边飞去。

墨燃牵着楚晚宁的手，拨开快过膝的杂草，走向幽静山谷中的那间茅屋。

在啁啾鸟鸣声中，人语逐渐远去。

“晚宁，这个红尘的你也喜欢研究机甲器械，你们一定有很多话可以聊。”

“嗯。”

“一会儿见到那家伙师尊可别害怕，他不太正常。”

“......知道了。”

“也不能偏心.......”

“......你有完没完？”

“师尊我错了，你别生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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