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来让我看看是哪个读者跟我一样疯了?好啊！大家都疯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了反正我疯了！ （抬手摘下眼镜） （迎着黄昏） （默默流泪） （坐在河边捧着手机） （擦眼泪） （没擦干） （继续 擦） （止不住0眼泪） （哽咽） （失声痛哭） （捂住 脸） （过往行人疑惑） （擦眼泪） （收拾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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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升野在早上九点叩响了房门。

这是一个新小区，A5栋有好几层都没有住户，门卫也不算尽职，根本不拦人，他带着唐渊很轻松地就进来了。

门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咔哒一声脆响，门后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他警惕地探出半个头，迅速将门外的秦升野扫视了一遍，问道：“找我什么事。”

秦升野收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这人的身形并不像他记忆中的样子，反而看上去消瘦了些。

“王辉是吧，昨天送你过来那小子有问题没问清楚......”他装作有些不耐烦的样子，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开始凭着自己的猜测胡扯，“进去说。”

他紧张地盯着屋内的人，生怕自己的借口被拆穿——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王辉有些迟疑，还是放他们进了屋。

秦升野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起来，越是到这种时候，感官就容易被放大，任何一点小动静都足以让他警惕，他让唐渊走在自己前面，进了那间房子，这儿做了简单的装修，家具不算齐全，但是很新。

“带了吗。”秦升野在唐渊身后轻声问。

唐渊微微颔首作为回应。为了保障安全，他一直是要把武器带在车里的，今天陪着秦升野来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秦升野坐在王辉对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和他聊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这房子不错，住得惯吗。”

“很喜欢。”

“比里面好多了吧。”秦升野看似随意地从口袋里摸出刚才临时买的香烟点燃，“去拿个烟灰缸过来。”

王辉估计是在里面呆久了，也习惯被人差遣，他倒掉桌上满了一半的烟灰缸，走进厨房里用水冲洗。

“王辉，你当时开的那辆卡车，是红色的吧。”

王辉有些疑惑地反问道：“是，您问这个干什么？”

“随口问问罢了。”秦升野秦升野的手轻轻颤抖，他看着烟上的火星缓慢地向下燃烧，烧掉烟草与白色的纸，留下短短一截柱状的灰，“在哪儿撞的来着？”

水流声逐渐停止，王辉端着烟灰缸走进客厅，他欲言又止地看向秦升野，“城东购物广场外面...靠近公交站台的地方。”

秦升野瞥了一眼他手上的烟灰缸，手轻轻颤抖起来。

就是面前这个人，造就了他一生都无法忘却的噩梦。

秦升野突然抓过他手上的烟灰缸，对着王辉的额头就是一记重击，惨叫伴随着一声闷响，王辉重重倒在地面，反应过来的他迅速四肢并用地爬向门口，嘴里大叫着求饶道：“求您饶了我，我发誓......”

看着他惊慌逃窜的样子，秦升野怒上心头，他一脚踩上王辉的手背，指骨在碾压下咔哒作响。

“下贱的东西！”秦升野愤恨地喊出一句俄语，他不知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恨意在这一刻支配了他的大脑，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朝着身后的唐渊命令道：“把枪给我！”

“您哥哥嘱咐过不能让您拿...”

“给我！”秦升野在又一声刺耳的尖叫中用脚狠狠踹向王辉的脸，顺着鼻子流出的血液打在地面。

唐渊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黑色的手枪递给他。

王辉瞪大了双眼，他脸上的血液混合着烟头掉落在地上碎掉的灰，无比狼狈，他强撑起身体挪向墙角，颤抖着声音求饶道：“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要杀我，不要...啊——！”

秦升野头一次对人开了枪。

枪声回荡在空旷的房中，子弹穿过王辉的大腿，带出子弹穿过时翻起的皮肤，他疼得面目狰狞地倒在地上。

秦升野用鞋跟踩上被子弹击中的部位，多年来的怨恨终于得以宣泄，他已经无法保持清醒，只想将面前这人活剥挂在火上炙烤，再被车狠狠地撞碎，最好也让他的亲人亲自看着这一切，体验自己当时的痛苦。

“为什么！那天为什么要撞死我的妈妈！”秦升野踩进他的皮肉，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渗出，可他并不在乎那些脏污的液体打湿他的鞋底，“为什么你这样的人都能活到现在？！十几年前就该死！”

王辉在他声嘶力竭的嘶吼中绝望地看着自己的伤口，他疼得快要晕过去，求生欲促使他用残存的力气举起双手，口齿不清地说道：“不是，不是我干的，啊啊啊——真的不是......”

这句话将秦升野残存的理智拉了回来，他难以置信地收回腿，“你在胡说什么？”

“是，是有人叫我顶罪......”王辉向后一倒，头正好撞在墙上，他挨着墙勉强坐稳，“我只是个替死鬼，他们说只要帮那个人进去，就帮我还上赌债，还、还会给我钱...”

秦升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顶罪的人往往也要记住很多有关案件发生时的细节，难怪秦升野刚才如此轻易就问出了那些问题。

他强行抓起王辉的左手，扯下他的袖子，手臂的部分竟然真的一片空白，没有他记忆中的刺青。

他觉得自己的心被某只无形的手攥紧，他一愣，随即逼问道，“不是你还会是谁！”

“我不知道，他们只说自己是林家的人...求您饶了我一条命吧，我真的...”王辉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真的只是想要钱而已...”

秦琰和秦珩的母亲就姓林。

秦升野的心里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当年他被接回家本就是一件充满争议的事情，所有人都觉得秦升野会成为将来的祸患，林家的人显然是反对态度最激烈的，结合王辉的话来看，那场车祸完全是有意为之，而父亲和两个哥哥却一直在对他隐瞒真相，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

他似乎一直活在家人编织出的爱的假象里，在某一刻居然真的相信自己得到过爱，从而对他们的话毫不怀疑。

秦升野无法接受。

“闭嘴！”秦升野举起枪，手贴在扳机上，对准了王辉的头。

就在此时，秦升野口袋里的手机缓慢地震动起来，伴随着女歌手的歌声，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无比突兀——这是他给秦琰设置的专属铃声。

秦升野在接听与挂断中纠结，最后还是选择了接听。

他想问问秦琰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对他隐瞒事情的真相。

还没等秦升野开口，秦琰的声音就从那边传了过来，他语气中有些愉悦：“米莎，吃早饭了吗。”

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秦升野的质问瞬间咽了回去，他应答道：“吃了。”

“这几天没惹什么麻烦吧。”

秦升野有些哽咽，刚才的怀疑与愤恨都在被秦琰关心的时候烟消云散，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伪装出与平时一样欢快的语气，“哥，没惹麻烦，没惹...我想你了。”

电话那边的秦琰似乎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哭腔：“怎么哭了，我今晚就到家。”

“......好。”

手机贴着他耳边，传出挂断时的嘟嘟声。

很显然，秦琰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等他回来之后，他会怎么对待自己呢？会厌恶，还是抛弃，又或者彻底置之不理，放任他自生自灭？

秦升野再次将手贴上扳机。

那一刻，他脑中的声音杂乱无比，刺耳的撞击声中混杂着母亲总是为他唱的那首摇篮曲，风铃的声音清脆地回响在耳畔，他想起小时候母亲将他抱在怀中，一遍又一遍地唤他的名字，喊他米莎和好孩子，那道声音逐渐变得低沉，最后在秦升野的耳中变为清晰的，来自秦琰的呼唤。

“米莎。”他似乎就站在不远处，等待秦升野和之前一样向他奔去。

“他叫我不要给他惹麻烦了...”秦升野轻声地自言自语着，“我要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不能冲动，只有这样才能留在他身边，他不喜欢做事不计后果的笨蛋...”

无论真相如何，他都想听秦琰亲口告诉他，哪怕回家之后，他会面临斥责或是厌恶。

虽然在秦升野眼中，一条人命没什么可惜的，但如果在这儿杀了他，恐怕就真的闯了大祸，丛林的人一定会觉得不满，且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那样的话，秦琰会觉得很困扰的。

我哥怎么可能想害我，他所做的一切肯定都是有理由的，他一定不是故意瞒着我的。秦升野如此想着。

秦升野咬紧牙关，将刚才的怀疑与愤怒全都咽回腹中，他将攥紧的枪往地上一摔，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水，强迫自己遏制住杀意。

他点开和秦琰的对话框，手指敲着屏幕不断删删改改，最后还是只留下了几个字：“我想见你。”

像往常那样，附上了一个可爱的猫咪表情包。

他们的背景是二人好几年前的合照，这么多年从没换过。

“找人给他治好，我会给他补偿。”秦升野对唐渊说道，“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