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结局很平淡,可能不尽如人意,但是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啦。
哥哥会迎来他的自由,弟弟会有他的追逐。可能结局没有大家想象中爽快过瘾,不过总算是有了完整的句号,希望大家喜欢这个故事。撒花花!!!
(后面应该会略微修一修,但是大体剧情和框架就是这样了,至于剩下的he火葬场可能性在番外里慢慢炖吧。)
(薛鸾和养父是当年挖那个养父子年上的强制坑,被我拉来填坑啦,大致就是被杀父仇人养着当杀人机器的薛被强暴后逃跑联合外敌杀养父,兔子是PTSD)
-----正文-----
车一停下,就被蜂拥而至的记者团团堵住。
保镖们礼貌疏散了密集的人群,车上走下来一个清俊沉稳的人,穿着高定的西装大衣,带着温和的笑意对记者们淡淡点头后,疾步穿越了人群。
尾随在后面的yule在池浔的吩咐下派人善后。
他们是来采访身价上亿的季氏集团新任董事兼大股东的。这位在大众视野里消失了整整两年又死而复生的季氏长子,为何一回来就全权继承了季氏所有家业,包括他的异父异母的弟弟的产业在内。
相比于这位新决策人是以何种温和手段在商战中游刃有余,人们更关心他背后的秘密。
记者不止一次对他盘根问底。
池浔的回答一概是沉默良久后一个平淡的答复:“记不清了。”
有许多传闻,说他是弑父弑弟的恶鬼,说他是暗地里做着黑色勾当的伪君子,说他仗着权势和背后的商业帝国只手遮天。
池浔总是不闻不问,任流言蜚语发酵,像一个局外人。
……
池浔是个工作狂。
yule把今天的日程递给池浔,池浔简单地做了一些调整,继续投身于工作。
工作结束,池浔约了人打球爬山,天黑后洗个澡小酌一杯,然后浅眠。
池浔睡眠很浅,经常被惊醒,好在他保持运动的习惯,让他的生活作息规律而健康。
周末时池浔会选一个地方徒步,结识不同的人,他认识了一个姓顾的律师。
池浔遇见了很多追求者,许多来自商业伙伴,他保持着黄金单身汉不解风情的作风,直接微笑拒绝:“我是不婚主义者。”
年底时池浔订了婚。对方是一位很有魅力的事业女性,是商业伙伴之一,有一个秘密相恋多年的女朋友。订婚仪式后,池浔的手上日常戴有一枚订婚戒指,也再没有试图与他联姻的邀约。
“未婚妻”有一回问起他为什么不谈恋爱。
池浔抿了一口酒,淡淡苦笑:“我缺失了一段记忆,在找到真相之前,不打算恋爱结婚。”
……
yule按照季燃舟的吩咐,把有关黑烬的一切都销毁。
季燃舟给他安排了一场手术。
池浔所有关于那段时间遭受非人虐待的记忆,和以往跟季燃舟的点滴都像大雪一样被埋葬。
季燃舟做的决定决绝而没有退路。
理应如此。
……
又是深秋了。
屋里屋外都有些冷意。
池浔正在会议上听着下属挨个陈述工作汇报,忽然电话响了,他们从未见过池浔在工作时接他的电话。
“好,我一会儿过来。”
于是,员工们头一次见到头号工作狂上司突然中断这次会议,简单安排后迅速离开,像是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池浔摘下戒指,穿上了消毒完毕的的白色大褂,和yule一同进入了一个房间。
这是一个很隐秘的医疗室,病床上沉睡着一个全身插着仪器的人。
——是季燃舟。
池浔温和地问:“他什么时候醒的?”
“10分钟前有了苏醒的迹象。”胖胖的医生回答道,“但现在又睡过去了,预计10个小时内会完全苏醒过来。”
yule站在池浔身后,池浔仅仅往季燃舟身上看了一眼,就略一沉了嗓音嗓音道:“好,等他彻底醒过来再叫我吧。”
胖医生讪讪应声,求救似的往yule这边看了一眼。
他们都知道池浔脾气出了名的好,一年以来终于摸清了池浔的情绪,池浔微沉的语调表示他难得地,生气了。
yule摇头表示无奈,他不可能让池浔留下来等着季燃舟苏醒的。
池浔是一个温柔爱憎分明的人,他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迅速掌握了公司的大局,既有季燃舟的授意,更多的是池浔自己的决断,温和绵密又雷厉风行,他是主动攫取了公司大权。
yule小的时候跟季燃舟更近,对小时候的池浔的印象是一个温柔却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大哥哥。再见池浔时,那几次会面都不太契合他平日的冷静,面对自己的弟弟不是深深厌恶就是恐惧,以及在那种情形下迷乱的神智。
如果没有忘记,那他应该是痛恨对方的。yule还记得池浔清醒时拒绝手术的清冷果决,以及自己对池浔准确救回季燃舟的震惊。
如果说季燃舟很容易看透,那池浔则完全难以看透。
或许有些人唯一的爱恨只会给少数人,对于包括自己在内的其他人皆一视同仁的温柔,尽管无关爱欲。而对于背叛者,只有决绝的温柔,冷漠的怜悯。
池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季燃舟其实一直醒着。
准确来说,是在7个月之前,在那之前他昏迷了多久无法推算,但根据后来医生的谈话,他只知道池浔在把自己救回来后一次也没有来看过他。
他身上有严重的烧伤,医生重新为他做修复时他被痛醒。那之后医生应该告诉过池浔自己是个清醒的植物人,但他不会来看他、和他说话。
季燃舟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可以动了,他想挪动手臂,但他身上插着太多仪器,他一旦苏醒就会立刻有人通知池浔。
很显然,他一直在等他醒来,等着和他谈什么。
脚步声传来。
有人坐在他床边,却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清冷的嗓音传来:“燃舟。”
季燃舟听着这熟悉的呼唤,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只是那声音全然是长辈对晚辈的语气,又变得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了。
床上的人沉默着。
池浔声音平静:“我知道你醒了,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季燃舟缓缓睁开眼,对上一双清冷疏离的眼眸,那是他的哥哥。
他穿着白色大褂,清俊雅洁,遥远地俯视他。
季燃舟几乎是瞬间弹起来想要拥抱他,然而池浔单手就把躺了一年多的他轻易按住,温和克制的力道,在他没有力气后便毫无留恋地松开。
“你刚醒,不要乱动。”
季燃舟伸出手去抓握池浔的手,池浔不着痕迹地避开,池浔没有失忆,他完了。
他伸出去的手空落落悬在床沿,哑声问:“……我为什么还活着?”
“薛鸾把炸弹掉了包,那些威力并不足以波及到你的范围,他是一个混乱中立的人,他和你合作的同时把一部分真相告诉了我。”
季燃舟颤抖着睫毛,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被池浔批评作业不认真的时候。他被迫面对一种最不想面对的可能:“所以……哥哥其实一直都清醒着?”
“原来你认为那种状态是能装出来的。”池浔低头闭上眼笑了,表情在一瞬间有了深深的裂缝,他呼吸几乎要急促起来。最后长长的叹息过后,才冷静道:“是在你和你父亲视频的时候。”
季燃舟咬紧下唇,脸色煞白。
他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定,不会后悔,但真到当前,面对池浔决绝的双眼,他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哥哥,我错了……”季燃舟看见池浔起身要走,虚弱地伸手抓住了他,“我只是……”
“只是什么?”池浔没有掰开他的手,静静说,“你不尊重我,你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从最开始,你就把自己放在救世主的位置上,而我理所应当成为你恶行的附庸,对吗。”
季燃舟握着他的手,像是如遭雷击,半晌后才喃喃问,“戒指呢?”
池浔这才轻轻抽出手,冷冷道:“扔掉了。”
“我一直等你醒过来只是告诉你一件事。”池浔起身。
他的声音尽量温和平静,和面对其他人的温柔如出一辙,在季燃舟看来是连愤怒也吝于施舍给他了:“你的公司我会还给你,我有了新的身份,我不恨你,但也不会见你,你我两不相欠了。”
说完,池浔转身便走。
哐当一声,玻璃容器碎裂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季燃舟绝望的声音。
“你把我救活却让我眼睁睁看你离开,还不如让我死……!”
季燃舟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掀开被子下床,却因为没有力气跌在了地上,扯动身上的线摔得七零八落。
然而池浔的背影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他的声音很淡,近乎虚无:“死是不能求得原谅的。我从前是你的哥哥,现在更无法接受这种感情,这不是爱。”
季燃舟撑在地上哭了出来:“哥哥……你不能走……”
“可是你走了,我要怎么活下去……”
“真得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季燃舟悲痛欲绝,在地上毫不顾忌尊严地挣扎着,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那个清冷的背影上,池浔站在门边,沉默不语,他又变得遥远,他触碰不到了。
“那可不可以抱一下我……呃!”
季燃舟低声啜泣,忽然好像挣到了那里的伤口似的痛呼出声,池浔也在这个间隙转过身来。于是他看到昔日嚣张跋扈、百般恶劣的季燃舟狼狈地趴在地上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他的额发垂下阴影洒在沾湿的眼睫上,他身形消瘦了很多,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个轻减瘦弱的小跟屁虫。
他当年何尝没有察觉到他别样的心思,他只当季燃舟是青春懵懂无处安放,作为兄长,他极尽所能地对他好,保护弱小可可怜的他。
可换来了什么,一场强暴,他唯一的护犊之情也破散了。尽管理由令他深感复杂,但他无法原谅,他做不到。他既不能原谅季燃舟,更不能原谅经历过那种事情的自己。他可以亏欠或怜悯,却绝对无法接受这种欲望,这不是爱。
何况,太多的真相让人内心千疮百孔。
“哥哥,抱抱我……可不可以。”
池浔终究转身,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双臂伸出像小时候一样安慰地环抱着他。他真的瘦了好多。
那就抱一抱吧,敬最后的相逢。
他把季燃舟抱起来,放在床上,但突然便被猝不及防的巨力压着胸口推倒在了床上。季燃舟的吻砸上来。池浔没有抗拒,任他亲吻,很快,季燃舟便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消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颓然滑落下来。
季燃舟被平整地放进被子里,眼睛始终强撑着钉在池浔身上,“哥哥……不论你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我不会……放弃……”
池浔平静的看着他,抚上他的双眼:“燃舟,好好睡一觉吧。”
门关上。
池浔离开了。
房间里的季燃舟毫无意识地沉睡着,他做着梦,梦中哥哥和他在很小的时候相遇,哥哥不记得他,梦中他出现在篮球场,梦中哥哥满足了他所有欲望,梦中他在耳边说“好,我等你。”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很快!”
一滴泪从眼眶滑落,滴在他的枕边,一旁放着的是两枚闪烁着银光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