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讼言好说歹说，终于让程年打消了吃狗粮的念头，并答应给他买真正的小饼干。

程年：“好吧，吃饭菜也可以！”

程讼言：……

到底谁才是主人啊！淦！

程讼言看着一桌子饭菜，突然思维跑偏，想起以前上学时看过的修仙小说，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没辟谷吗？”

“谷？”程年疑惑得直挠头，扒拉着自己的耳朵，“我不会种庄稼……”

程讼言差点喷饭，摆摆手跳过这个话题，问道：“你说你是来报恩的，我之前救过你吗？”

“你不记得了吗？”程年立马放下碗筷，一溜烟地跑到客厅，从沙发缝里掏出那条白绷带，双手递到程讼言面前，“一个月前，在你们公司楼下的便利店，你帮我包扎过伤口。”

程讼言盯着绷带左看右看，愣是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救过一只小土狗。

程年看程讼言一脸茫然，头顶立着的耳朵像是朵蔫了的小花一样趴了下来，“后来我跟着你回到这里，你也没有认出我。”

“抱歉。”程讼言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但仔细回忆，小土狗的确是一个月前才出现在他们小区里，就连平常栖身的地方都是正对着他家楼下单元门的小花坛下面。

“没关系。”程年嘴上说着不在意，趴在头发里的三角耳却表明了主人的不开心。

“累吗？”

“什么？”

程讼言摸上那对柔软的兽耳，轻轻揉了揉，“从我们公司跑到这里，累吗？”

“啊？”程年的脸腾地红了，耳朵立马支棱起来，支吾着回答：“不累，我，我有四条腿，跑得快……”

程讼言：……

吃完饭，程讼言去客房给程年铺床，换了一套全新的床单被罩，绿底小碎花，是程讼言妈妈从老家寄过来的。

“这个是床头灯开关，这个是空调遥控器，这样按一下就能打开了……”

程讼言正演示如何使用遥控器，程年突然来了一句：“我不能跟你一起睡吗？”

程讼言已经习惯了小妖怪的语出惊人，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双手搭在程年的肩膀上，把人按坐在床上，冷酷拒绝：“不可以。”

本以为休息日能睡个好觉的程讼言第二天早上在被窝里拽着一截毛尾巴醒过来，整个人都凌乱了。

身旁鼓起个人形大包，裹成筒状的被子里冒出两个尖尖的三角耳，诡异的画面中又带着点可爱。

程讼言忍住上去撸一把的冲动，掀开点被子给小妖怪透气，谁知这家伙居然在装睡，咬着手指头在被子里偷偷摇尾巴。

被抓了个现形的程年：“……昨天晚上打雷了！”

程讼言看了眼窗外瓦蓝瓦蓝的天，无情拆穿：“不可能。”

“好吧，我撒谎了，可是我不喜欢一个人睡，太安静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怪吓人的。”

睡觉还要什么动静？？？

程讼言说不过他，翻身下床，准备去做早饭，路过客厅的时候打开电视，调到早间新闻频道。

程年好奇地凑到电视前，对着屏幕敲了敲，盘腿坐在地上看了起来。

厨房是开放式的，程讼言一边洗菜一边往客厅看，大概是房间里没开空调有点闷热，程年坐在地板上掀着衣摆扇风，张着小嘴儿呼哧呼哧地吐舌头。

程讼言盯着那截在阳光下过分细白的腰杆和粉红到透明的舌尖，不禁下腹一紧，急忙把空调打开，又从冰箱里搜刮出一根仅剩的冰棍塞到程年手里。

吃完了早饭，程讼言拎着垃圾准备下楼，顺便去超市买点冰淇淋和小饼干。

听到动静的程年立马从地板上蹦起来，晃着尾巴颠颠地跟在程讼言身后，“屋子里好闷，我可以出去吗？”

程讼言指了指程年身后摇得跟螺旋桨一样的尾巴，显然是不同意。

“我可以给它变回去！”

小妖怪要现场表演变身？

程讼言来了兴致，抱着胳膊站在门口，“变一下我看看。”

然后就看到了以下画面：

小妖怪像电视剧里的神仙施法一样，双手食指中指并拢，放在太阳穴上，好像在憋什么大招。

可惜憋了半天，就只把尾巴变回去，耳朵依旧直挺挺地翘在头发里。

小妖怪双颊通红，“对不起，我好像……”

话没说完，程讼言就从门口的衣架上取下一个棒球帽，扣到他的脑袋上，“好了，走吧。”

周末超市人多，程年又是第一次来这里，兴奋地到处跑，程讼言一心二用，一边推着车子买东西，一边盯着程年的身影。

恰好这时旁边走来一对小夫妻，推着辆坐着小孩的购物车停在两人中间，原本在冰箱前看排骨的程年立刻跑过来，期待地看着程讼言。

程讼言：“不可以。”

然而人类的本质是真香。

程讼言到底是把程年抱进了购物车，顶着路人奇怪的目光，穿梭在小饼干的货架中。

就在程讼言对着一包巧克力味的小饼干发呆，思考成精的小狗能不能吃巧克力时，坐在购物车里的程年突然拽了拽程讼言的袖子，一脸惊慌地捂着屁股，“不好了，尾巴……”

程讼言立刻调转方向，推着购物车一路狂奔，连拖带拽地把程年推进卫生间，刚踏进隔间就听见“刺啦”一声，程年的尾巴撑开裤子冒了出来。

两个人站在隔间里面面相觑，程讼言好半天才找回神智，“怎么办？”

“需要……精……”

外头有点吵，程讼言没太听清，隐约听见一句“精血”。

难道要他咬破手指头，当场放血？？？

程讼言还在犹豫要不要“割肉放血”，心急的程年却等不了那么久了，直接捧起程讼言的脸，一口亲下去，帽子都碰掉了。

程讼言不喜欢接吻，总觉得唾液交换不卫生，如今情势危急，只好狠心咬破自己的舌尖，反客为主地按住程年的后颈，一点一点地用舌头扫遍对方的口腔。

气氛突然潮湿，暧昧的吞咽声在空气里漂浮。

程讼言盯着小妖怪头顶动来动去的耳朵，可耻地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