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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保的工作12个小时一班，Special Event的晚上工作量比平时大得多，熬到早上九点，Will刚想下班，竟然被通知要去Vip客人的房间。

Will长相平平，并不好BDSM这一口。作为一个小酒保，他平时靠调酒的手艺和一点小机灵赚小费，从没有客人对他有过这方面的兴趣。

但在城堡耳闻目濡，奇人怪事见多了，心里也难免打鼓。

大清早的，到底什么事？

找他的人住在顶级VIP专用的楼层。虽然不负责客房服务，Will也知道这些房间里的人，不管身份是Dom还是Sub，没有一个好惹的。

Will看了看没有任何标识的门，怀着忐忑的心情，抬手敲了敲客房门。

等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

“进来吧。”

……

常年站在吧台后的酒保，面对各种烈酒游刃有余，站在路楠面前的时候，却有点拘束。

尤其是在对方眼神毫不顾忌，从上到下的扫射之下，他浑身都不舒服。

对面的路楠衣着齐整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张黑色的会员卡。

沙发旁的边几上，放着一杯清水、几个精致的白瓷盘。盘子里盛着色拉菜叶子、水煮蛋白、鸡胸肉。

“Will？我见过你。”

路楠放下手里的会员卡，叉起盘子里的一片罗马生菜细细端详。

“几个月前，在西翼的酒吧，你给我调过一杯‘黑俄’。”

他把细节回忆的太准确，酒保瞬间明白了他到底是谁。

“抱歉，我记不清了。可能时间隔得太久了……”

说着，Will在心里叹了口气。Kai的Sub，怎么一个比一个难搞？

“是吗？”路楠笑，“那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总记得了吧？”

Will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哂笑。

路楠慢悠悠开始吃他叉子上的菜叶子，彻底嚼完了，才继续说话。

“昨天你说……Kai退圈，是被人摆了一道？”

Will沉默以对，尴尬的笑笑。

路楠也不急，吃完了生菜吃鸡胸，明明是一堆无盐无油的东西，他却好像吃得津津有味。

“‘有人搞了他看上的人，把他惹毛了’——说具体点听听？”

Wil心下凛然，昨天为了那些小费，他的确是多话了。

“客人们的事情，我只是听个大概，具体发生了什么，真的不清楚。”

唯今之计，只有装死到底。

“哦……不清楚，”路楠朝他点点头，“你认识一个叫李源的人吗？”

Will摇头：“没听说过。”

路楠展颜一笑。

“‘城堡’在圈里风评不错，据说对会员隐私保护得很好，玩起来安全系数也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那天在酒吧里一个人喝酒，喝醉后竟然被人弄去了别的房间？”

“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醒过来以后，我总觉得身体不太舒服。”

路楠似乎在苦苦思索，回忆当时的情形。

“那天晚上，我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你。既然‘城堡’没有保证我的安全，我应该可以投诉，请你配合调查吧？”

Will局促不安的看着地板，心里反复翻腾着“阎王打架、小鬼遭殃”这句话。

路楠也不看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们的主管我昨晚见了，是不是姓古？你什么都不记得话，不如叫他过来，一起聊聊？”

Will心里叹了一大口气，知道是扛不过去了。

“李源把‎‍‌‎‍调‎‍教‎‌自己Sub的照片发到了网上，被Kai看见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生气。”

Will语速特别快，一口气说完之后，他低着头，等着路楠继续发难。

然而，路楠半天都没动静。

Will悄悄抬眼看了一下，只见他一动不动，目光呆呆地落在地板上，也不知在想什么。

“知道了。”许久之后，路楠抬起头，“最后一件事，我要Flynn的联系方式。”

Will吓得连连摆手：“这个我真的没有！就算有，打死我也不敢泄露会员的联系方式！”

路楠斜了他一眼，刚要说话，Will就接着说了下去。

“不过Flynn不难找，您在搜索引擎里打他的名字搜照片，就能知道他是谁了。”

……

S市有个区域电视台和娱乐公司林立，被称为追星圣地。电视台和娱乐公司的外面，总有一些粉丝三三两两候着，以求在明星进出的时候看一眼真人。

唯先娱乐是个门类齐全的娱乐公司，练习生、‍‍男‌‎‌‎女‎‌团、演员、歌手，甚至模特经纪都是它的业务范围。

在追星圣地的核心位置，唯先娱乐拥有整整一栋楼。大楼建筑外形简洁，通体用玻璃幕墙打造，看上去摩登又显眼。

临近期末考试，工作日的下午追星主力军都去上课了，唯先娱乐门口难得清静。

擦得锃亮的自动玻璃门打开，几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走出来。

S市的冬天湿冷，行人们早就裹上了羽绒服，这几个人却穿着剪裁合体的奢侈品牌外套，一看就不是素人。

而他们之中，无论是相貌还是打扮，一头银发的那个男生无疑最为显眼。

没走几步，银发男生忽然听见有人叫他。

“Flynn。”

他歪头朝旁边看，叫他的人穿着黑色大衣，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面色有点冷，正在看着他。

Flynn朝他走过去。

“要签名？”

作为正当红的顶尖模特，虽然不像出道的idol有那么多粉丝，但因为好看的出了圈，三不五时，也会有小粉丝在公司门口等他下班。

小粉丝见了他一般都会兴奋到手脚没处放，这个人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似乎有些奇怪。

“我是昨晚跟着Kai的人，”待Flynn走近，路楠直截了当的说道，“有没有时间去喝一杯？”

Flynn先是一怔，然后冷笑一声，转头朝刚刚一起出来的朋友挥手道别。

转过身来面对路楠的时候，他昂起了头：“好。”

附近不缺小酌的地方，唯先娱乐的大楼旁就有一个精酿啤酒坊。临近傍晚，酒吧刚刚开始营业，即使是酒价八折的Happy Hour，客人仍然非常少。

Flynn和路楠在窗边的座位坐下，一人点了一杯生啤酒，

等着啤酒上桌的时候，两人沉默着，谁也不说话。

须臾，啤酒上了桌，酒吧的老板还附赠了一碟柿种花生小鱼干，放在两人中间。

Flynn抬起头，肆无忌惮地盯着坐在对面的路楠看。

路楠拿起啤酒杯，啜了一口白色的泡沫。

“前阵子你给Kai打电话的时候，我在他身边。”

“怎么？找我示威？”Flynn一脸高傲，“我还以为他找了什么样的奴隶，不过是……”

“我不是他的奴隶，”路楠打断他的话，“我从来没有叫过他主人。”

“哦？”Flynn挑了挑眉，似乎有点诧异，“为什么？”

“这就是我想找你搞清楚的事情，”路楠缓缓说道，“我完全不懂圈里的规矩，也不知道称呼有什么含义，他不让我叫主人，我就从来没叫过。”

听完路楠的话，Flynn打量了他一下。

“那你还真是很新。”

或许是知道路楠并没有正式成为姜楷的奴隶，Flynn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Kai果然是Kai，说过的话都算数，”Flynn笑笑，“这个圈子里，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看，姜楷都是顶级的。我跟过他，就再也看不上别人。”

拿起玻璃杯，Flynn喝了一大口啤酒。

“秋天的时候，他在‘城堡’办了退圈Party，包了最大的场地，几乎请了圈里所有有名的主奴来玩。”

带着凉意的啤酒下肚，Flynn看了一眼外面阴沉的天气，似乎陷入了那天疯狂极乐的回忆中。

“就算在最后的时刻，我也在求他不要走。但他去意坚决，谁都说服不了。退圈Party之后，圈里各种活动我都没见到他——直到昨天晚上，看到他带着你出现。”

说到这里，Flynn停了下来，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路楠。

路楠沉默地喝着酒，一言不发。

“所以你跟他，算是偶尔玩玩？”Flynn的语气轻快起来，“不管是约炮还是约调，碰上他，你运气不错。”

路楠仍然沉默以对。

不知不觉间，下班时间到了。街灯次第点亮，行人逐渐多了起来。路人大多行色匆匆，有人急着回家，有人赶着赴约，也有人刚下班，就一头扎进酒吧。

面前的Flynn心情显然比刚见面时好多了，喝了几口啤酒之后，他从碟子里捡出几颗柿种，丢到嘴里嚼了起来。

米果酥脆，嚼起来咔吱作响。Flynn一头银发，脸庞五官精致，坐姿潇洒随意，进店的客人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咔吱声中，路楠忽然抬头问道：“他为什么退圈？”

“啊哈？傻透了！”

提起这个，Flynn顿了一顿，忽然狂笑不止。

“他说他真心爱上了一个圈外人，不想再玩这种肉体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