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池塘,绿茎红艳两相乱。
一家人笑闹了一阵,包了三大匾饺子,一大匾汤圆,辗迟几个虽做出来的样儿不甚中看,总算没有肚破馅流的惨状,也得了弋痕夕的称赞勉励。
原打算中午便下饺子,辗迟说包得辛苦,舍不得立刻吃,于是用轻纱覆住了竹匾,晾在屋里留着当晚饭。
蒸干坤今日伙食极好,大锅的奶汤鲫鱼,清炒螺蛳,蛋黄豆腐,荷叶粉蒸鸡,还有碧绿的炒蚕豆,蓑衣黄瓜,每一道菜均是鲜美无比,大家吃得连连叫好,米饭添了一碗又一碗,乐得游刃大厨直搓手,把宝贝儿子游不动也叫到厨房一块儿帮忙。
飨足过后,众人回到炽天殿,弋痕夕教了徒儿们几招简单易学的障目之法,少年们极感好奇,上手之后相互演练,只觉其乐无穷;山鬼谣陪左师闲坐一旁,与他交流“炁动五行”之术的要诀,不时与弋痕夕交换一个默契的眼神。
到了晚上,饺子汤圆下锅不久,立即香气四溢,炽天殿里每人都分到一碗,吃得满心欢喜。辗迟捧了碗坐在屋前的小台阶上,望着夜色出神道,“要是咱们这儿有萤火虫就好了,准比桃源山的夜景还好看!”
辰月在他身旁坐下,善解人意地说道,“那我们下次出去,带几只回来养好了。”
辗迟乐了,“好主意!”
山鬼谣与弋痕夕服侍左师回房歇下后,在厅堂里安坐,泡了一壶茶,边喝边叙着闲话。听见徒儿们说起萤火虫,心中均忆起当年事,不觉相视一笑。山鬼谣道,“我看辗迟以后,会娶辰月当老婆。”
“老鬼,你瞎说什么,他们都还是孩子!”
“这哪是瞎说,辗迟今年都十六了,你十六岁时,不也已经有了心上人?”
弋痕夕望着屋外两个少年融洽快活的身影,唇边微露笑意,“也不是所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能……”他本想说,都能像咱们一样长相厮守,终究还是咽下了后半句话,冲山鬼谣一笑。
“我也就是随口说说罢了,你这个当老师的,难不成还得管他们的嫁娶之事?日后如何,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咯,你看千钧和成天殿里那位——”
弋痕夕叹道,“是啊,一放下筷子就不见人影了。”
“你当年,还不如你的徒儿有见地。”
“……怎么又说上我了。”弋痕夕失笑道,“你还要记恨多久?”
山鬼谣在桌下悄悄握住了对方的手,“你说呢。”
月上中宵,众人尽兴后各自回屋安歇,弋痕夕在床上眯了会,睡意朦胧间觉得脸上触及一片柔软暖意,又有些毛刺刺的扎人。
他低笑着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按在对方脑后,闭着眼睛回吻对方,“就猜着你今晚不会安分。”
四唇辗转摩挲,彼此轻吮,唇齿间满是缠绵情浓之意,山鬼谣低声道,“我是怕你不安分,睡不踏实,特意来看一看你。”
弋痕夕睁开眼,双眸在黑夜中流光熠熠,笑了笑道,“我有什么好睡不踏实的?”
“怕你惦记我。”
“你压着我被窝了,”弋痕夕掀起一侧薄被,将山鬼谣一起卷了进来,挨着他道,“这样暖和些。”
“怎样暖和?”山鬼谣仅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全身却热得像个天生的火炉,他将弋痕夕压在身下,继续方才远未尽兴的亲吻。
“你属金,火性倒比人家属火的还大。”
“这叫冬暖夏凉,等到了夏天,就比属水的还凉快宜人了。”
弋痕夕见山鬼谣说得一板一眼、煞有介事的,一时忍不住笑出声来。纵然夜深时分寒气袭人,此刻与他一同裹在被窝里相拥相吻,亦觉满室皆春。
山鬼谣将手探进弋痕夕贴身单衣里,抚摸他的肌肤,低声道,“木痕,你身上也热乎着,我看再搓两搓,你的小木头就能烧起来了。”
弋痕夕听他说得露骨,呼吸为之一窒,同样轻声地说道,“你就不怕把被窝给烧着?”
“我给你捂着,保管无事。”山鬼谣说着,往下退入被窝深处。弋痕夕眼见被子鼓起,却瞧不见对方在弄什么玄虚。
他舒展身体,仰面平躺在床上,闭拢双目,下身的触感变得更为强烈敏感。他清晰地感觉到贴身亵裤被缓缓地褪下,每褪一寸,便有一连串细密耐心的浅吻落在裸露的皮肤上,自小腹渐至腹股沟一带,再一路往下,在大腿根处流连不舍,吮吻内侧光滑的嫩肉,弋痕夕模模糊糊地想,那里多半又是一大片红印子了。
他的喘息声随对方的爱抚断断续续,偶尔逸出一两声好听的呻吟,令空寂的房间里充满情色意味。沉眠的分身被山鬼谣握着来回套弄了几下,很快在他掌中硬了起来。
弋痕夕只觉快感自胯下一丝一丝地渗入周身,连脑海中也是晕晕乎乎,正不知身在何处,忽然间性器没入一个潮湿温热之地,一条软物卷住顶端,扫过头冠上的小孔和边棱,弋痕夕登时一阵剧烈颤抖,从未有过的极致快感灌入他的四肢百骸。他忍不住挣扎着支起上半身,“大谣,你……”
山鬼谣双手按住他胸腹,示意他不要乱动,指尖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肌肉一寸寸轻柔抚摸,像安抚,更像是蓄意的撩拨,唤醒他体内压制的情欲。他张口将弋痕夕的性器顶端纳入,吮吻肿胀的龟头,清液汩汩溢出,山鬼谣也不介怀,自然地吞咽下去。
弋痕夕对自己胯下此时的反应再清楚不过,只觉得羞耻到了极点,心中暗道,这人真是坏透了,也不知上哪里学来这些花样。然而那强烈的快感亦是真真切切,弋痕夕虽目不能视,但一想着自己满心惦记的人此刻正伏在自己腿间,吞吐自己那根羞于启齿之物,心里便好似裂开了一个甜果儿,香气馥郁的蜜汁大股大股地流出来,全身酥了一般,连手和脚都不听使唤了。
被窝随着山鬼谣的动作时时起伏不定,冷风透过缝隙钻入,弋痕夕非但不觉得冷,反觉浑身发汗,单衣湿黏在身上,有些难受。有心蹬了被子,无奈双腿被山鬼谣按得牢牢地,动弹不得。
他只得勉力抬起右手,一把将被子掀开,透凉之意倏忽而至,浑身的闷热感顿减。山鬼谣抬头往他瞟了一眼,眼里满是戏谑笑意,双唇在那根高高翘起的性器上暧昧地亲了亲,沙哑的嗓音说了句话,几乎令弋痕夕羞愤欲死。
“你这招‘风巽擎天’,功夫着实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