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玉却还在喃喃地不断念着:“你给我道歉……你给我爸妈道歉……”
“章玉。”莫近逼近他的眼底,语气算不上有多好,“你给我适可而止。”
他的语气很冰冷,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肆虐,但是章玉参不透。
这一声激得章玉回了神,手心才开始出现钻心的疼痛,眼神聚焦,萧振已经讪讪地走了,一边走一边咬着牙瞪着自己,像是在用眼神跟自己说,你给我等着,你以后要完了。
他收回视线,莫近在用纸巾擦自己手上沾的血,缓慢地,站着一动不动,锐利的眼神却盯着自己。
章玉嗫嚅一下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良久,莫近擦干净手指,把破碎的纸巾漫不经心地扔到地上,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了一句:
“你跟他较什么劲。”
言下之意,对付萧振这样的人,得服软才行。
可他不行。凭什么呢?凭他家里那几把钱,还是他爸动动手指就能压死一片人的权力?
可是人的尊严、人的灵魂才是最宝贵的。
他别开眼,没有回答莫近的话。
没有得到回答,莫近眼里滑过一丝意外,但很快他又说:
“刀生锈了,你要打破伤风。”
破伤风?那是什么。章玉回过头,疑惑地盯着他。
他以前在乡下帮爷爷割稻子,一年没用的镰刀全是锈,没有来得及磨的话,一刀子下去,划到手背了,也就是找个棉布包包,破伤风是什么东西,是病吗?
眼见是得不到他的回答了,莫近脸色很难看,抓住他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捏住,就要扯着他走。
章玉被他的手劲捏得伤口疼得直冒冷汗,他颤着声音问:
“……你要干什么?”
这回是莫近不回答他了。
他拉着章玉的手,也不管上面有伤口,力气很大,牵着章玉就跟牵一头小牛犊一样,很快大踏步走到校门口,门卫瞧了他们一眼,态度非常好地朝他点点头,手下一按,校门口的电动伸缩门就缓缓开了。
章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平时他们上课时间要出校门,是要老师批假条的。
也对,他转念一想,莫近萧振他们是什么人,估计来学校前,保安就已经被叮嘱要熟悉他们了。
出了校门,莫近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章玉疑惑,却也不知道该问什么。莫近一把把他推到车里,自己也上来了,“嘭”地一声,把门关上。
“去最近的社区医院。”他冷冷道。
去医院?就看一个小刀割破的手?
章玉作势就要下去,被莫近看一眼,那双眼里是不容违抗的命令。他只能偃旗息鼓乖乖坐好。
车辆启动,很快插入马路中央,汇进茫茫车流。绕着宽广的马路撒丫子跑了一圈,在一栋白色的建筑面前停下了。
莫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找了张纸钞递给司机,开门就要走。
章玉看见司机手里的那张钱,是一张二十。就开了这么几分钟,二十块?这都够他坐快半个月的公交车了。
车外莫近皱着眉看他,显然有些不耐烦。
章玉才想起来,赶紧从车上下去,手足无措地看着莫近,不知道要怎么进去。
莫近瞥了他一眼,态度很差:“你他妈还进不进去?”
章玉不敢拖沓,往前走进医院大门,走到大厅里,四处转来转去,像个无头苍蝇。
而那头的莫近已经走到导医台,问:“破伤风怎么打?”他态度很好,甚至称得上是彬彬有礼,“我朋友手被划伤了。”
护士很快给他指明了方向,又交代了些事宜,莫近跟她道谢,一转头,章玉正望着旁边取药窗口上贴的价目表发呆。
氨氯地平片45……西地那非片80……
好贵。
莫近一把拉过他,拽到窗口,口吻不善:“挂号。”
还在发愣的人看着他,眼神是相当之懵懂,他以前基本上从来没去过医院,就算是感冒了或者肚子疼之类的,去一趟诊所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乡镇卫生院是他去过的最高级的医疗机构。
“我让你挂号。”莫近抱臂站在一旁。
章玉很尴尬,他也不知道怎么挂号。他把头伸进那个玻璃窟窿里,里面的护士一愣,又笑又生气,“你干什么呢,不能把头伸进来。”
章玉的脸羞得通红,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挂号。”
护士伸出手,“医保卡有吗?”
章玉茫然地摇摇头。
“身份证呢?”
章玉接着摇头。
护士吸了口气,“户口簿?”
看他又摇头,护士刚要发难,旁边一个长得特别帅的小伙子隔得远远地说:
“医生,我们是学生,没带证件。”
护士扫一眼,这两个男生看着确实很小,至少这个刚刚把头钻进窗口的男生看着确实很年轻,又文弱又秀气的。她点点头示意明白了,很快问:
“你们来看什么?”
“他手划伤了,要打破伤风。”
章玉张开口还没回答,莫近已经先回答了。章玉能做的只有把自己血液已经干涸的手从校服口袋里拔出来,证明给她看。
护士一皱眉,很快做了一个单子,让他们赶紧缴费去打针。
章玉一愣,他没有钱。
他下意识地摸摸口袋,那里就几乎从来没放过任何钱。
他每天除了坐公交车的交通卡,里面会隔两个星期捏着20块钱去报亭充点,其他时候,是一分闲钱也没有的。
身边的莫近已然又掏出钱包,问:“多少?”
章玉看了看单子上数额,沉默了会,“245……”
莫近很快抽出三张红色钞票,递给章玉。
犹豫了会,章玉没敢接。
“你要不要?”莫近口气更差了。
章玉看到窗口里的护士伸出手,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个人之间的拉扯,就等着他把钱递进去呢。
他无言接过,默默地把钱交到护士的手里。
之后发票打出来,莫近已经往后走了。
章玉给护士道谢了,赶紧跟上去,穿过一排排门洞,最后在最末尾的一个门口停下来,莫近站在门口,眼神盯着他,章玉不敢拖沓,把单据发票等等全部握在手里,然后才硬着头皮进去了。
之后清洗、皮试、打针,章玉一步步跟着医生的步骤来,偶尔回头一眼,莫近还站在原来那个地方,不知从哪里掏出个手机在那按来按去。
一切弄完,天已经黑透了。
章玉小心翼翼地从门口出来,看见莫近收起手机,一言不发就地往外走。他就跟着,走到医院外面,莫近又招手拦了辆车先上去了,章玉只得也钻进去,他们又像来时那样上车走了。
路上灯火通明,堵得厉害。车断断续续开了会,周围景物和刚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章玉开始有点慌了,不确定地问他:
“你不回去上课。”
莫近瞥他一眼,没说话。
又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车辆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章玉抬头一看,头皮就开始发麻。
这不是那次萧振带着他和那个女生来的那栋楼吗。
原来他们是一直在往学校这边开,只是目的地不一样,所以走的路也不一样了。
莫近递了张钞票下车,章玉既不敢下去也不敢继续待车上,他没钱。便只能也硬着头皮下去。
轻手轻脚地关好车门,他转头就要往学校的方向走,却被莫近一把抓住。
“你去哪。”他平静地问道。
章玉不敢看他,“我回学校,上课。”
“我已经叫萧振把你假请了。”
啊?章玉震惊回头,他想说自己根本不想请假,他想回去上课,一节课落下了很可能之后要好几节课才能补上去。还没来得及说,那人就又抓起自己被包扎好的那只手,不由分说地就往楼上带。
他疼得直想飙泪,顺从地跟着上楼,钥匙声响,门一打开,灯一亮,他才发现里面竟然已经放上了各类家具,俨然就像是哪个大户人家似的。
莫近一把把他拉进屋里,进门,嘭地一声关上反锁。然后把他按在墙上,凑得离章玉非常近,眼神看着很危险。
章玉不知道他要干嘛,眼神躲闪着,就要偏过头去。
一只有力的手钳住了他的下巴,把他掰过来,章玉被迫只能看他。然后他才意识到,莫近跟萧振一样,他们都是“那个”圈子里的人。
然后亲吻就袭面而来。莫近的嘴唇很薄,但是非常有劲,他吮吸着章玉的唇瓣,然后熟练地撬开他的牙关,把柔韧的舌头挤进去,在里面搅和,发出很响的水声。
章玉心里十分害怕,也很抗拒,他没跟人亲过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于是就只能睁着眼睛瞪着他,似乎想仅仅通过眼神就能逼退对方。
但是他不知道像莫近、萧振这样的施暴者,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眼神。
愤怒的、不屈的、冷傲的,又带着点逆来顺受的屈辱。
章玉的这一双眼长得很好看,而且非常有特点,他瞪着你的时候,经常会让你忍不住想继续摧残他,因为这样的眼神产生痛苦、分泌出眼泪,那一点泪水挂在眼睫之上,将落未落,又摇摇欲坠的时候,实在是好看极了。
就像那天,他远远地在这个房间里看到的场景一样。
凶残的吻更加剧烈,章玉想推开他,但是发现根本不能。莫近比萧振还高,身材比自己更是高大很多,而且他还一身肌肉,那天在篮球赛上,他是亲眼见过他肚子上的腱子肉的。更何况,门已经被他反锁了,他没钥匙,他跑也跑不出去。
令人窒息的吻终于停下了。章玉瞪着他问:
“莫近,你要做那种事。”
倒是陈述句。
莫近不置可否,那双修长的手已经碰到他的校服领口,一拉,拉链头就掉到最末尾,然后他一扯,黑红色块相间的校服就被他扔在地上。
章玉里面穿了件白色的毛衣,上面只有些许几个小毛球。那是他上初三的时候他妈从汉宁买了过年带回家的,他很喜欢,但是经常舍不得穿。
这几天他上下学老戴着吴霜给他买的那条灰围巾,他觉得灰色配白色挺好看的,就穿上了。
可惜很快,毛衣被莫近扯得变形,他要把它脱下来。
章玉不让,于是他们就展开拉锯战,最后莫近从下面开始撕,毛衣的质量其实不是很好,顶多也就是20块一件的地摊货,很快毛衣侧边的缝合线开始裂开,然后被撕出了一个大破口。
章玉愣了。他的毛衣,他妈给他买的毛衣。
可惜撕它的人没什么感觉。很快莫近就趁章玉愣住的片刻,把他的毛衣脱下来,然后才发现他里面穿了一件很土的纯白色秋衣,显然已经是有些年头了,被磨得很薄,穿在身上空荡荡的。
他眼神一暗,却没再脱了。
章玉气喘吁吁地盯着他,他显然很恨自己。
莫近无所谓。他继续扒拉章玉的裤子,这回他有了思路,直接一只手捏住章玉受伤的掌心,一只手脱他的裤子。
果然,章玉疼得闭了眼,裤子很快也被他放倒在腿腕上。
莫近打量着他,就像是在打量一只牲口。
白皙的肌肤之上几乎没有瑕疵,腿很细很长,也没有什么体毛,小腹平坦,下面毫无动静的阴茎垂在两腿之间,颜色很淡。
他吸了口气,手毫不客气地伸进那件单薄宽大的秋衣里,然后开始搓揉。
章玉想踢他,但是最后又没踢下去。
或许是他心底总隐隐期待,也许莫近跟萧振不一样呢,也许呢。
然后下身也被他的手握住,缓慢搓揉中,那里逐渐不受控制地开始膨大起来。
章玉盯着他的眼,想从他黑色的瞳孔里看出些什么不同的情感来,可惜好像没有。然后莫近就把手指,放到了那个口子上。
章玉压着牙关抬头看他,他还是很害怕。
或许是终于有了那么一点良心发现,莫近拉着他受伤的那只手,连拖带拽地把人弄到一个房间之内。章玉才发现连里面都已经摆置好了所有家具,一张很大的床、一个看着就很贵的落地灯,几个柜子,一个很大的实木衣柜,地上铺满了毛茸茸的地毯。
是他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的有钱人家卧室的样子。
然后他就被扔在那个床上。
滚烫的身体欺压上来,莫近只脱了上半身的那件衬衫,露出精炼的腰身来,然后从旁边的抽屉里找出来一个瓶子,咬开倒到手心,全部涂到章玉的屁股缝里。
章玉见到他跟萧振如此相同的行为,心里的难过逐渐漫上来,甚至有点想哭的冲动。
但是他没有哭。
哭了,就意味着妥协了,就意味着认输了。
他绝不认输。
莫近冷冷地凝视着他,在他的面前拉开自己的裤链,露出又黑又红很粗一根性器,什么也没戴,直接架起章玉的双腿,径直插入进去。
没有经过任何扩张,一开始很难进到最里面,但是莫近丝毫不管,硬得可怖的东西直挺挺地进去,又直挺挺地出来,如此往返几次,很快便全根没入。
章玉感受着下身的侵入,难过覆盖住了他的大脑。他心里忍不住想,他们本来就是同一种人啊,那天开学报道的时候,他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他怎么忘了。
然后就是残暴的伐跶。
肉体撞击的声音非常大,章玉感觉他甚至想把整个人都塞到自己身体里,一下一下地,将他捅得肠穿肚烂。莫近的脖子上开始出现汗水,一粒一粒的,凝结成豆大的汗珠,然后沿着他隆起的肌肉线条往下滑落。
他腹部的肌肉十分紧实,紧绷起来,似乎蕴含着要把人撕裂的爆发力。
章玉瞟着他的身体,眼神冷得可怕,他向上看着莫近深邃的眸子,那里好像终于有了些什么情绪,但他看不懂,也不愿懂,于是又扭过头,不再看他。
还没半秒,就又被揪回去。
“看着我。”莫近的声音沙哑。
章玉扭不动头,就干脆硬着头皮真看着他,那双眼睛透亮,还有没消散的水汽,眼瞳紧抓着自己的脸,恨恨的,让被盯着的人心里如猫抓般地痒。
莫近又往里干了好几次。章玉的脸让人一见难忘,他承认。
第一次在教学楼底下看到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男生有股很独特的骄傲。
不知道是什么,反正让人看到就想摧毁。
萧振跟他是同类人。萧振能被什么惹怒,他就会对什么厌烦;萧振能对什么感兴趣,那他在萧振之前,就已经想把他撕碎揉烂。
那种没见过任何世面,但是又依旧孤傲的样子,让他厌烦,又让他忍不住想探究,更多的,是想摧毁。
更多的粘液涌出来,把莫近的阴茎浸得发亮,他一前一后地抽插,章玉身上唯一那件飘飘荡荡的秋衣一晃一晃地在他小腹上来回摇摆,撩着章玉裸露在外的性器,让他下身又痒又难受。
莫近看出他的难受,却很恶劣地用手握住,在上面来回套弄,然后又用他的秋衣包裹住硬起来的柱身,在布料上面摩擦。
隔靴搔痒的难受让章玉忍不住扭动身体,腰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幅度,莫近眸色越深,他紧紧抓住章玉的性器,用劲之大,让章玉很快眼底浮起泪花。
泪水终于出来了。在章玉的下眼睑之上,跟上次的眼角不同,眼睑的泪更加脆弱,稍微一晃动,便会滑下去。莫近缓缓抽出来,又缓缓插进去,很慢很慢,慢到章玉突然就适应了那种入侵,甚至背后开始出现一种让人恐慌的空虚感。
他咽咽口水,甚至有些焦急地看着他。
然后又是猛烈的一击。
眼泪摇晃两下,却没掉下去。
莫近干脆放开了使劲往里干,紧窒柔软的肠肉将他全部包裹,淡淡的穴口之上,一圈一圈的泡沫亮闪闪地往下直流,两个人的皮肉非常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完全分不开,就像一个人一样。
直到背后开始上升出很奇怪的感觉,章玉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扭动着想要跑,却被莫近一把抓住,直直地拉回去,下身一挺,比刚刚更加剧烈的插入袭来,他嘴唇没抿住,发出了一声很小的呻吟。
莫近眯着眼看他,章玉只感觉自己的脸发烧得厉害,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然后莫近就直往刚刚那个地方肏,像个永动机一样钉在里面,又出来,又咬进去。章玉浑身都在颤抖,他感觉下身特别难受,有种想要抒发出来,但又没法发泄的痛苦。一低头,原来莫近把大拇指压在龟头顶上,死死地按住,难怪自己会射不出来。
他想张嘴叫他放开,但是又怕一张嘴,就又会泄露出那种声音,简直快要被憋死了。
莫近肏了一会儿,又把他推到墙边,背后靠着墙,大腿抬起来架到肩膀上,就是要直面着,让章玉完完整整地看清楚,他的阴茎正在他的肛门里进出。
章玉不敢看下面,只能瞪着莫近的脸,他锋利的轮廓之上,似乎也有些迷醉……
直到两个人越肏越深入,越肏越难捱,快感从脊柱里嘶拉拉地往上爬,往四周到处溢,章玉被如潮水攻击的奇妙感觉轰得大脑嗡鸣,然后下身的那只手一放,他便射了出来。
与此同时,莫近深深地肏进去,在他一抽一抽地射精时不断抽插,一张一缩的穴口像个嘴唇一样灵活,很快他也如期射进了他的体内。
莫近按住章玉的胸口,直直地盯着他,缓慢说了句:
“以后我叫你过来,你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