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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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肠粉

-----正文-----

月亮升起的时候,白日里无限繁华的龙胆京,也会慢慢安静下来,街上的行人从车水马龙到涓涓细流再到零星的几个,各个铺面将灯熄掉,关上大门,再加一把粗木的门闩,远望过去好像一列星星突然灭了。

然而,这对我来说却是一天的开始,叮叮当当地整理炊具,噼噼啪啪地添柴加火,将陶制的砂锅放在灶旁让它里面的粥一直温热……直到远方的梆子传来第一声初更,吱呀呀地推开木制的拉门,不早一秒,也不晚一秒。

即使在我众多有个性的客人之中,吴仵作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一位。

六扇门里的人,虽是仵作,也有武功,能查案子。

他长得不错,名言是“仵作不可以是帅哥吗?”不过大概拜这个差事之赐,没什么姑娘愿意跟他,至今单身。

他还有一句名言:凡事都能解释。这话来自他先前一个案例,有人暴毙,别人都没验出伤口,要做急病横死论,他在头顶心找到一根三寸的铁钉,于是常把“凡事都能解释”挂在嘴边。

不过有一次我问他,有一件事好像不容易解释,他说:什么?

于是我用手指蘸酒,在柜台上写了一个“情”字。

他楞了半晌,没说话。

说了这么多,今天的故事主角并不是他。

什么?你问那我说这么多做什么?

第五话 肠粉

后半夜的时节,柜上来了一位头一次上门的客人。

这位男客人大约三四十年纪,穿着不合时令、窝窝囊囊的衣服,里面的衣服大,外面的衣服小,中衣的领子反而露在外头一片,头发油油的,有点花白,脸上气色明明不错,可表情讷讷的,说话时眼睛低垂不看人,显得有些猥猥琐琐。

“是西街那个‘武疯子’,”有小孩低声跟旁边的大人说。

“没礼貌!”大人斥责一句,可到底也速速吃完,抱起孩子走了。

男人倒像没有听见,只向老板道:“有肠粉吗?”

老板愣了几秒,才说:“是岭南的小吃,常常做早点的?”

“是。”

“北方知道的人不多呢,”老板说,“我也只见过做法,要试试,可能要多等一会儿。”

“嗯。”

于是老板去取了粘米浆,有些拿不准,倒一点水,看看不够,再倒一点,在那里慢慢调。终于把米浆调匀了,倒在长方形的屉布上,上锅去蒸,很快凝成半透明乳白色薄薄一层。细细用铲刀刮下来,盛出放在鱼形的盘子里,搁上几只红白相间的大个虾仁和刚刚熟还微带辣味的嫩韭黄做馅儿,卷成长条,从盘头到盘尾一勺酱汁泼过去,格外显得粉粉嫩嫩,晶莹剔透,仿佛用眼睛都能感受到它的鲜美爽滑。

这么半天,客人一直盯着柜台发呆,不说话。但吃一口,他说了一句:“厚了一点。”

“是么?”老板笑笑,突然道,“西街那家肠粉铺子今天休息?”

客人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京城离岭南甚远,原来都没什么人知道肠粉的,自打半年前西街开了第一家肠粉铺子,我这儿偶尔也有人点了。听说那家老板娘是岭南人,很正宗,所以不吃本尊的来我家吃,大约是她家今天休息吧。”

“是啊,”男人眼中第一次放出光来,“那老板娘是寡妇,黑黑瘦瘦的,大眼睛,一笑两个酒窝,带着个十来岁的孩子,每月这一天都休息,说去给亡夫上香。”

“您知道的蛮清楚的嘛,”老板微诧道。

男人目光迅速又闪避下去,变回那种讷讷的神情:“只是……只是因为是邻居,又每天去吃早点罢了。”

-

-

“武疯子”拖拖沓沓地回家—— 一个只有一扇窗户、灰暗的小房间,迈过书柜里摆不下而堆在地上的武学典籍,走到床边,擦拭标记经络穴位的铜人。

靠近薄薄的墙壁,他耳朵突然动了一下。

“小宝,小宝,起床把早饭吃了,该去私塾了!”隔壁传来女人呼喊孩子的声音,很不标准的官话。

男人脸上浮现不自知的笑容,对着墙壁站着,土白的墙壁上仿佛映出了那张面孔,黑黑瘦瘦,可是很有精神,杏核形的大眼睛,一边忙一边笑着说“你来啦?”,嘴边露出两个酒窝。

他立了许久,突然觉得似乎有点不对。

“你,你怎么到家里来了?”隔壁老板娘的声音隔着墙传过来,语气带着惊恐。

“哥哥想来看看你嘛,”一个男人的声音,透着嬉皮笑脸,“听说你最近赚得可海了,好多人为着看你一眼去吃肠粉。”

“我正要去给你送钱……拿上赶快走吧。”

突然,铜钱稀里哗啦落地的响动,还有男人粗厉的吼叫:“几个臭铜板,打发叫花子啊!从这个月起,不是这个价儿了!”

“我真的没有赚那么多,米浆都在涨价,小宝又要上学……”

“额……按律例,私逃的奴婢是什么罪来着?”

“不,不行!小宝还太小,不能没人照顾啊……”

“要想不给钱,也行,那就……”

“不!不要!”

伴着这一声隔壁突然像天塌了,各种复杂而混沌的声响同时开动,重物倒地的声音,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嘶吼,孩子的哭喊,粗俗的叫骂,沉重的喘息,最后又安静下来。

靠墙根的男人想了又想,出门去,敲了隔壁的门。

敲了很多下,才有一个极细的门缝撇开来。门缝中是熟悉的肠粉店老板娘瘦瘦的脸,头发很凌乱。

“是您啊,要吃肠粉吗?不好意思今天要出门,挂了休息的牌子在外边呢,”她努力笑着说,可神情有些不自然

“不是。”

“那是不是刚才吵到您了?家里闹老鼠,小宝害怕,我们打老鼠来着。”

“死了吗?”

“啊?”女人脸孔抽动了一下。

“老鼠。”

“哦,哦,打死了。”

于是女人把门关上,背靠着门,大口地喘气。

可是很久,她意识到,门外的人并没有走,于是又小心地撇开一条门缝。

天还蒙蒙黑着,由屋里照出去的亮光,映在那张木讷的脸上。

她的邻居嘴唇动了动,半晌,说:“不是老鼠吧?”

女人顺着门滑下去,软坐在地上,头向上仰,乞求地看着来人的眼睛。

-

-

春气已然暖了,虫声唧唧地从窗纱里透进来。

老板站在乌木的柜台之后,双手交叉垂放在围裙上,轻笑着看带雁翅乌纱的俊秀男子:“吴大人,半夜来吃东西,又遇到难心的案子了?”

吴仵作一笑:“算是吧。按以往的经验,跟你聊聊,倒常能有些灵感。”

“这算是能解释的事还是不能解释的事?”

仵作又一笑,不置可否,只说下去: “昨晚验了一个人,被草绳勒死的,死亡时间是初二晚上亥时。”

“身份查出了吗?”

“查出来了,是个无赖混混,叫刘东阳,潮州人,平常靠些小讹小骗为生。”

“光顾说话,大人要点什么,边做边说,”老板打断一句。

“肠粉,能做吗?”

老板又怔了几秒,道:“是可以。不过今天西街那家肠粉店并不休息吧?”

“你也知道那家店?”

“都是同行,没去过也听过。”

“是啊,那家店,也是个‍‎‍‌‎美‎‎‍人‎‌‌‎‍儿当家呢,”仵作笑道,“跟你总淡淡的不一样,她很有精神,一笑起来叫人心里亮堂。”

“那你怎么不去?”

“不瞒你说,刚从那边过来。”

老板调米浆的手停了一下,雪白的脖颈微微侧转,定在那里。

“那老板娘叫刘丹凤,跟死者刘东阳不但是老乡,还有点拐弯抹角的远亲,最后有人看见死者,是往西街去。而死者胳膊上有十来岁孩子的手印,这都跟她家的情况相符得很。”

“那么她嫌疑很大了?”

“可问题是,她有非常完备的不在场证明。那天晚上,她先是去买黏米,做材料的进货,然后带着孩子去千醉楼吃了顿好的,最后又去戏园子看戏,因为她蛮漂亮,千醉楼的伙计和戏园子的老板都还记得她。”

“稍微有点……太完备了呢……”

“什么意思?”

“一个一向节俭的人,突然又去吃席,又去看戏,有一点点奇怪,”老板把肠粉端上柜台,“不过假如人家就是不在场,你也没办法说什么啊。”

“是啊,所以才烦心,”吴仵作咬了一口,称赞起来,“嗯,不错不错,快赶上正宗的味道了。”

“不过也有意外的好事,”仵作又道,“我去她家铺子问话的时候,竟然遇到一个从小长大的朋友,就住在她家隔壁。”

“这么巧?”

“嗯,我当上仵作,也是由学武熟悉人体脉络这上转来的。小时我在重阳武院认识这个朋友,叫做石永定。不过这名字没什么人记得,大家总叫他的诨名‘武疯子’,应该说,他是个天才,人非常聪明,一套拳我们看一遍都是走马观花,他几乎能打下来了。可他的世界可以说只有武功,平常不爱说话,木讷得跟哑巴有一拼,可一开口总离不开招式、经脉,一次扫地的大妈顺嘴问了他一句什么,他拉着人家讲了两个时辰,真气如何运行,招式如何拆解,”吴仵作说着,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自然了,他武功也好得很,回回比试都是第一。当时我们老师还开玩笑说,说不定是未来的武林盟主呢。”

“可是武林盟主,并不是武功好就能当的。”

“你说到点子上了,”仵作苦笑一下,伸开手指,“几百年来武林盟主,哪个不是靠圆滑处世,武功倒在其次了。石永定那种个性,就连教几个小孩子的教头都当不成,曾去做了镖头,却因为痴迷着看武功典籍,货物被偷了也不知道,也被辞退了。他父母是顶要面子的人,重金把孩子送进顶级的武院,却是这个结果,受乡人讥笑,先后都郁愤辞世,落他一个,现在仅做个护院糊口。大约也是羞于与我们这些同窗往来,慢慢都疏远了,却没想到,今天在这儿遇上。”

“他是不是穿的有点邋遢,头发半灰不白的?”老板问。

“你怎么知道?”

“他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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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丹凤蜷在床的一角,用洗的很旧的单子围住身体,耳朵贴着墙壁。直到许久,那边传来叩、叩、叩缓慢的三声,她才迫不及待把一块砖移开一条缝,抖着手抽出一张塞来的纸条。喊读过私塾的小宝来念。

“看完一定烧掉”,小宝磕磕绊绊念起来,“衙门的人都问你什么了?”

“问初二那晚去过哪儿,我按你说的,进货,吃饭,和看戏,”女人让小宝写了纸条回过去,不会的字画成圈,大概也能看懂。

“细节问了吗?”

“问吃的什么菜,多少钱,我说锅包肉,干煸豆角,紫菜蛋花汤。一共是八钱银子。又问看的什么戏,坐哪里,我说是打金枝,坐第五排……反正问的,都是你猜到过的。”

“很好。照实说就好了。跟你要看戏的戏票了吗?”

“没有,戏票我现下放在柜子里。”

“怎么能放柜子里!戏票要不就是随手装口袋,要不就是看完戏扔了。你放小宝口袋里吧。”

“嗯。”

女人说完这个字,很久没把纸条送出去,等到小宝都抬起头,不解地看她的脸。

“加一句,”女人颤抖着声音,“……为什么要帮我们。”

可这一次,纸条没有再传回来,等了一会儿,甚至连那块砖也被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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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的帘子打起,吴仵作坐在柜台前头。

“看来大人的烦心事,还没有解决,”老板笑着,递上一杯水。

“可不是嘛,”仵作把佩剑放在桌上,手往脑后一抱,“如果是编的,也他妈太真了吧!吃锅包肉,看打金枝,坐第五排,而且问千醉楼的伙计,戏园子排戏的日程,样样都对的上。”

“这么听起来,你笃定是她做的了?”

“没十分也有八九分,”仵作道,“今儿我又发现一件事,她本是岭南某大户人家的侍婢,私逃出来的。大约所以才跑了这么远,千里离乡的。”

“你不是想去告发吧?”

“切,我没那么嘴贱啊,这又不是我地盘上犯的事儿,不过那个混混可就不一定了,说不定他就是上门去勒索,结果兔子急了也咬人,倒赔上一条性命。”

“对了,你那朋友如何?”

“我今儿去看他了,他本做着护院的工作,前日不知怎的竟然辞了,听家户主人说没任何征兆,我又想辞了也好,我介绍些更好的,单用武功便适合的差事给他,他却又死活不受,唉,也许我们看来是好意,在他看来到底伤了自尊吧。”

“他还有没有什么跟平常不同的?”

“算有,他说了一句话,吓得我不轻,你猜什么?他居然突然看着我的脸,说,‘你都没老,这身衣服好看’。当时我愣了半天,以为他转性了呢。”

仵作说着,突然停顿,一皱眉:“你该不是怀疑他吧?”

“怎么会,武功奇高的人杀一个混混,还用得着草绳?”

“不是怀疑他杀人,是怀疑他帮着那对母子打掩护。”

老板吃吃笑起来:“我可没说,是你说的。”

“好了好了,我承认我想过,”仵作把佩剑收起来,“他住在隔壁,同情那对母子,以他的聪明,支些招是没问题的。可问题是,他再怎么教,也教不出不在场证明,千醉楼的伙计,戏园子的老板,难道都是他能串通的不成?”

“会不会是你时间验错了?” 老板靠前,突然道。

吴仵作一下跳起来,拍着胸脯:“我干了这么多年,死亡时间能错一整天还多,我倒着回衙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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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仁豆腐。”

“杏仁豆腐。”

“杏仁豆腐!”

“啊?”

老板本望着天花板出神,猛站起身,面前是红发男子有些不耐烦的神情。

“想什么呢?叫你三遍了,”红蝎坐下,把醉血刀取下来倚着,道。

“没什么,”老板起身,去熬琼脂,细细的小气泡从水里冒上来。

但停了一下,她突然问,“有没有方法让一个本来前一天死的人,验尸出来是第二天身亡?”

“有,”客人下意识道,然而想了想,又说,“没有。”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没有,”这次红发男人答的斩钉截铁,“因为天底下没有白痴。”

……

老板整个人顿了一顿,咬起嘴唇,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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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而只有一扇窗户的小屋里,石永定拘谨而有些警觉地望着来客。

吴仵作站在门口,左手一瓶小高粱,右手提着一份还热乎乎的肠粉,笑:“怎么,不请我进去么?”

“哦,哦,进来坐吧,”石永定佝偻着腰,在一堆杂乱书籍中间清出一张桌子的地方,铺下两个旧旧的蒲团。

仵作坐下,自说自话地取杯子斟了酒,又把肠粉倒在盘子里,咬一口,多汁的大虾几乎从嘴角溢出来。

“啊,真是好吃呢,难怪生意这么好——在你隔壁买的,你不来点么?”

石永定眼里的警觉消除了些,也低下头,开始慢慢吞咽。

“想起我们同窗的时候,不是很有钱,也常常这样,买一份东西分着吃,就一点小高粱酒,有时喝到天亮呢。”

“……”

“对了,最近我得了一本异域的《大钵罗心法》,不太熟悉,你知道这书么?”

“知道,不要练。”

“为什么?”

“别说武功,单人活着,靠的就是个血气循环,人身脾经胆经肝经肾经心经等一十二条经络,气血循环皆顺经而行,且任、督二脉相通,方能提气自然。五脏对应五行,都有相生相克之道,阴阳相滋,气血相调,那大钵罗心法催动肝阳,肝阳太盛,则木举土衰,久之必致脾经衰弱,虚不受补,气逆血行……”当说到武学,石永定的眼睛抬了起来,整个人都像猛地放出光彩,滔滔不绝下去。

然而他突然被打断了,仵作翻手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他脉门。

石永定大惊失色,心里还有反应,可是手上已经无法躲开。

屋里呈现诡异的沉默,一个人扣着另一个的手腕,定格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两具雕塑。

很久,仵作坐回去,啜了口酒。

“你说的对,人活着,就有气血循环。人死了,就没有气血循环。肌肉会僵硬,皮肤会形成尸斑,我们仵作吃饭,靠的也是这个。”

他对面的人不答话,脸色灰白,低头看着桌面,仿佛真的是一块永远入定的石头。

于是他一个人继续说下去。

“刘东阳的死,我们再怎么怀疑刘丹凤,也问不出破绽,这是因为,她确实没说谎,初二那天,她确实去进货、吃饭、看戏,都是实情。”

“但是,如果刘东阳不是初二那天死的呢?”

“先前我也想过这个点,可凡事都应该能解释,十余年的经验和知识让我无法相信这个点,如果他是更早的时候没有,我怎么解释他的肌肉柔软程度和其他各种征象?难道说一个死人也有气血循环?”

“死人也有气血循环,听上去像是天方夜谭。”

“但只有一种可能,能让这天方夜谭化为真实!”

“那就是,一个武功极高的人,用自身的真气引领,让一个死人,一整天都还有气血流动。”

他看着对面武疯子,努力压住声音,但还是抑制不住地有些颤抖:“但是,即使对武功极高的人,这也是绝大的损耗。一个时辰,可以耗去他一年的修为,一整天,可以废去他一生的武功……”

“你突然辞去护院的差事,不是因为自尊心,”有湿润的东西从吴仵作眼底涌上来,他几乎吐不出后面的几个字,“而是……因为……,你武功废了……”

对面的石永定缓缓把头抬起来,令人想不到的是,当他对上仵作的眼睛,死灰色的脸上,突然,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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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

厚重的大衣都穿不住了,屋檐下时不时细微的滴水声。

“案子结了?”老板把一盘肠粉端上柜台,问。

“结了,没破,那老板娘不在场证据完备,也不能抓人家。结果算是悬案挂在那里了,”吴仵作摸摸鼻子。

“难怪你又会半夜来。”

“挨骂总是难免的,”仵作耸肩,“不过悬案也不差这一个,六扇门也不是神仙,哪能个个案子都破得了。”

“对了,你想给那老同学介绍差事,不如别介绍实打实用武功的了,有没有只用武学理论的差事,可以找找。”

仵作一眯眼,吸口气,半晌,悠悠笑道:“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大人会这么问,难道不是知道点什么?”老板回道,语气略带狡黠。

两人突然相视而笑,十分默契。

“工作是不用给他介绍了,”仵作把手抱起来,扶在脑后,“有人说看见西街那肠粉店里多了一个帮工,每天早上都在。”

“啊呀,对于那些单身男子,可真是心碎呢。”

仵作啜一口淡酒:“但我真没想到,一个半生爱武成痴的人,竟然……”

“你记不记得,你以前说凡事都可解释的时候,我问过你一个字?”

“是啊,”仵作笑笑,用手指蘸酒,在柜台上一笔一划地写起来,是一个“情”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第五话 肠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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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是特意翻写的嫌疑犯x的献身,因为个人不喜欢原作结局。也许某种意义算一种‎‌‍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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