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人名有点多,帮你们理一下。
爹:秦相
娘:柳音容
大哥:秦干(媳妇:薛白瑰)
二哥:秦坤
小妹:秦晨
-----正文-----
次日清晨。
秦坤一早便去了秦干自立的府邸,考虑到秦宿爱睡懒觉,特地没有叫上他一起。
殊不知秦宿今日还真没赖床。
今日本是沐休,秦宿却难得起了个大早,然后在一众小厮惊愕的目光中一头扎进书房,一呆就是半日。
不是他突然上进了,而是心里惦记着黎渊嘱咐他起名的事。
若只是为了敷衍了事,秦宿大可随意从《诗经》中抄一个好听的,反正他肚子里没多少墨水是众所皆知的。但黎渊昨日最后说的那句似是而非的话,却让秦宿忍不住在意。
黎渊那话说得暧昧,仿佛是期待秦宿起一个床笫间折辱人的称谓……
想到这里,秦宿的眼神有些飘忽。他摇了摇脑袋,把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去,想来太子殿下那般光风霁月之人,定也不会有这种鄙俗的想法。
秦宿继续翻阅着桌上的《诗经》,把自己觉得好听的名字记下来以备择选。
霖顺,玉河,楚容,卓羽……
忙活了一早,秦宿看着自己写了几张纸的名字,挑挑拣拣,愣是没选出来一个满意的。
“主子,夫人派人传信过来,让你一会去她院里用午膳。”阿福敲了敲门,在门口传话。
秦宿这才发现竟是已经到晌午了,他顺手把那几张纸折起来揣进衣袖中,起身出门。
“走吧。”
秦宿走到柳音容院里,才发现这里已经聚了不少人。去外祖家小住的小妹今日恰好回家不说,连他久不见面的大哥也不知何时回了府里。
“小妹,大哥,大嫂,二哥,娘,爹。”
秦宿一一唤人,面上的欣喜怎么也掩盖不住,偏偏嘴上却还要抱怨道,“好哇,你们偷偷聚在一起竟然不叫我!”
一众人皆是忍俊不禁,唯有秦晨叫嚣着跳出来,“一回府就听说你在书房用功,浪子终于回头知道用功了,这谁敢打扰!”
“怎么着,三哥是也想像大哥一样考个状元去求亲?”
秦家长公子秦干,在三年前的科举中连中三元,游完街后穿着状元服亲自去求娶薛府二小姐薛白瑰,可谓是当时京城的一段佳话。
秦宿可没有秦干的志向,想起自己在书房是干什么勾当,他顿时心虚地上前掐住秦晨的脸蛋扯了扯,恼羞成怒道,“别贫嘴!”
秦晨一把拍开秦宿的手,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回头去找秦相告状,“爹,你看三哥,一说就恼,还掐人!”
秦相笑呵呵地看着兄妹两人闹,也不说话。
笑话,他这会儿帮了任何一个,没一会俩人又玩一起去了,可没人帮他说话!
“好了,时候不早了,几个孩子奔波一上午也都累了,先吃饭吧,你们要闹吃完饭再闹!”柳音容开口,吩咐侍女传膳。
没一会儿,几人便围在一张圆桌上亲亲热热地用起午膳。
“白瑰,我看你面色不太好,饭也没吃多少,是不是身子不大舒服?”柳音容细心地发现了大儿媳的异样。
薛白瑰闻言一愣,面颊染了些许绯色,她先是看向自己婆婆,又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夫君,囧着脸不知道怎么说。
秦干无奈地笑了笑,主动接过话茬,道,“娘,小白有了身子。”
“真的?”柳音容还没说话,秦晨便瞪大了眼睛瞄向薛白瑰的肚子,欢呼道,“太好了,我终于要不是家里最小的那个了!”
薛白瑰羞涩地笑笑,红着脸低下了脑袋,这种事拿到明面上说,她总是要难为情的。
秦干看着闹腾的秦晨,也不由笑了,接着道,“”大夫说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她身子弱,本来想着等过了三个月了稳定了再和你们说,免得空欢喜一场,谁晓得竟让娘看出来了。”
忽而得知了这个喜讯,一家人都是十分惊喜。
“白瑰这当下有了身子,可千万要当心,你们住在府外总是要过得粗糙些,倒不如搬回府里住一段时日,娘也能帮衬着你们。”
薛白瑰与秦干成婚已有三年,三年无所出,柳音容都没催促,已是京城好婆婆的典范了,此时乍闻薛白瑰怀孕,也不由得唠叨起来。
“娘,这事等我回去和小白商量一下再说。”
柳音容闻言点头,“好,娘也不是要逼你们,你们好好商量着来。”
语罢,柳音容决心换个话题,于是秦宿和秦坤就遭了殃,“老大家的都已经有身子了,阿宿和阿坤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婚事也该提上议程了。”
一旁捂嘴偷笑的秦晨也没逃开,“小幺也别笑,你也到了成婚的年岁了,看上谁家的公子便和娘说,娘派人去帮你说亲。”
或许是因为秦相此生只有一个妻子的缘故,秦家三个男丁耳濡目染被影响到了,都是专情种,早些年秦干也是不乐意说亲的,柳音容为此也着急过,后来秦干与薛白瑰相恋闹的轰轰烈烈,她便也不着急了,认为是缘分没到,谁想这一拖就把两个小儿子拖到了这个年岁!
秦宿和秦坤闻言一脸菜色,同步低着头吃饭不敢吱声,唯有秦晨腆着脸嬉皮笑脸道,“娘亲我才不要成亲,你舍得我去别人家受委屈吗?”
柳音容默了默,她自然是舍不得的,整个京城像秦家这样不娶偏房的都没有几个,秦晨这被惯坏了的性子,去谁家都少不了要受委屈。
秦晨见柳音容心软,愈发蹬鼻子上脸,扬眉道,“日后我秦晨看上的人,自然要入赘我秦府,死后进我秦家祠堂!”
秦相佯怒瞪了秦晨一眼,“小丫头片子乱说什么呢,嘴里总没个把门的!”
话是这般说,在场几个人心中倒是都觉得纳赘的法子很是不错!
静默片刻。
秦干突然开口,把话题引到了秦宿身上。
“阿宿,你这几日在东宫怎么样,太子殿下有没有为难你?”
秦宿无意识缩了缩脖子,道,“挺好的,殿下没有为难我。”
“我想也是,太子殿下脾气秉性很是不错。”
秦宿抬头,“大哥也见过太子殿下?”
“见过,”秦干想起什么,笑了笑接着道,“上朝的时候见过几次,只是我官阶尚小,站位离他比较远。倒是太子殿下帮过我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太子殿下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气质,让人防备不起来。
“哦。”秦宿点点头,没作它想。
“其实,殿下的脾气也不是那么好,”秦宿不由把黎渊对季莘的态度,以及季莘请求他帮忙美言的事说了出来。
想起黎渊看季莘的眼神,秦宿心中有些异样。
“我还该不该帮季莘说好话呢?”
秦干思忖片刻,道,“按你所说,太子殿下待季莘的态度不像要拉拢,反而像是有仇怨,不过也不能确定。只是你二人日后总要共事,你既已答应了季莘,便可在殿下跟前略提一嘴,若殿下表现出不悦,就不要再提了。”
“好,我懂了。”
一顿饭在闲谈中结束。
饭后,秦晨缠着秦坤去要礼物,秦干陪薛白瑰回房歇息,秦宿便回了自己房间。
坐在软榻上,秦宿掏出衣袖里的那几张纸接着选名字,正苦恼间,阿福在外面敲门。
“主子。”
“何事?”
“东宫有人来访。”
秦宿心头一跳,先收起手中的纸张,才道,“让人进来。”
“是。”
片刻,阿福领着一个小厮进来,是秦宿在黎渊身边见过的流影。
“拜见公子。”
“起身吧,殿下派你来是有事吩咐吗?”
流影弯腰回话,“殿下让奴才告诉公子,日后去东宫不必早起,东宫的琐事不值当扰您清梦,公子何时想去东宫都可以。”
秦宿蜷了蜷手指,勉强掩住了嘴角的笑意,点头道,“我知道了。”
“敢问公子今日午后有什么安排吗?”流影问道。
“没有。”秦宿听得莫名,但还是摇了摇头。
“殿下说,若公子有闲,不知可否应邀游玩?殿下的马车就等在相府后门。”
这下秦宿是真没想到,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可!”
“你先去回了殿下,我稍作收拾,等会去寻他。”
“是,奴才告退。”
然后就是一阵兵荒马乱的休整,一柱香后,秦宿避开旁人上了相府后门一架其貌不扬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