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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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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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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觉悟

在卡卡西的部署下,整个木叶都动了起来,宇智波佐助在木叶留下的所有痕迹,包括书信、照片、档案记录,通通都被销毁。

留下的,只是一个被冠上“塔卡”二字作为代号和姓名的空壳。

以自由的象征作为名字,却被困在谎言的牢笼里。①

宇智波唯用伪造档案里的只言片语替他捏造了一段不存在的过去,也给自己构筑了一个美梦。

她拜托卡卡西在介绍自己的时候,将她和塔卡之间的关系,称作恋人,却在之后的六年时间里从未主动承认过,又或者说,不敢妄想——她如履薄冰地守着两人之间虚假的连接点,每天都如同走钢丝一般小心翼翼地注视着紧绷的线,担忧它是否下一秒就会断开。

在塔卡刚醒过来的那段时间,她的确太过紧张——

以致于在卡卡西的试探下露出了细微的破绽。

“说佐助会死在鸣人手里什么的,那是谎话吧。”卡卡西用闲谈的语气在不经意间设下了一个陷阱。

宇智波唯愣了一下。

那一瞬的迟疑没有逃过卡卡西的眼睛。

“果然啊——”

他一脸不出自己所料的神色,开口道:“‘命运这种东西,终究是人改变不了的’这样的话,从谁的口中说出来都不奇怪,唯有你除外。”

想起了当时那场激烈的对话,和如今正躺在木叶医院顶层的宇智波带土,唯了然地笑了。

“那或许是我看到的绝对的一切里,唯一的一个意外了,嘴上说大道理谁都会,他能活下来,是托您的福。”

“无论如何,我都得说一声感谢。”

“所以,您要告诉鸣人和春野吗?”

“不,事已至此,鸣人知道了又会大闹一番,至于小樱……”卡卡西摇了摇头,接着说:“那就更得瞒住了。”

“您……不怪我吗,这样自行其是的做法?”宇智波唯没有想到卡卡西的回答会是这样的简单,一时之间竟有些怔然。

“关于禁术中断,佐助会和你一起死,这一点是假的吗?”卡卡西没有回答她,而是接着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不,那是真的。”

明明也是谎言,她却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因为她明白——这是最后的筹码了。

不过在这之后,唯也知道,那时候的卡卡西其实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

因为在得到了她的回答之后,卡卡西还是动用了一切的手段安排大和去彻查了那个禁术,并成功得知了“封印完成,施术者必死”这个记录在当年她带回木叶的,那半份卷轴上的情报。

“我要知道理由。”卡卡西把那份文件摆在她的面前,神色严肃:“为他创造一个新的人生的目的,就是几年以后让他看着你去死吗?”

“是。”宇智波唯把摊开的文件合上,那上面写了些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她做出了肯定的回答,接着开口道:“老师之前不是已经察觉了吗,关于未来,我说了谎话。”

她直视着卡卡西的眼睛,咬了咬唇——显然接下来要说的话令她有些痛苦和忐忑。

“我其实,看到了一个大概对所有人来说都很圆满的未来,还有……”她眼眸低垂,抿着唇,半晌才接着说了下去:“一场婚礼。”

“是他和……总之,让我像自己看到的那样,作为一个无关的旁观者等待它的到来,我做不到。恬不知耻也好,自以为是也罢,无论老师怎么看我,我都没有怨言,我只是……”

她像是自暴自弃一般在卡卡西面前剖析着自己自私狭隘的想法,又如同在深渊的最底层祈求着哪怕一丝的认同。

卡卡西没有看她,而是偏头看向了窗外飞起的几只鸟。

他并非不动摇,只是——

「如果是我,大概会做出比这更过分的事吧」

「或者说,现在做的事就足够恶劣了」

他面罩下的嘴角在唯看不见的地方,涩然地勾了起来。

“我只是,希望成为一个,至少能被他纪念的人。”宇智波唯并没有察觉到卡卡西的出神,她尽力收敛了情绪,露出了笑意,似乎对卡卡西坦白真相让她轻松了不少。

“就当这是我的任性吧,老师,应该不会花太长时间的。”

「中断封印佐助就会死」这个她事先设下的保险,终究是在卡卡西这里,最先起了作用。

术的代价,连同几年后她注定要迎来的死亡结局,被作为一个秘密遮掩下来,除了卡卡西和前去调查卷轴的大和,被暗部严密监管起来的香燐,以及由唯主动告知的大蛇丸以外,没有任何人知晓。

只有鹿丸一人,在后来封印临近完成之际,猜测到了一个大概。

不久,宇智波唯便提交了退出暗部的申请书。

这份申请很快被受理,然而卡卡西却在签完字后的一周,给她重新安排了“特别上忍”这个职位。

一众同期在鸣人的带领下,给她送来了道贺的礼物。

即便是这样自以为是,我行我素的自己,卡卡西也允许她带着“木叶忍者”的刻印,被善意包围着直到最后的那一刻——唯看着鸣人那直率坦诚的笑脸,心底却是无比的煎熬。

这样温柔的老师、朋友,却被她从他的过去里,全部抹掉了。

「我大概是,全天下最差劲的人了」

那时,在病床前紧握着塔卡的手,她曾无数次这样想。

而如今,六年过去,当春野樱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脑子里还是在那一瞬,一片空白。

“宇智波唯,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简单的问句,在她听来却振聋发聩,寥寥数语,却像是如泣如诉的质问、咄咄逼人的控诉,站在受害者至高无上的位置,字字锋利,砸得她几乎要丢盔弃甲,临阵脱逃。

她提着那柄刀无言地站在那里,单薄的身影映在对方仇视的目光里,纤细却笔直。

“你有什么资格,把他的人生玩弄于股掌之中,又有什么资格,毁掉我本该有的未来?”

春野樱对着她瞋目切齿,黑色的纹路以眉心的图案为中心蔓延而开——阴封印解除,她发动了百豪之术。

“你听到了啊。”

宇智波唯平平地提起那把刀,刀身如镜,刃间流转着冷气森然的寒光。

“所以,你要打断它吗,即使这意味着让佐助,和我一起去死?”

她在问出这话的时候,竟然是那样的温情脉脉,仿佛一起死亡不是一个威胁,而是她计日以俟所等待的终点。

“你能做到把佐助君的性命当做胁迫我们的筹码,那我自然也有打碎这份筹码的觉悟。”

春野樱的话里是刀切斧砍的刚毅果决,一如她作为医疗部长存在于整个木叶忍者心中的形象,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再有一丝迟疑。

“和被你们轻而易举蒙混过去的鸣人不一样,我从没有妥协过,这六年里的每一天,我都在研究如何在保证他活着的情况下终止这个术——”

即便一次只能让那个封印产生裂痕,只要百次,千次,她一定能做到——那场意外被她听到的对话,无疑作为强烈的催化剂,将她六年来所有的犹豫,统统转换成了动力与觉悟。

粉色的长发随着料峭的冷风轻盈地飘起来,春野樱脸上的怒意悉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和那张纪念照上的女孩相同的,发自心底的坦然笑容。

“如果失败,我会和他一起去死。”

“这份觉悟,我收到了。”

宇智波唯走下回廊,和她对视:“我收回对你的轻视,春野樱,你的确是有资格,站在那条线终点上的人。”

她举起手里的刀,绯红色的双眼里,是完完全全迸发而出的杀意。

对于宇智波唯,春野樱其实谈不上了解。

一开始只是一个在忍者学校里,成天跟在佐助身后的小尾巴。

「不过恰好和佐助是同一族的幸存者罢了,却被默认有了和他站在一起的资格,真是令人讨厌」

她也曾和忍者学校的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怀着酸涩的心思,对这个黏着佐助的对象作着不含善意的评价。

就像是在回应女孩们的心思一样,很快宇智波唯便从忍者学校退学了。在那之后,一直到他们毕业的好几年间,春野樱都没有再和她正式见过面,只是偶尔在街上,看到她独自一人往奈良家的方向走去时瘦弱的背影。

大概对于佐助来说,即便作为仅剩的同族居住在一起,她也不是什么值得被放在心上的对象吧——比起同龄人来显得过分单薄的孩子,在街上踽踽独行的身影,总会让春野樱产生这样的想法。

一直到纲手返回木叶的那天。

病床上的佐助在纲手的治疗下终于恢复了意识,目光空洞地坐起身来。

春野樱忍不住哭泣着上前抱住了他。

宇智波唯站在鸣人的身边,望着佐助,眼里也是萦绕的水汽,却在和佐助视线交汇的一瞬间,突然失去意识,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那一刻,从挣开自己,踉跄着翻下病床的佐助的眼里,春野樱第一次看到了仓皇失措和心急如焚。

她突然感到,那不过几尺的距离,竟然这样的遥远,宛若天堑。

后来纲手大人说,应该是宇智波鼬在佐助的眼里留下了一个碰到特定对象才会启动的术。

“那个混蛋,把唯也当成衡量他所谓器量的工具么……”

佐助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因为切齿的痛恨扭曲起来,在春野樱的眼里,如同一封判决书。

「原来,错了啊」

在那之后不久,佐助离开木叶的时候,无论她如何追逐,如何放下自尊落泪哀求,最后留给她的都只是一个模糊而决绝的背影。

然而,他却理所当然地对在场的另一个人说出了——

“跟我走。”

想要一同和他离开的人被无视,而被他选择的人,却最终没有抓住他的衣袖。

虽然很不愿承认,但春野樱自己很清楚,她是羡慕的——哪怕仅仅只是像宇智波唯一样,能被佐助放在那个,和自己相同的,复仇者的位置上。

一个跟随自来也远游,一个拜师纲手修行,她和鸣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等待着再次相会的那天。

而宇智波唯,则加入了暗部,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远离村子进行着极密的长期任务。

寥寥数次,春野樱和返村汇报的她,在火影办公室外的走廊上擦肩而过。

她背着那把长刀,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缭绕着肃杀之气。

拒人千里的冰冷眼神,透出无形的杀气,像极了春野樱追逐的少年——

如今十年过去,这个女人原来丝毫也未曾改变。

刀尖正对着春野樱的方向,宇智波唯开口——

“请你,去死吧——”

①塔卡(タカ),“鹰”在日语中的发音,故说这个名字是自由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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