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第29章

热门小说推荐

执念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执念

佐助将春野樱约在了宇智波住宅区的旧宅里见面。

后者在结束工作往南贺之川流域赶去的途中,心绪很是杂乱——佐助在恢复记忆后已经从那里搬了出来,也没有回到他之前和宇智波唯居住的上忍公寓,而是搬去了暗部的宿舍,为什么又要约她在那里见面呢?

那场变故留下的痕迹,明明对两人来说都是一道伤疤……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得不去,因为她有非说不可的话——这么想着,春野樱推开了木质的大门。

这个地方对她而言并不陌生,宇智波唯将佐助带回这里来“休假”的那段时间,她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前来,名义上是为了给佐助复诊眼睛,实际上则是为了研究如何打断那个封印。

春野樱想,大概这六年间自己一直在做着研究的事,宇智波唯心里是很清楚的,因为每次她都会告诉前来的春野樱「我会照顾好他」,语气十分的重,仿佛是在警告她。

她觉得,将佐助的生死和术的成功与否绑定在一起,似乎让宇智波唯觉得自己稳操胜券,笃定她会如同卡卡西那样,不敢把佐助的性命放在天秤上,只能对所有的安排言听计从,而她也的确如宇智波唯所料想的那样,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鹿丸婚礼的那天。

她可以做到不在意手鞠递给宇智波唯的那束捧花,也可以做到无视鸣人对那二人的起哄,遏制着自己的思绪在远处做一个旁观者,但那场对话,让她六年的克制、顾虑、挣扎,通通变成了一个笑话。

那完全是一场意外,她也竭力克制住了要当场现身质问宇智波唯的欲/望,颤抖着手俯下身去将那只玻璃杯捡起来,却在下一秒因为无法控制手上的力气而把它给捏碎了,玻璃渣扎进了她的手心,血顺着手掌流下来滴在草叶上,没有一丝痛感通过神经传到了她的大脑。

她竟然就这样被人挟持着,眼睁睁地看着属于自己的未来被强行更改了轨道。

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直到了天亮,然后翻出那个,记录了自己关于禁术所做的一切研究的卷轴。

结印在她心里早已滚瓜烂熟,她却仍旧一遍遍地背着它,一直到去给佐助做“例行检查”的那一天。

她带上了第七班的合照。

为了给佐助伪造塔卡这个身份,就连鸣人那里的照片都全被销毁了,她手里这张大概是存留下来的唯一一张了——那就如同她的执念,包裹着柔软的少女情怀和酸涩的暗恋心思,谁也无法将其夺去。

她问佐助是不是厌恶谎言,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却在对凶手做出控诉的时候,又得到了他冰冷的眼神。

她抓住他的手腕,犹如抓住了救命的绳索,而面前这个和她一样的受害者,居然在真相快要揭露的时候,还在因为担忧过分的响动会吵醒楼上那个罪孽深重的恶人,而犹豫着没有挣脱她的手——

实在是太讽刺了。

即便是今天,春野樱也不曾对那天所做的事感到后悔,反而无比厌恶这六年间那个畏畏缩缩迟迟不敢做出觉悟的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佐助看到她来了,像以前他还是塔卡的时候那样,给她沏了杯茶。

由于恢复了记忆和身份,在不穿暗部制服的时候,他又穿起了宇智波的族服,头发也随着封印术式的破碎恢复了墨黑色,只是相较以前张扬翘起的短发,现在的头发因为蓄长了些显得垂顺了不少,刚好遮住了他左边那只无法关闭的轮回眼。

那只眼睛让春野樱想起了在宇智波唯对自己下杀手的那刻,佐助用天手力交换了两人的位置一事,虽然当时宇智波唯收了手,但那把刀还是刺穿了佐助的肩膀。

可后来佐助居然拒绝了医疗忍术的快速修复,任由那个伤口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前后两道狰狞的疤。

春野樱苦笑了一下,端起了那杯茶,开口道:“那时候,谢谢你了。”

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适合用来打开对话的话题,因为佐助在听到她这么说之后,明显反应过来了她在为何道谢,随即皱起了眉头,没有作答,反而问道:“鸣人说你想见一面,要说的就只是这个吗?”

“不……”似乎没想到佐助会这么冷淡,春野樱有些局促。

从宇智波唯陷入沉睡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回到暗部的佐助似乎一直在避开她,她有无数的话要说,却一直没有机会,所以她不想浪费这次难得的见面。

“她应该,很快就要醒了。”春野樱咬了咬牙,抬起头来对上佐助的目光,“所以有些话我必须要在这之前跟你说。”

“研究的事我听香燐说了,如果不是你协助大蛇丸,想必没办法成功得这么快。”佐助看起来对她想说的话并不感兴趣,先她一步说了自己打算说的话,“我很感谢,樱,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事,你尽管提——”

“那你就先坐在这里,听完我说的话!”春野樱的声音提高了不少,眼神里是一目了然的不甘。

见状佐助不再开口打断她,双手抱在胸前做了个了然的姿势,用眼神示意她接着说。

“关于那个禁术,她说了谎,所有的人都以为术被打断你就会死,所以我们抹掉了关于你的一切,让你变成了那个本不该存在的「塔卡」——”

“这些我都从卡卡西那里了解得很清楚了。”佐助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

春野樱摇了摇头,垂下眼眸,“她笃定我们所有人都不敢去验证她的说辞,所以肆无忌惮地把你绑在她身边……没有人提出反对,大家都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一切,我也一样。”

对春野樱偏激的用词感到有些不舒服,佐助皱了下眉,他并不打算和她在这里讨论宇智波唯的「罪行」。

春野樱也明显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变化,苦涩地笑了一下,抬起头来问他:“佐助君,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在顾忌了六年以后,突然下定决心去打断她的术吗?”她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自嘲,“大概整个木叶没有人比我更害怕你的死亡了,可我还是那么做了——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见佐助不回答,春野樱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卡卡西老师告诉了你一切,但他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宇智波唯要对你用那个禁术?”

卡卡西的确没有告诉佐助唯发动禁术的原因,佐助也没有想过要问他,因为他下意识一直在相信自己当时的判断,认为她是看到了自己被鸣人杀死的未来,是以在当时那样的失态,而这个禁术,大概也是出于那个原因。

关于叶月的力量,他其实并不了解,相关的大部分信息都是从鼬离开前留下的那段记忆里解读出来的。

鼬告诉他,叶月的血继一直在左右唯的思想,让她被困在其中而不自知,提前知道无法改变的「确定的结果」总是让她心生恐惧,所以会徘徊在关键的选择点,踌躇不敢往前。

当时在听到她那番话时,佐助也的确能感受到她的绝望和挣扎。

他明白唯对自己的感情和执着,甚至还利用它们胁迫伤害过她,所以他下意识能联想到的,对她而言最坏的未来,无疑就是自己的死亡。

而现在在他面前的春野樱,却似乎要告诉他另一个答案。

“为什么?”佐助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几分探究。

春野樱看他终于有了反应,就像是又看到了希望一般,翠绿色的眼底氤氲着水光,她颤抖着嘴唇开口道:“她看到了你和我的未来,看到了我们的婚礼,我们的孩子——”

“够了。”佐助站起身来打断了她,显然并不相信她说的话,他语气中带着不耐,“如果你来就是想说这些,那就到此为止了,请回吧,春野部长。”

“不要那样叫我!”春野樱在听到他这句话的瞬间惊惶地站了起来,手带翻了桌上的茶水,湿哒哒地淌了一地,又很快洇进榻榻米里,只留下些茶色的痕迹,“从前你都是叫我「小樱」的……佐助君,为什么不能回到以前呐,既然错误都被纠正了,那条轨道也应该回到它原有的位置才对——”

“谁告诉你那是「错误」?”佐助俯身把榻榻米上的杯子捡起来放在桌子上,看着春野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她的人生从来就不是错误。”

“什,什么……”似乎没有想到佐助会这样说,春野樱一时愣在了原地,“不是……错误?”她笑了起来,眼底的水光终于汇成了泪痕流下来,“所以说属于我的那个未来才是你口中的错误吗,佐助君?你连确认都不确认一下,就把它全盘否定了吗……”

她带着满脸的泪踉跄着走过去抓住佐助胸口的衣物布料,绝望地质问道:“即便那是个错误,宇智波唯又有什么资格来篡改它——”

“未来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无法被确认的,我只知道由我自己的选择所带来的未来,无论是什么样的,我都会接受。”

而且,即便春野樱口中的未来真的存在,大概也已经在唯拒绝鼬,选择留在他身边的那一刻,就彻底被改变了——佐助在心里这样想着,却觉得没必要向眼前的人解释这么多,因为她大概也无法理解。

他口中的话,和那时在战场上跟唯说的一样,可惜听了这句话的人,无论是那时的唯,还是此刻的春野樱,都如同槁木死灰一般万念俱消。

春野樱无法再坚持下去了,她颤栗着松开了自己的手,无望地往后退了几步,佐助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却被她眼中的泪模糊成一道遥不可及的影子,她想她大概彻底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我那时候,是真的做好了和佐助君你一起去死的准备的。”她努力地笑了起来,“或许那样对我而言才是最好的结局。”

大蛇丸的确十分擅长戳人的痛处——

如果放任那个术完成,宇智波唯的确必死无疑。但春野樱不敢赌,她害怕这六年的时间,佐助被困在那个虚假的幻梦里早已迷途。

那个女人就是打算用自己的死,让失去所有记忆的佐助,永远无法忘记她。

即便在那之后佐助再跟自己在一起,那也并非真实的他,并非春野樱所追逐的人,不过只是一个被伪造出来的「塔卡」罢了。

所以她拼上所有的觉悟赌了一把,将佐助从那个被谎言构筑的梦里拉了出来。

然而他却选择了宇智波唯,把他未曾自己亲眼看到的,属于他们二人的未来判定成了一个错误。

这一刻,春野樱想,她终于懂了宇智波唯的想法,大概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个「虚假的塔卡」,至少不会像面前这个「真实的佐助」一般的残忍——

他像是没有听到她绝望的话语一般,把半年前她带过来的那张合照,递还给了她。

不合时宜的温柔,有时候大概比刀刃还要无情。

“这是你掉在这里的,留好吧。”

照片上女孩明媚的脸,被宇智波唯的刀留下的窟窿分割成了两半,再看不清是否带着笑容。

二十年的执念,到此为止了。

-----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