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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听到程谨说出那句话开始，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两人开车去了广美报道，程烈的心绪都没能平复下来。

程烈看得清楚明白。他一手拿着资料，单肩背着背包，程烈则拉着行李箱。学生会迎新的学长带着走流程的时候程烈一路都在后面跟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身昂贵的西装把整个人衬得更加严肃，抬手时腕表在阳光下泛着充满铜臭味儿的光泽。学生会干部有些发憷，同行的学生和家长或明或暗地打量着他们。程谨没扎头发，走到半路觉得热，伸手从程烈的腕表下勾出来一根黑色的皮筋。

于是打量他们的群众又似乎看到男人身上的坚冰都融化了，程谨撸皮筋的时候，他低头看过去的目光比对方的头发丝还软。

领路的学长把人群引到了宿舍楼，大家散开找自己的宿舍。程谨看着手里的单子，接过行李箱说：“叔叔你帮我去领水卡吧，我自己搬上去就行了。”

“我送你上去。”程烈直接拒绝，“一会我们一起去领。”

“好——吧。”程谨扬着眉笑，在嘈杂混乱的大厅里自然地牵住程烈的手指。他个子不矮，皮肤白且五官精致，站在人堆里是格外引人注目的存在，更何况身边还站着一个存在感很强的男人。两人手指一碰，旁人的视线就落了过来，被程烈看过去时仓皇收回，再看时两人已经走了。

挤到宿舍门口，程烈才找到机会俯首在程谨耳边说：“上大学了还要家长牵手吗？”

“要啊。”程谨坦坦荡荡地笑，“不牵着的话，叔叔走丢了怎么办。”

程烈想咬他耳朵。

这孩子从小就是喜欢张牙舞爪的性子，长大后收敛了些，但总带着骄恣的锋芒，跟他说话也并不客气。程烈不需要他客气，只是总会被他不分场合撩起火来，属实是拿他没办法。

他们并不是第一个到宿舍的，目测已经来了两个人，床铺都收拾好了人却不在。程谨爬上自己的床铺被褥，程烈在下边给他往上递。宿舍门关着，外边吵吵嚷嚷，里面却安静得很。

视线交汇的一瞬间，程谨跪坐在上铺，被子往旁边一堆，探下身去，两手捧着程烈的脸，偏头吻上他的嘴唇。

程烈抬手扶着他的肩防止他摔下来，几个呼吸之间占据主导，惩罚般在那条溜进他嘴里的舌头上咬了一下。

房间朝南，夕阳的光也能照进来，黄澄澄洒了一地。他们和外界隔着两道窗户加一个阳台，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从窗户上隐约看到相连的影子。接吻让肺部变得灼热，喘息越发急促，唇齿纠缠，指尖开始发颤。

“唔……好了。”程谨在男人嘴角嘬了一口，稍稍抬起身子来，“我嘴都快肿了。”

“那就回家。”程烈眼里仿佛藏了漩涡，拇指擦去他嘴角的水渍。程谨扯过被子铺床，抱怨道：“没办法啊学校不让出去住嘛。”

他微侧着头，眼珠转过来。程烈想起以前给他讲的故事，如果爱神的箭真实存在，那肯定是程谨看他的每一道目光

也可以是程谨似有若无的撩拨他的每一句话，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刚刚成年的男孩身上会有这样纯和欲的碰撞。程谨勾着嘴角说：“叔叔不要太想我，我周末会回家的。”

他拍拍枕头，继续道：“因为叔叔答应了要做我的模特嘛。”

程谨活了三十三年，听过最好听的话是程谨说的情话。那些话好像在引诱着他痴迷沉沦，让他迷醉的同时又清醒地认识到，在许多方面，他是绝对的掌控者，而在爱情当中，他早已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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