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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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谨。”程烈等程谨系好安全带后发动汽车，一边看着后视镜倒车一边说，“有件事我要向你坦白。”

他自己存了些心思，挑在开车的时候说，借此试图躲过视线的触碰，或在气氛冷却时来转移注意力。程烈是个胆小鬼，他在感情上从来不是天才。

“什么呀？”程谨扭头看他，只看见程烈专注的侧脸。程烈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利索地将车倒出停车位后开上马路。“刚才李静姝有提到，是关于你父母的事情。”

“我不记得了。”程谨低下头，“我现在都不记得他们两个的声音，看照片的时候只觉得陌生。”

“你来的时候才三岁。”说道这里程烈的面目线条柔和了许多，声音也放缓下来。“之前我说过有件事正在调查，就是关于你父母的。小谨，虽然现在说可能不大合适，但是你也长大了，叔叔不想瞒你。”

“唔。”程谨抠着安全带，“叔叔你说吧。”

“你父母是在催债的上门威胁多次之后忍受不了双双自杀的。”程烈不动声色地用余光观察程谨的状态，见他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继续道：“因为我父亲和你父亲曾是好友，而你父亲生前也曾将你托付给他，所以他就把你带了回来。因为债主雇过打手，为了你的安全又为了你以后方便，于是确认了领养关系。”

“这样啊。”程谨握紧安全带，偏头去看窗外，车窗上隐约映出他的脸。“那我小时候还挺惨的。”

“小谨。”程烈终于是叹了口气，就近找了地方把车停下，放弃动用那些小心思。他转身认真看着程谨的脸，说：“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在你父亲求助的时候，我父亲肯伸出援手的话，你……或许你现在，还能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所以叔叔你是想说，程先生曾经对我爸爸见死不救是吗？”程谨通过车窗的倒影与他对视，“你是想说，你们对我有亏欠。或者是，你对我有亏欠？”

程烈抿嘴，没有挪开视线：“是……”

“所以你对我的好里面有没有愧疚。”程谨突然转过头，程烈发现他眼睛红了。“你是因为愧疚才对我好的是吗？你想说这个是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程烈慌道，伸手去抚他的眼角。程谨一动不动，瞪视他的眼神头一回带着些狠厉，他大声道：“那你说这些干什么！”

“我觉得你有知情的权利。”程烈探身去抱他，“小谨，我不想瞒你。但是你相信叔叔，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愧疚和同情。”

程谨伸手回抱住他，张嘴在程烈肩膀上咬了一口，过了一会儿才闷闷道：“对不起叔叔。”

程烈懵了一瞬：“什么？”

程谨和他额头顶着额头对视，不说话只是笑了一笑。程烈突然就明白了，也勾起嘴角，偏头和他接了个吻。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他们两个都已经明白彼此的心意了。程谨担心的是程烈的喜欢会掺上愧疚，但程烈告诉他喜欢就是单纯又浓烈的喜欢；程烈害怕程谨会因为上一辈的事和他产生隔阂，但程谨告诉他那是上一辈的事，仅此而已。

“但是你真的很不会做事啊叔叔。”程谨抱怨，“你吓死我了。”

“我的错我的错。”程烈举起手，“小谨想要什么，叔叔给你赔罪。”

“那就罚你继续给我当模特。”

“当然没问题。”

“不许干别的事。”

“……不能再商量商量？”

“你自己说的！”

“……好好好。”程烈苦笑，觉得自己未来要吃苦头了。

汽车驶过带起路边的落叶，程谨撑着头看窗外，十月的树木已经不再翠绿，生命即将走到枯败收藏的阶段。可程谨觉得自己的心里还有棵树苗在迎着风生长，枝丫上缀着程烈的名字，扎根的土壤中有名叫爱的养料。

“我得多画几幅画，每年都要画好多。”程谨说，伸手勾了勾程烈搭在方向盘上的小指。“我要拿画笔画下你，然后用余生记住你。”

他说：来场放浪形骸的爱吧，叔叔，只为了我们彼此。

一切才刚刚开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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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番外开点车